天亮後,父親決定提前一天去郡裡,我和父親坐著馬車,父親腰裡別著一把佩刀,七八斤重,威風凜凜。我背著一個行囊是母親給我準備的衣服。一路上行人不絕,一副盛世的樣子,接近城門,守門兵丁站的筆直,邊上兩排箱子。父親路過時在箱子裡投了四文錢,我看了看他。他低頭看我一眼說道:
“這是入城稅,一人2文,新朝60年間都是如此,我們商賈平常都走東門,那邊有濠河曹運,淮河曹運衙門稅丁,在那統一交商稅”我點頭表示知道,看來我所在的朝廷商業比較發達,物質比較富足。
“知道了”,也許是父子將要分離,今天的父親話各外的多,告誡遇事不要強出頭,與人為善,多聽多看。聽著他絮絮叨叨的樣子我心裡一陣感動,想要說什麽可30年的老男人怎麽也說不出口。父親將馬車送到朱家的車馬行。
又不知步行了多久,到一紅漆大門前停下,父親上前。當當,敲了幾下門環。不一會側門開了,一個年老門房看了一眼我們父子。目光停在了我父親的臉上。問道
“你找誰呀?”
我父親上前連忙一臉笑容,客氣回答道:
“我是朱氏貨棧鳳陽掌櫃,朱大管家讓我領小兒給二公子做個伴讀,約好了的,麻煩您稟告一聲”
“你等等”門房頭一回。
咣一聲關上了大門
不一會裡面傳來了腳步聲,若有若無。
不一回門又打開了,出來一位老者,五十多歲的樣子,面白無須,身子微微向前彎曲,雙腿微分像是常年養成的習慣,衣著淺灰色棉服,神色有幾分和善,自有一番氣度。後面近跟著那位年老的門房。
老者看著我父親說道“怎麽早來了一天,不是約道明天個才來麽?”
父親彎腰恭敬的答到“回管家的話,路上下了大雪,怕當誤了您的事,便早走了一天,今一進城就到您這了”
老者看了我一眼,簡單的打量了我一眼,看我還算乖巧的樣子,點了點頭。
“張掌櫃的你有心了”
父親連忙弓身口中連稱不敢。
老者轉向我問道“孩子今年幾歲了”
我看了一眼父親,父親點頭讓我回答管家的問話。不知為啥感覺眼前的人十分危險,自己就像耗子看見貓一樣的感覺。
我趕緊小心達道“回老爺爺的話,今年虛八歲了”
“可曾讀過書”管家盯著我問到:
“剛剛開始識字”
“哦?在那進的學呀!”
“家嚴叫的千字文,也學過一些詩歌”
“還不錯,挺知禮”老者點了點頭,也許是家嚴兩個字給了管家一點好感。
“進來吧孩子,你跟我走,張掌櫃,你回吧,孩子我帶進府裡,你放心,我先進院等著,你父子有什麽話在外頭說就是了”說著率先轉身先行了一步。
父親看看二兒子,感覺更多了一些虧欠。“元理,入了這個門你一定要聽話,多做少說,以朱府的條件用度不會短了你的,但豪門大院少說多看,手腳勤快點,府裡頭到底不比自己家自在,有空常回家看看,別讓管家久等了”
我鄭重的看著眼前的父親,很很的點了點頭,有千言萬語不知說些什麽,今生的記憶不斷影響我,眼淚又掉了下來,又含在眼眶裡。我鄭重的保證“父親放心,兒子省得,一定好好學本事,光宗耀祖。”
父親將一個小包裹放在我身上,拍了拍我的肩膀,
欣慰的點了點頭,張了張嘴巴,又閉上到底還是什麽也沒有說。 我看了父親一眼,快走幾步跟上了管家,回頭看看,門已經在緩慢的關上,從門縫裡依稀看到父親還在看向我這邊,我緩緩揮手,大門碰一下關上了。
我在門裡,父親在門外,本以為不久以後還會再見,不想這也是最後一次見面,竟成為了訣別。
我被帶進了一個小院,正房一間,側房2間,耳房2間,整個小院站地3畝左右,不算氣派,但書香氣很重,一進門兩邊的耳房開著門,正門和側門道是緊閉,院裡種著一顆桃樹,樹不高,也不知道能不能接出果子來。樹下有石台,石台上刻著一付棋盤,兩邊各有一把石墩,是什麽棋元義那就不懂了,小院沒什麽人住的痕跡,牆角還有不知那飄來的落葉,在冬季真有些蕭瑟的味道。
“對了你叫什麽名字?”
“回管家,小子叫張元義”
“元義呀,入了朱府的大門就是一家人,有什麽不懂的可以問我,我先和你說說府裡的情況,咱們朱老爺行三,諱恩,常年行商再府中的時候少之又少,主要是大夫人管著咱們府裡的事,府上之又咱們三房3位少爺,大少爺已經去了軍中當差,二少爺從小身體不好剛從北方逐州求醫會來,平時你就是跟著二少爺學學問,照顧二少爺起居,跟著上學,和你一起上學的還有一個伴讀,2個大丫鬟,1個車夫,1個嬤嬤,今日二少爺才回府裡,等後日人齊了後一起再來拜見。三少爺剛5歲在京城大爺家你不必知道詳細。還有兩位小姐在後宅,你平時是見不到的,府上還有幾位姨太太,不用你多管”
我牢牢記下,躬身行禮應“是”原來還有個三少爺我說怎麽父親說府上兩位少爺,原來是幼小養在了京裡。也許父親也不知道有位三少爺吧。
“對了,一會來人給你測一下身量,給你做幾身衣量,之前府上可沒有你這樣的半大小夥,我先走了你在院裡休息休息,一會稟告了老爺,對你自有安排”
說完這段話就轉身走出了院裡,把元義自己扔在屋裡,把門關上向內宅走去。
張元義看著大宅中的一切即感覺陌生又覺的好奇,院子裡的事務莫名感覺很是孤獨,離開了十幾年的家,住到了這麽一個房子裡,沒有嚴厲的母親,沒有慈祥的父親,沒有沉默的大哥,沒有調皮的弟弟,流著鼻涕的妹妹。
收拾了一下自己的東西,將自己的包裹放在裡面的屋裡,躺在床上看著這陌生的院長,雖然寬敞但還是不如自己的小家,梳理了一下腦中的記憶,原來那個世界有會動的鐵牛,不用火就可以照明的燈,一切都是那麽神奇,可惜自己還小只能看見自己在的村子情況,不知村子的外面是什麽樣的,不知不覺我競然睡覺了,也許是今天太累了吧。
直到天色微微發暗,肚子裡傳來了咕咕的叫聲,我迷迷糊糊的站起身來。望著陌生的地方一下驚醒過來,才想起已不是以前的小屋。肚子也是餓的厲害,不知道上那裡弄點吃的東西,下了床走出房門看見外面的地上又飄了一層白雪,房間更顯空曠,我也更顯的孤獨,想起出去問問哪裡有吃飯的地方。剛想走出院子,迎面走來了朱大管家,手裡拿著一個大包裹。大管家走的還是那樣不急不許,但不知道為什麽我總感覺他好像很著急的樣子,說不出來哪裡不對就是有一種不太舒服的感覺,也許這就是人們常說的第六感吧。
我迎了上去,彎腰道:
“管家爺爺,可是來找小子的”
管家仔細的打量著我,看的是那麽仔細,像是打量什麽器物似的,看的我渾身不舒服。問我道:
老管家忽然一笑,嘴角上揚,和藹的問道:
“晚上吃東西了麽?又沒出院子走走”
“回管家爺爺,剛剛小息了一會,不知道怎麽睡著了,才醒過來,還不知道上那吃東西,剛想出去問問吃飯的地在哪”看他的樣子就像是二弟想要我玩具時,獻殷勤的樣子,非奸即盜。我裝作不好意思的撓撓頭。
管家看見我這個樣子哈哈一笑,很滿意我的回答,像是下了什麽決心一樣。
“元義呀, 爺爺想請你幫個忙好麽?”
我低下頭,心知既然管家開了口我就沒有說不的權利。
“管家爺爺您吩咐就是了,我一定盡心的辦好您交代的事”我低頭恭順的說道。
管家哈哈笑道“一會你和我從後門出去一趟,換件衣裳,剩下的不用你管,一個字也不用多說,我說話你點頭即可,能做到麽?”
我雖然不知道為什麽要這樣做,但人再屋簷下,不得不低頭,讓幹什麽幹什麽吧!就是讓我死我也反抗不了。於是我斬釘截鐵的說道:
“小子能做到”說著我還點了一下頭,像是為了給自己打氣,下決心一樣。
“好孩子,這就和我出去吧,晚事之後自然有你小子的好處”管家看我孩子氣的模樣,滿意的點點頭。
說著管家打開包裹,從裡面拿出一件華麗的長袍穿在了我的身上,一件皮毛帶在了我的頭上。抱起我飛身上了院牆,幾下縱越,飛出了府外。
是的,在我的感覺裡就是飛起來了,奔走時呼呼的風聲,身子被抱起來腳離開地面時的失重感,無一不是在告訴我,我此時不是在地面上走著的兩腳動物,更像是滑翔的燕子,我覺的管家就是燕子,因為在我有限的見識裡就只有可以這樣飛,那樣快,那樣輕盈,完全看不出來管家胖胖的體型能有這樣敏捷的速度。
我在下面緊緊的握著我懷裡的匕首,那是我父親出門前放在我身上,給我留著防身用的,大丈夫不可一日無權,小丈夫不可一日無錢,小小丈夫怎麽也得有點防身的手段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