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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竊朱者候》第71章 舍不得放手的人
  我不是不知道感恩的人,可是朱老爺這種強取豪奪的做法,絲毫沒有顧及我的感受,吃相太過難看。

  以為親自過來就可以讓自己心甘情願的交出到嘴的東西,那是我用命搏出來的,怎麽可能願意叫出去?而且我也是要養兵的人,如果不是剿匪順利,手中有兵。賈縣令怎麽會看的起我,分我一份利益。

  到我手下的這兩個人,心裡也是不舒服的,因為本來在軍中,他們本身就是有官職的,尤其是黃顏昭,深得我們名義上的大伯鳳陽節度使的器重。

  現在為了二百萬兩銀子,竟然將他倆打包都賣給了我,可是200萬兩實在是太多了,養一萬精兵綽綽有余。我仔細一問,沒想到竟然是弓箭手車九有家庭。

  而這個黃顏昭到現在都是光棍一條,用他的話來說,就他的打仗方式,說不定哪天就讓人整死了,還不如過一天算一天,連累別人幹什麽?

  我對他的話深表認同,像我們這樣將生死放在一線的人,確實不應該連累別人,但是我又同時十分渴望親情和感情。

  這一夜,我和這個胖大漢子,喝了好多,迷迷糊糊的,我感覺是被扶著,送回到自己臥室,這夜我喝高了,應該是說我心裡有壓力,想要得到釋放,我故意讓自己醉倒了。

  迷迷糊糊間,我感覺到一個柔軟的身體,正在替我擦臉,換衣服,我順勢的就抱住了這個身體,真軟,真暖和。

  懷中的物體很命的掙扎了兩下,可惜沒有掙扎開,我又將她抱的緊了緊,迷迷糊糊間,我好像做了一個春夢,夢裡那個女子好像是秦淮茹,不知為什麽,想起來的竟然是這副面孔,也許是當時那張臉給我帶來的感覺太過驚豔。

  清晨起來,我感覺我的腰有點疼,就是那種由裡向外的疼,我坐下,翻身,想要轉向窗外,卻發現胳膊被一個小腦袋壓著,低頭一看,是鄭昭君,她正拱著個小腦袋在我懷裡。

  我再一聯想到昨天晚上的事兒,那還不明白?昨夜酒後亂性,我失了身,看著正昭君梨花帶雨的小臉,恐怕我們的下場現在是一樣的尷尬吧!

  我不知道我用怎麽用語言來形容,應該是說矯情還是什麽意思?反正我就感覺迷迷糊糊中失去第一次,我吃虧了。

  應該是我側身的動靜,將她吵醒,她迷迷糊糊的睜開眼睛,揉了揉睡眼惺忪的眼睛,看見我醒來。

  在我懷裡,像一隻受驚的小鹿一樣縮回道床角,一下蹦了起來,突然之間又想到了什麽?整個人的身體又放松下來,看著她光溜溜的上身,我是又是一段心猿意馬。

  我支支吾吾的,不知怎麽解釋,

  “那個昨晚,不知怎麽就……”

  只聽鄭昭君打斷我的話,說道:

  “昨晚是我主動的,沒什麽不好意思?你幫了我這麽多,我也沒有什麽好報答你的,也只有這具身體了還算是乾淨,我不怪你。”

  沒想到我的不好意思表情,反而壯了鄭昭君的膽,她一副我佔了便宜的樣子,大義凜然的說道,像是毫不在意。

  我看著她的那副表情,那副裝作堅定的樣子,心中的漣漪又多了幾分,不知觸動了我那個心弦。也許是對自己第一個女人有一種特殊的感情。

  我情不自禁的脫口而出。

  “以後就跟著我吧。虧待不了你。”

  她靜靜的看著我的眼睛,想從中看出什麽一樣,突然衝我笑了笑,

  “我可是個拖油瓶呀,”

  語氣中充滿調侃。

  我寵著她也笑了笑。

  “沒事兒,我也是個大麻煩。誰怕誰?”

  兩個人擁抱在一起,摸著她瘦弱的脊背,我又將她抱緊了一些。

  英雄難過美人關,溫柔相似英雄中,不知不覺間,就又過了一個時辰,直到外面有人走動,我們才驚醒過來。

  此時,她害羞的像隻兔子,低聲呐喊到:

  “你轉過去,我要穿衣服了,都幾點了,我還要出去做飯呢,”

  我也知道我在,她不好意思穿上衣服,先走了出去,將房門關閉,留給她自己私人空間。

  只聽裡面穿來的穿衣聲音,我也不以為意。

  片刻後,她抱著一疊床單,被罩走了出來,對我說道:

  “我去拿去洗洗,髒死了,”

  我笑了笑,沒有說話,靜靜的站在門口,看著她遠去的身形,

  鄭昭君一路哼著小調,向著裡屋走去,仿佛又恢復了那副活潑的樣子。

  縣令看到鄭昭君,昨夜一夜沒回,坐在輪椅上等了他一宿,見到他抱著一堆床單進來,心情仿佛不錯的樣子,露出了開心的笑容。

  明白,女兒找到了歸宿,自己還有什麽放下放不下的呢?他鄭重其事的將一個玉佩,放在了床上,寫好了一封信,做下了一個想了很久的決定。

  深夜,所有人都睡去以後,縣令偷偷的用手,杵著窗沿,從床上滾了下去,沒有驚動所有人,一點一點的向外爬去,縱身一躍跳下了那口,女兒曾經待過的深井。

  井下,好黑好暗,在這裡呆上一宿,恐怕很難受吧!身上的疼痛讓他緩緩的閉上了眼睛,胸口起伏,一點點變的微弱,一點點失去了呼吸。

  也許是上一晚太累,或者是一些什麽其他原因,鄭昭君,這一宿,什麽動靜也沒有聽到。

  早上起來心情不也還算不錯的,早早就起來做飯,去找了半天,沒有發現父親,以父親的那種身體狀況是走不遠的, 別出什麽事了吧。

  隻到看到了父親留下的玉佩和書信,她倒在地上失聲大哭。

  “昭君吾兒當你看到這封信的時候,我應該已經走了,去和你的母親團聚了,我十分對不起咱們這一家。

  對不起你弟弟,對不起你姐姐,我不想再對不起你,你已經找到了很好的歸宿,朱元是我看著一步步成長起來的,是個有本事的人,可以作為依靠。而且沒聽說過他有家室,只要為他留下一兒半女,你這輩子就衣食無憂了?

  你的弟弟恐怕就交給你照顧了,這是我對不起你的地方,沒有盡到一個做父親的責任,我放在信上的那個玉佩,是我在老家的產業的信物,如果能回到鄭州,你將這個玉佩交給族長,族長自然可以將屬於我,屬於咱們家的那份還給你,也算是我給你留下的一點嫁妝。

  還有,如果你的弟弟,是塊成材的料,就細心的培養他,如果不是,就讓他安心當個小民,你父親就是沒有能力而佔據高位,不但害人,還害己。

  也許我的離開才是對你最好的愛,希望你幸福,沒有辦法在看見你出嫁的樣子,父親應該給你應有的體面,好想看見你穿著紅裝出嫁的樣子,我女兒的樣子一定漂亮極了,是最美的新娘。

  好了,不說了,在寫就寫不下了。

  珍重吾兒,勿念。

  鄭經絕筆。

  紙張上有幾點水搭濕的痕跡。文字決不像是一個進士該有的筆力。

  萬語千言只有放手二個字,紙間藏著的感情卻印著深深的不舍,和偉大的父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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