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徐路將所有健身器材安裝完畢後，時間也很快來到了約定的9點。一群穿著灰色西裝，拎著皮包，一看就像是上世紀老幹部的中年人，出現在倉庫門口。“秦總，百聞不如一見，您現在可是龍國的大紅人啊！”“秦總真是年輕有為啊，這……廠房，一看就是要乾大事的！”“秦總手下個個都是精兵強將，能為秦總工作，真是榮幸之至！”幾人一開口，就異常的油膩，場面客套話，一套又一套。“停停停，各位，如果是來談生意的，我歡迎，如果是來拍馬屁的，麻煩出門左轉。”秦風聽著他們的話，整個人都麻了，有種夢回三十年前的感覺。這些話，比畫餅還令人惡心。幾位廠長面面相覷，他們沒想到，自己一貫“好用”的奉承，怎麽到這被人這麽反感。一時間，幾人都有些不知所措。可能，這就是年輕人吧！“咱們來都來了，就別拐彎抹角了，直接說正事吧！”“我讓你們來，僅僅只是做代加工，利潤很低，這個先說在前頭，我要求的是量，很大的量，這個你們能理解嗎?”秦風眉頭微微發緊，盯著他們的臉，仔細觀察著幾人的表情變化。“理解，理解！”聽到是代加工，他們雖然心裡有所準備，但已經開始打退堂鼓了。這幾人來這裡，自然不是為了個什麽代加工來的，他們的任務是，拿下代理權或者授權書之類的，這才是正經搖錢樹。可被秦風這麽一打斷，他們一時間有些不知道該如何對話。“各位大廠長，我知道你們的格局都不小，但我還是希望，你們的眼光能放長遠些，咱們的目標市場不是龍國，是整個世界！”“我希望度度瑪特這個品牌，成為龍國的明星品牌，出口才是利潤最大的來源！”秦風看他們這縮頭縮腦的樣子，暗自冷笑，隨即，目光驟凝，將自己的野心，就這麽直白地袒露了出來。“什麽?”“咱們要做出口生意?”“可是，國外的手辦產品，比我們早走很多年啊！尤其是東洋。”“他們可是有著動漫，電影，明星等等因素，才能讓一個玩具產品全球暢銷，我們行嗎?”饒是幾位廠長有所準備，還是被秦風這話給驚到了。一直以來，龍國的自主玩具產品，基本都是在國內市場打轉，還要配合電視台的不斷播放，刺激小孩來消費。更多的，都是歪果進口的玩具，比如凹凸曼，火種機器人，口袋妖怪這些。這也是他們幾個玩具廠面臨的難題，國產動畫，已經開始沒落了，而版權費卻依舊居高不下，一進一出，根本就賺不到什麽錢。零點看書官方演播室內。“秦風選手的胃口還真大！”程悠悠輕捂紅唇，倩笑一聲，現在誰不知道，龍國的自主玩具，非常低迷。“我倒很是欣賞他的逆向思維，賺錢嘛，只有打破了傳統思維，才能有所成就。”呂小川摸了摸耳垂，眼神裡多了些期許。“相比創造一個品牌，我更願意相信那些已經成名的娃娃。”程悠悠的目光裡，除了嫵媚，還帶上了一絲不屑。心理學教授瞥了她一眼，搖了搖頭，沒有再多說什麽。和他們這麽“溫柔”的對話不同，秦風直播間的觀眾們，是一點都沒慣著。“我真是服了，你真以為自己賺兩個錢，就天下無敵了?”“笑死，出口，做世界的生意，你要不要聽聽自己在說什麽啊?”“人家憑借的，是幾十上百年的積累沉澱，別的不說，就說咱們龍國，有這個創作的環境嗎?”“就是，遠的不說，就說程度，除了他家庭條件富裕，你看他這個作家，在親戚朋友面前能抬起頭來嘛！”“你們也別這麽打擊人，夢想總是要有的，萬一實現了呢?”“真不是我故意要罵龍國的玩具，實在是他們自己不爭氣，只看到眼前的利益，咱們龍國的優秀動畫也不少吧?可相關玩具呢?純湖弄三歲小孩不是?”“我寧願去玩彈珠，打畫片，都不願意買這些劣質玩具！”一時間，群情激奮，就差沒把玩具業的底褲掀出來了。“我知道你們都在想什麽，可是，我想告訴你們的是，咱們龍國，從來不缺優秀的創作者。”“我們缺的，是為這些創作者，提供一個良好的創作環境！”“重新豎立一個品牌難嗎?難！非常難！可如果人人都因為它難，而不去做，就永遠都會難！”“那麽我們，為什麽不能去做第一個吃螃蟹的人呢?”秦風盯著面前的幾位玩具廠長，眼神中不斷地流露出怒其不爭的失望。“咳咳，秦總，您說的道理我們都懂，可是我這上有老，下有小的，得先填飽肚子，才能談理想吧！”“就是啊，秦總，您的目標太大了，我就一大老粗，現在就想著能多賣些貨，賺些錢！真沒想過什麽出口之類的。”“秦總，我還有事，就先不打擾了，這盒茶葉，送您了，敬夢想！”幾位盆地髮型的廠長，聽完秦風這番“高論”後，徹底放棄了合作的想法。他們作為前輩，看過太多這樣有夢想的年輕人了，或者說，他們自己本身就是從這種狀態走過來的。可結果呢?越發展，越沒落，是他們想惡心自己做那些劣質玩具嗎?是他們不想打造好的品牌口碑嗎?都不是，是肚子不爭氣啊，夢想很大，但是填不飽肚子，那就毫無意義。“請便！”秦影帝看著他們的模樣，目光卻越發堅毅，直接甩手轉身，不再多留。這幾人，訕笑著，轉身就走出了倉庫。他們剛轉身，便換了副嘴臉。“呵呵，這人還是太年輕了，成不了大事！”“可不是嘛，還打造龍國自己的品牌，誰沒年輕過?可又有誰成功了?”“我還以為能釣到條大魚，結果是條傻魚，潮水一衝就在岸上等死的那種！”他們幾個玩具廠，根本沒到瀕臨倒閉的程度，來這裡，無非是看在秦風的名氣，以及第一批手辦的火爆，想要分一杯羹罷了。“老板，他們走了。”徐路全程旁聽了秦風的激情演講，內心崇拜和期待的情感不斷翻湧。誰說咱們老板不會畫餅，只是這餅，如果能被實現，那就不是餅！而所有跟隨秦風的人，都絕對相信，他可以做到，因為，他的每一次承諾，都做到了！“走就走了吧，道不同，不相與謀，我就不信了，花城這麽大，龍國這麽大，會找不到一家和我們一樣有夢想的廠！”“退一萬步講，就算真的沒有，那我們就自己來，無非是步伐慢上一些而已！”從陳老家出來後，秦風自己都沒發覺，他現在比之前的自己，活得更加通透了。“好呀，嘻嘻！”小富婆嬉笑一聲，便重回了自己的工作崗位，繼續精修著程度的照片。“靠，這破地方，怎麽這麽難找?”就在秦風的豪氣還未消散之時，一個花格子襯衫的身影出現在了倉庫門口。“你真有毅力啊！”秦影帝看清來人是誰後，整個人的氣勢依舊保持著，面無表情的盯著他。“你果然在這！快，快說！c++才是世界上最好的語言，你說啊！”程序猿老哥，一個箭步衝了上去，雙手抓向秦風的肩膀，就想逼迫他改口。若不是害怕他的小身板受傷，秦風肯定會直接閃開，讓他自己摔個狗吃粑粑。秦影帝只是澹澹地退了一小步，隨後用一隻手，直接按住了這人的肩膀。“嘶！疼疼疼！你放手！”一個長期蝸居室內的宅男，哪能承受住秦風的手勁，連忙雙手扣著秦風的手指，想要將其掰開，可無論他如何努力，都完全無法撼動分毫。“如果你是為了這麽無聊的理由找我，抱歉，無法奉陪！”秦風澹澹地掃了他一眼，松開手，自顧自地走向流水線。這一眼，讓程序猿如墜冰窟，比那些恐怖片裡的主角團，還要嚇人得多！“你是找我們老板有什麽事嗎?他今天心情不是很好，你可以跟我說。”小富婆瞅見秦風沒有直接下逐客令，立刻起身，前來詢問，這是身為專業助理，應該具備的基本素養。“我……嘶，我，就是想加入你們公司！”程序猿揉著酸痛的肩膀，說出了這句讓秦風停下腳步的話。“你是來應聘的?那你跟我來吧！”徐路一聽是應聘者，頓時來勁了，好家夥，這是送上門的“肥羊”，不，優秀人才啊！“額，我不是來應聘，我是想加入你們的管理層！”誰知，程序猿神色恢復正常後，說出了這句更加令人詫異的話。“管理層?抱歉，我們公司現在不接受注資！”徐路秀眉皺了皺，認真地打量起這位老哥，目光裡帶著濃濃地質疑。“我是羊羊消消樂的作者，我叫許桂，你們可以在度娘上查到的！”程序猿老哥提到自己的作品，顯得非常驕傲，現在這款消消樂，已經風靡龍國了，大街小巷，老老少少都捧著手機在玩！“你就是那個狗作者?靠，這第二關，是人類能過的嗎?”本來還一臉和善的小富婆，聽完他的自我介紹，整個人都差點暴走了。這種騙人看廣告的狗作者，就應該被關在小黑屋，每天500個引體向上，1000個俯臥撐，1000個仰臥起坐，累死他！“靠，你是作者啊?勞資通宵幾個晚上都沒過第二關，你是個人?”“哥幾個，有仇報仇，有怨報怨啊！”“兄弟，你要不幫我開開後門，讓我的號過關，我好發個票圈炫耀一下！”“謔，第一次見到活的作者，來來來，合個影！”“你那些磚塊下面是藏了一個魔仙堡嗎?”《度度瑪特》公司的其他員工，一聽到狗作者本人到場，直接圍了上來。雖然他們口裡都還算客氣，但這架勢，實在是有些哈人。“首先，我沒有得罪你們所有人，我只是覺得，這款遊戲，其實挺簡單的！”作為設計者，許桂對於他們的“熱情”，感到非常開心。那可不嘛，一想到玩家在屏幕面前痛哭流涕，狗作者臉都要笑裂了！聽到眾人吐槽，正在觀察流水線的秦風，澹定地摸了摸鼻子。“你老實說，這款遊戲那個唯一通關的家夥，是不是你自己?”“你設計的時候，是不是沒考慮過有人能過?”“小子，你挺驕傲啊！真不怕挨揍?”圍著他的員工，都感覺受到了莫大的侮辱。羞辱人的方法有很多種，可用一款“簡單”的消消樂遊戲，來羞辱所有人，這家夥是選擇了彈幕最多的方法啊！“真不是我，那個唯一的通關者，就是你們的老板！”許桂發現這些人，好像真的要揍他，頓時慫了，雖然說可能可以當場提車，但可能以後都沒機會開車了。“什麽?”“老板通關了?”“臥槽，老板，請收下我的膝蓋！”“這遊戲真能通關啊?”新員工們， 都紛紛轉頭看向一臉嚴肅的秦風，嘴裡不斷地發出讚歎。這可是全龍國唯一一個通關者啊！這計算能力堪比電腦啊！“老板，您真的通關了?”小富婆雖然知道老板深藏不露，連圍棋都能和頂尖高手穆雲飛下成平手，甚至同時挑戰三位九段大師。但她怎麽都沒想到，老板竟然還是台人型電腦。“嗯，通關了！”秦風現在看似澹定，其實無比想衝上掐死這個狗作者，如果沒有系統，他想破頭也過不了第二關！“哇！不愧是老板！您太強了！”幾人見他點頭，都變得異常興奮，這是什麽神仙老板啊?長得帥，腦子好，不畫餅，志向高遠！“那我現在，可以加入你們公司了吧！”許桂突然開口，打斷了眾人的崇拜，他看向秦風的眼神裡，充滿了挑釁。這是來自程序猿最後的倔強！只要能加入公司，早晚有一天，能讓這家夥承認c++才是世界上最好的語言！“抱歉，我們公司不缺打雜的。”秦風頭都沒抬，直接甩出了這麽一句話。“打……打雜的?你說我是打雜的?”許桂滿臉不可置信，要知道，以他現在設計遊戲的水平，多少家大廠搶著要他，自己放下姿態來加入這個小公司，竟然如此不受重視?“要不，你跟著徐路乾一天，能跟上她的工作強度，再來跟我討論！”秦風不屑地瞥了他一眼，呵，一個不認可JAVA的小程序猿罷了，到別人地盤，還這麽囂張。“她?行！”許桂看著旁邊身材魁梧的小富婆，想著:再怎麽說也是個女生，乾活能有多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