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刑部官員們的‘期許’下,葉楚蕭即刻上任,立刻便從小小的獄卒,成為了獄卒的領頭···典獄主司。
然而稱呼變了,實際上還是沒有變,還是獄卒。
依舊無品無級,不算是官,只能算吏。
從這一點上來看,同歸於刑部之下掌管,獄卒遠不如捕快吃香的原因就在於此。
刑部的捕快體系裡,可不都是‘吏’,還有不少已經得了官身,甚至品級不低,其中有六大名捕,僅在刑部尚書之下,連刑部的侍郎,都沒有資格差遣。
每一位高品級的捕頭,都算是捕快體系裡的一座山頭。
山頭裡也有他們的一套懲獎制度。
認真說起來,那就要比獄卒系統複雜許多。
畢竟,這是一個超凡顯化,有修行的世界。
能夠四方緝拿不法的強大捕快,本身都是修行上的高人,連官階品級都舍不得給的話,怎麽籠絡人心?
尋來土木法修對部分牢房進行改造,不過是三五日的功夫,三分之一的普通牢房,就被改造完畢。
裝修好後,不看外面,單看裡間,簡直要比尋常客棧的上房,看起來還要更體面一些。
少數奢華牢房裡,還配備了木製或軟陶製作的‘睡美人’,這種專門供給單身漢解決需求問題的成人造物,在地牢裡便成為了最極致的奢侈品。
在引領了一些有消費潛力的犯官、富戶做參觀後。
這些有‘睡美人’的牢房,就成了他們爭相競價之地。
為了一個不會動、不會叫,甚至還要自己灌油脂的‘睡美人’,這些犯官、富戶們,甚至都喊出了超過神京城裡最負盛名花魁的價格。
這個真相若是公布出去,且讓那些色藝俱佳的花魁們情何以堪?
二層,甲區的一間牢房裡。
葉楚蕭正與一名看起來頗具仙風道骨的犯官一道,站在桌前,臨摹字帖,學習基礎符咒。
主要還是犯官負責教,而葉楚蕭學習。
馬少康當初守著一群犯官,隻想著和他們學習怎麽當官。
屬實是丟了西瓜,撿了芝麻。
當然,馬少康連苦海都泅渡不過去,說再多也是枉然。
故而他的選擇,實際上以其角度出發,也不能算錯。
葉楚蕭苦海早過不止一回,前路早已開闊,自然是抓住機會,利用高級牢房對一些囊中羞澀的犯官存在誘惑,便向他們請教修行。
如此便免費得到了一批優質的‘老師’。
做官,這些犯官們大多數是失敗的。
但論到修行,他們卻個頂個的是精英。
修為最淺的都是能境。
修為最高深者,甚至還入了第五境,化境。
當葉楚蕭的老師,綽綽有余。
此時他們修為雖然被封印,但理論知識還在。
“你的雙手靈活度極高,可以左右開弓,相互不影響,符修的苦海,對你而言並不難渡過,你現在主要還是掌握盡量多的基礎符咒,畢竟所有的高階符咒,都是由基礎符咒組合而成的,高等級的符修,能自創符咒,甚至是一念繪符,都是因為根基打的好,在基礎符咒這一關,下了苦心。”
以上的教導,還算正常,只是話鋒一轉,卻開始了謀劃。
“一旦你渡過苦海,就要開始選擇靈根,好入駐能境。”
“老夫恰好知道,有一種靈根,名曰‘玉墨竹’,對符修而言,是最好不過的靈物,
你若是能幫老夫一個忙,老夫便將此靈根下落,告知於你。”練習完一篇字帖,教導葉楚蕭練字、畫符的犯官,撫摸著胡子對葉楚蕭溫和的說道。 葉楚蕭頭也不抬,繼續雙手畫符:“如果是換房間,我可以想想辦法,下個月南宮大人就要出獄了,他的房間裡有睡美人,如果老大人不嫌棄的話,我可以將你插隊安排進去。”
“如果是要我幫忙對外傳訊、帶話這些,則大可不必。”
老犯官面色微僵,擺擺手道:“老夫一把年紀了,修的是符修,又沒入得妙境,壽數不多,哪裡還有那等心思。”
“不過是幾句話,想對自家子侄多做囑咐,原本尋幾個普通獄卒,便能代為轉達。”
“那你怎麽不去找?”葉楚蕭放下手中的狼毫筆,面露冷笑。
“左右不過是些手段而已,所謂傳話是假,讓我這個典獄主司傳話壞了規定,掉入你的陷阱是真,等我被你抓住了把柄,日後在這地牢裡,還不是對你言聽計從?”
“你大概是在想,通過我籠絡到這地牢裡的諸多犯官,好自成一派黨羽吧!”葉楚蕭慢聲說道,每一個字都好似敲打在老犯官的心上。
老犯官臉色難看:“這···你如何知道?”
他倒是沒有否認。
畢竟在葉楚蕭的地盤,將他得罪了, 還不認帳,是要遭罪的。
不敢說動私刑。
只是將其重新丟回那又髒又汙穢的舊牢房裡,他就受不了。
要是‘不小心’,還不是單間,室友還有一些不好說的癖好,那就更糟糕了。
典獄主司的權利說大當然可笑,但在這地牢之內,卻又猶如土皇帝一般,足夠懲治一些犯官了。
至於事後出獄後有所報復,葉楚蕭也不虛。
他現在直歸刑部尚書統管。
大恆上下,真當有多少人,敢去觸刑部尚書的霉頭?
整個刑部地牢裡,有這個資格和能力的,也只有當初選擇自盡,以死祭道的唐素侗。
“不過是幾日功夫,用功法、秘訣、靈根、寶物、美人等等為誘惑,想要拿捏我替他們辦事的犯官,你是第十一個。”
“說實話,你算是比較能忍的了。”
“還有幾個老烏龜,現在還在給我裝樣子,擺出一幅憂國憂民,為國請命而被下獄的模樣。”
“其實何必呢?真為國請命,不惜己身的,不是在死牢,就是關在了第四層、第五層,第二層的犯官,十之八九都是因為貪腐、作風、得罪上官等原因被關進來的,左右不是什麽好玩意。”葉楚蕭在水盆裡洗了洗手,用柔軟的地牢自製毛巾擦了擦手。
葉楚蕭的話,讓老犯官格外難堪,卻又無話可說。
“好了,今天的學符結束,我要去隔壁找荀將軍學刀法、武技了。”葉楚蕭說罷轉身推門而出。
隨後就安排獄卒,將這老犯官重新壓回了舊牢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