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管他是什麽人,我現在要去辦一件大事,你還留在這裡做什麽?我先走了,一會我可能聯系你。」果然,夕影再度傳音過來。
「你去哪裡?小心。」袁銘沒多問,輕聲說了一句。
夕影沒有再回話,應該已經離開。
袁銘跟隨眾人繼續前進,心中卻盤算開來。
夕影對於碧羅洞被襲擊顯得這麽開心,想必是要渾水摸魚。
他對碧羅洞可並無多少歸屬感,若是情況不對,他可不會傻乎乎和碧羅洞共存亡,必須找個機會溜走。
地遊符內的靈力殘留不多,但應該還能勉強催動一次,從地下遁走一段距離逃脫這場劫難還是有不小把握的。
至於大洞主剛剛的威脅話語,袁銘並未放在心上,且不說一旦大戰起來,大洞主面對對方的結丹期高手時,哪有余暇關注他們這些煉氣期修士,就是以他記名弟子的身份加上平日裡的低調作風,怕是周圍人裡都沒幾個人會認出他。
袁銘看了看周圍,發現沒人注意自己,以手扶額,裝作擦汗的模樣。
他眉心處射出兩隻魂鴉鑽進其袖中,順著褲管沒入地下。
袁銘繼續前進,身影很快消失在遠處。
附近叢林內先後飛出兩隻黑色烏鴉,無聲無息地朝不同方向飛去。
……
大洞主禦空而行,速度比袁銘等人步行趕路快的多,不多時便到了碧羅洞山門處。
此時,山門石林被盡數摧毀,守山弟子已經近乎全滅,山門處的地面幾乎被染紅,殘肢屍體散落一地。
大洞主目蘊怒色,可看到黑衣人身上的日出圖案,微微色變:「破曉散盟!」
看到大洞主出現,幾個已經殺紅眼的黑衣人不知好歹,祭起法器便攻了過去。
「不可!」人群中有人急忙出聲,可惜已經來不及了。
大洞主目露寒光,兩手掐訣一搓。
數十道手臂粗細的紫色雷電射出,方圓十幾丈頓時一片燦爛雷光交錯,一道雷光一閃之下,劈在最前面的黑衣人身上。
這些煉氣期修士如何抵擋的住結丹期修士的這一擊,身體立刻爆裂開來。
周遭劈啪之聲大作!
頃刻之間,便足有七八人殞命,其余黑衣人這才意識到情況不對,開始後撤,仍有十數人被迅捷無比的紫色雷電直接劈死。
「是大洞主來了!」殘存的守山弟子見此大喜。
大洞主一言不發,兩手再度一掐,又是數十道雷電潑灑而下。
就在此刻,一道匹練般的血色刀光從前方樹林***出,迅疾無比的掃過那些紫色閃電,比落雷還要快上數倍。
所有閃電都被攔腰斬斷,化為無數電弧消散於虛空。
血色刀光飛射回去,落入一個粗壯手掌中,卻是一柄血紅色的戰斧,斧面隱隱有紅色紋路閃滅不定。
粗壯手掌的主人是個血袍大漢,身高八尺,赤發披肩,眼睛也呈暗紅色,全身上下散發出一股可怖的煞氣。
「血戰,是你!你為何替破曉散盟賣命?」大洞主看清來人容貌,皺眉說道。
「我如今是破曉散盟南疆分舵的副舵主,出手保護自己的屬下,不是天經地義之事嗎?」血袍男子桀桀怪笑道。
「你加入了破曉散盟!」大洞主似乎吃了一驚。
「不錯,前不久受歐吉舵主邀請,剛剛加入。」血袍大漢笑道。
「破曉今日大舉進犯我碧羅洞,究竟是接受了何人指使?可真是大手筆!」大洞主瞳孔一縮,寒聲問道。
「這個我就不得而知了,我接的任務,只是攔下毛道友你而已。」血袍
大漢舔了舔嘴唇,說道。
山門處的碧羅洞弟子本就屈居劣勢,大洞主及時趕到出手,才得以喘口氣。
如今大洞主被突然出現的結丹期修士血戰絆住,最後殘存的十幾人再度陷入重圍,頃刻間又有兩人殞命。
面對數倍於己的敵人,堅持到此刻,這十幾人無一不是煉氣九層,十層的好手,大洞主眉頭微皺,雙手之中再次有雷光閃動。
「毛道友,你若繼續出手,咱們今日隻好再鬥上一場,你若和這些弟子們好好待著不動,我們這些人也可束手一旁,如何?」血袍男子閃身擋在大洞主前,手中巨斧血光吞吐。
「血戰你可真會講笑話!你們進犯我碧羅洞,我身為碧羅洞主事,若是棄戰不動,豈非令全南疆修仙界笑掉大牙?要戰便戰無須廢話!」大洞主哼了一聲,雙手雷光洶湧,正打算發動。
眼前的血袍男子名為血戰,乃是南疆一位赫赫有名的結丹期散修,平日裡性格桀驁不馴,嗜血好殺隻憑一時之快,一旦打出真火便會不死不休,因此極少有人敢招惹。
他和血戰曾經有過一次交手,雖然其修為要高出對方一個小境界,但對方打起來卻有些不要命,他每每有機會重創對方,對方卻不退反進,做出一副以命換命的架勢,令其頗為頭疼。
如今對方再次出現,著實是一個難纏的角色。
血戰哈哈一笑,將手中大斧橫於身前,渾身血氣翻滾,一副蓄勢待發的樣子。
半空中兩位結丹期修士之間的交鋒一觸即發,下方十幾名碧羅洞守山弟子即便仰仗禁製,仍是孤立無援,頃刻間又有數人隕滅,眼看便要被徹底殲滅。
千鈞一發之際,四五道赤色火焰從前方山門***來,發出刺耳的尖嘯,流星般打在圍攻十幾名碧羅弟子的黑衣人群中,轟然爆炸。
大片黑衣人被炸飛,不少人被火海吞沒,慘叫連連。
「一起上,讓這些宵小之徒們永遠留在這裡!」
一頭體長數丈的赤色靈禽從碧羅洞內飛來,那些赤色火焰正是其張口噴出,靈禽背脊上站著一人,卻是馭獸堂蒙山長老。
蒙山長老身後緊跟著數頭飛行靈獸,全力飛撲過來,背上站著的都是築基期修士。
而在這些長老後面,越來越多的碧羅洞修士潮水般衝了上來。
碧羅洞援軍終於趕到!
這些黑衣人大軍已經廝殺了一陣,難免露出疲態,碧羅洞眾人卻都是生力軍,其中更有接近三十名築基期修士,遠比黑衣人中的築基修士多,登時佔據上風。
黑衣人大軍被殺的不斷後退,很快被驅離到了山門之外。
大洞主依舊與血戰對峙,看到此幕,暗自松了口氣。
就在此刻,宗外樹林內人影閃爍,大批黑衣人飛掠而出,其中不乏築基期高手。
「不可妄動,都回來!」大洞主看到此幕,急忙喝道。
包括蒙山長老在內的一眾碧羅洞修士這才停住腳步,在築基期修士的帶領下,列陣戒備。
袁銘站已經退到人群角落,看著前方黑壓壓的黑衣人,心下凜然。
敵人數量這麽多,也不知哪裡冒出來的,如此大規模的修士集結,也不知對方是如何做到事先毫無動靜的,看來接下來的大戰要小心了。
「上面的兄台,還請略微移步。」一個聲音從他腳下泥土中傳出。
袁銘一怔,急忙走開兩步。
地面轟隆破開,鑽出一個滿身塵土的人影。
「烏魯兄是你!你怎麽在這裡?」袁銘細看這人,不勝驚奇。
從地下鑽出之人,正是烏魯。
附近的人注意到這邊的動靜,看
到鑽出來的一名碧羅洞弟子,眼中都露出鄙夷之色。
「袁銘兄?讓你見笑了,今日我輪值看守山門,方才敵人大舉進攻,情急之下,我隻好用洞土之術鑽進地下逃命,慚愧。」烏魯拍打身上塵土,自嘲說道。
「哪裡,若袁某和烏魯兄易地而處,也會做出這等選擇。」袁銘神色如常的說道。
烏魯感激的點點頭,取出一枚丹藥服下,望向對面的黑衣人大軍。
「烏魯兄可知道這些黑衣人是什麽來頭?」袁銘問道。
「袁兄不認得破曉散盟的標記?這些人是破曉散盟的人。」烏魯低聲說道。
袁銘一驚,愕然望向對面人群。
「破曉散盟是南疆的一個傳奇散盟,說它是南疆散盟也不對,破曉的勢力遍布南疆,中原等很多地方,若真論起實力,根本不是碧羅洞能夠相比的,這些黑衣人應該是破曉南疆分舵的成員。」烏魯以為袁銘沒聽過破曉的名字,解釋道。
「破曉和我們碧羅洞有仇怨?還是說受到了其他人的委托?」袁銘定了定神問道。
「這個我就不清楚了,破曉散盟行事無所顧忌,只要給足報酬,任何任務都敢接,此次攻山,應該另有指使之人,且是有備而來。」烏魯目光閃動,幽幽說道。
大洞主看著破曉散盟眾人,面色陰沉,緩緩問道:「我碧羅洞和你們破曉散盟向來井水不犯河水,血戰,我再問你一聲,今日為何要率眾攻打碧羅洞山門?」
「我之前就說了,破曉今日的行動可不是我主使的,這話你問不到我這裡。」血戰將戰斧隨意扛在肩頭,說道。
大洞主還要再開口說些什麽,忽的朝前方某處望去。
一團烏雲從前方疾飛而至,眨眼間落在十幾丈外,雲內發出悶雷般的轟鳴聲。
雲內響起一個渾厚聲音:「呵呵,毛利紅道友,多年未見,你風采如昔,真是可喜可賀呀!」
「歐吉!」大洞主瞳孔一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