振威將軍劉璋並沒有讓劉禪在長沙等待太長時間。
在關平的護送之下,他很快就來到臨湘城中,見到了還在積極練兵的劉禪。
關平看到劉禪的時候顯然是被劉禪的身高嚇了一跳。
他可沒忘記,此前還在荊州城的時候,劉禪還只是一米四不到的身高。
現如今竟然都已經一米七了。
這才過去了多久?
兩年都不到吧?
就算是吃了肥料都不可能一下子長的這麽高。
劉禪這樣的表現,簡直是足以讓人驚呼不可能了。
等到關平通過劉禪的眉眼確定了這就是劉禪之後。
就輪到劉禪驚訝了。
此前他們也不是沒有跟關平溝通過。
從成都一路走過來,大概需要多少時間,那都是差不多已經確定的。
況且還是劉璋這種拖家帶口,帶著從成都帶出來的各種物件,整個搬遷到荊州的人。
他們大車小車的行禮,自然是會讓本就已經不怎麽快的速度被拖累的更慢。
按照正常的情況。
劉璋想要來到長沙至少還要半個月的時間。
劉禪怎麽都沒有想到,出現在自己面前的這個看起來三四十歲,白白胖胖的中年人就是半個月之後才會出現的劉璋。
“這家夥是飛過來的?怎麽這麽快?”
劉禪直接就懵逼了。
他趕忙拉著關平去到一旁。
還不等關平詢問自己這身高的情況,就先將劉璋的問題問了出來。
關平聳了聳肩膀道:“按道理來說就應該是這樣的,我也不想啊。”
“可問題就在於,這家夥屬實是有些難纏。”
“他從成都出來之後,就要求我立刻帶著一隊護衛,與他一同輕裝上路,盡速前往長沙。”
“問他是想要來做什麽,回答的無非就是想要來更早的見見你。”
“這事情我實在是沒什麽辦法,只能又命人回去詢問了軍師。”
“軍師也沒多說什麽,只是令我好好保護劉璋,至於他的那些家眷,還有派遣過來的護衛們繼續保護。”.
“我也就這麽稀裡糊塗的上路了。”
“要早知道少主你對劉季玉這麽不待見的話,那我肯定在路上帶著他再多繞幾圈。”
關平一臉懊悔的樣子。
劉禪卻是搖頭苦笑:“算了算了,繞幾圈終究還是解決不了什麽辦法。”
關平深以為然的點頭道:“我也覺得是這樣,這家夥確實麻煩,殺也不能殺,只能好好的供著,不過話說回來,少主你現在這又是個什麽情況?”
“我之前聽說少主你與子龍叔父率軍前往豫章郡,不光正面擊敗了甘寧的兩萬大軍,甚至還將甘寧給陣斬了。”
“這可是一件我們此前想都不敢想的大功勞啊!”
“那可是甘寧!”
“少主可有什麽訣竅,或者是什麽練兵的技巧?屬下洗耳恭聽啊!”
劉禪看著關平那熱切的神情,他也聳了聳肩:“這我也沒辦法跟你多說,有些事情是天賦,練是練不來的。”
看著關平那一雙滿是愕然的眼睛,劉禪呵呵一笑:“沒什麽訣竅,真要說的話,無非示敵以弱,扮豬吃老虎,等到他們忍不住動手之後,就是捕獵的時機到了,至於練兵……我要說這個真的是天賦,你信不信?”
關平嘴上說著他肯定不會懷疑少主。
但臉上卻寫滿了不信的神色。
劉禪也沒辦法。
他可是天下第一老實人。
練兵這種事情,前期可能他真是在胡搞亂搞的加持下,取得了一些小小的成績。
但到了現在,光靠瞎搞早就已經是不可能的了。
他能做到現如今的這種程度。
依靠的就是系統給他的稱號。
他能夠利用有限的手段將手下眾人的實力緩慢堅定的不斷提升,一直到慢慢達到他們可以提升的上限為止。
這不是天賦是什麽?
換了別人,你要是全盤照抄劉禪的練兵方式,他們練出來的士卒,那有一個算一個,絕對沒有辦法能夠達到劉禪麾下鐵甲軍的高度。
不過這種事情劉禪也沒辦法多說。
只能看關平以後怎麽自己去領悟了。
讓劉禪有些意外的是。
劉璋這個原本的益州牧,此時卻並沒有在他們這些年輕人的面前流露出任何高高在上的作態。
劉禪明明比劉璋還低了一輩,劉璋對他的態度卻是客氣的不行。
哪怕是關平和劉禪在一旁說話,故意冷落了他的時候,劉璋看起來也沒有半點怨氣。
反倒是在劉禪的目光看過來之後,他臉上立刻就堆起了笑容。
劉禪這把就更無奈了。
他自認為不是什麽老好人,但要讓他適應這個時代的環境,根本不將人當人看,將人當做一個隨時都能夠砍殺的耗材,他也做不到。
尤其是當面前站著的是這麽一個笑臉人的時候。
劉禪走了過去。
劉璋見狀,趕忙迎了上來:“劉將軍,這還真是百聞不如一見,此前將軍賢名我就多有耳聞,如今一見,隻覺傳聞也不過如是,劉將軍可要比傳聞之中還來的更讓人佩服的緊啊。”
劉禪長這麽大還真是沒有見過拍馬屁給自己拍的這麽直白的。
一時間也有些承受不住。
他擺了擺手道:“不敢當不敢當。”
言辭之間也沒什麽熱絡,也沒有留下什麽話茬,擺明了是一種不太想要接觸的樣子。
劉璋卻渾然不覺,他接著說道:“將軍少年英雄,人中龍鳳,世之豪傑,我早心仰已久了,你我又為劉氏同宗,若將軍不介意,我托大,稱將軍一聲老弟如何?”
劉禪笑容中多了許多尷尬:“這如何使得?你與我父兄弟相稱,我理應稱你一聲叔父才是。”
劉璋趕忙擺手道:“無妨無妨,我與將軍一見如故,叔侄相稱,未免有些疏遠,咱們不如各論各的?”
劉禪見劉璋好像真是這樣的想法,於是也就不在推脫,隻覺得劉璋怎的突然身上就多了這麽多江湖氣,這種話他也能說的出來?
劉璋似乎是看出了劉禪的想法,他一邊跟著劉禪朝亭子中走去,一邊說道:“老弟是否覺得奇怪,我怎的說話會是這般輕浮?”
劉禪點頭,劉璋笑道:“其實此事不難理解,因為我本就如此,江湖之上,豪俠之事,誰能不去向往?只是以往我沒有這個機會罷了,現如今身上也沒有什麽官職,又是見了自家人,一時間說話不經考慮,也就這般了。”
劉禪好奇道:“叔父竟還會向往江湖豪俠之事?”
劉璋佯怒道:“不是說了你我兄弟相稱,怎的又稱呼叔父起來?莫不是將軍嫌棄某的出身?”
劉禪連道不敢,又順從劉璋的說法,叫了他一聲大哥之後,劉璋才眉開眼笑:“當是如此!”
“江湖豪俠之事誰不向往?只是我平生沒有這般機會罷了。”
“此前一直留在益州,從小就見慣了朝堂之事,隻覺得心煩意亂,後來又總領益州之事,眼見各大世家爭權奪利,更是無趣。”
“手下不從者甚眾,我又志不在此,故而益州其實已經是混亂一片,若非玄德前來,怕是要不了幾年,就要出事了。”
劉禪點頭,劉璋所說的這些事情跟他之前想的沒有什麽不一樣,顯然說的都是實話。
劉璋又道:“今日我能安然來此,其實也是有想要過來向老弟你一表謝意的意思。”
“若非老弟那封書信,恐怕我就真要在成都城破之後,落得個淒慘身死的下場了。”
劉禪道:“老哥多慮了,就算沒有我,成都城破之後,也不會有什麽問題。”
“我父不是嗜殺之人,又是同宗,於情於理,也不會對老哥有趕盡殺絕的舉動。”
劉璋搖頭道:“非是如此,玄德誠然乃是仁德之人,但,若是我拚死抵抗,以至於玄德手下將士多有陣亡,他到時候也自然不好交代。”
“我抵抗也是沒有辦法的事。”
“最開始的時候,我其實並不覺得玄德有能耐打下益州,隻想著封鎖道路,逼退玄德也就罷了。”
“也怪我,我那時總是心有不甘,倘若早早將益州給了玄德,也不會發生後面的事情。”
“之後便是玄德一路勢如破竹,殺向成都。”
“那時候我沒有獻城,其實也是怕了。”
“我那位置,底下不知道多少人都懷有異心。”
“倘若我這一口氣泄掉,怕是不等玄德來到成都城下,便會人心紛亂,甚至有人會取我首級獻於玄德。”
“那時候我就是真的九死無生了。”
“也就是老弟你那一封書信,徹底將我解救於水火之中。”
“於情於理,我怎麽能不先來拜謝老弟?”
說完,劉璋竟真的對劉禪躬身一拜。
等到劉璋拜過之後,劉禪才將其扶了起來道:“事情都已經過去了,又何必提起?”
“我也不過是不想看到兩軍將士做一些無謂的犧牲。”
劉璋立刻大讚道:“老弟果真仁德也!”
劉禪:流汗黃豆。
兩人在涼亭之中落座。
酒過三巡,菜過五味,劉禪問道:“老哥此行前來長沙,不知道還有什麽吩咐?”
劉璋道:“吩咐可不敢當,只是恰好有所求罷了。”
他遂即滿臉期待的看著劉禪:“不知老弟可否容許我日後就留在老弟身邊謀個一官半職?一來報恩,二來也是為匡扶漢室做一點該做的事情。”
“當然了,若是老弟覺得此事難做的話,也無妨,當我酒後失言便是。”
劉禪:……
欺負老實人是吧?
這話你怎不去對我爹說呢?
我爹不削死你,我家丞相也要削死你了。
不過他轉念一想,也就理解了劉璋的想法。
他剛才說的話裡面,應該大部分都是真的,但也有一些用來美化修飾的假話。
比如什麽獻城之類的。
之所以他一個人與關平盡速趕過來,其實也是想要來劉禪身邊,早早的敲定自己日後的事情。
現如今在劉璋的眼中,劉禪顯然已經成為了日後能抱的一根最粗的大腿。
且不說匡扶漢室之後,漢室到底會是個什麽樣子。
就隻憑劉禪現如今所展現出來的這些能力。
劉璋就很難不將劉禪看做是一個擁有極強能力的天命之人。
這種人日後可是要成仙的!
現在這年紀就已經能給人延壽了,以後那還得了?
趁著現在,不趕緊抱著大腿,表表忠心,以後那是再怎麽都不可能輪到自己了。
他這身份畢竟尷尬。
要是普通的降將倒是好了。
降將還能通過打仗建功立業來逐漸將自己也晉升成為劉備身邊的核心。
他這種老劉家的宗親,被劉備奪了基業的人。
最好的下場就是被軟禁在某個地方,一輩子過著被圈養的生活。
想要去到核心?
可別開這個玩笑了。
誰知道你是不是想要去勾結原本的手下,再來造反?
誰會將這種擺明了的威脅也放出來?
不過劉禪就不一樣了。
首先,他今年才十歲。
在劉璋的眼中,劉禪在心思上可能就會跟普通人有一些區別。
其次,劉禪可是有大能力的人。
像是劉禪這種擁有天命在身之人,劉璋感覺,這種人肯定不會太小心眼。
他們的能力足夠支撐起他們的絕對自信。
哪怕是將自己這樣明顯不適合放出來的人放在身邊,恐怕也根本不會在意。
自己注定了是不可能進入到劉備的核心圈子中。
但未嘗不能努力一下,嘗試進入到劉禪的圈子。
他是漢室宗親,又是曾經的益州牧,手裡財產足夠,過好日子肯定是沒有問題。
如此,人生在世,能追求的又是什麽?
一個長生二字,足夠讓許多人為止瘋狂了。
況且是成為傳說中的仙人呢?
真這樣算下來的話。
現在去投靠劉備,說到底還真是不如立刻就投靠劉禪來的更方便。
像你們這些普通將領,還要等著劉備死後,劉禪繼位才行。
我現在直接一步到位。
看起來我吃虧了,其實我血賺!
以後要是匡扶漢室成功。
搞不好真就像是自己心中所想的那樣,劉禪登基。
自己作為一早就投靠劉禪的人,又是劉氏宗親,就算不重回益州。
去別的州郡當個太守什麽的,也是沒有任何問題的吧?
曲線官複原職,這可不是全是好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