孫權遣人結好東川張魯的事情被細作報上來告知劉備。
龐統對此似乎早有對策。
遣孟達與霍峻二人前去駐守葭萌關去了。
後又有彭羕前來獻策,使得泠苞欲掘斷涪江的謀劃徹底泡湯。
泠苞自己也被再次生擒。
這一次他就沒有再像是之前那麽好運被放回去了。
劉備直接命人將其推出斬首,隨後重賞魏延。
彭羕言道:“罡星在西方,太白臨於此地,當有不吉之事,切宜慎之。”
劉備應下之後,設宴管待彭羕。
忽報荊州諸葛亮軍師特遣馬良奉書至此。
劉備急招入內。
馬良禮畢道:“荊州平安,不勞主公憂念。”
遂呈上軍師書信。
劉備拆開,書信中言道:
亮夜算太乙數,今年歲次癸巳,罡星在西方;又觀乾象,太白臨於雒城之分:主將帥身上多凶少吉。切宜謹慎。
劉備看過之後,心裡頓時就嘀咕起來。
倘若只是彭羕一個人說這事也就罷了。
可現在諸葛亮都命馬良送信前來,如此鄭重的說了這事。
他頓時就感覺有些心神不寧。
再加上如今戰事對他們而言還算順暢。
按照現如今的情況來看,只需要緩步推進,一年半載,則必能將整個西川納入囊中。
實在是沒有必要冒著這般巨大風險做事。
劉備思來想去,便開口道:“孔明送來此書,令我心神不寧,我欲回荊州,與孔明去論此事。”
龐統見狀,心中也有思量。
“孔明這是怕我成功取了西川,獨佔大功,故意送來此封書信來勸阻啊。”
他們兩人乃是臥龍鳳雛齊名,不過互相之間也有比較。
如今諸葛亮在劉備眼中顯然是要來的更為重要。
龐統自然不服,想要用這一件大功來證明自身的能力。
於是當即便勸說道:“主公勿憂。”
“統亦算太乙數,已知罡星在西,應主公合得西川,別不主凶事。統亦佔天文,見太白臨於雒城,先斬蜀將泠苞,已應凶兆矣。主公不可疑心,可急進兵。”
劉備見龐統再三催促,又言辭懇切。
一時間也不好拒絕。
卻不想,馬良似乎早就已經預料到了可能會有這樣的場面出現一般。
他再取出書信一封,並兩個錦囊道:“主公,軍師曾言,若是主公執意要拿西川,則將此信件於主公一閱。”
劉備狐疑的打開書信。
這封書信之上所記載的內容與之前並沒有太大的差別。
依舊是在言說天象有異,可能會有大禍降下。
不同之處在於,這封書信之中有記載說這一切都是劉禪憑借卦象所知。
並且將之後他們要取雒城的進兵路線都仔細的分析了一遍。
其中尤其著重點在那“落鳳坡”之上。
劉備看的心驚不已。
既是在震驚劉禪小小年紀,竟然也能看透卦象,上知天文。
也是在震驚,以劉禪所解卦象,這禍事最終是要應在龐統的頭上!
他看過之後,將書信遞給龐統。
等龐統帶著一臉複雜神色看過書信之後,劉備才問道:“士元,如今犬子所說此禍可能要應在你身上,你怎麽看?”
龐統眉頭緊鎖。
他現在是真的有點迷茫了。
“難道這事真要應在我身上?”
這個念頭出現在他腦海中,
不過很快就被他拋之腦後。 作為一個十分自信的人,他並不覺得蜀中這地方有什麽人有能力對自己產生什麽威脅。
“還是說,這依舊是孔明在借公子的口來阻攔我建功?”
劉備眼見龐統半晌無語。
便先喚了法正過來。
詢問法正道:“前至雒城,有多少路?”
法正畫地作圖,劉備取來張松留下來的地圖對照,並無半點差錯。
法正道:“山北有條大路,正取雒城東門;山南有條小路,卻取雒城西門,兩條路皆可進兵。”
劉備再問道:“可知這兩條路上,哪一路有地名為落鳳坡?”
這一下倒是問住了法正。
法正思考片刻,也只是搖頭,言說並未聽說過有此地。
一旁龐統此時也開口道:“主公不必憂心。”
“如今有這兩條路可前往雒城,不如統令魏延為先鋒,取南小路而進;主公令黃忠作先鋒,從山北大路而進,並到雒城取齊。”
劉備搖頭道:“軍師不可。吾夜夢一神人,手執鐵棒擊吾右臂,覺來猶自臂疼。此行莫非不佳?”
龐統道:“壯士臨陣,不死帶傷,理之自然也。何故以夢寐之事疑心乎?”
劉備依舊憂心忡忡道:“吾所疑者,孔明之書也。軍師還守涪關,如何?”
龐統聞言大笑:“主公被孔明所惑矣!”
“彼不欲令統獨成大功,故作此言以疑主公之心。心疑則致夢,何凶之有?統肝腦塗地,方稱本心。主公再勿多言,來早準行。”
看著龐統這般堅持,劉備一時間也不知道再說什麽。
倒是馬良將那兩隻錦囊遞給龐統,道:“軍師曾言,此錦囊之中各有妙計一條,可化解災劫。”
龐統將那錦囊收起,只是呵呵一笑道:“那我就先多謝過孔明了。”
劉備看著龐統手中錦囊,雖然也很好奇錦囊之中有什麽妙計。
但既然諸葛亮並沒有將那計策直接說出來,恐怕自然是有其深意。
於是當日劉備便傳下號令。
令軍士五更造飯,平明上馬。
龐統告辭了劉備,自去整頓兵馬。
那兩隻錦囊讓他一直都來的十分好奇。
換做旁人,可能真就會按照諸葛亮留下來的吩咐,到了什麽時候再去開啟錦囊一觀。
但這種事情對於龐統來說卻是不存在的。
論智謀,他並不覺得自己就會比諸葛亮差多少。
那也沒道理自己就要被諸葛亮用這種方式這樣牽著鼻子走。
於是他想都不想,便將那兩個錦囊全都拆開。
等看過錦囊之中所記載的內容之後。
龐統不由哈哈大笑。
“的盧?讓我不可乘的盧行軍?”
“的盧乃是主公坐騎,我何德何能,可騎的盧?”
“落鳳坡還有伏兵?”
“這更是不可能的事情!”
“此前連番大戰,魏延,黃忠早就已經殺破了蜀將的肝膽。”
“他們如今也只能憑借雒城堅守,憑什麽敢在落鳳坡來布下伏兵,這豈不是尋死之道?”
“這兩個錦囊於我無用,孔明,這次終究是你錯了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