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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奧德賽:序幕》第4章:5:先走1步
  令所有人都沒想到的是,第一場戰鬥竟如此之快的落下帷幕。

  率先倒下的不是蘭比爾·蘭道夫,也不是卡爾·霍夫曼,而是革命軍資歷最老的戰士,巴魯克·布朗。他巨大的身軀如同一座高塔般轟然倒塌,重重地摔倒在地,隨著奎塔的流逝而縮小,在血泊中,他隻覺得意識逐漸模糊,全身上下骨折傳來的劇痛也在逐漸變得舒緩,他正在逐漸離開這個世界。

  伊普西龍的術式名為“星屑”,可以在自己的周身創造出無數具有鑽石般硬度的奎塔碎片,並且操縱這些奎塔碎片不斷地旋轉和巡回,切割著所有的物體和奎塔造物。即便巴魯克·布朗巨化後的攻擊威力十分驚人,但伊普西龍創造出的星屑可以輕而易舉的阻擋巴魯克的斬擊和拳頭,並且他巨化後的身體無疑成為了一個更巨大的靶子,讓伊普西龍的攻擊更容易命中,她讓星屑在自己周身飛速旋轉,隨即數次貫穿了巴魯克強韌的軀體,讓老參謀在這場戰鬥中毫無還手之力的慘敗。

  而先前與卡爾·霍夫曼戰鬥之時,卡爾的“磁羅天引”不斷地改變場力的方向,持續地拉扯著伊普西龍的身位,讓她始終難以接觸到自己,才得以完全壓製住年輕的處刑人。但巴魯克·布朗進攻手段需要物理層面的接觸,這使得他必須正面對抗近乎不可摧毀的星屑。

  正在與化身為岩之巨人的蘭比爾對抗的卡爾感受到了摯友奎塔的消散,這讓他難以置信,動搖的奎塔直接影響到了他術式的強度,原本不斷擴張的磁場開始逐漸削弱,蘭比爾創造的巨大岩拳開始逐漸突破磁力的阻攔。終於,卡爾猛地改變磁場的方向,讓蘭比爾的一拳向一旁偏去,將沿途上的建築物悉數摧毀。

  “巴魯克!”卡爾·霍夫曼連忙向倒地不起的老兵衝去,但下一秒,沒來得及重新添加新磁極的他便被突然凸出的岩刺擊穿了左肩。

  “你可不能逃啊,卡爾·霍夫曼,這句話我原句奉還。”化身為岩石巨人的蘭比爾聲音緩慢而洪亮。

  “混帳……”鮮血從卡爾的肩頭潺潺流出。

  巴魯克·布朗拖著殘破不堪的身軀緩緩站起,被鮮血浸染的視線中是頭盔殘破,神情得意洋洋的處刑人,頭盔下的她留著一頭白色的短發,容貌清純,和活潑的鄰家少女無異,只是表情中洋溢著的滿是嗜血的殺意。

  “你還活著啊,老頭?我以為你早就死翹翹了!”

  巴魯克·布朗沒有回答,只是沉重的喘息著,斷裂的肋骨刺進了他的肺部。

  戰爭就是如此殘酷,就連小孩也被維斯塔訓練成了以一敵百的兵器……但革命軍又何嘗不是這樣?青,傑拉德,還有其他從孤兒院中被帶出的孩子們從小也都接受了刻苦的訓練,一切都是為了讓他們盡早成為合格的戰士,能夠上場殺敵,統禦軍隊。直到這場戰爭結束前,殺戮的循環不會停止,將會持續不斷的進行下去,孩子們的父母在戰場上死去,而失去父母的孩子們又只能走上戰場謀得一線生機。在所有生命湮滅之前,革命軍能結束這場戰爭嗎?亦或者說,被結束的是革命軍?倘若那樣便能夠停止這死亡的循環,也不失為一件善事。

  但巴魯克依舊相信著,相信諾曼·帕戈會將革命軍帶向勝利,相信年輕一代會親手開創屬於他們的未來——一切還為時尚早,維斯塔的軍團還沒有進入埃瑟城區,革命軍的絕大部分有生力量還在戰鬥者,一切還沒有結束。

  結束的……只有我這條不值錢的性命罷了。

  “小姑娘……”巴魯克已經氣若遊絲,但他依舊頑強的站立著

  “什麽什麽?你的聲音太小了,根本聽不清耶!”

  “真是抱歉……讓你的手上沾滿了鮮血……一切都是因為我們的無能……”

  巴魯克突然地道歉讓伊普西龍有些摸不著頭腦。

  “喂,老頭……你是不是已經瘋了?”

  “如果你能生在一個更好的時代……或許就不用走上這條道路。”

  “更好的時代?別說傻話了,巴魯克·布朗,那些話都是騙人的,你們革命軍就是一路相信著這樣的謊言,才苟活到現在的嗎?”少女聽到老參謀最後的話語,神情變得複雜了起來,“根本不存在更好的時代……一切都會墮向深淵,我們能做的事只有享受其中。”

  面對著伊普西龍無情的回答,巴魯克已經無力回答,只是用生命最後的余燼支撐著自己的身體。

  “更好的時代嗎……”

  少女被星屑包裹的手臂貫穿了巴魯克的胸膛。

  老參謀結束了自己的戎馬一生。

  “下一個受死的……該是誰呢?”伊普西龍將手臂抽出,隨意地將巴魯克殘破的身軀丟棄在了一旁。

  看著眼前的一幕,周圍的革命軍戰士們紛紛都陷入了呆滯中,那個一路走來,一直站在最前方的巴魯克·布朗,教他們把強硬刻在靈魂上的巴魯克·布朗就這樣被一位身材嬌小的少女殘忍殺害。復仇的怒火衝昏了戰士們的頭腦,他們揮刀衝向伊普西龍,而迎接他們的只有接連的死亡。在接觸到伊普西龍星屑的一瞬間,刀刃就立刻崩壞粉碎,隨即伊普西龍便用同樣的招式簡潔的結束了戰士們的生命。

  她黑色的盔甲上滿是鮮血。

  “不自量力,殺你們這種蟲豸……一點樂趣也沒有!”伊普西龍望向戰場,原本被壓製的鐵湖騎士們又重新奪回了上風,革命軍戰士們不理智的衝鋒葬送了他們原本的優勢,而這又進一步地對他們的氣勢造成了不可磨滅的影響。前往埃瑟更深處的道路已然開闊,雖然卡爾·霍夫曼和蘭比爾·蘭道夫的戰鬥還沒有結束,但革命軍在正門的潰敗已經無法挽回。

  “喂……西格瑪?”少女回頭看向一直沉默不語的處刑人,但她早已消失的無影無蹤。

  “混蛋……這家夥跑哪兒去了……我還以為她會老老實實的跟著大部隊……算了!也根本不需要她!騎士們,向前衝鋒!”

  就在伊普西龍帶領黑甲騎士們突破了埃瑟的第一道防線時,冰冷的奎塔氣息突然降臨,少女眼睜睜的看著身旁的騎士一個個化作了冰雕。留著金色碎發,穿著毛皮長袍的大元素使從空中緩緩飄落,透明的冰晶環繞在她的周身,神聖而不可侵犯的氣息讓伊普西龍說不出來話。

  “你就是那個元素使吧……?不要擋路,不然那個你的下場就會和那個老東西一樣!”

  蒂亞沒有回答,只是呼出一口冷氣,便瞬間將伊普西龍凍成了冰雕。但包裹在少女周身的星屑立刻將寒冰粉碎,從中掙脫而出,繼續向蒂亞衝去,散發著斑斕光輝的雙臂有著能將人體輕易撕碎的強大力量,直到伊普西龍停止術式之前,和鑽石一般堅硬的星屑會不斷地旋轉和切割敵人的身體。

  處刑人的手臂貫穿了蒂亞的身軀,女人柔軟的身軀被那絞肉機一般的術式立刻撕裂——更準確的說,是變得支離破碎。蒂亞的身軀化作了流水,在伊普西龍貫穿而出後又重新恢復了原狀,在星屑接觸到她的身體之前便進行了自我元素化,完美的規避了處刑人的攻擊。

  處刑人還在驚詫中,便被蒂亞掌中的高壓水流瞬間擊飛,被極度加壓的水流有著刀刃一般的鋒利度,巨大的壓強被旋轉著的星屑頑強地阻擋著,但隨著蒂亞將水流橫著掃向伊普西龍的軀乾,處刑人便被那反作用力甩向一旁的建築物。

  “沒想到連‘穿水’都沒能擊破這個術式,怪不得那位老先生會輸。”蒂亞在心中暗自想到。

  很快,伊普西龍便從破碎的牆體中爬了出來,高速旋轉的星屑彈開了身上的碎石,怒火很快取代了處刑人剛剛心中的驚詫,蒂亞高傲的姿態十分不爽,此刻的她隻想讓雙手沾滿鮮血,讓蒂亞為她的傲慢付出代價。伊普西龍加大了奎塔的輸出,高速旋轉的星屑變得愈發耀眼和斑斕,並且有更多的碎片從身上拖尾而出,肆意的粉碎著身後的建築,每一個碎片都有著無與倫比的殺傷力,都是一台舉重若輕的絞肉機。

  “我要宰了你……臭女人!我要用‘星屑’把你攪成肉泥!”

  在伊普西龍看來,能夠將全力輸出模式下的星屑完全阻擋的術師並不存在,因為基本上巨大多數的術師都缺乏可靠的防禦手段,像愷·菲茨傑拉德的“阿魯霍森之鎧”這樣能夠將自身奎塔精煉成高密度的外骨骼的防禦型術式少之又少,絕大多數術師的能力都專精於操控和進攻,巴魯克·布朗在巨化時固然強化了身體,但那種程度的防禦力並不足以和“阿魯霍森之鎧”相媲美。而自己的“星屑”則是少有的攻守兼備,可以免格擋絕大多數物理攻擊的同時也可以造成驚人的殺傷力,雖然她的奎塔操縱力和強度在諸多處刑人中並不出類拔萃,但術式的優越性決定了她的一席之地和巨大的潛力。

  然而,伊普西龍判斷錯了一件事:蒂亞·阿奎阿托斯並和她並不是同一級別的術師,在奎塔的質量上二者天差地別,並且蒂亞的“萬物皆雨”立於所有術式的頂點。蒂亞並不擅長戰鬥,也無心戰鬥,她所代表的水元素也並不以殺傷見長。

  但奎塔與術式上的差別決定了一切。

  蒂亞緩緩抬起左手,極致的寒意濃縮在她的指尖。

  “凍結吧……你的時間。”

  通過冰息的方式從外部凍結會被伊普西龍的術式立刻破除,但蒂亞注意到了,“星屑”只是在處刑人的身體外部旋轉,並且,為了保證不傷害到術師本身,這些星屑和伊普西龍的身體一直保持著固定的距離。

  那既然無法從外部凍結,從內部凍結便是了。

  這就是蒂亞的解決方案。

  下一刻,全身包裹著星屑的伊普西龍已經停止了行動——她已然化作了冰雕,在周身不斷旋轉的星屑也在逐漸停止活動,奎塔氣息也逐漸變得虛弱、無力。

  伊普西龍還沒有反應過來,徹骨的涼意便貫穿了她的身體,一個冰核出現在了她的體內,將她由內自外冰封。這讓她難以置信,因為星屑也可以將術式和奎塔一同切斷,蒂亞的術式無法穿過星屑的防護直達她的身體。大元素使術式的特殊性便在於此,在釋放術式時,蒂亞並沒有裂解奎塔中的水元素,而是憑空創造了水元素,就如同在空氣中直接畫畫一般,無需奎塔作為中介。

  蒂亞完美的控制了冰封的溫度,確保被冰封的人都能恰到好處的失去戰鬥能力而不至於死亡,如果她想,那麽贏得這場戰鬥最簡單的方法便是由她一人對抗全部維斯塔軍團。但那代價卻難以承受,首先,整個埃瑟地區的氣候都將被半永久性的改變,氣候將會變得更加嚴寒惡劣;其次,若毫不加以節製的釋放術式,將會導致元素的進一步失衡,而這最終的結果蒂亞無法判定,她不願再次讓自己的力量成為災難的罪魁禍首。

  “莉莉絲·瑞恩,我再問你一遍,對於大撕裂,你究竟了解了多少?”

  “我所知道的已經全部告訴你了,蒂亞·阿奎阿托斯,如果是你的話,應該能察覺到,這個世界的溫度、氣候、奎塔流動……一切都在悄然改變,朝著一個極端的方向進發。”

  “感覺到了又如何?感覺不能成為證據。”

  “別說傻話了,蒂亞,你自己就是活生生的例子,如果你以為自我欺騙就能夠原諒自己的罪責,那未免也太天真了,你不是那樣的人。正因為我們無法確定,所以才需要索爾達納的血鑽,血鑽不僅僅能夠固定元素,也是《岩之章》中的關鍵,有了血鑽,我們才能進一步探知剩下的章節。”

  “那你憑什麽覺得我會幫你?就算這個世界再毀滅一次,又和我有什麽關系?就憑我是‘大元素使’,就憑我生來就要背負這份責任嗎?”

  “當然不是。”寒風中,雙腿被冰封的莉莉絲語氣卻十分平穩,“你很開心,蒂亞,在威爾的身邊的時候,我能看出來。雖然我不能理解人們口中的愛情,也從未有過那種感受,但我能看出來。”

  “愛?那只是一個更蹩腳的理由罷了,你比我想象中的更加無恥,莉莉絲·瑞恩。”

  “隨你吧,蒂亞·阿奎阿托斯,這是你的選擇,威爾來找你也不代表你必須要幫助他,一切都是你的選擇。那時你選擇了離開,現在亦是如此,但你還是去找他了,還救了那個女孩,不是嗎?”

  王女的聲音回蕩在蒂亞的腦海中。

  “不要欺騙你自己,蒂亞·阿奎阿托斯。”

  哼……這個莉莉絲·瑞恩真是能說會道啊,怪不得你會被一個十幾歲的女孩搞得鬼迷心竅,威爾,如果換做是我的話,應該也會和你做一樣的事情。但我不是你,你也不是我,你沒法替我做出選擇,我也沒法替你完成使命。可是,威爾,你是為了什麽而戰鬥呢?是為了未來,還是過去?因為你師父的死?還是因為你想為奧德賽的大家創造一個更美好的明天?這些答案可能都是否定的,威爾,你只不過是因為自己心中的負罪感而前進罷了……而我,卻因為負罪感而停下了腳步。

  選擇前進並不需要什麽偉大的理由,威爾,或許,負罪感也是一種極佳的燃料。這次,就讓我稍微偉大一些吧,威爾,讓我的理由變成為了你,為了別人而前進,讓我不再有那麽大的負罪感。

  蒂亞走過了被冰封的騎士們,來到了巴魯克·布朗已了無生機的軀體面前,輕輕地用手拂過他的雙眼,讓這位在沙場征戰多年的老兵得以瞑目。她十分清楚,自己並不站在革命軍的立場,也不站在莉莉絲·瑞恩的立場,她唯一的立場就是幫助威爾·威爾斯探清有關“大撕裂”,有關元素的真相。真相和現實就像一座浮在血海之上的孤島,來自血海的驚濤駭浪會不斷的侵蝕島嶼的邊界,可一旦沒有了血海,這座孤島也會沉入無邊黑暗的深淵中,淪為永遠的混沌。

  “是啊,一個沒有死亡與犧牲的世界並不存在,所以,威爾,這份無法逃避的負罪感,就讓我和你一起分擔吧。”蒂亞如是想到。

  卡爾·霍夫曼隻覺得眼前一暈,差點栽倒在地,岩石的波浪將他高高彈起,在空中,他隻覺得萬籟俱寂,只有腦內的回憶安然無恙地播放著破碎的音頻。

  “卡爾,我這次真的有種不祥的預感。”

  “怎麽了?年紀大了就會變得多愁善感?”

  “可能吧……可能上了年紀,就會變得軟弱。”

  “巴魯克老爺子,你要是萬一有什麽不測,我們這群年輕人,可該怎麽辦?”

  看著一臉愉快的卡爾·霍夫曼,巴魯克·布朗唾了一口。

  “哼,要我看,你們這群年輕人根本不需要我這種過時的老東西。最近我能感受到,自己在參謀部裡是越來越不受待見了,瑪麗斯塔就不說了……就連埃格努這個臭小子也越來越囂張了。”

  “囂張說不上吧,埃格努那家夥就是有點太耿直了!不過討論戰局嘛,有些矛盾和爭吵也是很正常的。”

  “喲?還輪得著你教育我了?我看你的屁股也挺欠打!”

  “別別別,我可不敢!”

  巴魯克·布朗先是一頓,然後有些失落的說道:“我可能真的老了,卡爾,可能埃格努他們是對的,我已經不適合再帶領大家了,我和諾曼不一樣,是個大老粗……現在術式也不中用了,再這麽繼續下去,恐怕只會拖大家的後腿。”

  卡爾撓了撓自己的光頭,十分認真地說:“說實話,我真不知道,也想象不到其他人會在背後怎麽議論你,但是,對我來說你一直是革命軍的老前輩,從一開始就和諾曼一起帶著革命軍前進,沒有你,就沒有革命軍的今天——我這可是真心話,當然,你要是覺得我就是在安慰你,也沒問題。”

  “哼,隨你便吧!我要是先走一步,以後這幫臭小鬼,就指望你,安妮埃絲,還有諾曼了。”

  是啊,如果你要是先走一步,這份重擔就只能由我們來承擔了。

  不斷擴大的磁場開始將整個埃瑟在正門前的城區全部覆蓋,卡爾·霍夫曼真正的實力終於顯露而出,極具壓迫感的奎塔在維斯塔眾將中傳播著無形的恐懼。

  “抱歉,巴魯克,只能以這種方式給你吊唁。”

  很快,磁場的擴張完成,場中四面八方流動著的場力牽引著維斯塔的士兵們紛紛浮上高空,就連地面和廢墟也也被扯成了碎片,隨著磁場的方向迅速朝另一端的磁極聚攏——而那磁極便是蘭比爾·蘭道夫化作的岩石巨人。自從蘭比爾召喚出岩石巨人後,卡爾就沒辦法通過賦予本體磁極的方式將他直接拽出,在他看來,蘭比爾的奎塔幾乎均勻的分布在岩石巨人的全身,可以說,蘭比爾將自己的身體也同步進行了元素化,抹去了自己在奎塔上的“特征”。

  “你們都搞錯了一件事,維斯塔的走狗們啊……”卡爾肆意地釋放著自己的奎塔,為了保護身後的信號塔與法陣,他精巧的控制了磁場的范圍,讓它正好覆蓋正門城牆與城中心前接到的弧形區域。

  “這是什麽情況……該死的卡爾·霍夫曼!”

  被確定為“南”的岩石巨人擁有著更高的磁極權重,而磁場中所有其他的維斯塔士兵,房屋、地面,都被賦予了“北”的磁極,瘋狂地朝蘭比爾的聚攏著,讓他寸步難行,只要移動一步,那成噸的瓦礫碎石就會將被卷起的士兵們一同碾成肉泥。而留在場中的革命軍戰士們則被賦予了同樣的“南”,朝著卡爾身後的區域漂浮著,飛速地離開二人之間的戰場。

  “同志的死永遠不會擊垮我們,只會讓我們變得更加強大,更加堅韌,因為我們知道靈魂的火把永遠不會熄滅,人們的意志永遠不會屈服……我們一直相信著一個更美好的未來,一個沒有戰爭,沒有殺戮,一個孩子們不用在泥濘和血淚中成長的未來。”

  “不行……這樣下去的話……”蘭比爾感受到了在卡爾·霍夫曼手中刀刃匯聚的高密度奎塔,那是一次足以將自己身軀徹底摧毀的攻擊, 無論如何他都必須躲開,就算代價是士兵們的生命。蘭比爾拚命地想掙扎起身,隨著他的身體開始彎曲,被卡在岩縫和瓦礫間的戰士們的盔甲與骨頭也應聲而碎,內髒也在這巨大的質量下被碾成了肉泥,鮮血從他們的口鼻處噴出。

  “都說了,不要老想著逃跑啊。”耀眼的電光從卡爾的劍身閃爍而出,肆意的撕扯著周圍的空間。

  蘭比爾十分緊張地觀察著卡爾接下來的招式,如果只是斬擊,那麽蘭比爾可以通過將自己的奎塔凝聚於巨人身體的某一個部位來完全規避掉傷害,如果不是,蘭比爾就必須冒著要害被擊中的風險來轉移自身的奎塔。這時,他才終於意識到,自己已經淪為了獵物,眼前所想的事只有如何逃跑和活命——真是莫大的恥辱。

  “身為‘鐵湖’的一員……我又怎麽能退縮!”岩石巨人挪動著龐大的身軀,如同一整棟房屋巨大的拳頭再次降臨,陰影瞬間籠罩了大地。然而,在卡爾·霍夫曼眼中,這場戰鬥的結果已經注定,“遊岩拓桎”的輸出能力不足造成了二人在殺傷能力的鴻溝,由奎塔凝聚而成的,假想的質量,正凝聚在他的刀尖,而隨著磁場的連續加速,這團假想的質量已經積蓄了巨大的動能,卡爾的劍如同電磁炮一般對準了蘭比爾的身軀。

  “磁暴·墜天。”

  包裹著電光的炮彈彈射而出,將蘭比爾巨大的岩石軀體瞬間攔腰斬斷,而不斷擴散的衝擊力讓他剩下的肢體也開始變得支離破碎,高聳的岩石巨人轟然倒塌,化作了無數的碎石和砂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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