劉宵宇知道自己就要被提審,已沒有心情吃早飯,簡單刨了兩口,與四鬼急忙重新又大致對了一下口徑,可還沒對完,老獄卒就領著牢頭還有兩個衙役進了牢房。
老獄卒才打開關押劉宵宇牢房的牢門,兩個衙役進來就拿著手鏈腳鐐分別給劉宵宇戴上。
劉宵宇見此情形,不免心慌道:“從漢華國回到自己朗吞國,一路上都還只是用繩索綁縛,怎麽上個堂手鏈腳鐐都用上了,差役大哥,我是我們朗吞國的國民,只是陰差陽錯被自己人抓了,我不是戰俘,咱們自己人對自己人不用這麽認真嘛!”
牢頭見衙役已經給劉宵宇戴好手鏈腳鐐,一把將他拉出牢房,道:“瞎嚷嚷什麽,有什麽話到堂上自己跟衙尉大人說,我們隻負責把你送到堂上,你究竟是我們朗吞自己人還是漢華國的細作,那等衙尉大人審完就都知道了。”
劉宵宇被牢頭和兩個衙役押著出了牢房,沿著城牆邊走了一會,很快便被帶到了挨著牢房不遠的一座府衙大堂上。
劉宵宇才上大堂,坐在府衙大堂正中的衙尉就“啪”的一聲,將驚堂木敲得震天響。他被嚇了一跳,聽衙尉斥道:“大膽漢華國的細作,居然敢冒充我朗吞的臣民,是誰派你來的,如實交待,否則讓你知道我朗吞大棒的厲害。”
劉宵宇將在牢裡跟四鬼對口徑說的急忙給衙尉說了一遍,末了對衙尉大聲道:“大人,我所說句句屬實,不信你可以馬上派人去查,我真的是朗吞的國民,否則我甘願受罰,不管什麽刑罰都可以,就是砍頭我都願意。”
衙尉聽他說得特別堅定,而且話裡沒有紕漏之處,語氣才稍微有些緩和,道:“你說的是不是事實,我們自會去核查。”衙尉說完,命牢頭和帶他來的兩個衙役將他押回牢房。
回去的路上,劉宵宇忍不住問牢頭:“這麽快就提審完了嗎?衙尉怎麽不多問問。”
牢頭道:“你以為一次提審就完了嗎?今日你在堂上說的,要不了兩、三日衙尉就能核實清楚,到時自會還要提審你,若你但凡有所欺瞞,那你肯定能嘗到我朗吞大棒的滋味,定要讓你一輩子難忘。”
劉宵宇又一次聽到“朗吞大棒”,心想先前老獄卒還曾說他那裡有治棍傷的藥膏,現在衙尉和牢頭又都反覆提起,難道這個朗吞大棒不是木頭做的,會有什麽特殊之處,還能讓被打之人一輩子都忘不了。
劉宵宇回到牢房,兩個衙役解開他的手鏈腳鐐,老獄卒關上牢門後,又去打開四鬼的牢門,衙役把原先給他戴的手鏈腳鐐又給四鬼戴上,和牢頭一起又押著四鬼出了牢門。
四鬼被押出去後,劉宵宇一個人在牢房裡呆著,隻覺等了許久,也不見四鬼回來,在他看來,四鬼被押出去提審的時間已經超過提審他的時間兩倍有余。他心裡擔心,時間過得就更慢,隻覺被關押那麽多日,只有今天等四鬼的這段時間,讓他仿佛感覺到自己真的是在坐牢。
四鬼回來時把劉宵宇嚇了一跳,令他萬萬沒想到的是四鬼走著出去,卻居然被抬著回來。他等牢頭和衙役走出牢房,就立即叫四鬼,可叫了許多聲,四鬼卻對他的叫喚不聞不問,當他靜下來時,甚至連四鬼的呼吸聲都沒有聽見。他猜衙尉肯定對四鬼用了刑,應該是把四鬼打得到現在都仍昏迷不醒,若是四鬼被打死了,牢頭和衙役早就不知把他丟到什麽地方,就地挖個坑便埋了,哪還會費這力氣又把他抬回牢房。
劉宵宇坐在牢門邊心急如焚地喊了四鬼許久,
直到他把自己喉嚨喊得嘶啞,最後只能挨著牢門隔一陣就小聲的叫著“軍兄”,直叫到老獄卒送晚飯進來。 劉宵宇見到老獄卒,就像是落水的人抓到救命稻草一樣,簡直可以說如獲至寶般,因為他記得老獄卒說過有專治棍傷的藥膏,於是他急忙對老獄卒道:“老人家求你救救我的家丁,他應該是被衙尉大人用刑了,求你救救他好嗎?我知道你有專門治棍傷的藥膏。”
老獄卒把碗遞進牢房給他,道:“如果是你被用刑了,我肯定拿藥膏給你治,但他我不治。”
劉宵宇不知老獄卒這樣說是為何,急忙問道:“為什麽治我不治他?”
老獄卒平時走路說話都是慢吞吞的,聽他問,竟有些生氣的急道:“我朗吞死了多少年青人,我為什麽要醫治他這個漢華人,你就不一樣,你是我朗吞人,我當然要醫治你。”
劉宵宇沒想到朗吞這次大敗,給他的國民帶來了如此大的仇恨,於是解釋道:“他是我的家丁,是為我們朗吞人做事的,況且這次是我們朗吞去攻打漢華,並不是漢華來打我們朗吞,而我的家丁雖是漢華人,但他與我一樣,都是無辜被卷進這場戰事,他的手上並未沾有我們朗吞人的血,這麽一個無辜的人,也是一個生命,難道老人家就能忍得下心不施予援手救一救嗎?”
老獄卒聽他說完,遲疑了一會,才又吞吞吐吐的問道:“他真的沒有沾上我們朗吞人的鮮血嗎?”
劉宵宇道:“我也是朗吞人,我騙你老人家幹嘛!況且你老人家這麽大歲數,什麽人你沒見過,我就是想騙也騙不了你啊!”
老獄卒見他遲遲不接自己遞進來的碗,叫他先接過碗,然後才又道:“如若照你所說,他手上沒有沾上我朗吞人的鮮血,是應該救一救。”
老獄卒說完,劉宵宇見他又顫顫巍巍地走到四鬼的牢門外,打開四鬼的牢門便走了進去,過了一會才見他出來,接著關上牢門,然後從籃子裡拿出一碗飯菜放在牢門邊,走過來對劉宵宇道:“我已經給他抹了藥膏,過一陣子他能醒來就沒有事了,不過如果醒來肯定會有點痛,痛過後也就好多了,他要是能起得來,你就叫他吃點飯,起不來也就算了;如果他醒不過來,我也就無能為力,只能明早來給他收屍了。”
老獄卒說完,又慢慢一搖一擺的走出了牢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