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當劉宵宇還在心底抱怨時,卻突聞身後傳來一聲嚎叫,沒過多久就見一個黑影同樣駕著幾頭雄獅從自己身旁呼嘯而過,可由於自己被固定在雪橇上,那個黑影從身旁過去的速度也快,一瞬間他隻隱約看到那個黑影似乎是個人影,而拉著自己的這幾頭雄獅似乎也受了刺激,緊跟著突然發力狂奔,接下來他便只能聽到耳旁風聲夾雜著雪橇與草地的摩擦聲不斷地灌進耳朵裡,直到最後自己什麽都聽不見。
當那個好似人影的駕著雄獅從劉宵宇身旁“嗖”的一下過去之後,他便一直在想“這到底是什麽鬼,難道是牛頭馬面來牽自己下地府嗎?是不是現在時代變了,這些鬼難道也隨著時代的變遷為了省力不用繩索套著脖子牽,而是改用工具來拉了。可剛才這個鬼影雖只是一恍而過,但隱約中覺得他的頭似乎並不是牛頭或者馬面,而且剛剛聽他嚎叫的那聲也不像牛叫或者馬叫,那他絕對極有可能是黑白無常,這就對了,應該是黑白無常,這黑白無常好歹有個人樣,如果是牛頭馬面駕獅,這就有點不合常理,這凡間的牛馬看到獅子跑都跑不快,到了陰間應該也一樣,哪裡還敢去駕獅。”想至此,他覺得現在又死了一次,反正是去地府,再擔驚受怕也已無用。正所謂“即來之、則安之”,現在當務之急是自己被綁在這雪橇之上在草地上滑行,雖沒讓自己受累,但這雪橇在滑行中上下顛簸得厲害,現在感覺自己全身的骨頭被顛得都快要散了架,後背更是已經疼得要命,於是他大聲喊道:“那個什麽黑無常還是白無常,不管你是什麽鬼來著,你趕緊先把老子松開,反正老子天堂也去過,雖然隻呆了一天,但對老子來說也算值了,這世上可能也只有老子這個凡人是唯一一個去過人間、天堂和地府的。你把老子松開,老子絕對不會跑,就是老子跑可能也跑不過你,就算老子跑得過你,但老子也跑不過你他媽的這群獅子,你趕緊快來幫老子松開。”
也許是劉宵宇的喊叫起了作用,他感覺拉著他的這幾頭雄獅在慢慢減速,過了一小會便停了下來,然後聽到那個不知是什麽鬼的踩著草地走了過來。這時他感覺自己反而有些害怕了,他怕這個不知是什麽鬼的聽到自己剛剛說的那些狂妄的話,如果惱羞成怒會不知用什麽方法來折磨自己。可當那個不知是什麽鬼的走到面前,由於他是躺在雪橇上倒著看的,那個不知是什麽鬼的又因為背對月光,他還沒來得及看清那個鬼是什麽模樣,就只見那個不知是什麽鬼的蹲下來一拳就打在自己太陽穴上,他隻覺眼前天旋地轉、腦殼嗡嗡作響,一下又暈死過去。
劉宵宇再次醒來,是因為後背疼得要命,他在迷迷糊糊中翻了個身,想以此減輕後背的疼痛,只是他原以為自己仍被綁縛在雪橇上,覺得翻身是不可能的事,卻不料居然能真的翻過身來,而翻身這一下,恰好壓在他好似被打腫的那一側臉頰,於是後背才剛減輕些的疼痛,接著臉上卻又傳來一陣刺痛,這陣刺痛立即讓他清醒過來。
劉宵於立刻坐起身來看了看四周,卻發現眼前一片漆黑,就連一丁點亮光也看不到,若不是他將手抬起放在眼前晃了晃,眼睛還能模糊看到些許手的輪廓,他差點就以為自己眼睛是不是已經變瞎了。他站起來伸出雙手,然後小心邁開腳步,一點點的試著腳下所踩的地方是否硬實,就這樣四處摸了一下,發現自己被關在了一個四面都有石壁的狹窄房間內,他在房間裡使勁拍牆呼叫直到聲嘶力竭,卻一直無人或者無鬼搭理,而周圍不見一點光亮,甚至一絲聲響都聽不到。他依靠在一面牆上,開始有些茫然,努力回想著自己是怎麽到的這個房間,可是任憑他絞盡腦汁怎麽回憶,都只能回憶到被打暈之前,而接下來怎麽到這個房間的所有經過在他腦子裡隻留下一片空白。
劉宵於仍在努力回想,卻不知過了多長時間,可能由於長時間呆在這個狹小密閉又黑暗的房間裡,慢慢恐懼之心在心底油然而生,可又不知所措,恐懼到最後漸漸變成絕望至極,最終他坐倒在地掩面而泣,一邊抽咽一邊對自己說道:“這下好嘍劉宵宇,你想去十八層的哪一層,是想上蒸籠還是想下油鍋,要不上刀山也行,下火海也將就,反正你就等著挨千刀萬剮吧!看你剛才那個樣子不是還挺橫的嗎?還不怕那個是黑無常還是白無常的,居然還在他面前充‘老子’,現在曉得厲害了吧,我看你還充不充了。現在你知道你在哪裡嗎?哈哈!你肯定不知道,要不我告訴你,這是黃泉路盡頭的休息房,所有的鬼都要到這個房間裡來反省,反省完後出了這個房間前面就是奈何橋,喝了孟婆湯以後你就忘記你是誰了,你這一生也就這樣了,再好好享受一下還有記憶這剩下不多的時間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