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祝我一次吧,滄海!”男人大吼,拳頭奮力的向前推進。
海洋,蔚藍色的海洋!
楊顧純似乎感覺大海就在眼前,滔天巨浪似乎要拍碎一切,衝碎所有阻礙他的事物,而這居然只是男人揮動拳頭就能帶來的。
那漆黑的手杖紋絲不動,那乾枯的手臂紋絲不動,那老人的腳也紋絲不動,只有那老人的臉,似乎在狂笑,他癲狂的說道:“我還以為是誰呢?!只是個小輩,小輩?青,啊哈哈哈,小輩!”
狂風從他腳下掛起,黑色的霧氣一下震開眼前他不以為然的小輩,隨後手臂輕抬,緩緩的扇了一巴掌,拍在了那向後倒的男人小腿上,將他拍的在空中轉了七百二十圈,激射在楊顧純身後的牆上。
“轟隆。”
牆被砸穿,這樣的力道,一個正常人估計已經四分五裂,但煙霧中,楊顧純吃驚的看著,那花襯衫雖然已經碎的不像樣,但那人卻沒有大礙,緩緩的站了起來。
楊顧純連忙問道:“你沒事吧?”
男人慢慢走了出來,撕掉了身上破爛一樣的襯衫,漏出一副精乾的上半身,那渾身的肌肉都在膨脹,看上去充滿爆發力。
他伸出前腳尖點地,擺出一副拳姿,他斜著眼看了一眼楊顧純,這個先前他沒注意的普通人,看到的一瞬間他瞳孔放大了一下。
“我動手的時候,你盡全力跑,進路城就安全了,我叫山崎,你到時候在城南醫院等我。”
說完他一下前腳輕點,身影如同流水一般向前劃,朝著眼前的苦面人衝去,楊顧純自然不會繼續留著,光是兩人對戰的震蕩他根本就承受不住,他感歎這些人的不同尋常,和超人的能力,畢竟,他只是一個普通人。
苦面人看著朝他衝來的男人,臉上流露出厭煩的神態,用手杖狠狠的劈去,那漆黑的手杖散出一大片霧氣,他黑色的袍子鼓動,長袖下的手隱藏著一道攻勢。
山崎看著突然遮住視野的霧氣,頓時在半途停住,腳步擦著地面向前滑行,停住的一瞬,雙手猛的插入地下一掀而起,地磚頓時向前激射,他嘴角呼出藍色的霧氣,雙腳一跺將地面震塌,人如同炮彈一般隨著地磚向前突進。
苦面人冷哼一聲:“滑膩!”
他卷動手杖的霧氣,將磚石全部吞噬,隨後左手的袍子紫光綻放,他乾枯的手變得玉化一般晶瑩剔透,從下向上掏去,直指眼前衝來的山崎。
山崎見手掌抓來,在半空中扭動身姿,抬起右腿就是一腳,猛踹在對方左臂上,身體一側,左腿順勢向對方胸口一蹬,但這一腳被對方用手杖接了下來,他剛想借力向後倒去,卻發現對方那詭異的左手已經抓住他右腿的腳腕,頓時一股火燒般的刺痛直衝大腦。
“遭了!”
山崎扭轉身子,想要直接將腿抽離,但根本拽不動,對方的手如同鐵鉗一般,紋絲不動。
“誒哈哈哈。”
“一個別想跑。”
苦面人大笑,抓著他的腳腕,歪頭看向一瞬間已經跑了很遠的楊顧純,抬起右手,衣衫獵獵,隨後如標槍一般將手杖甩出。
跑在遠處的楊顧純只聽到身後傳來尖銳的破風聲,剛一扭頭,一根黑色的棍子直接貫穿了他的身體,一口血噴出,他低頭看著自己肚子上多出一個大洞,血止不住的向下淌。
“這,呃啊。”
他頓時失去力量,巨大的疼痛讓他腦子一片空白,雙膝一下跪在地上,
雙手捂著肚子的空洞,微微抬頭看著夜晚沒有一顆星的天空,嘴裡的血向外瘋狂溢出。 “該死!顧純!”山崎看著遠處跪倒的楊顧純,臉上全是冷汗,他的腿被緊緊的抓住,他感覺到自己的腳腕已經被捏碎,這局面已經衍生成他最不願意看到的。
苦面人臉上不再瘋癲,變得面無表情,將手上的山崎猛的砸在身前的地面,隨後居高臨下的看著躺在地上臉色蒼白的山崎。
“你是誰的人?黃韻街那蠢貨,還是那藏頭露尾的陸小人?”
他張嘴問道,用腳踩在山崎的胸口,緩緩用力。
“你我差距太大,找誰也不該找你啊!”
山崎聽到這,臉上的嘴角揚起,反而笑了起來,搖了搖頭,臉上帶著不屑。
“活了這麽久還這麽蠢。”
苦面人青筋暴起,本來也沒想留活口,玉質左手朝著山崎胸口插去,他想直接捏碎心臟結果了眼前的小輩。
正當他要戳中山崎時,他卻眼睜睜看著躺著的人突然被替換,他一掌插入了一個廢棄的沙發內,他猛的意識到什麽,一瞬間扭頭,卻發現人影都消失了,無論是剛剛躺地上的山崎,還是被他貫穿的楊顧純,有人將他們救走了,在三秒內。
“空間替換......原來還有一個人。”
苦面人直起了身子,在冰冷的夜裡,他的身影越發縹緲。
“謝謝你,春。”山崎臉貼著正在飛速奔跑人的後背上,他手上還抱著楊顧純,只不過顧純已經昏迷了。
“怎麽傷的這麽重,不是說不要交手麽。”佐藤拓春臉上帶著怨氣,還有更多的是擔心,他要是再來晚一些兩人都保不住,而且他看著身前小夥子肚子上觸目驚心的空洞,內心十分緊張。
“顧純要死了。”山崎在他背上歎了口氣,神色十分後悔,他不該讓這麽個小夥子獨自逃走,應該找機會帶著他一起跑,他也不該和那混帳老東西交手。
“還有救,去組織。”拓春在房屋上飛躍,速度飛快,不就便到了一處高牆,黑色的,從地面直衝雲霄,他拿出自己的通行證,又接過山崎遞過來的通行證,但眼前這小子卻成了難題。
“他有通行證麽,組織發的證一人只有一個,沒有多的。”
山崎看了看他的口袋說道:“摸摸看,說不定。”隨後將手插入楊顧純的口袋摸索,不久摸出一張綠色的卡片。
“謝天謝地,快進去。”
拓春在高牆上將卡片插入,它們沿著牆經過系統的審驗,隨後一道投影出現,是ai形成的人工智能影像。
“歡迎來到路城,請於出口回收通行證。”
拓春焦急的等待審驗的結束,在結束的瞬間,他飛速衝走,背上的山崎一伸手將三張卡片抽走。
楊顧純能不能活下來,現在全看拓春,山崎伸手將三張卡塞入各自的口袋,隨後一下從拓春背上將身子抽出。
“你先走,我沒事,我一個人過去。”
他扭著屁股,走路歪歪扭扭,顯然右腳腕被苦面人捏傷了,他只能抬著一條腿一跳一跳的朝前。
“我背得動。”
“救顧純,一定要救活。”
拓春無奈的看了看他,一點不浪費時間,說罷便帶著楊顧純快速飛奔,一瞬間消失在山崎的視野裡, 而山崎托著的他的傷腿,在路邊疲憊的坐下,臉上帶著怒火。
“真是該死。”
拓春在黑夜裡快速穿梭,周圍都是華麗的街道,就算是深夜了也人休燈不息,他朝著東南方向快速前進,走入一處地鐵入口,他感覺到楊顧純的鼻息越來越微弱,隨時都會停止。
他鑽入了全自動車站,在一番緩慢的等待後,他坐上了前往城東醫院的自動地鐵。路城的地鐵基本上都是無人操縱,一切都交給了人工智能,安全可靠方便,雖然也伴隨一堆人的失業,地鐵啟動緩緩向前,隨後平穩提速進入隧道。拓春看著懷中昏迷不醒的楊顧純,臉上帶著愁容,他其實很早就認識楊顧純了,那時候顧純的父母將他寄養在他們家,他和楊顧純與山崎一起生活了許久,現在的顧純不太一樣了,而且從山崎口中說的,似乎也不記得他們了。
“撐住啊,我們快到了。”
漆黑的隧道中,一輛光明的列車劃過,在密密麻麻的站台上,一次次的停下,這麽晚了,站台顯然沒人,空空蕩蕩。整個路城的地鐵路線長的讓人驚歎,整整兩百多站,其中無數不同路線穿插,可以在站台換線。這路城這座城市有多麽龐大,交通系統有多麽複雜,從小住在這裡的人其實都不明白。
如果是一個外人初到,一定會震驚的合不攏嘴,整個城市的地下幾乎全是巨大金屬支柱在支撐,因為他們挖空了地下做出了一個地下交通系統,當然最離譜的不是這個。而是路城的地下深層,是一座叫泉下的,居住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