城郊竹海深處一個木屋小院,這是昭陽公主的修道的地方。
溫清秋在院子裡逛了逛,道:“姑母,這裡挺雅致的。”
昭陽公主一身道袍,長發披在腦後,道袍裡伸出修長的手指在石桌前沏茶。
皇族長公主的氣場是擋不住的,而且李氏的基因挺優秀的,公主們都長得很漂亮。
這位昭陽公主雖穿著道袍,但坐下時,那優美的曲線,以及凳子上的蜜桃臀,就讓人想入非非,重點是‘入’。
“過來。”
“好的。”
溫清秋在桌前坐下,接過茶杯抿了口,道:“這茶怎麽有甜味?”
昭陽公主撥動著菩提珠,道:“茶水略苦,怎麽可能是甜的?”
溫清秋又嘗了一口,道:“的確是甜的,噢……明白了,應該是姑母你給清秋泡的,清秋喝在嘴裡,甜在心裡。”
昭陽公主蘭花指捂嘴輕笑,胸前一抖一抖的。
這個女人當年可是與香香公主齊名的大美人,只可惜當了尼姑。
“清秋……”昭陽公主給他續茶,道:“你和婉卿成親的時候,我沒去,你和婉卿是不是怨我?”
“婉卿不冤你,她知道你有你的苦衷,但是我怨你。”
“你冤我,為何?”
“唉……”溫清秋歎息道:“我和婉卿最近出現了嚴重的感情問題,我找不到原因所在,思來想去我覺得是你的原因導致我們婚姻出現了問題?”
“我導致你們婚姻出現了問題?我一個道姑在這裡,怎麽影響你們兩口子的婚姻了?”
“其他親人都來送上祝福了,就你的沒來,沒有姑母祝福的婚姻是不幸的,這不是我胡說,我找人算過命,算命先生也是說我們姻緣缺一個祝福,我想著就是你了,你說你是不是破壞了我們婚姻。”
溫清秋說得是鐵證如山。
昭陽公主聽得是目瞪口呆。
“胡說八道,算命先生的話也能信?”
“算命先生也是道教,你也是信道,你說他胡說,那你信道不也是假的嗎?”
“這……”昭陽公主一時不知所言。
“算命先生說讓我親自去找那位親人給予遲到的祝福,然後待上三日,這樣就功德圓滿了。”
“所以你千裡迢迢來河陽城就是為了找我?”
“對,我獨自前來就是為了找到你,再和你待三日,這樣我就可以回京與婉卿破鏡重圓了,我很珍惜這段婚姻。”
“呵……”昭陽公主道:“你口口聲聲為了你和婉卿的婚姻才來找我,但是你一來河陽城你就扒了姑母我的道袍,還看的那麽入神,你覺得這樣好嗎?”
害……
溫清秋汗顏啊。
還別說,溫清秋剛才豈止是看得入神,簡直看得喉結一動一動的,想上去抱住這位道姑。
還在溫清秋是個正人君子,欣賞就行了。
“姑母你誤會了,我是給你治病,就算知道你是姑母,我還會扒你衣服。”
昭陽公主偏著頭看著他,這有點大膽了啊,要是知道是我他還敢那樣,身為大景帝國的長公主,何時受過這樣的侮辱,而且還是被侄兒給扒了,傳出去還了得?
“我是個大夫,在我眼裡只有病情,沒有其他原因,若是姑母覺得我扒你道袍,看到你身子了,是在褻瀆你,你就殺了我吧,我並不在意,畢竟我救活了你,我死而無憾。”
溫清秋閉上的眼睛,一副視死如歸的樣子。
“好了,你救人心切,我不會怪你。”
“我怪我自己長了眼睛,看到你的氖紙了,我該死,你殺了我吧。”
昭陽公主臉一紅:“都說了不怪你了,你還提。”
不提,溫清秋心裡不痛快啊。
“這事過去了,你盡快忘掉,知道嗎?”
“我慢慢忘掉吧。”
“立刻忘掉!”
“那麽大兩團,我怎麽做到立刻忘掉?”
“……”
昭陽的熊很大,有d。
溫清秋說的是實話,只能慢慢忘掉,一下子忘不掉那麽大。
“咳咳……”昭陽公主輕咳兩聲,道:“不管那算命先生是不是胡說,既然是為了你們小兩口的婚姻,我作為姑母的就收留你三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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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謝姑母。”
“好了,晌午了,我這裡清澹不比京城,我就隨便弄點吃的吧。”
昭陽公主撐起身要去弄飯,溫清秋雙手把她按下去。
“姑母你身體剛好,我是晚輩我來弄飯。”
“你會做飯?”
在古代,讀書人會做飯=程序員都長了頭髮一樣。
驚訝。
“清秋我命苦,自然是會做飯,你等著,我去弄。”
說完,溫清秋買了一波慘,轉身就走。
“清秋你走錯了,那邊是茅廁,對面才是廚房。”
“姑母我窩尿。”
“……”
……
溫清秋窩了尿,就去了廚房弄飯。
昭陽公主想了想,起身回到木屋,提筆寫了一份信:【婉卿,你相公在我竹林小院,你來把他接走。】
寫了信插在信鴿的腿上,放飛,信鴿飛出竹林上空,一團幽藍火焰飛馳而來,瞬間將信鴿火化成灰盡。
溫清秋收回收,繼續炒菜。
想悄悄的通風報信讓蕭婉卿來?
溫清秋現在和蕭婉卿見面很尷尬。
不想見面。
“姑母菜來嘍……”
溫清秋端著兩盤菜來到院中。
昭陽公主一看菜肴,點頭道:“聞起來不錯,清秋好手藝。”
溫清秋:“還行吧,姑母請。”
“好的。”
清風拂過竹林深處,兩人坐在石桌前吃著清澹的菜肴。
“姑母你吃這個好吃。”
“謝謝。”
“姑母這個也好吃,你嘗嘗。”
“嗯。”
昭陽公主一個人過慣了,突然有個侄兒來盡孝道,還是不錯的。
主要是溫清秋長得好看嘴又甜,哄女人賊幾把厲害。
不過……
昭陽公主的道心很穩。
……
千裡之外,京城,蕭府。
一桌山珍海味。
蕭婉卿吃得‘津津有味’,不能給她人造成我離開溫清秋就茶飯不思一樣。
旁邊的茯苓和佩蘭清楚,大小姐這段時間失眠,經常半夜舞劍。
還哭過一次。
青鳶趴在坐上沒什麽胃口,一呢是姐夫不在了沒樂子了,而是最近蕭府太平靜了沒意思。
香香公主看著蕭婉卿吃得津津有味,啪的把快子放下,道:“還吃得下啊?”
蕭婉卿:“吃啊你們?”
香香公主:“清秋都離家出走一個月了,你不去找找嗎?”
蕭婉卿:“他要走,我怎麽找?”
找,蕭婉卿想找,又糾結要不要找。
畢竟……紅葉這個身份是真的很讓人接受不了。
倘若是找到了帶回家,遲早有一天身份暴露,那麽蕭府84多號人怎麽辦,那可是大反派,朝廷欽犯!
蕭婉卿在乎溫清秋,更在乎八十多號家人的性命。
而且,她還是蕭家軍的主帥,蕭家軍誰不痛快大魔頭紅葉?
所以,苦就她一個人扛下來了,憋在心裡。
蕭婉卿沒找溫清秋。
金瓶兒也沒找溫清秋。
憑什麽我要找他,該他紅葉來找我解釋到底是怎麽回事,不是嗎?
兩個女人都很穩!
溫清秋也很穩。
所以,現在的局面是三個人都穩如泰山。
誰穩不住,誰就輸了!
可惜,香香公主不知道溫清秋是紅葉,她穩不住,她天天派士兵悄悄的去找溫清秋。
這樣說吧,倘若有一天香香公主知道溫清秋是紅葉,她心裡會排斥溫清秋,還是接受紅葉的身份,不得而知,畢竟突然有一天一個人給她說‘你的清秋是紅葉,是欺師滅祖的大魔頭’,試問誰接受得了?
溫清秋不想看到曾經蕭府那些朝自己微笑的女人們都露出惶恐的目光看著自己。
這是他最難受的。
這天下誰見到紅葉不惶恐,只有金瓶兒從始至終沒害怕過、也沒嫌棄過紅葉大魔頭的身份,反而還說自己要嫁給你——這才是最打動紅葉要娶這個女人的決心。
可是現在不同了,蕭婉卿有沒有嫌棄紅葉身份,外人不得而知,只有日後三個人都穩不住,站在修羅場見面的時候才知道!
蕭婉卿和金瓶兒都不是省油的燈,都是‘要她沒我,你自己選!’
……
“我吃好了!”蕭婉卿放下快子,轉身就走。
“姐姐我……”
“滾——”
蕭婉卿吼了一聲妹妹。
蕭青鳶委屈巴巴,卻不敢做聲,她是怕姐姐的。
“唉……”香香公主歎息一聲,望著蕭瑟的院子,她最近也清瘦了許多,她很擔心溫清秋的安慰,外面太亂了,溫清秋一個書生,他會不會出事。
香香公主起身離開餐廳來到東院,上了雲煙樓。
冬冬冬……
敲響蕭婉卿和溫清秋的新房。
“婉卿開門。”
片刻後,門打開,蕭婉卿面無表情的回到桌前坐下,繼續處理手中那些軍務。
香香公主看著屋子裡全是溫清秋的衣服,轉身道:“清秋三天后就二十歲生日了。”
蕭婉卿聽到此言,目光閃動一下,看了眼正前方夫妻二人的畫像,又低下頭,默默地繼續看軍務,手卻情不禁的拽緊了宣紙。
“婉卿……”香香公主在對面坐下,看著忙碌公務放掉一切的蕭婉卿,道:“你們到底發生了什麽,為何會到如此地步。”
蕭婉卿翻了一頁,不語,她真不知道該怎麽說兩人出現的問題。
香香公主皺眉道:“倘若你倆真緣分已盡,你就在這上面簽個字,剩下的是我來出來。”
香香公主扔給她一張紙。
蕭婉卿打開看——【休夫書】
溫清秋是個贅婿,倘若大小姐不滿意,自然是休夫。
“簽啊,簽了我昭告天下,蕭婉卿與溫清秋緣分已盡,從此天涯兩隔淪為路人,你倆都解脫了。”
香香公主是個灑脫的人,看著大女兒蕭婉卿這段時間那麽痛苦,如果真沒緣分在一起了,長痛不如短痛,結束這段姻緣,從此天涯陌路人。
至於溫清秋……香香公主也無能為力,就當是蕭府的一段美好的回憶吧。
“我剛才已經讓外面去尋找清秋的士兵都回來了,不找了,就算找到了,你們兩人還是這樣的話,也沒意思,簽吧!”
蕭婉卿沉默。
她想起了第一次給溫清秋寫信的內容:「洞房一別,兩地相望,思君三四日,恍隔五六秋,待到七八日才敢提筆書,九月若未歸,十月必回!」
她當時失言了。
第二封書信,她又失言了。
第三封、第四封、第五封……都失言了。
眼前這封休書,一旦簽字,就實言了!
“怎麽了,不想簽?那你就告訴我你們發生了什麽,好嗎?”
蕭婉卿繼續沉默。
這可把香香公主氣壞了,全府上下各種猜測都有,但就是不知道他們夫妻發生了什麽。
“啪!”香香公主一巴掌拍在桌上,訓斥道:“蕭婉卿要麽告訴我你們發生了什麽,要麽就在上面簽下字,二選一,你立刻做出選擇!”
香香公主的聲音很大,她從未有過如此生氣。
東院裡裡外外的丫鬟都望著雲煙樓,望著窗邊的母女倆,都聽到了‘休夫’二字了。
……
清風襲過雲煙樓,撥動蕭婉卿的發梢,撥動手中拽著的宣紙輕輕搖曳,片刻後,宣紙上‘休夫’二字漸漸被浸濕了。
蕭婉卿低著頭哽咽著。
“唉……”香香公主歎息一聲,伸手拍著蕭婉卿的肩膀,語氣柔和道:“婉卿,我知道你向來理智,不會無緣無故這樣,你們夫妻一定發生了什麽很嚴重的問題, 新婚夫妻床頭吵架床尾和,沒什麽過不去的坎,你有什麽苦衷就說出來,娘親給你們小兩口解決,別再這樣……一個在外面找不到,一個整天在家裡生悶氣,晚上抱著枕頭哭了,我看得出你們是相愛的,知道嗎?告訴我到底發生了什麽?”
蕭婉卿昂起頭,婆娑的眼淚望著那副‘溫清秋摟著蕭婉卿’的畫像。
畫像中是那麽甜蜜,那麽幸福。
她不會說的,不說其實也是另一種保護紅葉的方式。
畢竟他是自己夫君啊!
“沒什麽!”蕭婉卿語氣突然變得堅定,“我們緣分已盡,沒什麽好說的!”
說完,蕭婉卿放下宣紙,拿起狼毫沾了沾墨汁,提筆。
香香公主:“蕭婉卿你可想清楚,一旦落筆就再無回頭路!”
蕭婉卿深呼吸一口氣,狼毫落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