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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一章裡,提出的那些理論,大家看看就好,謝謝大家)
“陳安石,你這常數不對!”
當同事將平板遞到陳安石的手中後,陳安石看著上面顯示的數據,陷入了深深的迷茫中。
怎麽會是這樣呢?
在他的領導下,大型粒子對撞機經過數年的調整,可以讓一個π介子穿過一個小型蟲洞,跌落至另一個時空中。
也可以說是讓介子被另一個時空拽過去。
這個時空穿梭並不穩定,這個基本粒子隨時會彈回這個時空。
機緣巧合下,π介子會衰變成兩個自旋相反的光子,而這兩個光子呈現量子糾纏態。
如果僥幸的話,一個光量子跌落在另一個時空中,而另一個光量子在本時空,兩個量子會繼續保持糾纏。
這在之前實驗中是印證了的,因此主導實驗的陳安石名聲大噪。
緊接著,如果幸運女神光顧的話,另一個時空中的光量子被觀測到。
那麽本時空的光量子,會立刻從混態中坍縮成一個明確的狀態,這也就帶來了信息。
如果觀測到這個信息,那麽陳安石的理論就完全正確。
信息的確可以誇時空傳遞!
但上千次的實驗之下,傳送回來的光量子要麽成對,沒有跌落在異時空中,要麽就是完全跌落在異時空中,根本沒有信息傳遞。
甚至有一次,探測器讀到了超大質量的奇點形成。
那一天實驗室一片混亂,都認為世界要完蛋了。
“陳安石?”
陳安石愣愣的說道:“這個常數……不可能錯的……”
“可是事實鐵證如山。”同事說道:“粒子在跨越蟲洞的時候,熵值會趨於無窮,而不是你所說的極值,根本不可能有任何信息回饋的!因為粒子……已經被蟲洞湮滅!”
“那我們看到的那些紊亂數值,又是什麽?”陳安石反駁道:“信息是有回饋的,只是我們沒有想清楚。”
“或者是你幻想的,根本不存在。”
“我回去想想……”
陳安石的神色從迷茫中恢復平靜,他收起平板,正準備離開時,卻被同事叫住了。
“陳安石,明天是最後一次實驗了。”同事無奈的說道:“我真不知道要怎麽把這消息告訴你。”
“發生什麽了?”陳安石大為震驚的問道:“究竟是怎麽回事?”
“上千次的粒子穿梭實驗,你知道這耗光了國家多少資金嗎?”同事無奈的說道:“再有錢也不是這麽造的。”
“可是一但我們掌握了時空穿梭技術,將會……”
“上面已經確認了,不會再把民眾的錢消耗在這無意義的實驗上。”
“……”陳安石沉默了好一會,說道:“我再回去想想。”
這一刻,他再也沒有力氣撐起他的背,漸漸駝了下去。
他再也不是當年那個意氣風發的少年郎,在粒子對撞機的這十年,耗幹了他的所有。
十年前,他推導出了時空穿梭的公式,名震整個世界,成為科研界的冉冉新星。
國家更是傾注大量資源,大力扶持,誓要在時空領域稱霸。
然而……
在物質界底層,仿佛隱藏著魔鬼,它就藏在帷幕的背後,肆意的嘲諷著陳安石。
信息傳遞,無法超越光速。
哪怕是繞開限制,超越時空傳遞……也不行。
此刻已是半夜。
陳安石走出研究院,看著天空,呆滯許久。
研究院建立在一座小山上,遠離城市的喧囂與光汙染,他在這裡可以看到星空。
繁星閃爍,一望無垠。
銀河猶如一片璀璨的絲帶一半掠過星空,美輪美奐。
寧原聽到了他的心聲。
銀河系,直徑十六萬光年。
光從銀河系的一端走到另一端,需要十六萬年。
與太陽最近的比鄰星,四點二二光年。
光從那裡出發,來到地球,需要四點二二年。
室女座星系,距離地球五千五百萬光年。
目前的可觀測宇宙……半徑四百六十五億光年。
地球真是……逼仄啊。
明天……就是最後一次。必須要把握住,回去我要好好想想,究竟是哪裡錯了。
……
緊接著,場景仿佛發生了快進一般,寧原短時間內進入了數十個場景之中。
再獲得了大量的關於空間的一手信息後,他也看到了陳安石完整的一生。
那一晚,他全力拚搏,終於改寫好了新的公式,更改了實驗方案,然而這一次,仍然以慘敗告終。
另一個時空裡,究竟是什麽?
他不知道。
而且實驗關停之後,他永遠也不會知道了。
在接下來的人生中,他除了當大學助教,混一點微薄的工資外。
他像是著了魔一般,每天都在思考,演算,抱著實驗室的數據記錄翻來覆去的看。
提出了一個接著一個的理論,發表到科研雜志上。
然而這些新的理論,緊接著又一個接著一個的被推翻。
發表到最後,曾經采用他當封面的頂級學術期刊,也把他的理論拒之門外。
他的那些論文,只能發表到末流的雜志中,甚至最痛苦的時期,只能發表到科幻站上。
盡管如此,卻仍然沒有打消他繼續下去的動力。
場景一個接著一個的過,寧原一路追隨著陳安石的腳步,像著終點跑去。
在他四十歲那年,他的導師病危,住進了ICU中。
他在前往醫院的過程中,心臟衰竭而亡。
長期的勞思讓他過分的透支自己,最終在沒有結果的情況下,鬱鬱而終。
在死的那一刻,寧原清晰的感覺到了,無比的迷茫與悔恨。
……
再然後,場景的主人公就換成了下一個人。
程岩。
他根本不是物理專業的學生,但因為特別喜歡陳安石的理論,所以就和陳安石結成了亦師亦友的關系。
陳安石教給了他非常多的知識,他也喜歡物理。
在深入研究下,把原來的金融專業給荒廢了……
不過作為一名衣食無憂的富二代,他也不擔心日後的就業問題。
於是他潛下心來研究陳安石的理論,還在資金上支持過陳安石的實驗,但這些錢只是杯水車薪。
畢竟和曾經國家全力扶持的資源比,一個富二代能做的還是太少了。
一直以來,程岩只不過是玩票性質的研究,直到那天,他收到了陳安石的全部遺產。
因為陳安石一輩子沒有婚娶,沒有子嗣,親人也因為不理解她全部離開。
所以唯一能算的上是陳安石親人的,可能也只有程岩,於是就把遺產全部傳給了他。
畢竟,也只有程岩,才不會把陳安石的研究草稿當廁紙。
程岩看著導師那堆積如山的草紙,記錄著海量數據的硬盤,還有當年實驗室中上千次實驗的完整研究日志,陷入了深深的震撼中。
原來,陳老師做了這麽多的努力嗎?
在接下來的數月時光中,程岩幾乎是廢寢忘食的觀看著這些記錄,最終,一個大膽的想法在他腦海中成型。
這個想法堪稱離經叛道,嚴重的違反了常識。
但程岩本身也是一位離經叛道的人,越是反常識的想法,他越喜歡。
於是翻開筆記本,一字一字的記錄起了自己的想法。
在陳老師的理論中。
粒子穿越蟲洞,並且一直保持著量子糾纏態,因為量子糾纏是超時空效應的。
通過觀測讓粒子坍縮到一個穩定的狀態,就可以觀測到異時空所攜帶的信息。
這是粒子穿越了時空的重要證據,如果觀測不到這些信息的話,如何確保粒子穿越了蟲洞?
粒子很有可能被湮滅在了蟲洞的正反粒子風暴中。
為此,陳老師進行了大量的數據演算,建立了一個規模宏大的跨時空粒子交互系統,並測算出了理論上的信息熵極值。
但假如……
粒子根本沒有穿越蟲洞呢?
當年的粒子對撞機並沒有創造出微型蟲洞,而僅僅是改變了粒子的位置呢?
蟲洞,是將三維空間如同紙張一樣,對折起來,戳一個洞。
在對折的紙張上戳一個洞,可以讓紙上的螞蟻從紙張的一點,瞬間到達另一點。
三維空間也是同理,通過在四維空間中折疊時空,讓處在三維空間中的人能瞬間從一點到達另一點。
但到了介子這個領域。
已經涉及到了宇宙的基本構成。
宇宙並沒有絕對的真空,而是由這些基本的粒子組成,換句話來說,這些粒子,就是宇宙。
並不是粒子處於時空中,而是粒子成為了時空。
按照這個想法來說,時空是沒有辦法在時空上打洞的,所以陳老師的實驗會失敗。
但是這些紊亂的實驗數據表明,的確粒子是發生了穿梭事件!
那麽,可能的解釋就是,粒子在短時間內,被灌注了大量的能量,導致本身坐標發生了改變!
坐標改變後,粒子瞬間閃現到了非常遙遠的位置。
粒子坐標……
程岩自嘲的笑了笑。
自己是真敢想。
加入每個粒子都帶有坐標的話,那整個世界不就跟計算機程序一樣嗎。
或許真就如同小時候看過的科幻一樣,世界只是一個模擬程序。
管他呢。
程岩憑借著初生牛犢不怕虎的精神,為自己的理論建立起嚴密的數學邏輯。
沒有嚴密數學證明的理論,終究隻算是民科的幻想。
為了不讓自己的論文當廁紙,還是要做更多的努力。
首先最難的……程岩想了想,可能是相對坐標測算問題。
一個粒子本身,是沒有辦法表示自己的坐標,必須有足夠多的粒子相互作用下,才能確定其坐標。
……
緊接著,寧原看到場景在快速的發生變換。
春去秋來,寒來暑往,程岩這一次研究,便是五年的時光匆匆而過。
他並不像是陳安石那般有天賦,但憑借著努力,還是為自己的理論建立起了完善的數學模型。
在此期間,陳安石的研究報告給了他非常大的助力。
他的數學模型與那些研究日志互相印證,這讓程岩越來越相信自己的理論。
比如說讓陳安石成名也讓他毀了的理論:‘穿梭時空下的信息熵傳遞極值’,在程岩這裡有了新的解答。
當年實驗室裡觀測到的熵值趨於無窮,是因為觀測的本身就是整個宇宙!
所以才會如此。
而如今,在他的理論調整下,所需觀測的不再是整個宇宙,而是僅僅三個粒子。
三個以上的粒子,就能互相描述彼此的坐標。
這樣就規避了上述的問題。
數學模型建立之後,程岩測算了一下自己理論系統中的信息熵極值。
竟然和陳安石的數值分毫不差!
“老師,你還真是聰明絕頂啊。”
說完,他在網上發表了論文。
……
然而論文發表後卻沒有任何水花濺起,這不禁讓程岩天天自嘲起來。
自己這個半吊子還是差很多啊。
但是兩年後,隨著越來越多的實驗室的實驗結果與程岩的論文印證,頓時這篇論文在學術界引起了軒然大波。
原來,當年陳安石的想法是對的!
至少對了一半。
粒子,真的能穿越時空。
當真真切切的看到從遙遠時空中返回的數值後,程岩本人被頂上了難以想象的高度。
國家再一次重啟粒子穿梭實驗,由程岩來領導整個科研團隊。
當程岩做回老師曾經的職位後,他有了一種責任與使命感。
“老師,你當年夢想的事情,我來替你完成吧。”
場景開始快速的跳躍著。
……
寧原的目光跟隨著上百個場景快速跳躍著。
在接下來的十年間,進行了成百上千次的粒子穿梭實驗。
隨著遙遠時空中不斷傳來的信息,人們也陷入了興奮的狂熱中。
程岩也由一個業余愛好者一步步走到了學術界首席。
在這十年間,他仍然持之以恆的努力著,自己的理論也在不斷的完善中。
他結合弦理論,qcd等理論,建立起了一套更加深邃的理論體系。
粒子本身就是時空,或者說是高維時空在三維空間中的倒影,每一顆粒子,都包含著全宇宙的秘密。
在微觀粒子的相互作用中,時空是不穩定的,是可以相互改變的。
通過改變一系列粒子的狀態,就可以穩定的使一顆粒子傳遞。
物質深層的秘密也在不斷的向他展開。
終於,他不再滿足於讓粒子隨機穿梭,而是想更進一步,讓粒子出現在一個預想的位置中。
這也是驗證自己理論的機會。
如果有足夠多的粒子系統同時對一個粒子進行擾動,在為這個粒子注能之後,可以讓粒子躍遷到指定的位置!
於是他馬上像上面申請研究資金,國家也快速回應。
畢竟,瞎勾八穿梭和定向穿梭,這可不是一個級別的事情!
於是,程岩在高山之上,建立起了新的高能粒子研究室,經歷了幾年的準備之後,終於迎來了第一次實驗。
把一顆粒子從地球的這一端,傳送到另一端實驗室中。
這一次實驗,終將改寫人類的歷史!
……
隨後,寧原跳轉到了下一個記憶場景中。
程岩的實驗室爆發了一個小型的黑洞,半個實驗場和二十多個研究者被吸入黑洞中,不知去向。
而大陸另一端的實驗室……則是直接沒了半個大陸!
緊隨起來的全球范圍的自然災害,讓整個人類文明遭受了巨大的苦難。
粒子穿梭實驗,也被緊急叫停。
這場實驗之後,外界的輿論對程岩一片謾罵,程岩的名聲也一落千丈。
或許百年之後,自有公論,他會成為人類歷史上閃亮的星辰。
但現在,他每一天都活在陰影中。
不是因為網暴,而是因為那些被他害死的人。
不計其數的陰魂沒一晚都會在夢中找他索命,他看著那些死屍,陷入了深深的悲痛中。
實驗……為什麽會變成這樣?
究竟是哪裡出錯了!
程岩想不明白,也不想再想下去了,他一腳踢開腳下的凳子,自縊於成為廢墟的高能粒子實驗室中。
寧原能感知到,在最後死亡的那一刻,程岩的心裡和陳安石一樣。
滿是迷茫與悔恨。
……
這近千個場景過後,寧原再也抵抗不住困意,他退出了記憶心象模擬器,看了一眼時間。
上午八點。
淵墟TUBE的年度盤點大會應該已經在準備了吧。
算了,關我屁事。
他坐起身,準備吃頓飯再去睡覺,恰巧此時傳來了敲門聲。
“你好,我是多米爾頓保險公司的調查員李坤,有幾個問題想要詢問你。”
“保險調查員?”
寧原揉了揉眉心,這是送錢來了啊。
他連忙走到浴室,用冷水涮了一把臉,讓自己不至於那麽疲憊。
緊接著又把昨天掃來的速食藏進床板下,隨後打開了卷簾門。
卷簾門外,站著一位西裝革履的年輕人,西裝上帶有彩色的柔性LED燈帶,閃爍著多米爾頓公司的LOGO。
他的臉上,有著清晰的金屬條紋,看來臉上沒少裝東西。
“喲,你們保險公司的製服挺新潮啊。”
“為了籠絡年輕的群體,公司在管理上下了大功夫。”李坤微笑著說道:“您好,寧原先生,我是李坤。”
“你好,李坤。”寧原做出了一個清的姿勢說道:“進來坐。”
“不了,寧原先生。公司有規定,我只在必要的時候進入客戶房間。”李坤微笑著說道。
“必要的時候?”
“嗯,有必要調查的時候。”李坤說道:“有些客戶會通過詐死的方式來騙保,為了調查,我們也不得不進入客戶房間中,說實話,非常危險。”
“危險?”
“是的。”李坤臉上神秘一笑,說道:“一般這種客戶會在最後時刻惱羞成怒,想要謀殺我們這些保險調查員。”
“你覺得我會這麽乾?”寧原一臉不快的說道。
這貨,不是點我呢嗎?
不過他說的也是。
在這個危險的世界中,冒然進入別人家可不是一個好行為。
那些地下黑醫院可是等著你喲。
“不不不。”李坤微笑著說道:“我只是在閑聊,閑聊而已。作為一名保險調查員,我的武力也是足夠的,擁有埃爾霍斯印證的D級異能者資質。”
好家夥。
這上來彰顯武力,是要給我一個下馬威嗎?
寧原忍不住想到。
我要是被嚇住了,是不是他就會爬杆子上,趁機誣陷我騙保,為保險公司省下這筆錢?
於是他也微笑著說道:“你有沒有發現,橫紋街的治安變好了嗎?”
李坤的眉毛動了動,他面色不變的說道:“的確如此。”
“前幾天我收拾了達爾幫,乾掉了他們的頭目威廉·達爾。”寧原一臉笑著說道:“那也是個D級的異能者。”
這番話讓李坤的面部表情微微動了一下,他頓了頓說道:“閣下真是好實力,我曾經也想在街頭行俠仗義,清剿幫派,可是奈何……”
“既然你是來調查的,那調查出什麽沒有?”寧原問道。
“我剛剛已經看過了那些機器殘骸。”李坤說道:“的確是航道規劃失敗引起的撞擊事故,但我調出黑盒子,發現裡面有數據缺失。”
“數據缺失?”寧原一臉疑惑的問道:“這什麽意思?”
“看樣子數據缺失是與您無關了啊。”李坤看著寧原的表情,緊接著又說道:“魔洞軍工的碳纖維方盒具有防爆的功能,在封閉的狀態下,能夠保證內部芯片在爆炸中毫發無損。”
“哦?是嗎?”寧原笑了笑:“我都沒看到那個盒子就炸了,我都不知道。”
“一顆異能算法芯片上百萬。”李坤目光突然變得凌厲起來:“寧原先生,我怎麽感覺你一點都不急啊,而且你臉上如此困倦,不會剛剛正在適配算法吧。”
“怎麽可能?”寧原打了個哈氣,接著說道:“我只是玩了一宿遊戲而已。”
“哦?那玩的是什麽?”
“玩……”寧原的眼睛眯了起來,他把手背到身後問道:“你以為你是誰啊?我玩什麽用得著你管?”
“哈哈哈, 我自然是管不著。”李坤後退一步:“你不要試圖拿出槍來,來之前,我雇傭了幾個狙擊手,就在高處瞄著你呢。”
嘖。
寧原無奈的攤開雙手。
他其實根本沒有手槍,剛剛只是想裝裝樣子而已。
沒想到,竟然炸出來幾個狙擊手!
靠哇!
“有必要這樣嗎?”
“非常有必要。”李坤微笑著說道:“寧原先生,或許您不知道,魔洞軍工的芯片盒中,有芯片狀態檢測器,芯片有沒有被拿出來過,一看便知。”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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