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45年1月中旬,中國駐印軍攻略南坎後,日軍第五十五聯隊殘部退據南坎公路沿線兩側山地及南坎南面老龍山區既設工事;由芒市(現潞西)、遮放撤退的日軍第五十六、四十九師團殘部,則分據芒友、丹巴山、南巴卡等處既設陣地,企圖阻滯遠征軍前進。為迅速打通中印公路,駐印軍新三十八師奉命進攻芒友,新三十師主力則奉命肅清南坎及老龍山之敵。21日新編第三十八師攻佔芒友外圍據點苗西、鬧陽、曼偉因,同日以一部攻佔南拉及四五六一高地,多次擊潰敵之反撲,並於23日攻佔丹巴山;另一部於22日突擊到瑞麗南岸的木遮,與駐滇遠征軍第一一六師取得聯系。隨後駐印軍與遠征軍合力圍攻芒友,激戰兩晝夜,於27日攻克芒友,全殲芒友日軍2000余人。28日中國駐印軍、滇西遠征軍及盟軍在芒友隆重舉行會師典禮,中印公路遂完全貫通。
會師典禮結束之後,羅月松和冷酷仁帶領的兩支偵察部隊已經完成了遠征使命,兩人分別向孫立人將軍和霍揆彰總司令提出了申請,申請率隊回國歸建。兩人沒有想到的是,兩位長官在滇緬戰場形勢一片大好的情況下,都爽快地批準了申請。
出征的時候,兩支偵察隊是坐著同一架運輸機來到的戰場,返回的時候,兩支偵察隊也是坐著同一架運輸機。當飛機降落在了第五戰區的百花山機場的時候,也是兩隊的兄弟們要告別的時刻。
“羅隊長,李總司令給你的兄弟們安排了兩輛卡車,還給你安排了一輛吉普車,新四軍第五師還是身處敵後,一路上你們還得小心啊。”冷酷仁站在吉普車邊,緊緊握著月松的手說。
“第五戰區抗戰的任務還很重,鬼子在太平洋戰場和滇緬戰場都吃了大虧,現在日軍正在計劃著進攻第五戰區的地盤,你這個中校,後面還有很重要的任務要去完成啊。”月松握著冷酷仁的手。
“不管走到哪裡,我們都是最好的兄弟。”冷酷仁說。
“麻人不麻人啊?好兄弟,還用說?不過親兄弟明算帳,等到了卡車走不了的地方,這卡車和吉普車你們還是開回來,到了大別山裡面,這些車輛我們作戰的時候也很難用得上。”月松說。
“行,聽你的。”
“那好吧,天下沒有不散的宴席,就此作別。”
“送君千裡,終須一別,一路保重。”
“立正!”李副官大聲喊著,冷酷仁和兄弟們一起立正敬禮。
“敬禮!”彪子帶著兄弟們一起立正敬禮。
就在這依依不舍的別離時刻,或許是瑛子的職業病又犯了,或許是瑛子不願意看見月松跟著蘭丹楓他們再次回到新四軍中去,一時沒有控制住自己的情緒的瑛子突然站出來,指著孫仁先他們幾個說:“羅隊長,孫排長他們不應該跟著你們走,他們是國軍的士兵。”
冷酷仁一聽到瑛子的話,馬上知道情況不妙,上前就拉著瑛子,小聲說:“這時候說這個,你別把月松惹得發飆,你又不是不知道,月松發飆了不管不顧的,你不是要害了他嗎?”
果然,月松一聽到瑛子的話,臉色馬上陰沉了起來,也不回答,對雷航說:“命令新四軍第五師特戰隊全體兄弟,立即登車。”
“是,隊長!”雷航得到命令,馬上組織兄弟們開始登車。
“站住,孫排長他們不是你們特戰隊的,必須留下。”瑛子甩開冷酷仁的手,衝了過去。
“孫排長和他的偵察排的兄弟在第一次遠征大潰敗的時候就已經死了,他的部隊也散了,
你說,他屬於哪一支國軍部隊?”月松已經要發火了,轉身指著瑛子的鼻子尖問。“我不管他們屬於哪一支部隊,總之他是國軍部隊的,不是新四軍的,就不能跟你走。”瑛子說。
“哼!”月松哼了一聲,“既然不知道屬於哪一支部隊,既然是我從緬甸把他們救回來的,那他們就屬於我新四軍特戰隊的,是不是啊,孫排長?”
“是!”孫仁先答應一聲,又向胡軍他們使眼色,“報告隊長, 以前的我們已經死了,現在的我們跟著新四軍特戰隊一起打鬼子去,兄弟們,你們願不願意啊?”
“願意!”兄弟們齊聲答道。
“好,上車!”月松大聲命令道。
“站住,我看誰敢走?”瑛子氣急敗壞,居然掏出了手槍,指著孫仁先。
月松轉身走到瑛子面前,直接把自己的額頭盯著瑛子的槍口,說:“開槍,來,開槍,你開槍啊!”
“哎呀呀呀,幹什麽呢,新四軍也好,國軍也好,接下來的任務還不是打鬼子,你們兩個強勁,怎麽就又懟上了呢,把槍放下。”冷酷仁趕緊來勸和。
“不放,就是不讓他們走。”瑛子眼睛裡喊著淚水。
“楊瑛中校,槍口不是用來對準自己人的,放下!”
所有人都把目光轉向了從吉普車上走下來的一個中將身上。
“敬禮!”冷酷仁喊了一聲。
在場的兄弟們全體向中將敬禮,瑛子也把手槍放進了槍套裡,立正敬禮。
“羅隊長,革命尚未成功,同志仍需努力,回到新四軍之後,要戒驕戒躁,再立新功。”中將對羅月松說。
“是,將軍!”
“好,出發吧。”
“是。”月松向中將和冷酷仁他們敬禮,轉身上了吉普車,“出發!”
當汽車開出了機場的時候,兄弟們回頭,看見了冷酷仁、楊瑛還帶著兄弟們站在機場上,目送著特戰隊的車隊慢慢離開。
“隊長,那個中將是誰啊?”雷航忍不住問。
“誰啊,瑛子他爹唄。”月松答道。
“啊?他爹都是中將了啊?”兄弟們都感歎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