打倒了關底BOSS自然會有掉落,這很合理。
閃爍著彩色光芒的六邊形碎片被步舜握在掌心後悄然消失,他扭頭看了一眼好奇地投來目光的路明非,十分貼心地替他解說道:“這個叫做『神名碎片』。”
“神明?”路明非詫異道,眼神有些古怪,“這東西是喪屍惡魔掉落的吧……不應該叫作‘惡魔碎片’什麽的嗎?”
貝利亞奧特曼覺得很淦。
思緒不著邊際地跑歪了一瞬,步舜頓了頓,符合人設的面無表情,沉聲糾正道:“是『神名』,‘名字’的‘名’。”
……完全沒能理解。
路明非撓了撓自己血跡還沒完全刷新乾淨的頭髮,疑惑道:“呃……這有什麽區別嗎?”
“當然。”
“在基沃托斯這片土地上,有兩種東西是繞不開的。”
步舜伸出另外的一隻手,豎起兩根手指,“第一,『契約』,契約具有神聖的力量,無論是誰都不應該違背契約,哪怕是所謂的惡魔也是一樣。”
“第二,『名字』。萬事萬物都因為名字而存在,也因此具有力量,可以說是名字就是這一切的根源。”
留了足夠的時間給路明非消化這些內容,步舜走過他的身邊,向著來時的營地方向走去。
被他丟下的電鋸少年環顧一圈周圍,發覺除了一堆奇形怪狀不好描述的屍塊外,這陰森的洞穴的最裡端並沒有什麽寶箱之類的東西,於是連忙跟上了步舜的腳步。
半路上路明非緊緊地捏著變回了方塊的電鋸,問道:“那個……喪屍惡魔的屍體……不需要嗎?”
他之前在大胡子那裡聽說的是,有什麽什麽托斯學院的機器人在收購惡魔的屍體。
因為只有它們才能穩定給這片末日後的土地提供食物,所以大胡子那樣的惡魔獵人才尋找“引路人”來這裡狩獵惡魔,不然路明非覺得像這樣的人應該能在這個世界活得不錯……
但看自己“老師”的反應,他似乎完全不在意喪屍惡魔的屍體什麽的。
聽到學生的疑問,善解人意的步舜老師的腳步停頓,側身向路明非看來:“你說的是『基沃托斯學院』吧。”
路明非頓時恍然,原來學院的全名叫這個……等等,他之前是不是聽過這個名字?
“基沃……托斯?”
他回想之前的記憶,想起熙曉其實早些時候就說過這個名字了,不過那時候他沒有在意。
而且仔細想想……他介紹這個世界的時候,是不是也說的是這個名字?!
少年的驚詫溢於言表,步舜自然不會視之不見。他搖了搖頭,糾正了路明非的錯誤,“那裡被毀滅之後,就只剩下一些機器人,現在它們收購惡魔的屍體不為了別的,就是為了提取出神名文字碎片。”
“失去了『神名文字』賦予的力量,惡魔的屍體也不過是一堆爛肉,沒什麽價值。”
日後他必然會把鏡像副本投射在現實,以此作為觸手影響這個龍族的世界,甚至通過路明非令副本裡某些東西的【印象】深入混血種群體……現在給路明非解說也是必要的環節之一,不然他也不至於這樣話癆。
「也是為了神名文字碎片的力量……」
聽完,路明非不禁也對這個東西產生了好奇。
“所以老師你拿這玩意有什麽用?它可以讓人嗖的一下變牛逼嗎?”
作為少年人,他的思維還是相當活泛的,而且有種遊戲玩家本能的對“強”的追求……對吧,
哪個少年沒有夢想過自己有超能力呢?他好奇這東西也很正常,就算是操控喪屍的能力那也是超能力啊! 當然另一個原因,也是神名文字碎片看起來確實很好看,完全讓人聯想不到它是從惡魔的身體裡面取出來的。
其實路明非現在也只是心裡隱約產生了渴望的想法,實際上並沒有真正意識到,自己是想通過這聽起來很神奇的『神名文字碎片』獲得更強的力量。
現在他仍然還有些沉浸在揮舞電鋸亂殺喪屍的刺激感與恐懼中,不能說是思維一片混沌,只能說是想的亂七八糟。
可能這種感覺要等他夢醒了,才會慢慢消去。
步舜沒有在這個問題上糊弄路明非,而是很直接地說道:“人無法掌握神名文字的力量。”
“正是因為人無法掌握這種的力量,所以惡魔才會繼承那些名字,誕生在這個世界上……要想支配力量,人類唯一的選擇就是與惡魔簽訂『契約』。”
“簽訂……契約?”
路明非忽然想起了之前熙曉對他說的那些話。
只是還不等他問些什麽,已經不算陌生的一陣強烈的困意襲來,眼前的一切開始變得朦朧起來。
在前方穿著兜帽鬥篷的惡魔獵人的注視下, 路明非下意識地向前邁出兩步,想要靠近一點這位老師。
但熙曉的形象在他下一個念頭出現前,就隨著“夢”一起崩碎為無數細碎的碎片。與之同時,他的身影也一同暗淡下去,消失在了洞穴晦暗的火光照耀中。
——這一次的夢境,也就此結束了。
……
……
“收獲圓滿啊。”
坐在自己的辦公室裡,脫掉了「熙曉」馬甲的步舜老師雙手十指交叉,在辦公桌上支起胳膊,臉上笑容相當開懷。
帶小號刷低級本非常開心,不僅沒什麽風險還有帶後輩的快樂體驗,屬於是社交性拉滿了。
今晚的目標①:『在副本中培養路明非』,可以說是收獲顯著。
到了後面衰仔完全是開了血怒,手起鋸落從洞穴1號砍到洞窟底層,眼睛都不眨一下……硬是完全看不出他日常裡的那個慫慫的樣子,讓人不禁懷疑他是不是剛剛從隻狼或者戰錘歸來什麽的。
反正那種小說也挺多吧。
稍微發散了一下思維,步舜確定了,路明非的天賦確實是最頂級的那種,只是他平時根本沒有發揮的機會。
而且,恐怕他的潛意識還在抑製自己。
這種抑製可能還有更深層的意義,但現在掌握的情報不多,步舜沒法做更多的判斷。
想到這裡,他不禁發出一聲嘲諷的低笑:“不先給予你微小的幸福,再將其全部奪走,那又怎麽能讓你心甘情願地交出自己的靈魂呢?”
“真是……很讓人不爽的行為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