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一天和往常一樣,並沒有太大的區別,唯一的區別可能就是武劍一整天都在嘀嘀咕咕的,表達著對蛤蟆頭的不滿。
院子裡,桌上放著小菜,擺著啤酒。
屋內李鎮君幾人隨意坐著,吃著小菜喝著啤酒。
柯遠軍吃了兩顆花生,從兜裡摸出一個小本子,“鎮君哥,你讓我統計的東西統計好了。”
沒等李鎮君問,柯遠軍又接著說:“縣裡做食品加工的一共有5家,其中3家是做水果罐頭的,還有2家做的是肉製品。”
“鎮君哥,你讓小軍統計這些東西幹嘛?”一個身體頗為壯碩的年輕男人不解問道。
穿在身上的背心被他一身健碩的肌肉繃得很緊,裸露在外的臂膀能夠清晰的看見壯碩的肌肉。
說話的是劉承。
他從小習武,練過硬功夫,在眾人中可以說戰鬥力是最強的。
當初在搶采沙地的時候,一個人硬是追著對方十幾個人打,當真是一員悍將。
可惜,在李鎮君的記憶裡,他的結果也不太好。
一次意外中,李鎮君跑路,而他則是大腿被人拿噴子噴了,從此退出了這個浩浩蕩蕩的江湖,為了生計瘸著一條腿擺起了一個燒烤攤。
李鎮君看了一眼劉承,深埋的記憶讓他心裡不太好受。
沒有接劉承的話,他接過柯遠軍遞過來的本子,仔細看著。
“鎮君哥有自己的打算,給你個大老粗說了,你也不一定能聽懂。”武劍大拇指頂住一顆花生往上一彈,張嘴精準的接住。
“切!說得好像你很懂一樣。”劉承不屑的撇撇嘴,懶得理會這個家夥。
“嘿嘿,鎮君哥,其實我也很好奇,難道你打算開廠嗎?”武劍嘿嘿笑道,耳朵自動隔絕了劉承的話。
李道坐在一旁先是看了一眼李鎮君,然後又看了一眼蘇豪,一副若有所思的樣子。
至於蘇豪則是自顧自的吃著小菜喝著酒。
武劍剛說完,又接著說:“鎮君哥,我們那點錢好像不夠啊,而且我們采沙場不是做得好好的嗎?”
“你廢話真多,你聽安排就行了,哪兒這麽多問題。”劉承瞥了一眼武劍。
“嘿!我這不是關心嘛,采沙場好歹也是費了不少力才拿到手的啊。”武劍不滿的看了一眼劉承。
“你以為我是你啊,一天就知道吃,什麽事情也不關心。”武劍懟了劉承一句。
劉承眼睛一瞪,剛說反駁,就聽李道開口打斷了他。
“好了,別鬧了,喝酒還堵不上你們倆個的嘴。”
李鎮君沒有理會倆人的鬥嘴。
看了幾眼本子上統計的東西後,才緩緩說道:“采沙場你們還是先繼續做著。”
說著,扭頭看向蘇豪。
“蘇豪,明天問一下二伯有空沒,我想請二伯吃個飯。”
聽到自己的名字,蘇豪點頭回應:“沒問題,鎮君哥。”
“明天你和我一起。”李鎮君補充了一句。
“好嘞!”蘇豪笑著看了一眼其他幾個人,表情有些的意。
武劍在一旁“嘿嘿”笑道:“鎮君哥,我也想去。”
李鎮君瞥了一眼武劍,“如果這次事情順利,以後你想去哪兒吃都行。”
“真的!”武劍眼睛一亮。
“嗯。”李鎮君點頭,“我說的,以後你們想去哪兒吃,想吃什麽,隨便吃。”
眾人皆是一臉興奮。
唯獨李道,
興奮之余若有所思,不知道在想些什麽。 話說李道可能並不是這幾人中最聰明的那一個,但絕對是心思最靈活的那個,而且讀過幾年的書,否則財政大權也不會交給他掌管。
……
九陽飯店。
這是南縣最好的飯店,沒有之一。
聽說背後的老板原來只是一個下崗工人,後來在第一次下海浪潮中掙到了不少錢,然後就回來開起了飯店,而且不僅只是在南縣,在市裡也同樣開了幾家飯店和酒店。
聽說現在可是了不得的大人物。
可以說是第一批吃到螃蟹的人。
一間包間裡。
桌上擺著各種色香味俱全的菜肴。
桌前坐著三個人。
除了李鎮君和蘇豪外,還有一個頭髮半白的中年男人。
“您是蘇豪的二伯,那也就是我李鎮君的二伯,二伯,敬您一杯。”李鎮君端起桌上盛滿白酒的玻璃杯。
蘇豪也一起端起酒杯,嘿嘿笑道:“我也敬您一杯,二伯。”
蘇豪的二伯原名蘇為民,當過兵,為國家奉獻過自己的青春,甚至參加過那場反擊戰。
蘇為民瞥了一眼蘇豪,目光在李鎮君身上停留了片刻,這才端起酒杯:“蘇豪這小子從小就不安寧,謝謝你照顧他了。”
相互碰了一下。
李鎮君回道:“二伯言重了,蘇豪是我兄弟,不存在什麽照顧不照顧。”
喝了一口白酒,蘇豪嘿嘿笑著說:“二伯,多吃點菜,這家菜做得很好吃的。”
蘇為民沒有搭理蘇豪,而是看著李鎮君說道:“聽說你們現在在江邊搞了一個采沙場?”
“是的,二伯。”李鎮君還沒回答,蘇豪就搶先一步回答了。
蘇為民瞥了一眼蘇豪,沒有理會他,而是繼續問道:“聽說采沙這一塊挺亂的。”
“嗨!二伯,這有啥亂不亂的。”蘇豪不在意的回答道。
蘇為民一聽蘇豪的回答,沒好氣地道:“你個臭小子,以為你二伯什麽都不知道是吧?”
聞言,蘇豪“嘿嘿”一笑,“二伯,其實真的沒啥,您別和我爸媽提這個啊。對了,二伯,今天主要是有點事想請您幫個忙。”
蘇豪連忙岔開話題。
蘇為民瞪了一眼蘇豪,蘇豪就“嘿嘿”笑著,也不說什麽。
“二伯,我讓蘇豪聯系您,主要是有個忙想請你幫一下。”李鎮君說道。
“說吧。”蘇為民話音一轉,“如果是江面上的事情,我可能幫不上什麽忙。”
“不是江面的事情。”李鎮君連忙說道。
“我是想向二伯您借幾節貨運車廂運點東西到上京。”
李鎮君話一出,蘇為民下意識的皺了下眉頭。
這時蘇豪在旁邊嘿嘿笑道:“二伯,您就幫幫忙嘛,您好歹也是南縣火車站的站長,這點小忙不是輕而易舉嘛。”
蘇為民一聽,沒好氣的看了一眼蘇豪。
對於蘇為民這種參加過戰爭,滿腔家國情懷的人來說,國家的利益在個人利益之上,若是李鎮君想運一些違禁物品,那不好意思,沒得談。
“你想運什麽?”蘇為民沒有搭理蘇豪,而是問李鎮君。
“想運一些食品之類的東西,二伯您放心,肯定不是什麽違規的東西。”李鎮君回答道。
“食品?”蘇為民若有所思的看著李鎮君。
“運到上京倒是簡單,運出去可就不簡單了。”蘇為民一雙略微混濁的眼睛看著李鎮君,意味深長地道。
雖說這個時候明確規定了,投機倒把的這種行為是違反法律的,但其實這並不會涉及到國家的利益。
蘇為民對此也只是了解一點皮毛大概而已,倒也沒有明確表達反對。
李鎮君知道,蘇為民這是已經猜到了自己的想法。
畢竟在世界地圖上位於國家上方的那個大國剛解體沒多久,國內經濟民生凋零,此時需要的東西太多了。
李鎮君也沒有瞞著蘇為民的想法,直接了當地說:“東西先運到上京之後再找找人,我肯定會想辦法把這些東西運過去的。”
蘇為民一雙眼睛打量著李鎮君。
蘇豪雖然不明白李鎮君和自己二伯在聊些什麽,但並不妨礙他幫李鎮君說話。
他嘿嘿笑道:“二伯,您就幫幫忙唄。”
被蘇為民的目光一直盯著,李鎮君倒也鎮定沒有任何不安,打量了一會後,蘇為民這才收回目光。
“這樣吧,我聯系一下我的老戰友,他正好在上京也負責鐵路這一塊。”
“那就麻煩您了,二伯!”李鎮君一聽,眼睛一亮,“敬您一杯,二伯。”
這一次李鎮君將還有半杯,大概一兩左右的白酒直接一口飲盡。
蘇豪在一旁聽蘇為民答應了,也是高興得將杯中酒一飲而盡,“嘿嘿,謝謝二伯。”
蘇為民笑罵了一句:“你這小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