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滴滴!”
一輛黑色的虎頭奔緩慢的穿梭在人潮擁擠的街道上。
“焯!這特麽誰啊,開輛破車來這裡顯擺什麽。”路邊,一個漢子朝著地上狠狠啐了一口,表情很是不屑,實則眼神中閃過一抹羨慕。
“丟雷老母!撲街嘢!來這裡囂張。”看著眼前緩慢前行,不斷鳴喇叭的虎頭奔,一漢子惡狠狠地低聲罵道。
街道並不寬闊,而且人潮擁擠,虎頭奔在街上前進得很慢,非常的扎眼。
陳禮生透過窗戶已經注意到很多人扭頭凶狠的看著自己這邊,他擦了擦額頭的汗。
“鎮君,我們走路過去吧,人太多了車進不去。”陳禮生說這話時,唯恐李鎮君心有不滿,說話聲音都小心翼翼的,哪有一個千萬身價大老板的樣子。
“那就下車走吧,正好看看廣城的風土人情。”
得到這個答案,陳禮生心裡松了口氣。
於是,一行五人在周邊漢子的注視下走下了車。
被周邊一個個目露凶光的漢子盯著,陳禮生抬手擦了擦額頭因為緊張冒出的汗水。
事實上他來這裡隻來過一次,陳禮生並不是江湖人,所以對於某些東西完全不懂。
李鎮君自顧自的環視了一眼周圍,“走吧,帶路。”
陳禮生連忙點頭,擦了擦汗朝著前面走去。
李鎮君一行人就這麽在周圍人的注視下朝前走去。
“焯!這幾個撲街仔哪兒來的,一個個穿得人五人六的。”街邊一漢子低聲罵了一句,目光看見武劍手中提著的箱子,眼中閃過一抹貪婪。
周邊到處都是人,路邊很多小販販賣著各種各樣的東西,大多數人都穿著短衫,一條短褲再配上一雙拖鞋。
李鎮君幾人的裝扮和周圍格格不入,以至於吸引了不少人的目光。
看見西裝革履的幾人,特別是注意到武劍手中提著的箱子時,不少人眼中都露出了貪婪的神色,和周圍的人小聲嘀咕著。
武劍和蘇豪二人見到周圍的情況,當然也注意到了他們的眼神,倆人肆無忌憚的暴露著身上凶悍的江湖氣息,讓明眼人一眼就能看出來不是善茬。
周圍的情況並沒有嚇到李鎮君三人,倒是把司機和陳禮生嚇得夠嗆。
若不是為了幫李鎮君的忙,說什麽陳禮生都不會來這種地方。
城中村也是有分別的。
像這種臨海不遠的城中村,因為地形和臨海的緣故,裡面聚集了各種各樣的三教九流,一個個都是生性凶狠的主。
就在陳禮生帶路,帶進一條巷子後,沒走一會,前面一個岔路口就走出來幾個赤膊的漢子,胳膊上紋著龍飛鳳舞的紋身。
“外地仔?來這搞咩嘢?”為首的漢子身材壯碩,嘴角叼著一根煙睥睨的看著李鎮君幾人,穿著拖鞋的腳抖動著,他似乎覺得自己這副樣子很屌。
真是怕什麽來什麽,陳禮生連忙回應道:“我們是來找飛仔的,是他的客人。”
聽見陳禮生的話,為首漢子旁邊的一個小弟小聲說了句:“大哥,找飛哥的。”
聽到這個名字,為首的漢子眼神變了變,突然嘿嘿一笑:“靚仔,誤會,你們忙咯。”
幾個人來得快,消失得也快,見到幾人離開,陳禮生松了口氣,回頭對李鎮君擠出一個笑容:“鎮君,快到了,就在前面不遠了。”
李鎮君點點頭,繼續跟著陳禮生向前走去。
看樣子這次要找的主角在這地界頗有幾分勢力,
否則剛才那幾個漢子不會聽到就離開。 男人很期待和他的見面,他越有實力對男人來說就越好,畢竟男人想要的數量可不少。
至於說男人拿這種走水進來的貨賣了,某天東窗事發怎麽辦?
心思縝密的男人當然不會犯這種錯。
錢是個好東西,不論什麽時候錢都能辦到很多意想不到的事情,更別提是在這個年代,花點錢弄一個合法的資格並不難。
殊不見後世那位大佬憑借的就是這個方法,他從不否認自己的是走水貨,但是也不承認,因為他的那些貨全都有合法證明。
順著巷子拐來拐去,終於在走到一扇木門前停了下來。
“砰砰砰。”
陳禮生敲了敲門。
“誰啊!”
很快,屋內傳來大叫聲。
“是我,陳禮生,找飛仔的。”陳禮生回應道。
“嘎吱。”
木門打開,一個皮膚黝黑的漢子探出頭來,掃了一眼門前的幾人後才打開門,“進來吧。”
幾人走進院子後,黝黑漢子左右看了看,確定沒人後才把門重新關上。
“飛哥現在有事,一會才回來,他已經給我交代了,你們先跟我來看看貨吧。”
黝黑漢子嘴裡說著,朝著院子一邊的房間走去。
“你們自己看吧,都是進口貨,松下、東芝、索尼這些都有。”
黝黑漢子打開門,站在門口說道。
屋內堆放著很多用紙箱包裝起來的電視機,基本都是小日子那邊走水過來的,這個時期小日子那邊的技術確實領先很多,質量杠杠的,全是彩電。
這個時候進口彩電可是昂貴的緊銷貨,你可能無法想象,一台東芝火箭炮牌的彩電,在這個人均年收入不過幾百的年代,可以賣到一萬多的天價。
而且還被無數人追捧,有價無市,一些小城市裡壓根連供貨都沒有,要想買電視還得到大城市去才能買到。
這是一條迅速發家致富的財路。
李鎮君有辦法保證這些電視的合法來歷,也有足夠的財力支持他的想法。
“就只有這些?”
大概看了眼房間內的電視後,李鎮君扭頭問了句。
“這還少了?”黝黑漢子驚住了,“這裡一共37台,還不夠啊?”
李鎮君搖頭,“你大佬什麽時候回來,我當面和他談。”
黝黑漢子狐疑的看了兩眼李鎮君,若不是飛哥交代來看貨的人是大老板,他差點懷疑這幾個人是官方的人。
“飛哥還得一會,要不你們先坐一下?”黝黑漢子手腳麻利的端了幾根凳子放在院子裡。
陳禮生看了眼李鎮君,見他坐下後便也坐下了。
今天他的任務就是幫李鎮君辦好這件事。
若是讓陳禮生的朋友知道,他這個千萬身價的大老板居然現在充當別人的馬前卒,恐怕得震驚到姥姥家。
陳禮生非但沒有自持身份,反而還樂在其中。
這可能是有史以來最卑微的甲方了。
貨物價格不敢壓,反而還得盡量的提高,還得忙前忙後的幫男人的忙,像個馬前卒一樣。
男人這樣的乙方才是所有乙方夢中的樣子。
在等待的過程中,李鎮君和黝黑漢子交流著。
“兄弟貴姓?”李鎮君拿出一根華子遞給黝黑漢子。
黝黑漢子一看是華子,眼睛微微一亮,也不客氣,接過煙含在嘴裡。
“我姓龐,叫我龐溏就行。”黝黑漢子自顧自的點燃嘴裡的煙,這種好煙他可不常抽。
“龐兄弟,你們平常走貨量怎麽樣?”
這個黝黑漢子嘴裡抽著煙,臉色有點苦,“上次有批貨漏了,導致近期官方查得嚴,就那房間裡的,都放了有陣日子了,真是撲街嘢!”
龐溏說著憤憤的罵了句,接著話音一轉,“貨好走,就是量不大。”
李鎮君點點頭,若有所思。
就從龐溏剛才的話中就可以得出,他們還沒有一個固定的買主,像他們乾這種走水的通常都是有一個固定買主的,雖然不知道為什們他們好像沒有,但機會這不就來了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