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把這想法向鐵瑛和寬子說了,並詢問鐵瑛這玉佩的來歷。
鐵瑛說道:“這玉佩是我爺爺留給我的。我爺爺年輕的時候,曾經在廣西救了一個土匪頭子的性命,後來抗日戰爭爆發,那土匪頭子起義下山加入抗日隊伍。發兵外省前夜,那土匪頭子來拜訪我爺爺,並送給我爺爺一批珠寶,說是答謝我爺爺的救命之恩。這玉佩就是其中的一樣!”
我剛才差點就喪命在那僵屍的手裡,對它真是一點好感都沒有,當即說道:“梁首長,你這判斷也太武斷了吧!你說有沒有可能,這僵屍活著的時候就是日本軍官?”
我這才反應過來,剛才被那個僵屍按在地上摩擦,我人都變傻了,這麽簡單的道理都沒想到。
說話間我們已經來到了那塊石碑前。
原來石碑上有一塊凹槽,那僵屍把玉佩放入凹槽中,地上就出現了那個洞口。
寬子眼見那塊玉佩還鑲在石碑上,伸手就要扣下來。
鐵瑛攔住他:“先別動。說不定這裡面有什麽厲害的機關,你一動就被激活了!”
寬子一愣:“那不正好,就讓裡面的機關把那僵屍給收拾了!”
鐵瑛搖了搖頭:“不行!這裡面或許有出去的路,咱們得下去看看!”
我聽鐵瑛這樣一說,心中就一陣發怵!
僵屍的那張黑臉,又在我腦海中泛起,揮之不去。
寬子看了我一眼,拍了拍我的肩膀:“一會我打頭陣,你殿後!”
我聽了有些感動,關鍵時候,還是寬子義氣。
但是轉念一想,又覺得不對,萬一那僵屍還是逮著我一個人不放,那我豈不還是要涼涼。
我正尋思著,鐵瑛已經當先穿進了那個洞口。
我和寬子見了,趕緊也跟了下去。
洞口比較窄,只能勉強容納一人通過,寬子身材寬大,只能側著身子一步步往前挪。
我跟在他的身後,看他臉都被擠得扭曲了,不由幸災樂禍:“梁首長,你這身板是不是該考慮減減肥了。”
寬子轉過頭來,眯著眼睛對我說道:“你懂什麽,寬爺我就靠這一身膘行走江湖!也不知道這通道是那個建的,他娘的就不能修寬敞點,有沒有考慮過我們這些胖子的感受。”
好在甬道不長,往前延伸了數十米後,甬道豁然開朗,一條寬約十來米的峽谷橫在了我們的面前,只見那峽谷深不見底,前不見頭,後不見尾,就猶如一條黑色的巨蛇攔在了我們的身前,看了讓人不寒而栗。
在我們的腳下,一條石梯沿著峽谷的邊沿往下延伸,石梯的外側是懸崖,內側是峭壁,異常陡峭。石梯外側,每隔幾米,就建有一個石欄,一條黝黑的大鐵鏈將各個石欄連接在一起。
寬子隻往峽谷下看了一眼,就往後退了數步:“這峽谷也太深了!人要是摔下去,估計最後連渣子都剩不了。這條路不通,我看咱們還是回到上面再找一出路穩妥一點。”
我知道寬子天不怕地不怕,但就是恐高。
我說道:“梁首長,你的眼是長在鼻孔上了嗎,那條石梯不是路嗎?怎麽能說沒有路呢?”
寬子看了石梯一眼:“這麽陡能走人嗎。而且這石梯也不知道修了多少年了,萬一要是有個松動,一掉下去,那可就是粉身碎骨!”
峽谷下隱隱傳來流水的聲音,看來下面是一條地下暗河。
鐵瑛說道:“我曾聽我爺爺說過,廣西的大山之中,
有一條地下河,深不見底,時而在地上,時而在地下。傳說這條河直通地府,人死了之後,靈魂就從此河被運到地府,等待審判和輪回!這些傳說都是靠當地人口口相傳留下來的,沒有任何文字記錄,不少人都曾進來尋找這條地獄之河,卻從沒找到過。因此很多人都認為這條河根本就不存在。” 寬子一聽這是地獄之河,就更不肯走了:“要下你們下,反正我不下。寬爺我今天哪也不去,就在這等著你們凱旋!”說著一屁股坐到了地上。
鐵英拿下肩上背的安全繩,一邊將繩子一端系到一個大石頭上,一邊說道:“梁首長的擔心不無道理。這樣吧,你們都在這裡等著。我先下去探探路。如果能找到出口,你們再下來,如果找不到,大家再想辦法。”
我一看寬子說罷工就罷工,活都讓老板乾完了,他那傭金還能拿到手嗎?
當即我也整理了一下自己的裝備:“我跟你下去!”
鐵英聽了一愣,看了我一眼,笑了笑說道:“不用,我自己下去就可以了!”
我說道:“多一個人多一份照應,我雖然不能幫上什麽大忙,但也絕不會給你添麻煩。”
鐵英點了點頭說道:“那好吧!”
一切準備妥當,當即我和鐵英兩人在身上綁好安全繩,沿著石階往下走去。
石階被做成了一個“之”字形,在筆直的山壁上一路向下。
山壁上,每隔數米就有一幅岩畫,畫上的人物隻簡單勾畫出出頭、頸、軀體和四肢,卻沒有任何的面部表情。
正身人物身材高大,腰間橫佩長刀或長劍,雙臂向兩側平伸,曲肘上舉,雙腿叉開,屈膝半蹲。
側身人物形體較小,但數量眾多,雙臂自胸前伸出上舉,雙腿前邁,面向一側,做跳躍狀。
雖然年代久遠,但此刻看來,畫上人物依然是栩栩如生,就好像隨時要從山壁上跳出咬你一口,看了不由讓人心中發毛。
鐵英看我對著壁畫發愣,不由說道:“這岩壁上畫的應該是古代先民祭祀神明的場景,你不用一直盯著它看!”
我尷尬一笑,將眼光從壁畫上挪開。一眼望去,卻只見身下的峽谷,就猶如一頭黑色的怪獸, 正張開著它的血盆大口,似乎要把這裡的一切全都吞噬到無窮無盡的黑暗之中。
我覺得心中一陣恍惚,突然聽鐵英喊道:“小心!”我如夢方醒。隻覺得腳下一空,身子就往下墜去。
我心中大駭,惶恐之中,雙手在空中不停亂舞,隻盼能抓住點什麽。我想大聲呼救,可是話到咽喉,就感覺似乎有一雙手掐住了我的喉嚨,瞬間我不但說不出話,氣也喘不過來了。
就這時,我隻覺得腰間一緊,身子在空中停住,原來是綁在我身上的安全繩在這關鍵時刻救了我一命。
我抬頭一看,寬子的聲音從上面傳來:“我靠,潘參謀,你他娘的在搞什麽,你以為這是玩蹦極呢!”
原來寬子看我有危險,一下就衝了過來。
當即鐵瑛和寬子兩人抓住安全繩,把我拉了上去。
我嚇得全身冒冷汗,過了好久,才從嘴裡吐出了一句:“謝謝!”
鐵英微微一笑:“不用客氣,不要看峽谷下面,也不要看壁畫,看好腳下的石梯。很多人都有深淵恐懼症,長時間凝視深淵,很容易就會精神恍惚,注意力不集中。”
我點點頭。
鐵英說道:“好了,現在跟著我慢慢下來。”
當即我按照鐵英說的,專注看著腳下的石梯,果然心中的壓抑感一下子減輕了不少。
我們這樣往下走了一百多米,石梯已到了盡頭,前方是一條沿著峭壁平行延伸的石道,石道的盡頭,在離我們大概三十多米遠的地方,一座鐵索橋橫掛在峽谷之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