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一大早,鐵瑛和小宛到醫院來看我。
鐵瑛把兩張腦部的CT照片遞給我。
我拿起來一看了,兩張CT差不多一樣,左側後腦被一條細長的陰影纏繞著。
雖然我不是這方面的專家,但也意識到問題的嚴重性。
我定了定神,抬頭問鐵瑛:“這麽說確診了!”
鐵瑛說道:“這兩張片子,左邊這張是你的!右邊這張是我的!你的病症可以說和我一模一樣!我問過醫生,腦瘤極少會傳染,像我們這樣的例子,即使放在全球也很少見!我相信這絕不是巧合!”
我淡淡地說道:“那我還有多少時間!”
鐵瑛說道:“不到一年!”
我歎息一聲,真的是很諷刺。
我這十幾年都沒進過醫院的人,沒想到一進來就是這麽大的單。
如果真的只能活一年了,那我該去做什麽!
既然必死無疑,又何必躺在醫院裡浪費時間!
我盤算了一下,如果把我手頭能賣的東西都賣了,弄個十來萬應該沒有問題。
到時候老子就拿著這些錢,浪跡天涯!
走到哪,死到哪!
當生命的終點就在眼前!
我才突然發現,以前一直很在乎的東西反而不重要了!
責任,名譽……這些世俗的包袱完全可以丟掉!
去做自己想做的事!
我正胡思亂想呢,鐵瑛卻拿起一張CT,指著其中的陰影問道:“你覺得這像什麽?”
我這會兒腦中亂成一團,看了一眼就隨口答道:“蛇吧”
鐵瑛說道:“不錯,就是蛇!雖然最終的檢查結果沒有出來,但是我相信,你腦中的這個東西,是一條蛇形腫瘤!”
我聽了大吃一驚!
寬子也瞠目結舌:“這也太扯了吧!”
鐵瑛說道:“這一點都不扯!因為我腦裡的就是!而且這條蛇形腫瘤十幾年前就在我的腦中開始形成。我這大半年時間,一直在找最好的醫院和最優秀的醫生,幫我把這它取出來!但它所在的位置非常的敏感,所涉及的神經和血管非常多,醫生告訴我,如果手術,成功的概率只有百分之二十!而一旦手術失敗,傷害到神經,那我可能輕則終身癱瘓,重則直接變成植物人甚至死亡都有可能!”
寬子說道:“所以你才來找潘言……”
鐵瑛點了點頭:“手術治療是最後的選項!在此之前,我還想試試別的辦法!我在我爺爺留下的資料裡,發現了一些線索。裡面記載了一種名為‘種妖魂’的巫術,據說古時的先民為了和神交流,會把動物未孵化的幼卵植入到被選中的小孩體內,這樣那個小孩就有了與神通靈的能力。”
我說道:“這麽說我們腦中的那條蛇形腫瘤也是被人為植入的?”
鐵瑛說道:“很有可能!據我所知,廣西古時有不少族裔就非常的崇拜蛇類,甚至將蛇視為守護神!為了和神通靈,他們把蛇卵植入人腦中,完全說得通!”
只聽鐵瑛又說道:“我爺爺的資料中說,要化解種巫術,只有找到女娃娘娘的神殿,完成祭拜,喝下聖水之後,才能將體內的妖魂請走!”
我說道:“資料雖然這樣寫,但是神殿在哪裡,祭祀的儀式怎麽進行,聖水又該怎樣配置,這些我們都一無所知!”
寬子說道:“這還不容易,問羅玉啊!這方面他在行!”
我聽了這才想氣啦,對啊,
我們怎麽把羅玉給忘了! 我當即撥通了羅玉的電話,把我和鐵瑛現在的情況說了!
羅玉歎息一聲:“這就對得上了!‘種妖術’又叫‘九妖續命術’。古時人們相信人與妖之間,能共生共死!因此種妖術最主要的目的是幫人續命,至於通靈,只是它附帶出來的效果。這種巫術,一般是選剛死不久之人作為宿主,因為這種人七魂六魄離殼,容易被取代。然後選取動物的幼蟲或幼卵作為妖魂,將其植入宿主的體內。以妖魂替代人魂,從而達到復活宿主,為其續命的目的!”
我們聽了都不由地怎舌,這東西有這麽神奇嗎?
羅玉又說道:“你和鐵瑛如果身上都有過種妖的痕跡,那麽說明,你們以前至少死過一回!”
這話一說,我和鐵瑛當場就怔住了。
我努力回想自己的前半生,卻無論如何也想不起來,我什麽時候死過?
鐵瑛則喃喃地說道:“也許那時在女媧娘娘的神殿,我真的死過一次,當時我自己還以為我只是睡著了!”
寬子說道:“鐵探頭算是對得上了!這潘參謀該怎麽說!我從穿開襠褲起就跟他一起玩,我敢保證,他從小到大,都活得好好的,絕對沒有死過!”
羅玉在電話那頭說道:“這點我現在也無法解釋!只有問在潘言身上種下妖魂的人才知道!”
鐵瑛問道:“那我們現在要怎麽樣才消除體內的妖魂!”
羅玉說道:“宿主體內的妖魂是無法被清除的,因為一旦清除,宿主也會跟著死亡!你們現在這種情況,說明你們體內的妖魂已經死,所以你們的身體相應地也做出了反應。要想活命,唯一的辦法就是把新的妖魂種進你們體內!”
寬子聽了說道:“這東西可信嗎?我怎聽著這麽玄乎呢!”
羅玉說道:“可不可信我也不知道,畢竟我也只是聽說而已!種妖魂早就失傳了!”
鐵英說道:“除了這個辦法就沒有別的辦法了嗎?我爺爺的筆記裡說,只要找到女媧神殿,完成祭祀,喝下聖水,也能解除巫術!”
羅玉說道:“這我就不是很清楚了!再說,女媧神殿是很古老的傳說了,要找到它,只怕是比登天還難!”
掛上電話,鐵瑛看著我說道:“現在看來我們兩個只有找到女媧娘娘的神殿,完成祭祀,才有活下去的希望!”
我這時候隻覺得整個腦子亂哄哄的!
我腦袋中的真的有一條蛇?
即便是真的有,現代醫學搞不定的事情,女媧這種存在於傳說中的人物能救得了我們!
即便能救我們要如何才能找到她?
寬子見我還在猶豫,不由說道:“潘參謀,別猶豫了,都這時候了,咱們就死馬當活馬醫,去女媧娘娘的神殿看看!到時候真的不行,再回來做手術,你放心吧,就算手術失敗,你真的癱瘓了,我也會照顧你一輩子!”
我聽了一愣:“誰他娘的要你照顧一輩子!”
鐵瑛把手上的資料交給我:“既然大家的目標一致,那就趕緊行動!這是我之前就收集到的有關女媧神殿的所有資料。雖然無法精確地定位出神殿的位置,但也能大概的圈出其范圍!我本來想先找到你二叔,因為他很可能知道神殿的位置和祭祀的方法,由他帶我們去是最好的!但是現在看來時間不等人,你的情況不容樂觀,我們必須馬上行動!這些資料你看一下,我們去準備一下裝備和物資。你這兩天就在醫院裡面休養,三天之後,我們就出發去找神殿!”
我接過資料袋點了點頭,順便把身子往床頭挪了挪,打算倚在床頭看這些資料。
我剛一坐下,就覺屁股下面有東西,我拿起來一看,只見是一個白色布袋。
鐵瑛見了問道:“這是什麽東西?”
寬子只看了一眼就說道:“這袋子不會是昨晚你從那死人身上扒拉下來的吧!”
我聽寬子這樣說,又仔細看了一眼,你別說,還真是!
嚇得我伸手就要把那袋子扔掉。
鐵瑛伸手攔住我:“別扔,給我看看!”說著從我手上把那個袋子拿了過去。
她打開袋子,只見裡面有一部黑色的手機,屏幕下面還有一排小鍵盤。
鐵瑛雙手在手機上按了起來。
寬子只看了一眼就說道:“黑莓手機,這東西在國內現在可是個稀罕物,我記得港叔用的就是黑莓!”
經寬子這話一提點,我突然想起來,昨晚太平間裡的那具屍體,好像就是港叔之前的保鏢。
但是一時之間我也不敢確定。
這時候只見那個黑色手機的屏幕一亮,竟然開機了。
鐵瑛只看了一眼,就說道:“快,去太平間!”轉身就出了病房!
我和寬子趕緊跟了出去。
“鐵探頭,什麽情況啊?”
鐵瑛把手機亮給我們看:“你看他手機屏保的圖片!”
經她這麽提醒,我仔細一看,只見手機屏保的圖片,是一座古廟的照片。
只是照片中,整個古廟大部分已經坍塌,看起來已經成了一片廢墟,古廟前的石階上也長滿了青苔和雜草。
這樣的風景照說實話看起來毫無稀奇!
網上隨便一搜,也能搜出個百八十張。
我和寬子瞪大了眼睛,也看不出它有什麽特別的。
鐵瑛說道:“這就是我們要找的女媧神殿!”
我和寬子大吃一驚!
我們幾人來到太平間門口,沒想到卻被值班的保安給攔住了。
沒有醫院批的條子誰都不能進!
寬子見了過去給那保安點上一根煙,又悄悄地塞了兩百塊錢過去。
那保安擺了擺手手:“這裡有監控呢!再說,沒有條子,真不能進!不是我不想幫你,只是這是硬性規定,誰來了也沒用!”
寬子說道:“我們不進去!我們就跟你打聽一個人,哦,不一具屍體,男的,大概三十多,溺水死的,身上穿的是黑色的西裝……”
那保安一聽瞬間來了精神:“你說那具啊!家屬認領走了!據說是喝酒多了,掉到河裡!剛救上來的時候還有點氣,可是一拉到我們醫院,就沒氣了!不過後面還有更怪的呢,你說怎麽著,一拉進太平間,那屍體一夜之間就全部變了樣,看起來就好像死了兩三個月似的!這種情況我們還是第一次見!按理說我們這裡都是冷藏保存,不應該發生這種事!還好今天家屬來領回去了,要不然再放在我們這裡,可不知道還要鬧出什麽事來!”
我一聽就覺得不對勁。
港叔請的保鏢都是東南亞那邊的退役軍人或職業保安,沒聽說過他們在國內還有家屬的!
想到這裡我不由問道:“那個家屬長什麽樣看清了嗎?”
那保安搖了搖頭:“只看到背面,沒看清臉!看起來應該是年輕人,二十來歲,穿著一件風衣,黑色的褲子……”
這和我昨晚夢境中見到的陳亮簡直一模一樣!
我打開手機中陳亮的照片給保安看:“你看是不是這個人!”
那保安眯著眼睛看了一下:“我看八九不離十!應該就是他!”
我一聽整個人瞬間就癱倒在地上,隻覺得背後一陣陰風襲來,就好像陳亮在背後盯著我一般。
寬子一邊扶我起來一邊問道:“怎麽了?”
我說道:“是陳亮?”
寬子腳下一個踉蹌,差點摔在地上,口中喊道:“我操!活見鬼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