瞿曇在謝川家沒有找到人,聽到山上的鞭炮聲響,馬上想到他們去了山上祭拜,便在謝川家門口等候。
正掏出手機翻看新聞,電話響起,是瞿靜打來的。
瞿靜開口就問瞿曇是不是回來了,怎麽不說一聲,她可以開車去接。
瞿曇之前有幾次回來就是瞿靜和元楓去接的,這次卻是情況特殊,加上不像春節回來那麽擁擠,瞿曇就沒有麻煩他們。
瞿曇說,昨天有點其他事就沒有打電話給你。
瞿靜說,謝建軍真的回來了嗎?
瞿曇本以為她要問自己有沒有給元楓打電話,正在編排借口,不料她最關心的居然是謝建軍回來了嗎?
不用說,肯定是張一燕把這個消息告訴她的。
果然,接下來瞿靜就揭開謎底說,我媽在我們家族群裡說的,說她昨天晚上親眼看到的,還說是你找回來的。
即然早遲都要被人知道的事,瞿曇也沒有什麽好隱瞞的。
瞿曇說,真的回來了,這會正在山上祭拜父母,昨天我就是在高鐵站碰到他,才和他一起坐客車回的青杠坡。
瞿靜說,他在外面做什麽?怎麽這麽多年都不回來?
瞿曇說,我也不清楚,說起來我也只是一個外人,有些事不好問,他也沒說,可能過段時間大家就清楚了。
瞿曇知道自己這堂妹和她母親都是一個性格,喜歡八卦,不想在這個事情上談論太多,便將話題轉到元楓身上。
問起瞿靜和元楓最近如何?
瞿靜說,元楓這幾天出差,我們都沒有說話。
瞿曇說,那就等他回來再說,先別往心裡去,把家裡照顧好,有時候很多事不是靠嘴來說,而是在於行動。
瞿靜說,我心裡亂得很,哥,你一定要幫我,正好你現在回來了,幫我做做我媽的思想工作。
瞿靜說,自從元楓得罪了我舅舅,我媽就拿他當眼中釘,不撥不快,我現在都不敢給她打電話。
瞿曇說,沒問題,不過有一點我得提醒你,你自己的事關鍵還得自己意志堅定,該維護元楓的時候你就要維護元楓,不要因為嬸他們是長輩就處處受製於他們,你也是接受過高等教育的。
農村有句話叫“響鼓不用重槌”,瞿曇沒有說太多,只是點到為止,如果瞿靜真在乎自己的婚姻就知道該怎麽做。
瞿曇在謝川家門口等了一個小時,也沒有看到兩人回來,而宋江淮回家放下背篼也尋了過來。
宋江淮問道:“瞿曇,是不是謝建軍回來了?剛才我聽到坡上鞭炮在響,聲音就在他爹媽的墳那裡。”
事實上他是剛在路上遇到了張一燕,張一燕向他透露了這個消息,只不過他想佐證自己的判斷能力,才編了一個謊子。
目的就是為了下一步從瞿曇口中詐出自己想要的消息。
瞿曇在心中感歎這老人不愧號稱青杠坡首富,頭腦精明靈活,居然能推測出謝建軍回來。
遂點頭稱是,表示自己昨天和他一起回來的。
宋江淮對謝建軍離家十八年的經歷也是非常好奇,雖然四下無人,還是壓低聲音在瞿曇身邊打探,詢問詳細情況。
瞿曇雖然陪了謝建軍一路,聽到的消息卻都是他離家之前的陳芝麻爛谷子,十八年在外的經歷是一點沒有透露,無奈地搖頭表示自己完全不曉得。
宋江淮奇道:“這沒有什麽好保密的吧?”
瞿曇道:“或許他有自己的苦衷。
” 只要人在村裡,打探出他這些年的經歷也不是難事,宋江淮不再堅持,轉而假裝隨意地道:“我聽說我們村馬上要發生一件大事,你曉得不?”
瞿曇道:“什麽大事?”
他剛從外地回來,父母也沒和他講,自然無從得知。
宋江淮見他一本正經的模樣,暗歎瞿曇不愧是在外面見過大世面的人,口風居然如此嚴密。
“好像說有一條路要從我們村經過,就是不知道往哪裡過?”
“宋伯,你從哪兒聽的?”
瞿曇沒有懷疑信息的真實性,在其他方面不敢說,真有關於清河的風吹草動,宋江淮還是有一定渠道的。
何況經過這幾年的大興土木,省內已實現縣縣通高速,但很多鎮鄉仍沒有高速經過。
見識了高速的便捷即便是再偏僻的農民都希望家門口就有一條高速,這些出行就可少受山路十八彎的痛苦。
要致富,先修路,清河地處大楠和長樂的交界,若真要有一條高速穿過,也不是不可能,甚至有可能修個高速下站口。
宋江淮胡揪道:“我趕場的時候聽到有人在講。”
瞿曇看他神色稍有躲閃,猜測他沒有說實話,笑道:“若真有一條路,那是一件好事,期盼早點實現吧。”
宋江淮呵呵一笑,環視謝家周圍,一片安靜,調轉話題道:“你在等他們回來?”
“沒有,剛好走到這裡。”
瞿曇心想一會謝川他們回來,看到自己和宋江淮站在這裡會尷尬,於是找了一個借口。
“我想以後留在農村發展,四處走走找找商機。”
宋江淮的推測本沒有錯,但聽他這麽一講,頓時覺得瞿曇肯定是知道了村裡要修路的事,才提前回來作準備。
聞言馬上讚同道:“青杠坡是個好地方,當年我選擇這裡落戶就是覺得這裡是塊風水寶地。”
“你要有什麽好點子,帶上你宋伯,我和你一起乾。”
“有道是老驥伏櫪,志在千裡,如今趕上了好時代,我也想為咱們青杠坡的建設再盡一份力。”
“沒問題。”瞿曇緩慢離開謝家院子,點頭道:“我再四處看看。”
宋江淮道:“我和你一起。”
兩人延著馬路向下,走到大石橋正中,看著兩山之間的清河,溪水嘩嘩流淌,奔流不息。
宋江淮感歎道:“我們這裡一直得不到發展就是因為交通不便,你看這路、這橋,會車都困難,以前種點什麽都賣不出去。”
“以前沒有車,全靠人力,挑一擔包谷,一百五六十斤,早上出門中午才到鎮上,賣幾十塊錢,完了再回來,一天的時間就沒有了。”
宋江淮恨不得自己再年輕二十歲,如果那時候能趕上現在的好條件,憑他的能力,清河首富也不是不能一博。
他是有這個雄心壯志的。
哪怕村裡很多人都認為他的眼裡只有錢,他卻很明白,錢才是必變自己、改變家庭、改變這個世界最大的原動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