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陛下,裴伍打了旗號。”
後頭一聲呼喚,讓原本埋頭趕路的朱由檢猛的抬眼,朝著遠處山頭看去。
果不其然,山頭上正有一騎揮舞著紅色小旗。
“把貨卸了上馬!”
“喏!”
頓時,周邊錦衣衛將身上行李丟在一處,刀兵出鞘,三人急忙跟上已經大步踏向那山頭的朱由檢,剩下兩人把馬背上的貨物卸下後,騎上馬便是低喝馭馬緊隨而來。
片刻之後,幾人與山丘上的一騎匯合。
“玉才!人在哪兒!?”
見朱由檢問的迫切,那騎兵下馬後直接一指,朱由檢隨即攀上山頭眺望。
隨後,在雪地裡跋涉的小小馬隊就映入他眼簾。
讓朱由檢喜出望外。
缺什麽來什麽。
想吃奶了娘來了。
從北京狂奔到這兒,全憑當初王承恩為崇禎皇帝準備的跑路套餐格外豪華。
各類用以偽裝的衣物,運貨拉扯的牲畜,還有沿途吃用物品十分齊全,量還大。
可跑了這一路。
騾馬跑死了些,吃用也開始捉襟見肘了。
剩下三匹馬一頭驢更是吃了不少苦。
原本是戰馬的馬兒這些天拉貨把心氣都快拉沒了。
時不時就用那一雙大眼睛盯著曾經拿它當姘頭寶貝呵護的主人,其中滿是憂傷。
“十五人,七匹馬,都帶著家夥......敢在這種天氣這種地方慢悠悠走大路,合該你們倒霉!玉才,給朕一張弓,伯慶,朕的短矛呢?”
“在呢。”
“很好,咱們先候著他們,都小心著點,這可是咱們在建奴這裡乾的第一票。”
說著,朱由檢看了看跟在身邊這幾個愣頭青咧嘴一笑。
笑容間很是有凶殘維京強盜頭子的風范。
七對十五,優勢在我!
“正好,也能讓你們見識下朕為什麽敢冒出一個人突襲建奴後方這種找死的想法!”
說完一擺手讓幾人別搞什麽多余操作,自己尋找合適的伏擊位置。
朱由檢自己也飛速找到一塊化了雪的山石隱蔽,同時短矛兜在腰後,弓箭搭在弦上,一雙眼睛死盯著那緩緩而行的馬隊。
隨著馬隊漸漸解決,朱由檢幾人也將看見了他們全貌。
這馬隊裡的人大都一身衣物格外厚實的灰黑棉布衣,有的外頭還套著一層粗陋的獸皮子,個個都很是臃腫。
而他們一個個頭上厚實的皮帽子讓朱由檢很是失望。
這樣他就沒法第一時間知曉這夥人有沒有那標志性的金錢鼠尾了。
輕吸一口氣,朱由檢目光一凜,手中的弓霎時便拉滿!
“嗖!”
刹那輕微破空之聲,山丘下的馬隊中領頭者便身子一歪,隨即栽倒在地,身子還撲騰兩下。
後頭眾人自然發現,才呼喊出聲,正要順著箭矢來的方向看去!才轉頭,便是一隻致命羽箭直奔其中一人面門!
“alin!”
馬隊之中有人發現了朱由檢所在,嘶吼著為身邊眾人指出方向,頓時其他人從身邊有些受驚的開始撕扯任何能充當遮擋物的東西。
同時,有幾人當即拔刀朝著朱由檢所在的地方猛衝!
一行人不算是訓練有素,但卻悍勇無懼!
可此時,其他幾名錦衣衛也動了起來!
“轟!”
雪地裡幾聲轟鳴!山間幾股煙塵散落,山丘下的馬隊中頓時又倒下兩人!
幾人畢竟是錦衣衛,
且被王承恩托以重任,出發時的裝備配給那是相當給力,手中魯密銃自然也不存在什麽偷工減料之說。 雖然火繩槍這玩意兒準頭堪憂,但打在這夥沒有重甲在身的馬隊成員身上,殺傷力還是有保障的。
而這幾股煙塵升起後,馬隊中的人也開始持弓還擊!
朱由檢這個發弓最是歹毒,且體積也最大的,自然成了他們還擊的第一目標。
幾隻箭矢飛來,讓他急忙躲避,同時以與滿語基本一致的女真土話大喝道:“衝出去!擋住他們!不能讓他們上來!”
底下馬隊眾人聽的清楚,也不因伏擊者說的是女真語言而驚訝,只是第一時間將壓製的目標轉向了那些放出一槍後就一邊裝彈一邊觀察的錦衣衛。
而朱由檢也不擔心錦衣衛會衝出去。
畢竟他們聽不懂。
在這馬隊吼出那一嗓子,並在底下吱吱哇哇的交流時,朱由檢就已經辨別出了這馬隊裡的人。
是建奴沒錯了。
所以一嗓子吼完,朱由檢從山石後面猛的起身抬手!手頭是一根明晃晃的短矛!
短矛擲出!
蒙著頭快要衝到近前的建奴直接就被釘下去一個!
朱由檢手不停!腰間幾根短矛片刻就全被投了出去!準頭奇佳!原本衝鋒上來的七人頓時被釘下坡去五人!剩下一個被短矛穿透了大腿正痛苦嘶嚎,一個躲在一塊大石後頭再不敢露頭!
那幾名射箭的建奴堪堪還擊了幾下,但因為有錦衣衛火槍威脅難以瞄準,所以朱由檢依舊毫發無損!
而他在石頭後躲避了片刻,再露面時手裡托著一枚甜瓜大小的黑球。
隨後細心的點上火,以一個標準的投擲鉛球姿勢,將這黑球精準的送入了這馬隊中央。
能讓朱由檢舍棄行軍速度都得讓戰馬馱著的貨物,自然有大用!
隨後朱由檢也顧不得之前定下的規矩, 大聲吼道:“看好了!你們看著馬!我看著人!一個都不許走脫!!”
火槍響起時。
這夥建奴就已經失去了戰意,言語交流之前多是爭吵如何脫身突圍。
“轟!!”
而當一枚震天雷在馬隊中央炸響時。
那麽他們唯一能想到的,也就只有逃跑了。
只可惜朱由檢的弓箭精準的離譜。
當他們中的最後一人被朱由檢直接從奔跑起來沒多久的馱馬上射下來的時候,邊上正在準備追擊的錦衣衛們也不免抬起還在戰栗的手,狠狠的鼓兩下掌。
“把屍體點一點,都在頸子上補一刀,然後把還活著沒受傷的馬都聚一聚,啊對了,先看看貨,這可是老子們的第一單!”
其實也不需朱由檢說,當馬隊的建奴有潰逃趨勢時,錦衣衛們就已經丟了槍,提著刀弓從隱蔽處衝了出來。
沿途補刀,也放兩箭試試運氣,再把四散的馱馬攔住。
細細點過十五人後,幾人早就開始集中戰利品了。
崇禎年間的錦衣衛雖然沒有之前的權威,刑訊逼供用的不多了,但涉及搜刮斂財,殺人滅口這一塊兒,還是蠻專業的。
“稟陛下,微臣簡單看了下,似乎都是些皮料!”
之前被朱由檢說過最是像蠻子的焦伯慶抱著自己的魯密銃湊上來,臉上血紅一片但難掩興奮之色。
“怎麽了這是?傷著了?”
“沒,剛才有個建奴頸子血噴的老高,糊了我一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