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人聊著聊著,一起出了內院。
眾多乞兒看到黃世榮和黃世勇跟在蘇燦左右。
都非常吃驚,他們都神色莫名起來,作為非常善於察言觀色的乞兒。
蘇燦走中間,黃世榮與黃世勇跟在雙側,這意味著什麽?懂的都懂。
等三人離開駐地後,大院內才開始響起竊竊私語。
內院。
李伶花與李伶雨,目光灼灼的盯著顧汐顏與顧汐語姐妹。
“你們姐妹把公子吃了?”
這個吃字,李伶花咬字特別重。
顧汐顏俏臉通紅,啐了她一口道:“伶花姐,你說什麽呢?我們和公子都未束發。”
李伶花左瞧右瞧,嘴裡嘖嘖作響:“這小臉紅潤,像極了紅霞姐去青樓半年回來探親的模樣。”
“哎呀,伶花姐,不理你了,我回房間做刺繡。”
看著落荒而逃的顧汐顏,李伶花一臉羨慕。
顧汐語倒顯得比較淡定。
她平時少言,倒也沒有人開她玩笑。
二院內。
負責捏雜面窩的眾女乞兒都湊到一起做刺繡。
大乾律法雖然規定,未束發前,不可在伢行裡領活計,但並不限制有人領出來後,分發下去做。
只要活計達標即可。
這大大提高了女乞兒的生存幾率。
大乾王朝也知道,女人是人口的根本,哪怕是乞兒,能保一些盡量保。
黃喜鳳看到黃世榮跟在蘇燦半個身位後。
她的目光收縮了起來。
各種紛亂的念頭,在腦海裡交織。
但是她沒有說什麽。
蘇燦和黃世榮兩人出了乞兒駐地,往左拐走幾十米,又左拐進入駐地與北城牆之間的間隙。
這個間隙大約有30米寬。
向前走了大約50米,來到西城牆與北城牆的交匯處。
福伯正帶領著180位勇武部的武者,拿著青竹棍操練。
福伯站在正前方。
180位武者,三人一小隊,成品字型站立。
三個小隊又組成一個方隊。
最後十個方隊90人組成一個大隊。
180人分成兩個大隊。
福伯一臉嚴肅的站在隊伍面前。
他谘詢道:“誰能告訴我,在戰場上的第一要務是什麽?”
“答對了,我提升他做大隊長。”
聽到福伯這麽說,隊伍中的乞兒們,都興奮起來。
其中一個身材略壯的乞兒舉手,得到福伯的同意後,他一臉驕傲,高聲的說道:“第一要務是殺敵!”
福伯面無表情,又點了另外一位舉手的乞兒。
“第一要務是配合!”
“還有嗎?”
“第一要務是保命!”
“哈哈,王狗子,第一要務是保命,你還上戰場幹什麽?”
“要是真打起來,王狗子保準第一個逃跑。”
“哈哈!”
眾人哄笑起來。那名叫王狗子的乞兒,被笑得面色潮紅,但是他沒有爭辯。
“肅靜。”福伯拿青竹棍往地上敲了敲,隊伍都安靜下來。
這段時間,福伯以護法的身份,每三日前來為乞兒們傳授武藝。
大家對福伯都非常敬重。
福伯一臉嚴肅道:“王狗子說得對,也不對,在戰場上的第一要務,就是活著。”
“只有活著才能更好的殺敵,你活著就意味著敵人死了。”
“而在戰場上,
如何才能活著?是一門很深的技藝。” “之所以讓你們三人一組,就是為了更好的配合,一起活下來。”
聽到福伯如此說,眾多乞兒的臉上,都出現若有所思的模樣。
福伯說的“活著”和王狗子說的“保命”有天壤之別。
“下面我為大家演示,三人如何配合殺敵。”
福伯說完,將面前的一個小隊喚出,親自給他們示范。
“一般的三人組合,排前的人,都需要有一把力氣,拿著長槍或者盾牌,雙方迎面相撞時,攻擊由排前的人擋下,然後雙側的人,迅速從兩側插上。”
“給予對方致命的打擊。”
“收割了對方的生命後,三人迅速形成新的互補,誰先接觸下一個敵人,另外兩人迅速加入配合。”
福伯一面教導,一面當三人的對手,與中間的人纏鬥起來。
三位乞兒也是聰明,福伯的攻擊由排前的人擋下。
雙側的乞兒,或刺,或掃,配合排前的乞兒對福伯形成威脅。
福伯一旦隔擋了其中一人的攻勢,另外兩人就會轉化成配合。
三人配合,居然能和福伯鬥了十幾個來回。
最後被福伯抓住一個破綻,一舉殲滅。
三人雖敗,但他們的臉上非常興奮,隊伍中的不少人,都是一臉明悟的模樣,變得躍躍欲試起來。
沒有任何一個人嘲笑三人配合,猶如偷襲,不講武德。
沒有任何人,比乞兒更明白能活下來的不容易。
“好了,你們兩兩一組,互相對練。”
“在交戰過程中,不僅要觀察對手,也要觀察隊友。哪方的配合更默契,哪方的獲勝幾率就會更高。”
“你們要永遠記住,能在戰場上活下來,才是最重要的。”
“留著殘軀,才能更好的殺敵。”
“聽明白了嗎?”
“聽明白了。”
回答完福伯的問話,乞兒們已經迫不及待的互相操練起來。
這十幾日,勇武部的乞兒們,每天都能吃上兩餐飽飯,加上10日不懈的鍛煉。
他們的身子,已經養得與常人無異。
對戰片刻,不會再出現氣喘籲籲的模樣。
蘇燦,黃世榮和黃世勇來到近前,有些興奮的看著逐步操練成型的隊伍。
福伯看到蘇燦前來,他打了聲招呼:“姑爺。”
“操練得如何?”
福伯一臉微笑:“小崽子們都很不錯,很機靈,一教就會。”
聽到福伯的誇讚,黃世榮和黃世勇臉上都露出了微笑。
福伯看著操練中的隊伍,有些感慨道:“要是能讓他們每日吃上一頓肉,再訓個三年五載,絕對能訓成一群嗷嗷叫的狼。”
“每日吃上一頓肉!”
前排操練的乞兒們,聽到福伯與蘇燦的對話,喉頭都忍不住吞咽起來。
不少乞兒甚至生出了,要是每天都能吃上一頓肉,哪怕上戰場也無懼的念頭。
蘇燦和福伯看了一陣操練。
兩人開始返程。
蘇燦的身體好得差不多後,兩人從東街前往西街都是步行。
一來是活動身體,二來是看看本界的風土人情,商貿活動等。
兩人行至西街與北街的交匯處。
迎面撞上了正四處打聽的王有才一行人。
“蘇哥兒!你真的沒死。”
看到蘇燦緩步走來,王有財一臉驚訝,摸了摸胸前被砍傷的位置,咬牙切齒起來。
蘇燦看到王有財,他原地止步,瞳孔收縮到極致。
腦海裡爆發出極致的恨意,讓他的眼珠子都變得猩紅起來。
嘴角下意識的上翹,進入了一種乖張暴虐的狀態。
福伯第一時間發現了蘇燦的異樣,也看到了王有財和鄭世龍。
他向前一步,擋在蘇燦身側,目光冰冷下來。
王有財身邊的兩個護衛,也發現了異樣,第一時間架住了想要向前的王有財。
王有財可不是傻子,相反,他能囂張跋扈到今天,也不是沒有眼力。
被架住後,他讓自己平靜下來。
他左側的護衛與福伯對視了一陣,說了一個“退”字。
右側的護衛配合,一左一右,護著王有財緩緩後退。
雙方拉開距離,兩人迅速轉身,架著王有財離開。
鄭世龍亡魂大冒,身體哆嗦著,快步跟上,行進間,兩支褲腿都濕了。
腳步踩在地面,形成一排濕印子。
“姑爺!”
福伯有些擔心的看著蘇燦。
蘇燦閉上眼睛好一陣後,才睜開眼睛道:“我無事,我們走。”
深深的看了看王有財等人退走的方向。
蘇燦眼神微眯,深呼吸了幾口氣。
背起手,與福伯往東街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