博卡爾幫並沒有迅速做出回應,在之後的三天裡,也沒有任何的信送來。謝爾每天早晨去和維維安娜大小姐練劍,下午去競技場砍幾個人賺錢,時間就這樣過去。
在第四天的早晨七點,謝爾到達了珀拉特斯伯爵的別墅,這是和珀拉特斯大小姐晨練的時間。
女仆長見到謝爾來了,鞠了一躬,說道:“大小姐還沒起床,請稍候。”
原來維維安娜還沒有起來呀,之前這個時間她已經在等我了,這次就由我等她吧。
謝爾閑來無事,就在別墅的庭院中散步,精致修剪的灌木,花草之中的石板路,在樹葉中若隱若現的石膏雕像。
甚至還有人造的池塘。池塘的中心是一個捧著聖杯的天使像,從聖杯中流出的一道清水,緩緩地注滿了池塘。
謝爾坐在了池塘邊的椅子上,悠閑地看著漏出一半的太陽。
沒過多久,維維安娜穿著方便運動的長袖長褲迷迷糊糊地走了過來,坐在了謝爾的對面。她的身後跟著一個端著茶水的女仆。
“早上好,珀拉特斯學員。”
“好。”
維維安娜睡眼朦朧地看了一眼謝爾,然後就趴在了桌子上,女仆輕輕地將瓷製茶杯放在了桌子上,幾乎沒有一點動靜。然後一個從別墅中走出來的執事將一個羊毛披風披在了維維安娜的身上。
謝爾覺得現在不是說話的時機,就靠在了木椅的靠背上,繼續看著周圍的花花草草。
等到太陽完全從地平線上出來時,維維安娜緩緩起身,像貓一樣伸了一個誇張的懶腰,披風從她的肩上滑落,掉在了椅子後的草叢上。
“啊,不好不好。”
維維安娜低頭將披風撿起來,披在了椅背上,然後重新坐下,喝了口茶。
“早上好,哈倫斯教練。”
“早上好,珀拉特斯學員。”
“唉,我又睡著了。”維維安娜抬頭看了眼鍾樓。“呀,糟了,八點了。”
看著眼前慌亂的珀拉特斯大小姐,謝爾不自覺地笑出聲,明明是伯爵家的貴族,卻是這樣的親切。
“昨天晚上睡得有些晚了,今天沒能起來。”維維安娜不好意思地笑著。
“那麽,珀拉特斯學員之後有安排嗎?”
“嗯,我九點有一節課。”
說起來,維維安娜也是呂卡多學院的學生,和艾娜同校來著。
“好吧,那麽今天的珀拉特斯學員時間就到此結束了,珀拉特斯大小姐。”
“哈哈,你在說什麽呀。”維維安娜笑了笑,“比起這個,讓你白跑一趟了,不好意思。”
“豈敢豈敢,何必向我道歉呢?大小姐。”謝爾立刻有些惶恐地回答。
謝爾並不在意等候,只是有一件難以啟齒的事情在謝爾的腦海裡徘徊不定。
“錢還會照常發的,不用擔心。”維維安娜就像有讀心術一樣,輕易地說出了謝爾最想聽到的話。
“非常感謝。”
“不必道謝,不過現在離我上課的時間還早,有興趣陪我聊聊嗎?謝爾?”維維安娜抿著嘴等待著謝爾的回答。
“當然可以!”
“好,謝爾,我能問你一個問題嗎,如果你不想回答,可以不回答的。”
謝爾有點好奇維維安娜想要問的事情。
“請問吧,大小姐。”
“你很缺錢嗎?”維維安娜扶著臉認真地問道。
謝爾聽到這個問題後眼前一亮,
雖然這幾天來珀拉特斯大小姐一直表現出一副天真單純的樣子,但其實有著相當敏銳的觀察力。 “是的,現在我家非常缺錢。”
“能詳細說說嗎?”
“嗯……”這可讓謝爾犯了難,雖然經過這幾天來和維維安娜的接觸,謝爾並不覺得她是個壞人,但是這種事情能夠隨便和人說嗎?
算了,既然是大小姐要問,那我就說一部分真話吧。
“我有一個姐姐,她也在呂卡多學院上學。”
維維安娜聽到這句話睜大了眼睛。
“我們家最近失去了大部分收入,學費是個很大的負擔,所以就……”
維維安娜點了點頭,表情變得有些嚴肅,似乎她相信了我的說辭。然後她微微皺起眉頭,苦笑地看著謝爾。
真可憐呀。
謝爾認為這個貴族大小姐一定是這樣想的。
“加油吧。”維維安娜並沒有說出任何憐憫的話。“呂卡多學院的學費很貴的,小一點的貴族和莊園主都付不起, 我記得有大約一萬多格裡爾的。”
“一萬多?”
“嗯,大約有一萬兩千吧。”
“一萬兩千?我的姐姐說是七千呀。”
維維安娜短暫的疑惑了一下,然後好像突然想起了什麽,她說道:“對了,獎學金似乎有五千格裡爾。”
一萬二,減去五千,剛好七千,莫非艾娜她……
“……天呀。”
謝爾被這個消息震驚的說不出話。
“獎學金隻給綜合評分達到90分以上的學生,一年一般隻發五六個,有時候一個都沒有。”
“姐……”謝爾不經開始思考艾娜這幾年來付出的努力,一想到自己之前只是在染布坊摸魚……
強烈的愧疚感油然而生。
“你的姐姐的名字是艾娜,對嗎?”
“是!大小姐是怎麽知道的?”對於突然說出姐姐名字的大小姐,謝爾表示了困惑。
“從入學開始一直在拿獎學金的天才,我怎麽會不知道呢?”維維安娜微笑著說。“你的姐姐,和你一樣強大呢。”
“不,她更厲害。”
“哈哈哈。”
謝爾和珀拉特斯大小姐笑著聊起了天,圍繞著艾娜的故事和呂卡多學院的生活。
時間漸漸的不早了,幾個女仆過來叫維維安娜了,維維安娜簡單道別,然後回房間換了衣服,坐著馬車去了呂卡多學院。
姐姐的背影,突然變得更高,更遠了。
我還得再加油。
謝爾騎著馬從宅邸出來,思考著更多努力賺錢的方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