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對於秋生他們的勾當除了李牧義莊裡沒人知道,而過後不久李牧便出發去了李家莊為大壯媳婦主持葬禮,需要在那待上幾天,在靈前為大壯媳婦念誦道經。
而義莊裡,秋生文才趁著九叔不再義莊,兩人出去將手上的大洋通通換成了鈔票,回到義莊裡正給鈔票用熨鬥熨平然後折成花沾在一個心形的大紅花牌。
而正當兩人為自己的成品沾沾自喜的時候九叔從外面回來,手上拿著一個小花牌,赫然也是準備給蘭桂芳演出的。
“秋生,把我的印章拿過來。”
一看九叔回來,秋生和文才兩人連忙將花牌藏在身後,但是九叔讓秋生拿印章便隻好留下文才一個人面對九叔,而九叔這時候拿著花牌對文才問道。
“文才,你看師父這花牌怎麽樣?”
九叔將自己的花牌展示給文才看,上面是用銅板串成的一個芳字,即使是追星,九叔也改不掉摳門的習慣,或者說對於九叔而已,這已經是他大方的表現了。
原本在等秋生把印章拿過來就沒事了,但是誰知文才見到九叔這個小花牌便忍不住嗤笑出聲。
“噗,師父,您這花牌真別致,不過蘭桂芳先生到時候能看得見嗎?”
“我們這個才叫大氣,往那一舉,他肯定第一眼就能看到,到時候或許還能跟他握手要簽名!”
文才將藏在身後的花牌拿出來與九叔的拚在一起對比,九叔的僅僅花牌僅僅只有他們的五分之一大小,而看著明顯大上許多的花牌,九叔似乎也覺得文才說的有道理,便將其接過來拿在身前一塊端倪著。
而秋生拿到印章後看到這一幕連忙跑了過來,將印章給九叔,想要拿回花牌又怕九叔過問這上面鈔票的來歷,於是在一旁進退兩難,惱怒的瞪了文才一眼,這個時候文才才反應過來,不知所措的站在那。
“嗯,確實不錯!哎呀,不好意思,蓋錯了,不過沒事,你們那我這個就好了,沒差多少。”
九叔將兩個花牌放在一起,隨後裝作一不留神將他的印章蓋在了秋生他們準備的花牌上面,然後一臉無辜的看著兩人將自己那個塞給文才,捧著大花牌走了出去一邊稱讚著花牌大氣!
“唉,白搞,被師父拿走了!”
看著已經離開的九叔,秋生生無可戀的在一旁唉聲歎氣,而文才則是有些不敢看他,剛才自己沒忍住跟師父炫耀,結果誰知道他居然會使詐!
一年的積蓄就這樣沒了,不過蘭桂芳的演出快要開始了,兩人看著手中的花牌垂頭喪氣的出了門。
對於義莊發生的事情李牧並不知情,或者說他早已經知道結果,並沒有太過關心,而是專心的主持著葬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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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天是守靈的最後一天,也是大壯媳婦的回魂夜,他需要在今天念誦度人經為其送行。
而回魂夜也是給去世的人靈魂回到家中最後看自己的家人一眼,然後便去往陰司地府。
一直腳根綁著紅繩的公雞靜靜的在地上閉著眼睛像是在休眠,大壯默默的在靈前燒著紙,李牧已經交代過他,今晚是回魂夜,不管等會聽到或者看到什麽,都不要驚慌,就維持著這個狀態就好。
回魂夜,親人如果哭的傷心,會使得逝者鬼魂不忍離去,但是如果表現的開心,那更是會引得逝者不滿,所以只有維持住不悲不喜的狀態,讓回來的鬼魂看過之後,了無牽掛的前去陰司地府。
李牧靜坐在一旁嘴巴不斷的微微張合念著道經,子時三刻的時候,一直閉眼睡覺的公雞睜眼有些不安的在靈堂之中走動,不時拍打著翅膀,不過反應倒也沒有太過激烈,畢竟大壯媳婦雖然是難產致死,但卻沒有怨氣,如今就是一個正常的亡靈回魂,沒什麽惡意,所以雞雖然有反應但只是有些不安的表現。
一個淺淺的身影在靈堂之中浮現,正是大壯媳婦,之所以認得她也是因為李牧當時開棺的時候見過。
只不過除了李牧之外,便沒有其他人能看見,因為她只是一個普通回魂的鬼魂,並沒有本事現身。
大壯默默的燒著紙錢,隨著公雞的反應他已經知道自己媳婦回來了,但是因為李牧提前交代過他不能有所反應,所以只能強忍著思念。
而大壯媳婦出現在靈堂之中看著在燒紙的大壯面目不舍,隨後視線在家裡四處打量,似乎在找著什麽。
直至視線落在工作上,一張紅紙上寫著她的名字以及死因,還有記載著村裡誰誰誰過來吊唁,看到自己是難產致死大壯媳婦臉上露出一絲失落和悲傷,在屋裡沒看到自己的孩子,想必也跟自己一樣沒有活下來。
“昔於始青天中,碧落空歌,大浮黎土。受元始度人,無量上品,元始天尊…”
在她還沉浸在悲傷失落中時,李牧念誦度人經的聲音將她視線吸引過去,這時候李牧一身道袍巾冒,身上法力湧現,與其視線對上。
見李牧能看到自己大壯媳婦微微有些錯愕,隨後臉上一喜,連忙過來對李牧說道。
“道長,可否勞煩您幫我傳幾句話給大壯?”
李牧只是輕輕的點了下頭並不做聲,因為一旦他和其對話,一定會引起大壯的好奇,到時候要是沒忍住說出什麽話或者挽留的動作,他媳婦不想走了,那就麻煩了。
“大壯他還年輕,我沒能給他留下一兒半女就走了, 不過這樣一來也好,也不會影響他再續一門親事…請道長代我轉告他”
李牧聽到她的話不由感到有些意外,要留的話居然是這些零七雜碎的事情。
在李牧聽來,裡面最大的一件事情就是讓大壯在她下葬後趁著年輕,再尋一門親,為他生兒育女,其他的都是一些家裡的雞毛蒜皮的事。
最後在交代完後,只見她眼帶不舍得看了一眼在默默燒紙的大壯,她的身影越來越澹最後消失不見,那隻焦慮不安的公雞漸漸的也平靜下來。
“可以了,你媳婦她走了!”
隨著李牧的話,便看到大壯的肩膀正微微顫動,走過去一看,只見他此時已經淚流滿面。
“你媳婦給你留了些話…”
大壯的眼神從一開始的錯愕到期待中李牧緩緩將他媳婦留給他的話轉達給他,大壯的淚腺就像是水龍頭打開一樣,趴在地上哀嚎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