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女子途經此地,忽然天降暴雨,淋濕衣衫,還望借個房間避雨驅寒。”
右邊廂房裡的燕赤霞抬了抬頭,暗罵了句:“鬼扯,雨明明下了幾個時辰了,還天降暴雨, 連個像樣的理由都不找。”
他倒也不擔心秦然,區區小鬼,在秦然面前只有送菜的份兒。
吱嘎……
秦然拉開房門,看清女子樣貌後,呆了一下,天這麽冷,穿這麽少, 難道不冷麽?看來妖魔鬼怪也清貧,沒錢買布料多點的衣服穿。
呸呸!不對,衣衫不整,半遮半掩!當真世風日下,有傷風化!
秦然失神站在那裡,小青也微微一怔,暗道好俊俏的書生,幸好今日搶了這樁生意,否則可便宜小倩了。
小青見秦然雙眼直愣愣的盯著自己的身前衣衫不整處,嘴角不由勾起得意的笑容。
別看書生文質彬彬,還不是禁不住胸前四兩的誘惑。
“好你個書生,看你相貌不俗,怎麽眼睛亂看呢?”小青收傘遮在身前,含羞帶怯嗔怪道:“當真是斯文掃地。”
“啊?”秦然擦了擦嘴角,一臉歉意:“是在下唐突了,小姐莫怪。”
“哼,天下男人都一個臭德行。”小青不依不饒,表現出正常女子應有的嫌棄反應。
秦然讓開路,請小青進入屋裡,解釋道:“夜半三更, 小姐怎麽獨自一人來了這偏僻的蘭若寺?”
“啊?這裡很偏僻麽?可外面的確在下雨啊!我找個避雨的地方便找到了這裡。”小青似迷糊道。
“小姐穿的這麽少,又生的這麽美,又三更半夜出現在荒廢古刹,怕不是謀財害命的歹人吧?”秦然裝出害怕的神情,同時暗中打量著這位不速之客。
絕對不是人類,身上的氣息縹緲淡薄,含著濃鬱的陰氣,這些陰氣凡人感覺不出來,但在他的眼中分外顯眼。
‘有意思,元神我見過不少,鬼魂我還是第一次見,不過這女鬼居然有實體,值得研究一下!’秦然嘴角難以察覺的一勾。
“那你還放我進來,不怕我害了你麽?”小青仿佛被他的話逗笑了般,掩嘴笑道。
秦然想了想,搖搖頭,正氣凜然道:“平日不做虧心事, 半夜不怕鬼敲門,我行的端做的正,想必小姐是不會傷害我的。”
“咯咯……”小青笑的更歡, 身前那抹白晃動人眼暈。
秦然心裡吐槽,咯咯咯,你以為自己是老母雞啊!
小青暗笑,對方看起來是個書呆子,對付這種人,她略施手段就能輕松拿下。
雙方都在飆演技,目前而言,可謂是將遇良才,戰得難分難解,不分伯仲。
“在下姓秦,名秦然,你叫我秦然就成,不知小姐貴姓?”
秦然顯得很古板,一本正經道。
“我並非什麽小姐,一苦命人而已,秦公子叫我小青便可。”小青幽幽歎了口氣,眉眼間似有解不開的愁緒:“我遠嫁到郭北縣,誰知相公是個吃喝嫖賭抽樣樣不落,敗光家中祖產,如今又要把我賣給青樓還債,我無意間聽到他們的談話,心中害怕,連夜跑了出來,公子,你不會嫌棄小青吧?”
“嘶!這……沒想到世上竟有這種禽獸不如之人?竟要將結發之妻賣給青樓,當真可惡!”
秦然瞪大雙眼,滿臉憤怒,
蘭若寺的女鬼真的好敬業,為了誆騙無知書生,居然編出如此狗血的故事。
“嗯!奴家已無路可去,又逢大雨,湊巧來到這蘭若寺,還望公子收留。”小青淚眼婆娑,神色戚戚,見秦然只是盯著白花花,卻沒有半點表示,心裡暗罵,臭書生,光看不做,假清高!
為了完成任務,她只能主動投懷送抱,眼珠轉了轉,計上心頭,小青腳下踉蹌,撲到在秦然懷裡。
“哎呀!”
伴隨著一聲疼呼,秦然伸手攔住楊柳細腰:“小青姑娘,你沒事吧?”
垂眸望去,入眼所及,一片比冰雪還要細膩晃眼,
“秦公子,我的腳好疼,好像被蛇咬了。”小青說話時,衣袖微動,垂下一條青蛇掉在地板上,
秦然看的分明,閑來無事,倒也樂得和這個小女鬼逗上一逗,裝模作樣的點頭道:“的確是條蛇,看樣子應該還是條毒蛇。”
他扶著小青到床邊,讓她坐好。
“秦公子你可別嚇我,深更半夜,荒郊野嶺,若是被毒蛇咬了,奴家豈不是必死無疑。”
小青神色慌張,顫顫巍巍拽起裙擺,露出雪白的小腿,有些羞澀道:“你快幫我瞧瞧,嚴不嚴重。”
“小青姑娘,你裙子裡怎麽什麽都沒有?正常人不應該都有條褲子穿麽?”
秦然搓著手,大為驚訝。
小青沒有回應秦然的話,面帶嬌羞,“哎呀,我頭好暈,心跳得好快,公子你快幫我看看傷勢如何!”
見秦然沒說話,她主動說道:“公子,你看,我的傷口都發黑了,你快幫我把蛇毒吸出來,救命之恩無以為報,公子若不嫌棄,奴家願以身相許。”
秦然舔了舔嘴唇,換成老色批或者純情小男生在此, 怕是早就忙不迭的湊上去了,可他什麽美人沒有見過,豈會做這種掉價的蠢事,
用嘴巴吸蛇毒?那是小說傳記中的荒唐情節,真要是口吸蛇毒,恐怕會比中毒者要更快毒發身亡。
望著無動於衷的秦然,小青心裡焦急,“秦公子,小青蒲柳之姿,入不了你的眼,所以你嫌棄奴家是麽?”
秦然咂摸嘴,表示愛莫能助,“我沒這麽想,只是用嘴吸毒,恐怕沒救成姑娘,蛇毒會進入我體內,反而我會死在你之前。”
小青有些發呆,下意識呐呐道:“那怎麽辦?難道我沒救了?”
“那倒不是,我可以陪你說說話。”秦然認真道。
“說話能解毒?”小青滿臉懷疑。
“當然不能,我不懂岐黃之術,只能陪你說說話,分散你的注意力,緩解你的痛苦,讓你死的沒那麽痛苦。”秦然十分嚴肅,說著抓著她柔弱無骨的小手,“如果你有什麽遺言,盡可以告訴我,便不用帶著遺憾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