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子,刀已經送來了,另外這黑檀木刀鞘,算是公子開價高,劉鐵匠贈的。”
第二日午時,王伯走進小院,將刀輕放在院中桌上,看著還在修煉定風樁的寧恪,眼底也是帶著些許的佩服。
原因很簡單:寧恪修行這定風樁,已經是堅持了將近兩個時辰了。
這種勤奮,是他在常人身上沒有見到過的。
“刀已經送來了?”
寧恪聽到王伯話語,睜開眼就看見了桌上的長刀,抬手抓過,頂著刀格一下子拔出,施展了兩招,隨手劈下。
哢嚓--
在他那三百斤氣力下,長刀沒有多少阻礙,直接把桌子的一個角砍了下來。
很快,很鋒利!
寧恪持刀而立,並指在刀刃上輕彈,聽著清脆的金屬震蕩聲響,輕輕點頭。
這是把狹長的單刃刀,並沒有多少弧度,在他看來,就是稱之為劍,也未嘗不可。
“還算不錯,就是有些輕了。”
輕?
王伯聽了這話,眉頭一挑,解釋道:
“公子有所不知,追風刀本就是以速度取勝,因此在刀上舍棄了多數刀的厚重,以求輕盈多變。
這柄追風刀重四斤六兩,已經不算輕了。”
這樣嗎....
寧恪聽了這話,並沒有去再多說什麽,只是慢慢的開始練習起追風刀來。
剛開始只是單純的揮刀,一招一式間都帶著停頓,力求招式正確,晦澀而呆板。
三遍之後,他腳步站穩,定風樁不自覺施展起來,刀法也是逐漸的流暢起來,速度越來原快,有些停不下來。
原來是這樣嗎!
在不知練習了多少遍後,寧恪腳步一頓,隱隱間忽然明白了什麽,後撤一步,手腕發力。
刷刷刷--
一十二式刀法,一連揮出六式,原本用來遮陰的柳樹,轉眼便是少了一大片枝葉。
...
定風樁小成(50/50),追風刀入門(5/5)。
“定風樁已經小成圓滿,追風刀也即將小成了嗎。
不愧是相輔相成的武學,一同修煉,熟練度竟然一起提升了。”
馬車上,寧恪看著面板,已經開始對自己日後修行規劃起來。
在長刀到了之後,收拾好行囊的他們便是往回趕。
如今自己時日無多,先要活下去就必須打破身上的奪心詛咒。
在知曉了這個世界有超乎自然的力量後,他的心神無時無刻都在緊繃。
現在他最缺的,是克制詭異的手段,而從王伯口中不難看出,詭異並沒有那麽好對付。
但是想要提升功法武學的話,偏偏需要斬殺詭異才能獲得能量點,這無疑是一個死循環。
斬殺詭異的方法....
寧恪手指在刀鞘上輕點,心思逐漸飄遠。
...
唏律律...
伴隨著馬車劇烈的搖晃,馬兒的嘶鳴聲音傳入寧恪的耳中,將他從沉思的狀態驚醒過來。
“王伯,發生了什麽事?”
他一手提刀,另一隻手,已經是按在了刀柄上。
片刻之後,馬車逐漸安穩下來,外面隱隱能夠聽到王伯有些粗重的呼吸聲響。
“公子,你還是出來看一看吧,我們怕是遇上麻煩了。”
麻煩?
寧恪聽了這話,也是伸手用刀挑開車簾,跳下馬車。
只是一眼,原本他那還算平靜的面容上,
已經滿是凝重。 外面是大霧,一眼難以看到邊際的大霧。
“這霧氣,是什麽時候出現的?”
見著這樣的場面,此時還不清楚情況的寧恪已經頂開了刀格,隨時準備長刀出鞘,只有這樣,才能夠讓他略微心安。
“如今應當是酉時日落的時間,趕路正好,方才一轉眼的工夫,大霧已經籠罩了上來。”
此時王伯似是想到了什麽,臉色相當難看,道:
“公子,我們怕是遇到那種麻煩了,咱這馬匹養了十余年,也有些許的靈性,方才不知是看見什麽東西驚到了,若非是我強行勒住,怕是已經掙脫了。”
寧恪聽著這話,手中長刀又是出鞘三分,心中也是有些確定。
眼前的大霧來的蹊蹺,目光所見,不過丈許,就是他目光異於常人,也只是能夠看清堪堪三丈距離。
有這種能力的,毫無疑問,只有詭異!
“王伯覺得我們應該怎麽辦?”
寧恪四下看去,隻感覺天地都寂靜了下來,沒有經歷過這樣事情的他,一時間也是不知道如何是好,只能是尋求王伯這個老江湖的建議。
王伯沉默片刻,看著這漫天的大霧,也是緊緊握住手中長刀,道:
“若是只有我自己的話,我自然是收斂氣血把自己埋起來睡上一覺,聽見什麽看見什麽都不去管,說不定就扛過去了。
但是加上公子和小蘭丫鬟,我們還是一直趕路,早些離開這個鬼地方才是。”
“那便聽王伯的,爭取趕路離開。”
寧恪只是稍加思索,便是明白對方的意思,應了下來。
但是他心中也是明白:趕路離開,絕對不是什麽好的方法,畢竟走不走得了還是兩說。
王伯作為老江湖,深知遲則生變這個道理,三言兩語商議好處理眼前情況後,也是繼續踏上了前行之路。
只不過這次寧恪沒有返回馬車裡,而是坐在了王伯身旁,幫他警戒。
不僅如此,他還扯下了馬車四周的車簾,好讓四面的景象都能夠看到。
小蘭也是早就被這響動驚醒,看著這般動作的寧恪,很是乖巧的沒有出聲。
大霧之下, 萬物寂寥,只能夠聽見那清脆的馬蹄聲,在官道上回響。
...
“也不知道這到底是幻象,還是真正的大霧。”
寧恪仔細觀察著四周,心神緊繃,抬手摸了摸頭,感受著上面濕漉漉的水汽,在心中想到。
在這段趕路的過程中,他也有想過其他的解決方法,但是因為自己實力有限,也沒有辦法去嘗試。
心好痛!
忽然間,寧恪心痛發作,讓他不自覺的抬手捂住胸口。
胸前玉佩的那種陰涼感如期而至,讓他表情稍稍放緩。
但是下一刻,原本離著馬車丈許的濃霧,竟是一瞬間將馬車覆蓋,冷風從四面八方刮了過來。
寧恪手腕上的桃木手串忽然變的滾燙,一聲陰淒淒的哭聲,在耳邊響起。
定眼去瞧,竟是有一道身影站在他身旁。
“滾!”
他大吼著自馬車上跳下,長刀出鞘,向著身旁揮去。
這一刀劈落在這倒身影上,只是稍有阻礙,便是直接散在了霧氣中。
“公子!”
寧恪這一聲大吼,讓原本安靜的馬匹受驚,隱隱有些控制不住。
王伯見此,也是焦急開口。
厚重的大霧,讓他已經是看不清前路。
“不用管我,帶著小蘭先離開!”
寧恪回應一聲,轉而也是不管那漸漸遠去的馬車,死死的盯著身前。
在不遠處,霧氣又是開始凝聚,身影在浮現的同時,陰淒淒的哭聲,重新響起。
“相公,你當真是不要奴家了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