寧恪聽了對方的話語,一時間心中微冷。
他並非是沒有聽進去對方的話語,相反,他聽懂了。
妖魔與詭異的存在,本身便讓這個世界,蒙上了一層陰影。
多荒誕的想法,放在這個世道上,都不算什麽。
他隻感覺自己有些累了,心中隱隱生出了退意。
王通玄似是看出了寧恪的心思,笑道:
“我在你的眼中,或許一言一行都抱有目的,許予你的每一份好處,你都覺得我想要讓你去做什麽。
既然是這樣,我這裡當真還有一份交易,你要不要?”
王通玄的話,一下子將寧恪的思緒給拉了回來。
他在心中劃過萬般想法,第一反應便是想著拒絕。
因為他知道,對方的層次比他高出太多,他的謀劃對於自己,絕對是有著相當大的風險。
但是又一想起自己收獲的那拔刀斬,寧恪便猶豫了起來。
因為對方能夠給自己的,實在是太多了。
“不知縣令大人,想要我做什麽?”
王通玄見著寧恪這麽快便答應了下來,也是雙眼微亮,輕笑了一聲。
他隨手轉動了一下身旁桌子上的筆筒,只聽見些許機關轉動的聲響,地面上的木板隱去,露出了一個地道。
他看了寧恪一眼,轉身便走了下去。
“跟我來。”
寧恪微微猶豫了一下,還是跟了上去。
.....
這處地道並不長,只是約莫幾丈長短,很容易便走到了頭。
轉動略作沉重的機關門後,看著裡面的光景,寧恪微微一愣。
這是一個十分空曠的靜室,若是說唯一沒有讓他想到的,那便是被綁住雙手,掛在中間的身影了。
他認識。
若是沒有看錯的話,這是他之前在三河幫東堂口遇到的,鬧海獸的主人江池。
後來在三河幫總舵他也見到過這位的身影,但是他將三河幫幫主打死之後,便再也沒有見過他。
誰承想,對方竟是被王通玄抓到了這裡。
寧恪在心中隱隱猜到了些許,但還是明知故問道:
“大人是想讓我做什麽?”
“自然是殺了他。
只要你動手之後讓我最後成功,我可以給你一套髒罡境的武學功法,就是你要先天功法,我也可以給你。”
王通玄看著江池,隨手拉過一張椅子坐下,道:
“這小家夥想來你也見過,據我所知,他養的那小獸,就是被你打死的。
這小家夥囂張的很,在我的地盤上,竟然屢教不改縱容妖獸吞食三十余人,簡直是在掃我王某人的臉面。
我這樣說,你可能沒有什麽感覺。
那我換個說法。”
他頓了頓,似是在等寧恪準備好:
“他的父親,乃是淮月河河君之子江堤,也就是三河幫真正的靠山。
你不要一位你遮掩自身的手段很高明,你太小瞧了妖魔的手段。
作為橫跨一府之地河流的神祇子嗣,他手中或多或少也是掌握了些許的權柄。
想要去追查你這樣一個武者,根本是易如反掌。
這小家夥心性太差,真的追查到你,你覺得你寧家,能夠有幾人能夠安寧?”
“河君子嗣的後代?!”
寧恪聽了這話,心中微冷。
他走上前去,長刀出鞘,恨恨的斬下了好大一顆頭顱。
“斬殺紅煞境妖族,
能量點+7.8!” 甩乾刀上血漬,寧恪舒了一口氣,心中相當舒暢。
其實在對方許諾先天功法的時候,他就已經打算出手了。
剛想著說些什麽,卻見地上的血液開始流動,隱隱有什麽東西在流轉。
一聲怒吼,從那血液中傳出,有點點金光在凝聚。
“是誰殺了我兒!”
就在這時,王通玄走上前來。
他抬手在地上一點,一道光芒閃過,頓時慘叫聲傳來。
“這東西是血咒,大部分的世家子嗣還有那些宗門中人,都有著類似的手段。
那些老家夥,嘴上說是實力差了死了也不怪別人,但是他們的心黑著呢。”
王通玄有些不屑的撇撇嘴,看著那身死之後逐漸化作蟒的江池,揮袖便是揚起了零星火苗,燒成了飛灰。
至此之後,他方才看向了寧恪,道:
“雖說我幫你把血咒給祛除了,但是隱隱還是給了你一些他的氣息。
最近這段時間,你多去城中的河邊轉轉。”
寧恪聽了這話,心中隱隱有所明悟,道:
“大人是想要我做餌?”
“不錯,我正是打算用你,把他給釣出來。”
王通玄大方承認,道:
“我看你性情,自知你對那些妖魔詭異深惡痛絕,這江堤雖說是河君子嗣,但是其偷偷打著他老爹的名號享受活祭,時間已經是不短了。
現在的你,就是我手中的魚餌。
我要用你將他引到岸上來,讓他也知曉一下我的手段。”
寧恪聽了這話,明白自己已經入局,他想了想,還是提出了自己的一個條件。
“既然我是那餌, 到了最後,能不能讓我將他斬殺?
我想要用他所化的魔念修煉功法。”
王通玄聽了這話,微微一愣,隨即啞然失笑,道:
“你這小子,當真是弑殺成性,真不知道你是怎樣過的袈裟伏魔心法的叩心。”
因為我有三寸不爛之舌。
寧恪在心中默默回應一聲,毫不謙虛。
事情已經結束,寧恪也沒有多留,便告退離去。
他還想著回去之後,研究研究他新得來的這門拔刀斬。
“縣令還真是大手筆,雖說我這算是被算計,但是我還是願意。”
寧恪看著手中那小瓷瓶,心中相當高興。
是的,因為他從那遊樂坊的畫舫當中逃出來的時候受了不輕的傷,所以就在離開的時候,以作餌也要有備無患種種理由,得來了一瓶上好的療傷藥。
......
縣衙竹林中,王通玄看著寧恪離去的身影,不自覺的微微上揚,輕笑了一聲。
“若是這小子生在我道門,必然是降魔一脈的嫡傳子。
畢竟為了修行佛門功法找感覺連頭髮都剃了的,卻是不多。”
“你是想要將這小子引入我道門之中?
那小子心性雖說不錯,但是對於妖魔詭異這般態度,準是一個經常捅婁子的家夥。”
“話不能這麽說。”
王通玄輕輕摸了摸臉頰,微微有些不好意思,道:
“我捅的簍子也不小,不然的話,也不會被貶到這種地方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