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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布條,怎麽會憑空出現在魚肚子裡?”
“這是神跡,肯定是老天爺顯靈了!布條上的字跡,肯定有非凡意義!”
“這六個字,是不是黃尚要稱王,建立大閻朝的意思?可這跟我們有什麽關系?”
“誰叫黃尚?我們這有人叫黃尚嗎?若有的話,把他找出來問問不就行了?”
陳黑天的幾個心腹心肝亂顫,露出震驚惶恐表情,忍不住低聲發出驚呼。
這太不可思議了。
一根布條,憑空出現在魚肚子裡,上面還有大逆不道的六個字,這莫非是老天爺的神諭,在為他們指引方向?
“什麽情況?”
“出了什麽事?”
“什麽黃尚?”
聽到這驚呼,周圍的囚犯也都湊了過來,一臉好奇,想了解發生了什麽。
“我叫你們住嘴!”
陳黑天臉色黑如鍋底。
這群該死的家夥,他都叫閉嘴了,這群人還大聲嚷嚷,怕沒人聽見?!
他低吼一聲,讓周圍幾個心腹閉嘴,又掃了眼圍上了的一群囚犯,聲音冷然道:“沒什麽,都一邊涼快去吧。”
“哦。”
一群圍上來的囚犯面面相覷,知道肯定發生了什麽,只是陳黑天不願意告訴他們而已。
面對陳黑天淡漠的眼神,他們雖然好奇,也只能各自散去,各回各處。
陳黑天看著人群散開,這才重新松開拳頭,看向掌中的布條。
“這人想幹什麽?”
陳黑天並非一般人。
作為曾經的縣令之子,他曾飽讀詩書,信念堅定,可不信這些神神叨叨之事。
老天顯靈?
非凡意義?
屁!
他可以篤定,這是那黃尚故意的!
在魚肚子塞塊布,能騙騙其他迷信的囚犯,可騙不了他!
只是,那黃尚這麽做的目的是什麽?
妄圖讓所有囚犯都拜他,認為他是天命之子,然後匯聚眾人氣運,重新凝聚出‘神’,並以此滅殺洪元慶?
“白費心機,一千多人的氣運匯聚,根本不足以撼動洪元慶!”
作為曾經能讓大慶皇朝九品縣令跪下的教主,哪怕他的‘神’已被打散,他也能清晰感覺到洪元慶的‘神’有多強。
那是堪比九品的‘神’,想將其超越,麾下至少要有三千人!
“哼,管你在謀劃什麽,想找死自己去,別連累老子。”
陳黑天猜出了羅閻的意圖,可羅閻惹到了他頭上,還打算從他黑蓮教入手,他自然不可能去提醒羅閻。
他心中冷笑,將布條藏於袖中,選擇裝聾作啞。
可這時候。
他身後,兩個心腹又驚呼了起來。
“我明白了,這六個字的意思,是不是說我們只要找到黃尚,就不用去邊荒了?”
“我記得咱們囚犯當中,好像有個人就叫黃尚,是誰來著?”
兩人一驚一乍,瞬間引起了不遠處官兵的注意。
“閉嘴!”
陳黑天眼神陰沉如水,同時心中也有些怪異,他的心腹,不是蠢人,更不是多嘴的人。
可現在,卻幾次三番的多嘴,違背他的命令。
肯定是那黃尚的手段!
他看向羅閻,張了張嘴,最終還是按捺住罵人的衝動,看向走過來的兩個官兵,打算先應付兩個官兵。
“發生了什麽?”
官兵眼神陰冷,上下打量陳黑天。
“沒什麽。”
這是陳黑天肚子裡想好的話,可話到嘴邊,卻變成了另外一番話:“我剛才吃魚,在魚肚子裡發現了一根布條。”
“布條?”官兵愣了下。
“對,就是這根布條。”
陳黑天一臉呆萌,將藏於袖中的布條遞給官兵。
官兵接過一看,當看清布條上的六個字後,臉色猛然大變。
“好大的膽子!”
“陳黑天,你想造反不成!”
兩個官兵勃然變色,這是大慶的天下,王也只有萬年不朽的慶帝!
黃尚王?
黃尚算什麽東西?也想稱王?
“不敢。”
陳黑天惶恐,旋即一本正經道:“黃尚王,大閻興。這意思是黃尚應當稱王,建立興盛的大閻王朝。他黃尚要稱王,跟我陳黑天有什麽關系?”
三人的對話,吸引了所有人的注意。
囚犯們望著一本正經的陳黑天,都愣住了,不明白陳黑天在說什麽。
“大膽!”
砰!
官兵狠狠給了陳黑天一腳,將陳黑天躥飛十米遠:“你知不知道自己在說什麽?”
“噗!”
陳黑天噴出一口鮮血,終於回過神。
他趴在地上,滿臉惶恐道:“大人,這不是我本意,你們信我!”
他很清楚,自己不想說那些挑釁之言的,他只是被人控制了!
“陳黑天,你這是在找死!”
兩個官兵臉色陰沉,緩步走向陳黑天,直接將陳黑天按在地上。
“別,這不是我本意,是他,都是他!他就叫黃尚!這一切,都是他的手段!”
看著兩個官兵殺機凜然的面龐,陳黑天豁出去了,遙指想羅閻,大吼道:“他就是黃尚,布條上說要稱王的就是他!”
“是他?”
“是他?”
官兵和囚犯都看向羅閻,他們看到羅閻坐在遠處休息,平靜的臉上,帶著一抹錯愕,似乎不明白陳黑天在說什麽。
“我?”
羅閻一臉懵逼的站了起來。
他指著自己,神情無比茫然:“我怎麽了?”
“你別裝了!黃尚王,大閻興。這是你的把戲對不對?是你把布條塞進魚腹的是不是?”陳黑天捶地怒吼,悲憤滿腔。
“什麽把戲?什麽布條?”
羅閻茫然依舊,愣了一秒後,劍眉一豎,冷聲道:“陳黑天,你別冤枉我。”
“你?!”
陳黑天被兩個官兵摁在地上,看著羅閻,快要吐血了。
這分明就是這人的把戲,可看這人的表情卻好像什麽都不知道!
這演技,若是平常,他肯定要拍手稱絕!
“怎麽回事?”
湖邊一角的鬧劇,終於引起了洪元慶的注意。
這位解差頭子走了過來,居高臨下的望著陳黑天。
“大人,這人說在魚肚子裡發現了一根布條。”其中一個官兵將布條遞給洪元慶,神情有些難看。
“魚腹中的布條?”
洪元慶眉頭一皺,接過布條,攤開一看。
“黃尚王,大閻興。”
他將布條上的字一字一句念了出來,語氣平靜,沒有一點波瀾。
“黃尚。”
他又念了一遍,然後看向羅閻,嘴角勾起森然弧度:“那個叫黃尚的,就是你吧?”
谷鳵/span 羅閻臉色茫然,點了點頭。
“黃尚王,大閻興。這意思,是說你能稱王,然後建立大閻王朝?”洪元慶又問,神情愈發譏誚。
“這……我沒這想法。”羅閻搖頭,神情誠懇道:“如今的大慶雖然朝堂混亂,群魔亂舞。但慶帝萬年之威,我還是不敢忤逆的。”
“你的意思,是你只要想,就有這個能耐?”洪元慶眼睛一眯,流露一抹危險之色。
這人的話好像在服軟,但給他的感覺,卻仿佛挑釁一般。
“是啊。”
羅閻點頭,道:“我之前就在一鄉稱王,當了幾個月的皇帝。這有什麽難的。”
他一臉的理所當然。
話說出來,周圍囚犯和官兵沒繃住,噗嗤笑出了聲。
鄉村皇帝也能算皇帝的話,那大慶每年都有成千上萬的皇帝了。
皇帝什麽時候這麽不值錢了?
陳黑天也愕然,狐疑的望著羅閻,不明白羅閻是真傻還是在裝傻。
“一鄉稱王?”
洪元慶愕然,旋即捧腹大笑:“哈哈,有趣,真是有趣!不過……”
他話音一轉,望了眼手中的布條:“別以為裝瘋賣傻就能糊弄過去。”
“跪下!”
他猛然利喝。
眉心神光氤氳,兩個字仿佛天威,於天空中炸響。
他不管羅閻弄出這根布條有何打算,敢在他眼皮底子耍計謀,直接宰了便是!
以前。
他只要說出這兩個字,沒有囚犯能不跪下。
然而這一次……
“我黃尚跪天跪地跪父母,你……還不配我跪。”
羅閻站了起來,他神情淡然的平視洪元慶。
那兩個仿佛擁有天威的字,似乎沒對他產生任何作用。
這一幕,讓所有人驚愕,而後是不敢置信!
“他……他竟然沒下跪!”
“他怎麽能不跪?他怎麽做到的?”
“他竟然擋住了官威!”
不管是囚犯,而是官兵,全都震驚之極,驚詫的望著羅閻。
“這黃尚的‘神’明明已經消散,他到底怎麽抵擋住洪元慶官威的?莫非……他真是天命之子?”陳黑天眼神凝重,盯著羅閻,心中有無數疑惑。
所有人都震驚。
而其中,最不敢置信的,自然是洪元慶。
他無往不利的官威,如今在面對一個囚犯,一個無‘神’的囚犯時,竟然失效了!
“這就是你的底氣嗎?”洪元慶渾身緊繃起來,死死盯著羅閻,露出了宛如饕鬄般的可怕表情。
他不管這人如何做到的。
這人,必須得死!
唰!
一把鋼刀,瞬間破空而去,直指羅閻眉心!
“小心!”
“快閃!”
望著飛馳而來的鋼刀,小弟們神情惶恐,都驚懼到了極點。
這一刀太猛了。
破空之音凜冽,像是能洞穿一切,刀還未至,恐怖的鋒芒已是臨近,刺的他們面頰生疼,一雙眼睛像是要爆炸一般。
他們實在想不出,羅閻有什麽辦法在這樣恐怖的一刀逃得一命!
然而。
接下來的一幕,卻讓他們瞪大了眼。
只見破空而來的鋼刀,竟然在羅閻身前一寸憑空停下。
明明是無比剛猛的一刀,能捅穿一切的一刀,在來到羅閻身前時,卻瞬間失去了速度動力,詭異的凝滯在了半空。
這一幕,違背常理,詭異至極。
就像是有一隻無形的手,憑空接住了這一刀。
所有人都微張著嘴,不敢置信的望著羅閻,望著停在羅閻眉心前的鋼刀。
“他,他明明沒有‘神’,怎麽做到的?”陳黑天眼眸微顫,望著羅閻,莫非喃喃:“難道他真是天命之子,有跟我不一樣的地方?”
他也曾擁有‘神’,可失去‘神’的他,也就比普通人強壯少許,卻沒了半點神異手段。
“好刀。”
羅閻打量鋼刀兩眼,發出一聲稱讚,然後伸手握住刀柄。
他望著遠處的洪元慶,嘴角微微勾起:“本來我對稱王沒什麽興趣,但現在,我有興趣了。”
他靜默幾秒,旋即掃視眾囚犯,平靜道:“爾等拜我,奉我為王,我便許爾等自由,不必在前往邊荒苦寒之地。”
聲音落下。
一眾囚犯互相對視,面面相覷,卻沒有人跪拜羅閻。
羅閻的話無疑極具誘惑力,自由,不必前往邊荒苦寒之地,這對他們而言,無疑是新生!
然而,官兵威勢太甚了。
他們害怕,害怕一旦跪拜羅閻,就會被官兵斬首,平白丟了性命。
“妖言惑眾!”
洪元慶眼神陰戾。
無往不利的官威對羅閻失去效果,讓他心中籠罩上一層陰霾。
而飛擲出的鋼刀凝滯在羅閻身前,更是讓他心神沉重,開始變得慌亂。
“本官可是大慶皇朝從九品解差!區區囚犯,也敢妖言惑眾,挑釁本官,死!”
他發出怒吼,凝聚自己的精氣神。
只見其眉心神光暴漲,旋即化為一把光劍,直劈向羅閻。
這劍乃其精氣神所化,帶著一往無前之勢,裹挾斬滅一切之威!
嗡!
璀璨的劍光,橫跨數百米,降臨在羅閻頭頂,將羅閻籠罩。
劍光吞吐暴漲,恐怖的威勢,讓所有囚犯噤若寒蟬,不由自主的跪了下去。
這一劍,不僅攻擊肉身,更可斬滅神魂!
洪元慶要以這一劍斬滅羅閻,斬滅心頭的陰霾,斬滅心中的慌亂!
可是……令洪元慶沒想到的是,這遮天蔽日的恐怖一劍,在斬落之時,竟然寸寸碎裂,直接憑空消散了!
“怎麽可能?”
洪元慶望著消散的劍光,雙眼圓瞪,無法置信。
他沒想到,羅閻會如此詭異,連他凝聚精氣神的一劍都無法將其斬滅!
要知道,在以前,他這一招可是無往而不利的!
“你沒有‘神’,你到底是怎麽做到的?”他神情瘋狂,發出質問。
太詭異了。
完全違背常理。
他從沒聽說過,有人能在沒有‘神’的情況下,抵禦‘神’之官威。
他更沒聽說過,有人能在沒有‘神’的情況下,擁有這樣的恐怖手段!
這是個異類,讓他感到恐懼!
“你沒必要知道。”羅閻表情淡然依舊。
洪元慶看著羅閻這表情,快要吐血了,他感受到了羞辱,這黃尚,是在羞辱他!
“哼!來人,殺了他!”
洪元慶冷靜下來,振臂一呼,讓官兵圍殺羅閻。
囚犯們神情驚慌,都遠離了羅閻,躲在遠處觀望。
而一眾官兵,雖然知道羅閻古怪,但在洪元慶的積威下,還是圍向羅閻。
他們舉著長刀,直指羅閻,一步步靠近,臉色謹慎無比,小心翼翼到了極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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