嘎吱。
一扇小門緩緩打開,從中走出一道人影。
那是一個極其壯碩的漢子,袒露出的雙臂上肌肉高高鼓起,身高超過三米,看上去宛如一尊鐵塔。
他站在門口,看了眼躺在垃圾堆上的吳恆,又抬起頭,狐疑的望了眼四周。
他剛才聽到動靜,特意出來看看。
這一看,似乎是地上這修士被人打了悶棍。
見周圍無人。
他想了想,蒲扇般的大山對著吳恆一攝,吳恆便如雞仔般被他握在手中,提進了院內。
嘎吱。
小門緩緩關上。
羅閻屏著呼吸,等待許久,這才躡手躡腳的翻牆而出,無聲離去。
直到走到大街上,望著過往人群,他才長舒一口氣,徹底放松下來。
“神嬰修士嗎?”
他之前也在這一帶逛過。
在他的印象中,剛才那院子本來是一個道基符修的住所。
不想,這才幾個月沒逛,竟然換成了一個神嬰修士。
若是一般的神嬰修士也就算了。
關鍵那神嬰修士煞氣驚人。
哪怕是顯露出的一絲煞氣,竟然都讓他有種心驚肉跳之感。
這等濃鬱的殺氣。
可以想象,那壯漢在短時間內,應該殺過不少人。
“厚土城的陌生面孔越來越多了。”
羅閻心中歎了口氣。
越來越多的陌生修士,再加上昨夜的黑蛇組織。
這平靜安定了許久的厚土城,估計要混亂起來了。
羅閻一路沉思。
不多久,便回到瑞玉閣。
可還沒等他進門,街對面就有聲音傳來。
“羅大人,能否入樓一敘?”
羅閻抬眼望去,發現是錦華樓掌櫃。
錦華樓掌櫃是個消瘦的中年男子,喚做任安之。
羅閻想了想,還是決定跟任安之談一談。
兩人走進錦華樓,來到三樓一間廂房。
落座後。
任安之一邊給羅閻沏茶,一邊笑著問道:“羅道友,豐誠豐公子隕落,現在你我都失去了靠山。這沒靠山的滋味可不好受。你有所不知,就在剛才,我才打發走幾個前來鬧事的厚土宗弟子……”
他神情無奈,眼中盡是心酸。
豐誠才剛死,就有厚土宗的人來鬧事。
這些厚土宗的普通弟子可不會管什麽宗門臉面,他們只要靈晶,不給靈晶就鬧。
偏偏,頂著一個厚土宗的頭銜,錦華樓又很難拿他們怎麽樣。
這才一上午,他就損失了數百靈晶。
他心疼啊。
“任掌櫃的意思是?”羅閻笑望著任安之。
他心中有些奇怪,這任安之可不是個沒主見的人。
豐誠倒了。
再找個靠山不就行了?
“是這樣的。我打算投靠郭龍郭公子。”任安之輕輕一笑,又皺起眉頭道:“就是不知,豐長老那邊的態度。畢竟我之前是跟著豐公子的,現在豐公子一死,我就轉投郭公子,若讓豐長老知道了……”
他在懼怕豐勝。
據他所知,豐勝已經瘋魔,回去之後,便滅殺了豐誠所有的親信。
他不是沒想過投靠豐勝,或是去找豐勝知會一聲。
可他又怕被豐勝誤會。
就像是屠滅豐誠親信那樣,將他也宰了。
“任掌櫃不必憂慮太多,直接去投靠郭公子就是。”羅閻笑著道。
“呵呵。”
任安之苦笑。
他也不想憂慮太多,這不是狗命要緊嗎?
他抿了口茶水,沉默了一會兒,道:“你呢?你打算如何?”
羅閻隨意道:“我不找靠山了,這這樣吧。”
“啊?”
任安之愣了,
趕忙勸說道:“厚土宗那些修士可不是省油的燈,打不得罵不得,一天來你瑞玉閣鬧兩趟,你生意還做得下去?”羅閻皺眉。
任安之說得有理。
就好比剛才那吳恆,在瑞玉閣內,他都不好動手,還要等其離去,暗中出手。
若再來幾個,他只怕也會不勝其煩。
他左思右想,忽然靈機一動,問道:“我等修士,能去厚土宗掛名嗎?”
像他這等的外來修士,想加入厚土宗是不可能的。
但好像可以掛名。
“掛名?”
任安之沉吟少許,道:“若是神嬰修士,可以嘗試成為厚土宗的客卿長老,至於元丹……”
他上下打量羅閻兩眼後,搖了搖頭。
羅閻:“實力媲美神嬰修士不行嗎?”
“這……”任安之遲疑片刻,道:“羅大人要是有想法,可以去尋厚土宗外務長老閩川,他是專門負責厚土宗客卿的。”
閩川……
羅閻將這個名字記在心中,朝任安之拱了拱手:“多謝任掌櫃告知,要是沒其他事,我就先走了。”
“不留下來喝會茶?”
“不了。”
“那我送送你。”
在任安之的相送下,羅閻離開錦華樓,徑直朝厚土宗走去。
他此去厚土宗,便是想著成為厚土宗的客卿長老。
原因有二。
其一,閻王好過小鬼難纏,隨著豐誠隕落,厚土宗修士天天來他瑞玉閣碰瓷,他沒這功夫去處理。
其二,厚土城趨於混亂,若他能成為厚土宗供奉長老,別人就是想對付他,也會忌憚一二。
羅閻很快來到厚土宗。
靈晶開道,沒費多少功夫,他便見到了厚土宗的外務長老閩川。
閩川是一個肥碩的中年男子。
面白無須,看上去極其和善。
其修為也不高,僅有神嬰中期。
這等修為,在厚土宗一眾長老中,算是最低的一位。
“羅……道友,想成為我厚土宗客卿長老?”閩川審視著眼前的青年,語氣溫和的問道:“羅道友在星域中的實力評級是什麽?”
羅閻正襟危坐,如實道:“神嬰境中期。”“神嬰中期?”閩川訝然。
他看羅閻的修為只有元丹中期,若真有神嬰中期實力,那已能稱之為天驕。
他心中狐疑,再次確認:“真的?”
天驕。
基本早早都前往中星系了。
在這東泉星上,屈指可數。
羅閻笑道:“閩長老要是不信,你我可進入星域試上一試。”
閩川摸了摸自己圓滾滾的肚子,笑道:“那好,就去星域試一試。”
他倒是想看看,所謂的天驕,到底有幾分成色。
說著。
兩人意念進入星域,尋一地點,開始切磋。
一分鍾後。
兩人意念脫離星域,回歸本體。
羅閻神情不變。
而閩川則伸手擦了擦額頭的冷汗,心有余悸道:“羅道友果然有神嬰中期的實力。”
他感到駭然。
剛才在星域中,他幾乎被羅閻瞬殺。
那等恐怖的火焰,甫一出現,便布滿蒼穹,將他焚成了灰燼。
這是絕對的差距。
他有種感覺,哪怕在現世,能夠借助神兵利器,自己依舊不是羅閻的一合之敵。
“羅道友的實力足夠成為我厚土宗客卿長老。不過成為我厚土宗長老後,有一些職責,可能需要道友履行……”閩川笑道。
“願聞其詳。”羅閻聲音平靜。
“在某些時候,我厚土宗可能會安排一些任務,由供奉長老完成。當然,我厚土宗也會依據任務難度,給予供奉長老一定的獎勵。”閩川笑眯眯道。
供奉長老與之厚土宗,其實更多的是一種雇傭關系。
當然。
這種雇傭關系也極有必要。
一來,可以穩定住厚土城的高級別修士,給一個供奉長老的名頭,讓他們不鬧什麽亂子。
二來,可以壯大厚土宗的底蘊,畢竟在必要時候,一群神嬰修士,還是可以派上用場的。
“這是自然。”羅閻輕笑,說道:“若是有任務,閩長老直接以訊符通知我就是。只要不是讓我去送死就行。”
“哈哈,我厚土宗哪會讓人去送死?”閩川同樣大笑,道:“來,喝茶。這可是四階靈茶,大名鼎鼎的霧山雲隱,還是宗主從中星系帶來會的珍品……”
……
……
羅閻在厚土宗呆了一下午。
又是交流功法神通,又是閑聊太倉星系各大勢力。
等羅閻離開厚土宗時,天色已經暗了下來,鵝毛大的雪花從天空飄落,使得整座厚土宗都變得蕭瑟起來。
“冬天又來了。”
只可惜。
今年的冬天,注定不如往年平靜。
羅閻身化遁光,很快便回到瑞玉閣。
由於大雪忽來,街上的修士已經寥寥,瑞玉閣更是冷清。
可他剛走進瑞玉閣,瞳孔便是微微一縮。
“閣下是誰?”
他竭力平靜。
卻是看到之前見過的壯漢正大刀闊斧坐在大廳中。
而在壯漢身邊,還站著三個煞氣滿身的修士。
這些修士,修為都是神嬰初期或是中期。
此刻看到羅閻進來,全都看向羅閻,目光充滿玩味。
“你就是這瑞玉閣的老板?”壯漢坐在那兒,甕聲甕氣,莫名的刺耳。
羅閻不語。
眼神掃視四周。
瑞玉閣掌櫃、小廝,全都如死狗般躺在櫃台後,發出低微呻吟哀嚎。
還有那吳恆,腦袋都破了,此時卻跟在壯漢身後,低聲下氣,心不在焉。
“看來這幫人還沒來得及去後院和地火室。”
羅閻見狀,松了口氣,這才仔細審視壯漢等四人。
四人都很強。
非一般修士。
這讓心中一沉,感受到了些許壓力。
“在下厚土宗客卿長老。諸位,若沒什麽事,還是離開吧,你們也不想驚動厚土宗吧?”羅閻想了想,拿出客卿令牌,展示在四人面前,語氣冷漠的說道。
四人都有神嬰實力。
若動起手來,這座瑞玉閣,只怕都要被直接掀翻。
這是他的瑞玉閣,能不動手就不動手。
“厚土宗客卿?”
其中一個矮瘦男子嗤笑,也不見其有何動作,忽然出現在羅閻面前,一拳直搗羅閻小腹。
其速度快到極致。
簡直如同瞬移一般。
而其表情更是戲謔,仿佛已經看到羅閻痛呼著彎下腰的畫面。
然而……
羅閻的速度卻更快。
其拳頭還沒觸及羅閻的衣服,羅閻的巴掌已是扇在了他臉上。
淡淡的火星飄散。
僅是一掌,男子便如炮彈般朝後摔去,半邊臉化為焦炭。
“噗!”
“老二!”
“哼!”
驚呼陣陣。
四人中兩人瞬間出現在矮瘦男子身邊,至於剩下的壯漢,則滿臉怒容的衝向了羅閻。
其氣血翻滾,煞氣驚人。
如猛虎下山一般,蒲扇大的雙手探向羅閻,似要將羅閻撕成碎片。
羅閻眼神凝重。
手掌一翻,赤紅長戟憑空而現,而後便是一戟搗出。
“轟!”
這一擊,羅閻全力而出。
瑞玉閣被直接洞穿,火紅的戟影,貫穿長空,映照半座厚土宗。
登時間。
一個個駐守在各處的厚土宗修士升騰而起,朝瑞玉閣疾飛而來。
而瑞玉閣中。
壯漢縱躍閃躲,仍是被長戟擦身而過。
他望著手臂上留下的焦黑痕跡,又看了眼遠處一道道趕來的遁光,眼神陰冷的咬牙道:“先撤。”
話音落下,四人如鬼魅一般,化為黑煙,貼著地面遁向四方。
他們速度極快。
僅是一眨眼,便消失的無影無蹤。
羅閻沒有去追。
這些人實力強大,尤其是那壯漢,即便是他,也不敢說能百分百能拿下。
而最重要的是,這裡是瑞玉閣,若真不顧一切的打起來,四人可能會死,瑞玉閣的掌櫃小廝,乃至躲在後院的常凌萱和地火室中的木小乙,都難免被余波殃及。這也是他竭力克制自己的原因。
四人離去。
而厚土宗的修士片刻後便至。
幾道遁光落下,氣息強大,皆是厚土宗的神嬰修士。
“這裡發生了什麽?剛才誰在交手?”幾人一下來,便冷眼看向羅閻。
整座瑞玉閣中,也只有羅閻展現出了戰鬥姿態。
“四個陌生的神嬰修士擒下了我商鋪的掌櫃和小廝,應該是打算搶劫的。”羅閻朝幾個神嬰修士展示了自己的客卿令牌,而後指了指角落神情惶恐的吳恆,冷聲道:“那四人應該是他帶來的。”
幾人當即望向吳恆。
感受到幾人的目光。
吳恆一哆嗦,連忙道:“幾位前輩聽我解釋,我也是被逼的。他們是黑蛇組織的人,問我城內哪家店鋪靈晶最多,我也沒辦法……”
說到後面,他緩緩低下了頭,卻是感覺到羅閻冷冽的目光。
“靈晶最多?”羅閻冷笑,殺機凜然道:“我瑞玉閣在厚土城一眾商鋪中,排不進前十,何來靈晶最多之說?”
“我明白了,你仗著厚土宗的名義,從我這索要了一千靈晶,就以為我羅某的靈晶最好拿是嗎?”
他的聲音令吳恆振聾發聵,面色瞬間煞白如雪。
他不知道羅閻是厚土宗客卿。
若知道,給他一百個膽子,他也不敢勒索羅閻的靈晶啊。
而幾個厚土宗的神嬰修士見到這一幕,也全都面面相覷。
若羅閻是外人,他們肯定護著吳恆。
可羅閻是他厚土宗客卿長老……
“我見過你,你叫吳恆是吧?先不提黑蛇組織,就這位道友……你那一千靈晶,先還給人家。”一個神嬰修士開口,不容置疑。
“長老,我靈晶被黑蛇組織的人搶走了。”吳恆欲哭無淚。
他真沒有啊。
他連儲物戒都丟了,已經身無分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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