經歷過此前的擂台之後。
秦羽的名聲算是徹底的在宛城太平道中打了出去。
韓忠還因此受到了張曼成的大力褒獎。
在太平道高層的一次小范圍的會議之中,張曼成還親自給韓忠鄭重的行禮道:“若非有你此前大力作保,我之前都差點想要隨便派個人上去應付了事了。”
“誰能想到,哈哈,誰能想到,秦羽竟然擁有這般強橫的實力?”
“如此快速就能達到渾元無漏境界的同時,竟然還能將自己的實力也提升到這般境界,真是太厲害,太厲害了!”
張曼成笑的暢快,連帶著周遭眾人也都快意的笑了起來。
眾人頻頻朝著韓忠敬酒。
韓忠沒有辦法,只能臉上堆著笑容,勉強將那些酒水飲下。
雖然臉上在笑,但是心中到底是怎麽想的,那就只有他一個人知道了。
倒是孫夏,還反倒是被張曼成佯裝著訓斥了幾句。
孫夏樂呵呵的就應了下來,自罰三杯,這事情也就過去了。
至於秦羽。
這場酒宴本應該是給他舉辦的慶功宴。
但是秦羽以練功為由,婉拒了這場宴會,張曼成也從孫夏口中知曉了秦羽的性子,自然不會多家怪罪。
而且更是因為秦羽這種不喜宴會享樂,反倒是一心只求提升實力的做法而對他更為看重。
如今的太平道最為缺少的就是像秦羽這樣耐得住寂寞,並且還一心修武的強者。
張曼成很清楚自己的天賦。
他能夠提升到現如今的境界就已經差不多是他自己的極限了。
想要更進一步,難度實在太大。
而且他麾下眾人,韓忠孫夏等人天賦甚至還不如自己。
如今能找到秦羽這個天賦出眾之人,他自然是生出了要好好培養的心思。
等到日後太平道真正要做大事的時候,這些實力強橫的武人,自然就有了用場。
而另外一邊。
沒有去參加酒宴的秦羽此時已經帶著徐福兩人回到了他的住處。
經過此前擂台一戰之後。
秦羽自然是贏得了太平道中更高的地位。
太平道如今更是早早的就將他的住處重新更換了一處。
比起之前那個小院子,如今他的住處實在是寬敞的太多,別說是住一個他和徐福,便是再來幾十個人,也沒有什麽不行的。
原本在這院子裡還給他配上了十幾個頗有姿色的女子,不過秦羽向來都沒有被人服侍的習慣,隻留下了幾個平日裡用來打雜跑腿的仆役。
“你且在這院子裡隨便找個地方安頓下來,有什麽疑問,等過幾日再說。”
秦羽將徐福安頓下來之後,他便將那枚張曼成之前應下來的丹藥拿了出來。
這丹藥他此前並沒有見過。
不過料想能被張曼成如此看重,效果應該是不差的。
他如今已經達到了血氣境極限,正是服用這丹藥的好時機。
隨後,他便找了一處靜室,將丹藥直接吞服下去。
丹藥入口,立刻就化作一道微微的暖流。
原本在小方村的時候,他就已經吃過不少丹藥。
光是憑著口感,便能大致判斷的出來這丹藥的好壞。
“看來在沒有靈氣的人間,想要煉製成這種能夠輔佐武人突破到真氣境的丹藥也是相當不容易啊。”
秦羽略有些感慨。
相較於自己此前在小方村的日子,這對比實在是有些太明顯了。
好在,這丹藥品質雖然比之銀靈草都差的很遠。
但終究有效。
秦羽在吞服之後,便立刻感覺到體內已然達到極致的血氣開始自行朝著丹田之中匯聚過去。
大量血氣的匯聚讓他的丹田猶如一個高壓的煉丹爐。
在這種強烈的高壓之下,秦羽體內終於開始緩緩凝聚出了一絲完全不同於血氣的力量。
真氣!
一縷銀色的氣流在他丹田之中猶如一個新生的黑洞一般,飛快的吸噬著周遭還剩下的血氣。
隨著血氣不斷進入,那銀色的氣流也開始變得越發穩固起來。
等到最後,氣流徹底穩固下來的時候,秦羽便感覺到自己的身體像是一下子切換到了另外一種形態一般。
就像是從一種供能方式直接轉化成了另外一種。
供能方式的改變讓他感覺自己整個人的力量都發生了巨大的變化。
秦羽起身。
他握了握拳頭,感受著這雙拳頭中強橫的力量,不禁感慨道:“難怪血氣境與真氣境之間有著這麽大的區別,只有邁入真氣境,才能真正算的上是徹底的成為了一個武人啊!”
如今他所能夠感受到的力量,便比他突破之前直接提升了三倍不止。
若是以現如今的力量,再去施展此前在擂台上的時候所施展出來的天霜拳。
恐怕一拳下去,那跟粗壯的立柱都要被直接打的四分五裂開來!
這就是強橫的實力所帶來的極為明顯的改變。
“如今我也算是真正進入真氣境了,算是圓滿了我曾經一直沒有經歷過的事情。”
“不過,若是仔細想想,這個世界好像也並非是我想象中的幻覺那麽簡單。”
“這一切都實在是有些太過真實了,並且很多東西都不是我自己腦海中本身就留存有的東西。”
“就像是這真氣境的感悟,就像是在擂台之上遇到的徐庶。”
“如果說這個世界不只是一個簡單的幻境的話,那我又要怎麽看待這方世界?”
“難道說,這方世界的存在竟然與那所謂的平行宇宙類似,亦或者說,是無相寺佛家裡面的一葉一世界的說法?”
“這一切都是真的,只不過是在不同的時間發生的不同的可能性而已。”
秦羽心中想了許多,不過到了最後他也沒有辦法解釋的了自己心中的想法。
既然如此,他也就沒有在這個問題上繼續糾結下去。
與其去想那麽些事情,倒不如先將自己身邊的事情處理好再說。
“反正我現在才剛剛達到真氣境,想要繼續向後突破,這並不是一件困難的事情。”
秦羽想到這裡,便放下了一切。
既然他現在的確是能夠憑借這個世界中的力量提升到真氣境。
那麽有沒有一種可能性。
他還可以依靠自己現如今身上所擁有的這些資源,最終將實力提升到能夠飛升到仙界的先天境界。
倘若自己真的能夠飛升仙界,那麽有沒有一種可能,他就可以從仙界大荒州一路前往烈州無相寺。
到了無相寺中,若是他再去走一次萬佛窟,走上這摩訶壁障,又到底會發生什麽樣的事情?
是再次陷入到一個全新的幻境之中,還是說,當他走到一切起點的時候,他就會真正的重新回到現實的自己體內?
如果說沒有足夠的心神力量讓他破開這幻境的話,那可能就真的只有這一條路才能夠讓他脫虛向實,重新回去了。
秦羽念頭已定,便起身去尋徐庶。
徐庶現如今到底還是個隻喜歡舞槍弄棒的少年遊俠。
他對於太平道的確沒有什麽好感,但是這並不影響他在太平道中好吃好喝。
等秦羽找到他的時候,他正十分滋潤的在曬太陽。
“你突破到真氣境了?”
看著秦羽到來,他本來還想問個別的問題,但話到嘴邊,卻突然看到秦羽如今的境界。
一時間情不自禁的訝然說道。
秦羽點頭,真氣境提升的實力很多,但對他而言,這並不算什麽。
他看著徐庶,問道:“看你之前的樣子,應該很是厭煩太平道吧?”
“能不能跟我說說原因。”
徐庶呵呵一笑,他果然立刻就被轉移了注意力道:“我厭煩太平道,難道還需要原因嗎?你若是真去看上一看,便會知曉,這太平道如今勢力已經膨脹到了什麽地步,若是再任由他們這樣發展下去,我大漢基業,定要陷入動蕩之中!”
秦羽乾脆坐了下來,他就坐在徐庶的身邊,道:“大漢基業要陷入動蕩,你這話說的倒是不錯,但問題就在於,你難道真以為大漢基業的動蕩,就單純的只是一個太平道所引起的嗎?”
徐庶斜著眼睛道:“若非如此,還能為何?”
秦羽笑著說道:“你會有這樣的想法,便是因為你隻去探究了這些事情所存在的表象,而根本不知道這些事情背後所產生的原因以及機理。”
“就像是太平道,為什麽太平道就能發展起來,發展成為這樣的規模,你可曾想過?”
徐庶道:“這還不是因為他們用鬼神之說,惑亂百姓?”
秦羽搖頭道:“這固然是一方面的原因,但更多的原因還在別處。”
“你難道就沒有發現,這些加入太平道中的人中,大部分其實就是早就已經吃不上飯的流民嗎?”
“他們沒有土地,沒有賴以生存的資本,若是不加入太平道中,就根本沒有活下去的希望,而加入太平道,至少能分到一點薄田,盡管最終也只是勉強活著,但至少也算是能保證一點溫飽,在餓死和有一口吃的之間,你怎麽選?”
徐庶皺眉不語,片刻之後,他才看似強硬說道:“但是現在有這太平道,便是一切亂象的根源,只有將太平道徹底覆滅,未來大漢才能繼續安定下去。”
秦羽嗤笑道:“你若僅僅只有這樣的見識和膽識,那我留你無用,你走吧。”
徐庶見秦羽對自己竟然是這種態度,一時間心中不服,道:“我見識如何,自有我自己知曉,但你若說我膽識不足,我便要與你說道說道!”
秦羽根本沒有正眼看他,只是隨意說道:“你到如今都還沒有發現你自己膽略不足,當真是愚蠢到了極點。”
“你且好好想想再來與我說話,想想你自己到底是想要反這太平道,還是內心中有什麽別的原因。”
少年徐庶半晌沒有開口。
他看著秦羽微閉雙眼,臉上掛著一抹輕蔑的神色,心中便有一股氣不打一處來。
但隨著時間的推移,他自己逐漸冷靜下來之後,這才有些沮喪的發現,秦羽說的,可能是對的。
徐庶半晌沒有說話,秦羽睜眼,看到徐庶此時臉上那頗為複雜的神色,才開口說道:“你現在知道了?”
“你反太平道,覺得太平道本身就是禍亂天下的根源,這看起來是一件很了不起的事情,是你這樣的遊俠應該去做的事情,但事實上,在我看來,根本就是懦夫行為。”
“太平道真的是這禍亂天下的根源嗎?我走的路不如你多,想必你看到的事情也比我多的多,自然心中早就已經有了自己的認知,但你明明有著那些認知,卻不敢真正去面對自己的內心,因為你怕!”
“你知道這天下禍亂動蕩的根源根本就不在太平道的身上,這動亂的根本,其實就在於那些世家豪強,在於那些掌握權利的官吏身上。”
“他們橫行霸道,強佔良田,手下更是養活了一群一群的狗腿子,他們權利滔天,就算只是與其手下看家護院的下人結識之人,便能仗勢橫行鄉裡,無人敢製!”
“他們魚肉百姓,巧取豪奪,霸佔了田產,將百姓們盡數逼向絕路。”
“天底下為何會有這般數量的流民?是因為這些鄉親們不想種田?是因為他們懶?”
“根本不是!”
“是因為他們連這一點可憐的種田的權利,都被人給徹底剝奪了!”
“剝奪他們種田權利的人,不是太平道,而是你現如今根本不敢去真正面對的大漢朝廷!”
“你, 沒這個膽量,去反真正應該反的東西!”
秦羽一通話,說的徐庶滿頭大汗。
他張了張嘴:“可是……可是……那可是朝廷,我等難道不應該忠於朝廷?”
秦羽嗤笑一聲:“忠於朝廷自然是應該,但,你難道沒有聽說過。”
“君之視臣如手足,則臣視君如腹心;君之視臣如犬馬,則臣視君如國人;君之視臣如土芥,則臣視君如寇仇。”
“如今我等為土芥,你還要視其如腹心,真是枉念聖人之言!”
徐庶倒吸一口涼氣,他震驚的看向秦羽:“你與我說這些,難道說,太平道真有反意?”
“你就不怕我離開之後直接去報官嗎?”
秦羽呵呵一笑:“非是太平道之意,只是我之本意罷了,你若報官,隨你前去,我自在此,等其前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