底氣足了,氣勢起來了,那感覺當然就不一樣。
逢紀、婁圭自然是領悟到了秦羽的想法。
兩人自信一笑,道:“先生放心,此事我二人管保做的讓先生滿意。”
秦羽笑道:“子伯,元圖之才,我自然放心,只是諸多雜事,都麻煩你二人了。”
三人寒暄一陣,又用過晚飯,將關於小方村日後的發展策略細細討論了一番,等到夜色已深,他們兩人才結伴告辭。
雖然這一天到後來秦羽都沒有時間去提升他的技能經驗。
因此少收獲了幾個白色碎片。
但跟這幾個白色碎片比起來,秦羽還是覺得跟婁圭逢紀一番懇談很值。
從他們兩人說的話裡面,秦羽就能明確的感覺到,他們現如今是真將他當成了自己人。
這對秦羽來說,實在是一個讓他有些驚喜,也有些沒有預料到的變化。
如果只是單純的遊戲的話,秦羽自然是不會想太多的。
婁圭,逢紀雖然很牛,但距離他玩三國時常用的諸葛亮,龐統,周瑜,司馬懿等人還是差了不少。
但現如今畢竟不是遊戲。
他可是一點都不敢小看這個時代的頂尖謀士。
他從最開始給自己定的策略就是去裝神棍,能忽悠一個是一個。
結果成功忽悠到了黃忠,也是因為黃忠心中的確有渴求之事的緣故。
對於婁圭,逢紀這樣的聰明人,秦羽可從來都沒有打什麽小聰明。
這是活生生的人,而且是頭腦都好到爆炸的聰明人。
誰會真的跟在遊戲裡面一樣,突然你王霸之氣一震,他就對你納頭便拜?
不可能的。
人心才是最難把握的事情。
而作為一個穿越者,秦羽實在是沒有把握能夠拿捏的了古人的人心。
按照他的經驗理論去做的話,以後世的看法和做法,等他去收買人心,真有可能做的不倫不類。
秦羽從一開始的定位就很清楚。
他僅僅只是利用與這些人相識的程度,拉好關系。
以後說不定真等到亂世的時候,遇到這些大佬之後,還有一分往日的情分可以用。
興許那個時候也能讓自己過的稍微舒服一些。
僅此而已。
現如今能被逢紀和婁圭將他自己當成是自己人,並且主動給小方村未來的發展出謀劃策。
這自然是讓秦羽感到十分興奮的事情。
從來都沒有想過在現實世界中帶著逢紀,婁圭和黃忠這樣的猛人開疆擴土,一路衝殺的秦羽,晚上沉沉睡去之後,卻做了一個很是荒唐的夢。
在夢裡,他帶著逢紀,婁圭,帶著黃忠,黃敘,身邊有盟友劉備,張角還在遠處立在祭壇之上呼風喚雨,面對著虎牢關下一身冒著黑光的呂布。
不知怎的,呂布又突然成了他們的盟友,然後面對曹操和袁紹。
當秦羽想要指揮麾下那氣力飽滿,可稱得上是精銳的虎狼之師,朝著曹操和袁紹的方向殺去的時候。
他一揮手,豪情無雙的想要張嘴大聲說些什麽激勵士氣的話。
可一張嘴,他卻突然卡在了原地。
整個人也從那完全走了樣的夢境之中蘇醒過來。
醒過來之後,秦羽坐在床上。
半天都還沒有能從那夢境之中掙脫出來。
那種場面固然很爽,很讓人熱血沸騰。
等到徹底平複了心情之後,他才尷尬的笑了笑。
“原來真到了那個時候,我還真是不知道自己要為什麽而打仗啊……”
這裡不是遊戲,不能夠為了通關,單純的為了統一就去打仗。
這裡是現實。
看了眼時間,現在才不過剛剛凌晨四點多。
外面還是一片漆黑。
但坐在床上的秦羽卻已經有些睡不著了。
“你見過小方村凌晨四點的太陽嗎?”
“凌晨四點的太陽都沒見過,你也敢自稱肝帝?”
秦羽呵呵一笑,遂即便收拾了一下,直接起床。
凌晨四點的風還是很涼爽的。
說實話,以他現如今的這個離譜的屬性,的確是已經用不著再睡那麽長時間。
還那樣睡,不過是這幾十年,兩世的人生積累下來的習慣而已。
清醒過來之後,他也沒覺得有多困。
便來到院子裡,提起武器架上的長槍開始修煉槍術。
長槍在他雙手之間猶如遊龍一般,撕裂周遭的空氣,響起一道道呼嘯之聲。
當這長槍呼嘯的聲音響起來之後,從那圍牆的缺口處往外看去。
四隻睡眼惺忪的小眼睛頓時就瞪的溜圓。
不過片刻之後,大的那隻又沉沉的將腦袋趴在自己的前爪上,舒服的睡了過去。
而小的那個則是明顯的精力旺盛。
他非要從柵欄的空隙處鑽進來,然後越過那圍牆的缺口,兩隻小爪子緊抓著圍牆,勉強用那短短小小的後腿落在地上。
習慣了之後,這小黑煤球也不用再享受每次翻牆過來必中的一次屁股蹲。
興許也是這些日子喝了不少井水的緣故。
小黑煤球的身子似乎也長大了不少。
不過不得不說,在老黑養傷的這段時間裡,這倆貨確實都懶了很多。
老黑現在的傷勢也不知道養的怎麽樣了,反正每天就賴在這裡等水喝。
小黑煤球就主動多了。
秦羽每天的洗手水必被他包圓。
反正秦羽是沒見過他們倆再主動跑去矮山上覓食。
“整天整天的光喝水,這怕是不行啊……”
“看著兩個憨貨的樣子,可能讓他們回去矮山的難度有點大,倒不如真給他們也訓練起來得了。”
“我小方村不養閑漢,自然也不養閑熊。”
“想要混吃混喝,那就給我拿出你們應有的價值來吧!”
……
“先生有此大才,竟也還每日裡勤奮至此嗎?”
約莫半個時辰之後,劉備等人逐漸清醒過來之後,聽到秦羽院子中傳來的長槍呼嘯之聲,劉備面色肅然。
黃忠:……
我就沒見先生這麽早起來過!
不過也不知道是為什麽,黃忠並沒有把這實情說出來。
他只是在劉備的肩膀上拍了拍,用一種提點後輩的口吻說道:“努力吧。”
劉備這個年輕人吧,黃忠看起來並不覺得討厭。
反倒是心裡還覺得略微有些說不出的欣賞。
但欣賞歸欣賞。
黃忠總是能感覺到劉備身上有一股若有若無的鋒銳氣息。
仿佛日後可能會對他們造成很大的威脅似的。
這種感覺來的奇怪,也讓黃忠對於劉備就有了幾分保留。
劉備自然是不明就裡。
他看著秦羽那小院的方向,深吸了口氣,肅然起敬,道:“這是自然!若我此生能有先生萬一之能,便心滿意足了。”
黃忠笑了笑,沒有說話。
他倒是不覺得劉備這是在胡亂吹捧。
實在是因為,這種事情他也想啊!
晨起之後,逢紀婁圭將村裡大小事務都安排的妥當,該說的該做的都跟老張頭交代下去之後,便要起身離開。
不過老張頭顯然對於逢紀婁圭這樣的思路有些跟不太上。
一旁的劉備主動將這些事情都接了下來。
我季漢昭烈帝可不是只會打的莽漢。
盡管跟著盧植那尊大神的時候沒有好好學習,但總歸還是有很大能耐和見識的。
連一個國家都能擺得平的劉備,怎麽可能擺不平這區區數百號人?
老張頭那是對劉備滿心的感激。
逢紀和婁圭與劉備也是相視一笑,隨後兩人便翻身上馬,直奔宛城而去。
“子伯,你覺得這劉玄德如何?”
路上,逢紀忍不住開口問道。
婁圭輕撫胡須,笑道:“劉玄德此人不凡,日後定有作為。”
逢紀搖頭道:“非也非也,劉玄德此人豈止不凡?”
婁圭:……
想說就直說,非得讓我捧你一下?
婁圭:“何解?”
逢紀哈哈笑道:“子伯以為,那三道諸侯之氣,已盡數匯聚在先生身邊了嗎?”
婁圭道:“這是自然。”
逢紀又道:“那你以為,這三人,誰是那股擁有帝氣之人?”
婁圭皺眉。
他這幾天可沒少觀察劉備等人。
他本身就有望氣術,能從這些人的身上看到不少東西。
想了想之後,婁圭還是答道:“呂奉先此人血氣衝宵,與漢升無二,乃當世無敵猛將,劉玄德此人血氣不凡,當為頂尖,且血氣中凝一縷金英,料想與他所說無二,乃是漢室宗親,張角此人血氣詭譎,隱與天地相合,又與天地相異,他乃是冀州名士,得道家經學傳承,也屬於文士之列,無非是雜經而已,且本身又有太平道百萬教眾,依我看,這帝氣……”
逢紀笑道:“你覺得這帝氣便是屬於那位大賢良師所有的嗎?”
婁圭點頭,道:“元圖可有高見?”
逢紀道:“高見談不上,但依我看來,這帝氣可遠不在那張角身上,真要在這三人中選的話,我選劉玄德!”
婁圭疑惑道:“緣何會選擇看起來都不怎麽出眾的劉玄德?”
逢紀道:“我觀呂奉先此人心高氣傲,張角此人內心深沉,唯有劉玄德,喜結交豪傑,會為人,你細想想,這三人,你與哪人相處最為融洽?”
婁圭細想之下,這才恍然。
逢紀繼續說道:“那必是劉玄德!而當這禮樂崩壞,亂世將起之時,武人豪傑才是能夠定鼎亂世真正的力量,這力量,誰掌握的最多,誰就有可能會真正的笑到最後,故而我說這帝氣乃是來自劉玄德的,便有八成可能。”
婁圭此時也點了點頭。
他的望氣術雖然能夠看出一些具體的東西,但對於複雜的人心來說,果然還是逢紀的觀察來的更敏銳一些。
倒不是說婁圭連這種事情都觀察不出來。
只是他們與呂布,張角和劉備之間的接觸時間並不多。
若是給婁圭更多的時間去觀察,自然也能夠得到相同的結論。
只能說,逢紀對察人的天賦還是來的太敏銳了。
此時逢紀又問道:“子伯可知我為何要向你問起這劉玄德?”
婁圭腦海之中驀然閃過一道靈光:“莫非,你竟然打的是這種主意?”
逢紀眼見婁圭那恍然中帶著幾分驚訝的模樣,忍不住哈哈大笑:“正是!如此豪傑,倘若他能為先生所用,結果如何!”
婁圭倒吸一口涼氣,他想著劉備身上那所具備的潛質和潛力,道:“此人日後定為先生的得力臂助!”
“只不過……”
還不等婁圭說完,逢紀便撚著胡須笑道:“子伯是想說,那劉玄德看起來並非是會屈居人下之人?他乃是皇室宗親,也斷不會跟隨先生左右?”
婁圭點頭:“元圖可有何高見?”
逢紀笑道:“高見談不上,誠如你所說,這劉玄德身為漢室宗親,自然不可能跟隨在先生身後,輔佐先生完成那天下三分,一統之功,但!”
“他對於我們而言,也並非是什麽都幫不上的。”
婁圭這下更疑惑了。
逢紀哈哈笑道:“其實這種事情還是我從先生那裡聽來的,先生有一個詞說的很有趣,名叫薅羊毛,既然我等已經能確定那劉備日後定成大業,為何不能從他的身上薅那羊毛?”
婁圭愕然,隨後不敢相信的看向逢紀:“你是說……”
逢紀道:“劉玄德不是喜好結交豪傑嗎?我們便只需要盯著他都與何等豪傑有交往,只要是他看重的人,我們便用盡手段去結識,並將其帶來先生身邊,那些豪傑可不比劉玄德這樣漢室宗親的身份,而且劉玄德他不過是個家道中落的漢室宗親,又拿什麽能跟我們兩人的家世比?又拿什麽能跟先生的手段比?君不見,呂奉先這等人傑,他留在先生身邊,不也生出了不想離去的樣子嗎?”
“以呂奉先這般實力還有現如今這等的表現,倘若換做那些比他還不如的武人,你以為他們會如何選擇?”
“到時候我們只要盯著劉玄德,便能將他身上這帝氣的根源一點一點的搬運到先生身上,待到日後真要掃平寰宇,天下一統之時,不也是給我們少了一尊強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