呂布看著面前那些遊俠兒們竟然沒有選擇退走。
反倒是一臉興致勃勃的要跟他們碰一碰,這讓呂布心中忍不住對這些人生出了不少的好感。
他這人沒有什麽別的喜好,就是喜歡別人乾脆。
磨磨唧唧的,可實在是不符合咱草原男兒的脾性。
不過原本以為隻用自己一個人就能將他們全殲。
沒想到這幫家夥背後竟然直接升起了一團雲氣。
這讓呂布心中屬實有點不爽。
“先生還是神機妙算啊,竟然連這種事情都能算的到。”
呂布感慨一聲。
自從他日前徹底與秦羽敞開心扉,攤牌了之後,一下子就感覺生活明亮了起來。
到了這個時候,他也才終於從秦羽的身上感受到了那股之前從來沒有感受過的親近感。
那是完全將他當成了自己人看待的感覺。
而這種感覺在之前的時候,他只見過秦羽對黃忠,逢紀,婁圭是這樣的態度。
真要說起來的話,他甚至還能感覺到在那大耳賊的身上竟然還有一點與秦羽親近起來的苗頭。
這讓呂布頓覺無法接受。
哪怕是與張角親近呢,他也能想的明白。
那大耳賊算是個什麽東西?
他也配?
遠在涿郡的劉備打了個噴嚏:???
不過他現在舒服起來了。
大耳賊走了,張角也走了。
笑到最後,被先生當成了自己人的,終究是他呂布呂奉先啊!
之前在探聽到那些荊襄世家想要對秦羽出手之後,呂布頓時就怒不可遏。
他直接在秦羽面前請命要單槍匹馬將那些膽敢來犯之輩全都殺的乾乾淨淨。
可是秦羽並沒有點頭。
而是讓他帶上了王二狗以及他麾下的飛虎軍。
呂布當時也沒有詢問為什麽。
他雖然沒有反對秦羽的意思,但還是憋著一股氣,想要再次用事實真正的證明自己的實力。
是的,他想要以一敵百。
將那些來犯之敵盡數斬殺!
只是區區五百遊俠而已。
可現如今呂布明白了。
看著面前那五百遊俠身上竟然騰起了一股雲氣的時候,他哪裡還能不明白?
“你們都還沒有上過戰場吧?”
呂布開口問道。
他根本不用等那身後眾人有什麽反應,便開口道:“王二狗,你身為將領,日後少不了要面對這種狀況,你且看好了,我隻給你演示一次。”
呂布扭過頭去,鋒銳的目光落在王二狗的身上。
王二狗看到這個目光之後,整個人都像是過電了一樣,激的他渾身發麻。
呂布雖然沒有對那後面的一百騎卒說什麽。
但他這樣的強者,根本不一句話也不用說,那就已經足夠了。
“凝雲氣,隨我來!”
呂布手中方天畫戟向前一引。
頓時,他身後的那一百騎卒身上也騰起了一股淡淡的雲氣。
這些人從一開始就在一起訓練,一起成長。
凝聚雲氣的這種事情本身就是早就已經能做到的事情。
不過此時面對著前面猶如虎狼一般衝來的五百遊俠,他們的心裡還是有些虛的。
但那都不過是沒有呂布的情況下。
有呂布作為他們的統帥,有呂布這樣的強者站在他們的面前。
他們還怕什麽?
就在那股雲氣凝聚起來,逐漸要騰往高空中的時候,呂布也一聲輕喝。
一股強橫至極的血氣頓時從他的體內衝了出來。
那股血氣只是轉眼間就與那一百騎卒激發出來的雲氣凝聚在了一起。
原本淡青色的雲氣在沾染上了呂布的血氣之後,頓時就變的一片通紅。
而這片血色通紅的雲氣並沒有像是對方的那些遊俠一樣。
直接升騰到了空中。
還不等那些雲氣升起來。
就看到呂布高舉手中的方天畫戟。
一股恐怖的力量從他的身上散發出來。
跟在呂布身邊的王二狗隻覺得此時的呂布像是變成了一個頂天立地的巨人一般。
他高舉起的方天畫戟就像是朝著天空伸出了一隻無比強壯的手臂。
隨後猛的向下一拽。
那原本無形無質,本應該漂浮起來的雲氣竟然就被他這樣生生扯了下來。
遂即,在眾人無比驚訝的目光之中。
那些血色的雲氣全都凝聚到了他們每個人的身上。
於是乎。
他們每個人的身上都像是被套上了一道完全由血色雲氣凝聚起來的鎧甲。
“這是!”
“這是什麽東西!好強大的力量!”
“我能感覺到我體內的真氣運行的速度竟然來的更快了!”
“好可怕!”
那些被雲氣鎧甲籠罩之中的騎卒們都覺得自己體內的真氣流動的前所有的快速。
他們感覺自己的力量仿佛都一下子憑空提升了五成!
這股強大的力量帶給了他們更為強大的信心。
更強的信心反過來又提供給了他們更為強橫的雲氣。
如此生生不息,循環往複,竟然讓他們的實力又生生拔高了三成。
“兒郎們,給我殺!”
“殺他個片甲不留!”
呂布一聲虎吼,一馬當先直接衝了出去。
他身後的騎卒此時就像是與他異體同心一般。
就在呂布衝出去的瞬間。
跟隨在他身後的眾人也已經縱馬而出。
他們每個人都被血色的鎧甲籠罩著。
就在他們不斷前衝的同時,原本那還沒有徹底覆蓋全身,還有腦袋露出在外面的血色鎧甲竟然又開始逐漸的變化起來。
隨著前衝的氣勢越來越強。
那股凝聚起來的雲氣也逐漸的在他們每個人的頭頂上凝聚出一個虛幻的頭盔。
被那猶如鬼面一般的頭盔所包裹著的眾人,他們的雙眼之中就像是燃起了一道通紅的火焰。
雙眼中燃起的火焰在前衝的同時,於虛空中扯出兩條不斷晃動的火線。
看起來是如此的妖異,如此的驚人。
那些世家大族的門客們哪裡見過這般詭異的事情。
他們看著那些一個個武器盔甲都是嶄新的飛虎軍,心中還存了小覷的意思。
誰不知道真正強大的武器是需要長時間用氣血去喂養才能成的?
與那些長時間經過血氣喂養的武器比起來,這些看起來嶄新精良的武器,其實不過都是些銀樣蠟槍頭罷了。
只要一次硬碰硬,就能讓他們知道什麽叫做不自量力。
可現在。
還不等他們雙方交匯在一起,這些門客們就首先膽寒了起來。
那通體血色的鎧甲,那猶如鬼面一般的頭盔。
那馬蹄踏下,震顫的泥土就像是一道道振波,不斷的衝入到他們的心中。
之前還有的強烈的自信此時已經消失了大半。
人借馬力。
飛虎軍的速度越來越快。
眼看著他們之間的距離已經不足百丈。
若是現在他們選擇要退的話,那就真的是兵敗如山倒。
再沒有半點翻盤的希望了。
那走在最前面的趙氏門客一聲怒吼,道:“你們都怕個卵子!”
“這不過是那秦羽搞出來的一些小把戲罷了,他們連雲氣都凝聚不出來,難道我們還會怕了他們不成?”
“若是你們現在就想著要跑的話,那才是真正的遭了秧。”
“誰若是覺得自己能跑的過那些戰馬的,老子絕不攔你,現在就給老子滾蛋!”
“兄弟們,給我衝啊!”
那趙氏門客這樣一聲大吼之後。
在那些門客的腦海中,當真就像是敲響了一道晨鍾暮鼓。
一下子就將他們之前還陷入到深深的震撼之中無法自拔的精神給扯了出來。
“對啊!”
“那血色的盔甲到底是什麽東西可還都不知道呢。”
“那種東西也能是雲氣?誰見過那種雲氣?”
“如果不是凝聚的雲氣的話,那唯一可能就是對方有障眼法!”
“不過是看起來厲害,看起來好看罷了,難不成還真能跟我們這些鋼筋鐵骨的強者相提並論?”
“別開玩笑了!”
“殺!讓他們見識見識什麽是真正的強大!”
刹那間。
五百門客的鬥志全都被激發了出來。
他們也緊握著手中的刀劍,瘋狂的朝著呂布率領下的飛虎軍直接衝殺而去。
衝在最前面的呂布此時手提方天畫戟。
那銀色閃亮的方天畫戟之上現如今竟像是燃起了一層通紅的血焰。
他本人更是將那血色的鎧甲幾乎徹底凝實在自己的身上。
那張刀削斧鑿的臉上寫滿了凌厲的殺氣。
他沉默著,只是看著衝到面前,並且已經一躍而起,手中環首刀朝著自己斬下來的那趙氏門客。
隨後畫戟一揮。
“嗤啦!”
猶如裂帛一般的聲音響起。
滾燙的鮮血頓時從空中四濺而下。
那鮮血落在呂布身上罩著的那層血色的鎧甲之上,頓時就被蒸騰出了一股股白色的煙霧。
那白色的煙霧襯托的他猶如魔神!
“鋒矢陣!”
“掩殺!”
沉默的行軍,沉默的殺戮。
那些實力才不過鋼筋鐵骨的遊俠門客如何能夠抵擋得住這些最低實力都已經突破到了真氣境的武人的衝殺。
何況這些真氣境的武人還是呂布的帶領下。
還是擁有著在戰場上所向無敵的長槍的基礎上。
一方手持長槍突襲的騎兵,血色雲氣凝聚的鎧甲加持在身上。
一方手持刀劍的步兵,為了偽裝成流寇,身上隻穿著普通的麻衣,升騰起來的雲氣還在那高空之中,根本沒有半點形成對他們的加持。
不管從什麽情況下去看。
這些門客都沒有半點優勢。
馬蹄踩下。
從最開始踩在土地上傳來的厚重感,到後來馬蹄踩下之後所傳來的會有些回彈的沉悶感。
對呂布來說,那不過才只是短短不到一個呼吸的衝刺罷了。
整整五百門客所組成的隊伍。
在這不到一個呼吸的時間中,就被徹底的穿透,被徹底的從中間撕碎開來。
“回軍,掩殺!”
呂布一聲令下,上百騎卒頓時繞了個圈子,重新調轉馬頭,朝著那已經被刺穿了一次的門客隊伍衝了過去。
此時那些還好運活著的門客都已經徹底傻了。
他們哪裡能想到。
原本在他們眼中看起來的不值一提的對手,怎麽就會變的這麽強橫?
他們很清楚的感覺到了。
那些騎卒在掠過他們時候,身上所蘊含的真氣刮起來的恐怖的罡風。
只是在那罡風之中,他們都隻覺得自己要窒息了一樣。
這世上何時突破真氣境界變成了這麽簡單的事情?
怎麽可能!
他們慌了。
那血色的鎧甲到底是什麽對他們來說已經沒有多少意義了。
就算沒有那血色的鎧甲。
這人數已經上百的真氣武人又哪裡是他們能夠對付的了的?
何況這些人還一個個全都是騎卒!
他們現在就算是跑,也根本沒有半點逃跑的機會!
看著那些騎卒手中一個個還在滴著血的長槍,門客們徹底的膽寒了。
“我們投降!”
“饒我們一條生路!”
這些人毫不猶豫的叫道。
只是一次衝刺,就讓他們五百人裡面直接少了一百多。
這樣的衝刺他們根本承受不住第二次!
誰都不敢想象,自己在面對那無法抵擋的兵鋒時,到底會有多麽的絕望。
然而讓他們更絕望的事情出現了。
呂布在面對他們想要投降的聲音時根本就沒有半點回應。
他只是舉起手中的方天畫戟,隨後猛的向下一斬。
伴隨著一道清亮的彎月犁開地面,朝著那些門客們瘋狂衝去。
這邊算是吹動了最後屠殺的號角。
此時那三百余人還在勉強支撐著他們的雲氣不散。
呂布兵鋒前指,這一次,他沒有親自衝出去。
而他身後的那些騎卒則是沒有絲毫猶豫。
猶如一個個沒有感情的機器一般,瘋狂的朝著前方衝刺過去。
“噗嗤!”
長槍透體而過的聲音不斷響起。
不過那些門客也都不是廢物。
他們本身就是要比普通人強大不少的強者。
他們能夠成為遊俠,有資格被世家招攬,那就意味著他們每個人至少都擁有兩個詞條。
多出的這個詞條就代表著他們的天賦的確要超出普通人很多很多。
在這真正的絕境之中。
他們爆發了。
有人奮起反擊,竟然斬開了血色的鎧甲,用手中的刀身生生將面前的馬腿斬斷。
可就在下一刻。
那被斬斷了馬腿的騎卒則是用淡漠到極點的雙眼死死的盯著他。
一槍了結了他的性命之後,便與那摔落在地的馬身一起將那門客生生碾成一灘粉碎的血肉殘渣。
反擊不斷出現。
飛虎軍也出現了零星的傷亡。
不過這些事情並沒有讓呂布的心中有半點波瀾。
戰爭就是這樣。
他在並州經歷過比這樣的戰鬥更凶猛,更殘酷的戰鬥。
他早先的幾年,就是在這樣與匈奴人的戰鬥中,生生殺出來的一身勇武。
想要有資格跟隨在先生身後,去獲得那至高無上的榮譽。
便只能一步一步的從屍山血海之中爬出來。
爬不出來的,那便化作先生邁入這世間巔峰的台階,送他為王!
沒有了呂布的加入之後。
這些初上戰場的飛虎軍的殺戮效率就慢了許多。
他們竟然被那些已經沒有了多少鬥志的門客生生拖了將近一炷香的時間。
還付出了幾人重傷的代價,才堪堪將那些門客盡數斬殺。
有呂布在旁邊看著,他自然不會讓秦羽辛苦培養出來的飛虎軍有太大的折損。
到了最後。
那些門客都被打的沒有絲毫鬥志之後,他們所凝聚的雲氣自然也就無以為繼。
呂布也從最後剩下的那人口中知道了後面還有一隊人準備過來接收棘陽城打下來的戰果。
問清楚了事情之後。
呂布沒有任何猶豫。
隻一戟便將那人斬死。
他森冷的目光看向更遠處的南方。
“竟然還敢打先生的主意,看來先生表現的果然還是太低調了。”
“這一次,某斷不能放任你們任何一個人活著回去!”
“斷要讓你們背後的那些世家知道他們到底犯了什麽樣的大錯!”
“全軍,就地休整!”
“準備接敵!”
隨著呂布一聲令下。
除了之前那幾個重傷的騎卒之外。
其余眾人再次列成方陣。
此時他們的四周橫七豎八的全都是那些已經死透了的門客們的屍體。
鮮血將這片大地都沁潤的黏糊糊的一片。
馬兒的蹄子深陷在那些被血水泡的軟開的泥土之中。
滿是肅殺的氣氛籠罩在這些騎卒們的身上。
就連那些馬兒仿佛都感覺到了這籠罩著天地的肅殺之氣。
就連任何一隻馬蹄都沒有在這種時候有半點的移動。
一個個,一尊尊,猶如那大理石雕琢出來的雕塑。
就只等著那即將出現的敵人,再給他們一個迎頭痛擊!
張方等人一路疾馳而來。
聞到了那已經彌漫過來的血腥味。
他們隻當是自家的門客屠殺了那些棘陽城中的守軍。
故而都沒有半點戒備。
當他們真正看到呂布率領的飛虎軍的時候。
當他們看著那整齊的軍容, 看著那些臉上滿是殺氣的騎卒。
心中正要驚呼不妙的時候。
呂布便已經沉默著率領眾人直接衝了上來。
“殺!”
這方天地仿佛都被這區區百人的喊殺聲徹底充斥著。
還不等張方說出什麽的時候。
他們便看到那一馬當先的鬼神之人伸手猛的將那方天畫戟向下一斬。
本來就沒有想過要凝聚雲氣,又是長途奔襲而來的這些人哪裡做過半點戰鬥準備?
當他們看著呂布斬下來的這清冷鋒利的月牙時,一個個盡皆都被面前的這景象震撼的發不出聲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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