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56章 龍潭虎穴

　張飛愣愣的看著關羽。

　他有些不敢相信關羽所說的話。

　但以往的經驗告訴他，現如今的關羽可完全沒有在跟他開玩笑。

　他是認真的！

　張飛倒吸一口涼氣道:“就憑那個瘦瘦小小的小姑娘?”

　“她能有那麽大的能耐?竟然讓呂布都有這般神情?”

　關羽面色凝重的點了點頭。

　他也不知道呂布到底在羨慕個什麽。

　除了蔡琬所擁有的實力以及她的天賦的確是超出了尋常的強大。

　反正關羽是想不到還有什麽別的可能性了。

　劉備歎了口氣，道:“二弟，三弟，你們二人果然還是太小看先生了。”

　“你們也太小看了那呂奉先。”

　“那呂奉先真正羨慕的根本就不是蔡琬的天賦和實力。”

　“這世上能讓他也生出在天賦和實力方面羨慕的人，可能還不存在。”

　“他所羨慕的，應該是先生特意給蔡琬打造的那副甲胄，以及蔡琬之前所修煉的那套槍法。”

　“那甲胄絕對是出自先生的手筆，除了先生，我想不到還有什麽人會將甲胄設計成那個樣子。”

　“那套槍法，我曾經有幸見過先生練過一次。”

　“只是那個時候先生並未將這槍法中的精髓展露出來，如今落在那蔡琬的手中，想來應該是有極強的威力才是。”

　關羽和張飛兩人聽著劉備的話，兩人簡直都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

　此前他們就一直覺得劉備對於秦羽實在是有一種莫名的信任。

　但現在才發現。

　劉備對於秦羽的能力信奉程度根本是早就已經達到了尋常人難以想象的程度。

　這就是信徒啊！

　關羽和張飛兩人也不知道該說些什麽。

　這種時候不管他們說什麽，好像也沒有辦法能將他們大哥的想法扭轉過來了。

　在沒有見到秦羽之前，說什麽都是徒勞的。

　於是兩人便能乾脆就聰明的閉了嘴。

　事實勝於雄辯。

　他們現在說的再多也沒有什麽用。

　只要等到未來見到秦羽之後，或者等到那蔡琬真的上了戰場之後。

　他們便能用那事實來喚醒他們大哥。

　三人一路狂奔，自然是很快就到了洛陽城中。

　秦羽早在之前就已經知道了劉備等人前來的消息。

　他倒是沒有想到三英戰呂布竟然會以這樣的一種方式結局。

　不過也好。

　他們能來，也就說明劉備的心裡還有著一份念舊的感情。

　若是能將劉備也留在身邊一起應對那妖魔入侵的話，他自己這邊的壓力也能變小很多。

　這就很頂了。

　念及此處，秦羽便命人將劉備等人直接帶到了皇宮之中。

　他也先行一步，前去皇宮之中安排了劉辯和劉協兩兄弟過來。

　這種事情他說了沒用，還得是當事人說了才來的更讓人信服一些。

　劉關張三兄弟來到洛陽城中之後，言說想要拜見大將軍秦羽。

　然後就被人直接領著朝皇宮的方向行去。

　這給他們直接就看懵逼了。

　你一個大將軍不在大將軍府中，怎麽會在皇宮?

　還說你秦羽沒有反意?

　你這是把皇宮都當成你自己的家裡了吧！

　劉備還專門又詢問道:“大將軍此刻就在皇宮中嗎?”

　在得到了肯定的答覆之後，劉備心裡也已經做好了準備。

　他之前還對秦羽留在洛陽城中的目的抱有那麽一絲絲的念想。

　如今他心中的這點念想就全都已經被他拋到腦後。

　關羽，張飛二人也都已經凝神以待。

　此行前往皇宮，必是要闖那龍潭虎穴。

　明知道前往皇宮絕對不是一件明智的事情。

　但劉備現在還是選擇前去。

　在這種地方如果選擇了退卻，他的內心便會出現一道無法愈合的裂痕，未來再想要衝擊更高的境界，便會留下很大的隱患。

　秦羽哪裡知道劉備等人此時都已經帶著一種風蕭蕭兮易水寒的心理準備了。

　他此時正與劉辯，劉協兩兄弟聊的開心。

　何太后現在對他已經徹底是睜一隻眼閉一隻眼了。

　在知道秦羽對於劉辯不會有什麽實質性的威脅之後，何太后也沒有再去管秦羽的事情。

　她如今也不知道是聽了誰的話，受了誰的影響，正在極力的淡化自己留在秦羽身邊的影響力。

　可能是想要通過這種努力，來讓自己變成一個徹頭徹尾的小透明。

　只要不至於惹惱了秦羽，將她這個太后也尋個由頭，如同之前何進對付董太后那樣殺掉就行。

　屬實是留得青山在了。

　秦羽懶的管她。

　何太后對於自己的態度和之前他想象中的的確有一些差距。

　不過她的存在對於秦羽而言，實在是只能算是可有可無吧。

　現在何太后只要不在背後拖後腿就完事了，秦羽也不想去過問那麽多東西。

　此時劉辯和劉協兩人就將自己最近在皇宮之中探聽收集到的那些消息都跟秦羽好好的說了一遍。

　包括在秦羽懶的去的朝會之上，大家都說了什麽。

　有什麽人對於秦羽這個大將軍有不滿意的，有什麽人上書勸諫。

　有什麽心中有不合適的想法。

　甚至那些秘密上書的人全都被劉協直接就給賣了。

　秦羽匯總了情報，最後也只是輕笑一聲。

　這些人做的事情在他看起來還真是沒有新意的很。

　於是他們三人很快就將聊天的方向轉到了治理國家的方向上了。

　雖然你說是在聊天。

　但實際上，他們之間的情況應該是秦羽一個人講，劉辯和劉協兩人認真的聽。

　秦羽跟他們說的那些自然不是正兒八經的治國經驗。

　他完全就是半路出家的大漢太守。

　治理地方也是用自己強橫的實力來強行將地盤中的那些世家豪強徹底掃平了再說。

　放在治理國家的層面上，那就更是扯淡了。

　經驗?

　什麽是經驗?

　秦羽現在腦袋裡能被稱之為經驗的，就只有在他生活的那個時代的社會運行方式了。

　不過這種方式顯然不適合這個時代。

　他乾脆就按照自己對歷史的一知半解，開始給劉辯和劉協兩人胡編亂造。

　反正總體的核心就一個字——壓！

　身為皇帝，必須要能壓的住手下的人。

　必須要能壓的住那些世家豪強，才能擁有屬於自己真正的力量。

　中央集權的統治模式自然會讓階層一層層的固定下去。

　但也不是說，尋常人就要徹底被斬斷上升的渠道。

　大漢現如今的狀態不過是因為知識壟斷而已，獲取知識的成本對於普通人來說實在是太高了。

　如今有了秦羽對紙張的改良之後。

　這種獲取知識的門檻已經在不斷下降了。

　隨著時間的推移，這種門檻會下降的越來越多。

　到時候想要壓住世家，那就只能改變現如今的這種察舉製。

　科考，這就是寒門子弟想要晉升上去的最直接的路徑。

　也是徹底打破世家豪強壟斷的最直接的路徑。

　秦羽這還算是第一次將自己所知道的這些方法說給一個外人聽。

　劉辯此時聽的興致缺缺，但是劉協卻是雙眼死死的盯著秦羽，聚精會神。

　生怕錯過了哪怕一個字。

　等到秦羽說完之後，他才在心中細細的回憶了一下，確定自己已經將秦羽之前所說的那些都記下來之後，他才稍稍放下心來。

　“先生今日所說，實在是讓我大開眼界，我完全沒有想過，原來這國家還能這樣治理。”

　“還請先生受我一拜！”

　劉協站起身，就要朝著秦羽行禮。

　秦羽擺了擺手，道:“你現如今都已經是皇帝了，怎麽還能給我行禮?咱們在私下裡也就算了，在外人面前，你可記得千瓦要保持自己的威嚴。”

　劉協認真的應了一聲。

　此時便聽到有人通傳劉備等人已經帶到。

　劉協這便讓人將劉備等人請了過來。

　“臣等，拜見陛下！”

　劉備等人見到劉協之後，自然是朝著劉協直接躬身行禮。

　劉協令其免禮之後，一旁的秦羽才笑呵呵的說道:“許久不見，玄德別來無恙?”

　張飛，關羽兩人在進來之後，他們就已經將全部的注意力都放在了秦羽的身上。

　對於秦羽，他們兩人心中的感情十分複雜。

　這時候自然是想要破掉秦羽在劉備心中留下的那種強大至極的印象。

　於是才觀察的更加仔細。

　劉備聞言，也朝著秦羽行了一禮道:“先生，別來無恙。”

　秦羽看著劉備雖然是在行禮，但那神情之中卻顯得有些生疏的樣子，他便已經明白了。

　“玄德此行而來，可是為了想要看看陛下現如今到底如何情況嗎?”

　秦羽問道。

　劉備點頭，道:“不瞞先生，備正有此意。”

　“此前天下皆傳，先生執掌廢立之事，權柄一時無兩，整個洛陽城都在先生你的掌控之下。”

　“陛下對於先生而言，也只能算是可有可無。”

　“故而，才會有天下諸侯被袁紹一封檄文便邀請前來，雲集響應。”

　“此時我等人留在那汜水關外，我兄弟三人前來，乃是受了呂奉先的邀請，來洛陽城中看看到底發生了什麽事情。”

　秦羽歎了口氣，道:“這件事還真是我的疏忽，之前不該想的那麽簡單。”

　“要是早些時候就給你送去一封書信的話，可能今日也就沒有這般麻煩的事情。”

　“不過你們來了也好，我正有地方要用上你們來幫忙。”

　“不過在此之前，你們還是先去跟陛下好好了解一下如今這段時間發生在洛陽城中的事情吧。”

　劉備仔細的看著秦羽。

　他目光中帶著些狐疑的神色。

　難道先生真沒在這洛陽城中做什麽?

　可是不可能啊。

　皇帝都已經成了之前的陳留王劉協，又怎麽可能說成是沒有做什麽。

　不論如何。

　他都是廢了劉辯的。

　這件事情不管怎麽說，都是一個絕對沒有辦法回避的現實。

　總不能說，劉辯原本之前當皇帝當的好好的。

　他突然有一天就不想當了。

　非要將這皇帝的位置讓給他的弟弟，陳留王劉協。

　這種事情可能嗎?

　劉辯如果真有這種想法，別的不說。

　他首先就不可能過的了何太后那一關！

　而且當皇帝多好啊。

　劉備不相信劉辯會不知道當皇帝會有多少好處。

　這位置可是天下所有人都夢寐以求的。

　秦羽廢了他，將他貶謫成了弘農王。

　他現在心裡肯定很是不爽。

　那就先聽聽他到底能說出來什麽話再說罷。

　反正不管怎麽說。

　劉備現如今都已經在心裡計劃好了。

　秦羽這以下犯上，欺主的舉動是絕對已經坐實了。

　現在他想要聽的，就只有秦羽這段時間在洛陽城中到底都做了些什麽事情。

　有沒有太過逼迫現如今的陛下以及弘農王。

　如果沒有的話，這罪責還能減少一分。

　只可惜。

　曾經做過的那些事情不管怎麽樣，都不可能再有半點改變了。

　他現在做的再好又有什麽用?

　當初又何必要做這種事情呢?

　何苦來哉?

　劉協聽到秦羽的吩咐之後，便將目光落在了劉備身上。

　他之前自然是聽父親劉宏說過關於劉備的事情。

　此前父親對於劉備的評價也不算太低，又親口承認了這個本家的兄弟。

　於是劉協便直接稱呼了劉備一聲“皇叔”，以示敬重。

　他開口說道:“皇叔此行率兵前來，想來應該是受了那些士族的鼓動。”

　“他們發下檄文，隻言說先生的不對，然而事實卻並非如此。”

　接下來，劉協便將此前發生在他們倆身上的事情挑著重點說了一遍。

　尤其是他們在離開北邙山後，前去苦求秦羽，想要讓秦羽應下這事，才能救他們兩人的性命雲雲。

　劉備在一旁聽的眼珠子都快瞪出來了。

　張飛的瞪的銅鈴一般的眼珠子總在秦羽和劉協之間不斷來回。

　就連一直看起來都只是低垂眼簾，神情平和的關羽，此時雙眼都驚訝的睜了開來。

　像是聽到了什麽天底下最好笑的笑話一樣。

　“事情大概就是這樣的。”

　“為了我和皇兄的性命，先生現如今只能棄自己的名聲於不顧，這才演變成今日這般境況。”

　“還望皇叔不要受了那些士人的影響，也和他們一道與先生為敵就好。”

　劉備聽完之後，這才長舒了一口氣。

　“原來這裡面竟有這般內情，這種事情的確是我所想不到的。”

　隨後，他轉身看向秦羽，朝著秦羽一拜，道:“先生高義，還望先生不要對我兄弟三人之前所行只是有所介懷。”

　秦羽道:“站在你們的出發點上，這件事情做的並沒有什麽問題。

　只不過是因為我們雙方之間的信息並不在同一個水平線上罷了。”

　劉備點頭，不過他臉上的凝重之色並沒有半點減少:“先生，不知你對那妖魔之事，又知道多少?”

　秦羽搖頭道:“我對那妖魔所知甚少，若非是太史令將這內情告知於我，我到現在也都可能還不知道。”

　“恐怕也就是太史令這般擁有傳承的高人才會知道一些妖魔之事，縱然是左慈，也看起來並不知道這些事情。”

　劉備好奇道:“這左慈何許人也?可能信任?”

　秦羽道:“左慈與張角一般，都是修道之人，只是他的境界要比張角高出不少。

　若是用你來說的話，左慈便是現如今的奉先。

　而且他都已經離開了這個世界，親自前往了這世界之外，妖魔橫行之地。”

　劉備面色凝重的點了點頭，看起來算是已經勉強接受了這個說法。

　倒是一旁張飛扯著粗大的嗓門說道:“先生，你說那左慈現如今竟然都已經離開了這方世界，豈不是說他這是已經白日飛升了?”

　“那這般說來，他豈不是真已經相當於是神仙人物?”

　“不過這白日飛升之事以往只是傳說，並沒有人親眼見過，那左慈飛升之時，先生可曾親眼目睹?可莫要別那人騙了才好。”

　劉備一聽，張飛這簡直就是貼臉在對秦羽嘲諷了。

　擺明了還是不相信秦羽，甚至都開始懷疑起秦羽的智商了。

　他趕忙想要阻止張飛再胡亂說話。

　但秦羽卻隻笑著將劉備攔了下來，道:“左慈曾在懸空城中為我煉丹兩年，他的境界也是在那兩年時間裡飛速提升起來，其實力境界如何，我心知肚明。

　之後他要破境飛升之時，雖然不在零陵郡，但我也恰好來到這洛陽城畔。

　當日他飛升的景象我乃是親眼目睹，且我自己也有一些特殊的手段，能感應到他在離開這方世界之後都遭遇了什麽事情。

　目前看來， 他可要比咱們這些人辛苦的多了，沒日沒夜的被那些妖魔追殺，確實十分可憐。”

　張飛聞言也沒有好再說什麽。

　只是他的臉上看起來還有些明顯不怎麽信服的模樣。

　秦羽對此也不在意。

　劉備接過話茬，道:“先生，那倘若如今真有那妖魔入侵，我等又將如何?”

　秦羽道:“那妖魔會什麽時候來，會怎麽出現在這裡，我至今為止也還不知道具體的情況。

　目前我所能做的，也就只有盡可能的做好準備，嚴陣以待而已。

　既然這一切事情都是從洛陽城中發生的，那我覺得未來妖魔入侵最有可能也會發生在這洛陽城中。

　現在我所做的一切，正是在想辦法加強洛陽城的防備，只等妖魔入侵之時，才有防守住的希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