沒有人去驚擾他們。
等到蘇醒過來時,已是兩日之後!
“從今以後,我將不再醉酒,謝謝聶小兄弟陪我!”貝嘉麟理了理衣冠道。
現在的模樣,著實不太雅觀!
地上全是碎酒壇碴子,嘔吐物到處都是,兩人衣服上,草屑土灰糊了一身!
“盡興了就好!這裡的酒,除去祭奠的,十之八.九都是被你給消滅的!一切,都已過去,展望未來才是正途!〞
“哦!忘了問一下,老沐叫你貝胡子,僅僅是因為你是長著八字須麽?”
聶小楚調侃道。
“這……,我喜歡好打不平,殺了一些惡人,曾被官府發令懸賞捉拿,被汙為匪,這很正常!”
“土匪和胡子,是一個意思!時間長了,兄弟們都愛這麽叫我!”
這才是正解啊!
聶小楚哈哈大笑起來!
“那你現在豈不是成了山大王?”聶小楚笑道。
“怎麽可能,我現在可是天地盟的人了,在贛洲正式加入的,還是培公介紹的呢!他可是個很有學問的人呢!”
“那是和老沐一樣有本事的人!像我這種,只會砍砍殺殺,他們才是真的厲害!可惜,培公在一次戰鬥中犧牲了!”
貝嘉麟眼中又不由得濕了起來。
這是他的好搭檔,今後,可能再也遇不上這麽合拍的戰友了!
“你現在人手夠麽?”聶小楚不忍看他傷心,連忙打岔。
“我幾乎隻身回鄉,到現在,又集合起了六千人。說實話,人手確實不夠。”
“外面官府調集了十萬大軍來圍剿我們,壓力,還是很大的!”
“不過,這是我的家鄉,我們佔據地利,人和,他們想要滅掉我,簡直是癡心妄想!〞
貝嘉麟抬起頭,望著遠方,這一刻,聶小楚從他身上感覺到當初那個鐵漢子,又回來了!
渾身透著無比的自信!
“這裡離庸都不遠,那邊有我的人,我在那立了一個落腳點,現在受我們控制,怎麽樣,想不想回去看看?”
庸都城在南湖郡與三另外三郡交界,多山川,是通往大西南的門戶。
城東北百裡外是丘陵和平原,在地理上,屬兵家必爭之地!
聶小楚一聽,甚是驚訝,自己出庸都城,從未與陌生人說起過,在青陽城會面之前,兩人也不曾相識!
貝嘉麟是從何得知他的來龍去脈的?
磬兒?
應該不會,這對他沒好處!
月兒?
兩人沒見過面,不太可能!
獨孤風?
他一直和自己在一起,是很值得信賴的!
……
聶小楚將所有認識的人全部梳理了一遍,然後又逐個一一排除。
最後得出結果,他所認識的人,都不可能泄底。
難到是自己無意中曾說過?
……
“不用猜了,我知道你在想什麽!”
“之所以知道你是出自庸都,是因為,庸都,早就有我的人,作為兄弟,我只能說這麽多了!”
“請恕我不能泄露內線的名字,
這是機密。”
貝嘉麟點到即止。
青陽城的孟城主能忍下傷子之仇,也是沒有辦法。
以他的職位,消息靈通得很。
他是想做一方土皇帝,看好自己的一畝三分地,兩邊都不得罪。
和他一樣想法的,整個九洲,不在少數!
“現在各地紛紛起事,都是我天地盟成員!不遠的將來,我們將建立新秩序,那將是一個全新的九洲,一個人人平等的九洲!”
貝嘉麟越說越興奮起來。
“殺害親人的仇,我大部分已經讓三炎報了,還有一兩個暫時逃過一命的,以後也活不成!”
“有仇不報,非我本色!培公和老沐也曾勸我,以大局為重,私仇先放一邊。”
“我的親人們是因我們舉事而犧牲的,所以,這既是私仇,也是我盟的公仇,我不認為有任何不妥之處。”貝嘉麟道。
“你是一個性情中人,真要忍了,那就不是你貝嘉麟了!”聶小楚面露讚許之色。
“事不宜遲,我們去庸都,我也想去看看,一年沒有
過家了!〞
既然庸都已經變天,聶小楚很想知道獨孤青雲是怎麽處理這場戰事的。
他可是一城之主,從某種意義上講,與貝嘉麟就是敵對狀態。
要說不擔心,那是不可能的!
去看看就知道了!
不用問,萬一有衝突,反而會鬧不愉快
……
聶小楚懷著矛盾的心情,同貝嘉麟一起趕到庸都城。
城中有一點亂,但總的情況還算好,不像是打過大仗的樣子。
冷清!
這是聶小楚的感覺!
拜別貝嘉麟,聶小楚回到了獨孤家的大宅。
昔日庸都城中最強的家族,而今人數卻不足五十人!
諾大的一個宅院,顯得空蕩蕩的!
這可是供整個家族生活起居的地方,佔地少說也有兩千畝!
沒有一點人氣!
和鬼屋一般!
裡面的人,根本就不認識他!
聶小楚一個小孩,也沒人搭理他,更不用說問長問短。
碰上一個人,問一下情況,卻被他當作調皮的孩子亂竄,給趕了出來!
聶小楚也不和他一般見識,直接跑到城主府。
沒想到, 迎接他的卻是貝嘉麟。
“回過家了?”貝嘉麟大有深意的笑道。
“回是回過了,但已經沒什麽人了!”
“城主府的人呢?你們乾過仗了?”聶小楚終於憋不住,問了起來。
貝嘉麟哈哈大笑,道:“他們去了哪兒,你不是最清楚麽?
“我們佔領的這座城,幾乎是一座空城!根本就沒遇上什麽兵士。”
“這樣一座軍事重鎮,就輕松被我們拿下了,一些有惡跡的,早就逃之夭夭。”
“說起來,我既要感謝你,卻又要討厭你!”
聶小楚聽他語氣,知道是玩笑話,也不在意,只是問道:“此話何解?”
“裝,你就裝下去吧!自己乾的事,還反問別人!”
“你說你,遷走了獨孤族還要遷整個城主府,遷了城主府,還要拉走好些家族的人!”
“我們拿下此城很輕松是不錯,但人口大量流失,稅收不能保證,兵員無法補充,還有我們起事的原因,以及將來的設想,向誰宣傳?”
沒辦法,我們只有打算把城外的分散百姓遷到城中來,並把那些空置的房舍,田產無償劃分給他們!”
“但估計不會很理想,現在的很多人,都當我們是洪水猛獸,要改變這些情況,可比打仗難多了!要是培公在,可能還比較好辦……”
說到培公,貝嘉麟說不下去了,這是他的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