顯然這石正懸家的禁製是被改動過的,不過好在沒有徹底壓製住石逍身上的守護之力。
而且這還是石逍運氣好,撞上的只是一道封困的禁製。
如果是攻擊禁製的話,恐怕他的守護之力都來不及激發,不說丟了小命起碼也要受傷。
在這種被暫時壓製住的情況下,一旦受傷,那可是會沒命的。
就在石逍急得跳腳的時候,守護之力終於被激活,總算是讓他險之又險地跳了出去。
他前腳剛走,便有數名修士落在密室之外,就差一線他就要被撞個正著。
護院的幾名修士衝到密室外,只看見留下密室當中,猶如失魂呆愣在當場的三個孩子。
他們怎麽會到這裡來,又是為何而來?
一經詢問,三個孩子竟都是茫然無知。
對自己為什麽大半夜的要跑到養鬼密室來,還試圖把養鬼罐往外搬,盡是毫不知情。
護院們將周圍仔仔細細搜索一遍,沒找到絲毫線索,也是有些摸不著頭腦。
一時間那些修士也沒了主意,看來這件事只能等著主人來親自裁斷了。
石逍躲在院外的一處陰影當中,心還在撲騰地狂跳。
不過他心裡萬分不甘,難道是自己的行動被人預見到了?
不然為什麽會布下這個陷阱讓自己來跳?
他心底湧起深深的後怕,自己此前竟然只顧著高興,居然沒發現絲毫危險。
幸虧這一次運氣好,守護之力及時激活,讓他得以掙脫出來,若不然怕是後果不堪設想。
越想他越感覺不對勁,這狗大戶著實可恨,竟然要布下陷阱坑害他!
如今回頭一想,他發現這一切的一切明顯都是圈套。
包括那三個孩子也是疑點重重,他倒要看個究竟。
如果真的是有人發現了他的蹤跡,而進行了防范,那麽很可能不止這一家。
而是整個石村甚至三個村子都有了提防,那麽他的計劃可就難實施了。
於是他用小影子控制一隻飛蟲鑽進院子,去查探個明白。
卻見此時,那三個孩子已經被帶出了密室,靠著牆各自呆愣杵在那裡。
盡管都是滿臉地緊張,甚至已經快要嚇哭了,但全程沒有任何交流,這不像是親兄弟該有的表現。
再看那些護院對三個孩子的態度,也不像是對自家少爺,反倒真像是在對待三個小蟊賊。
石逍對這三個孩子的記憶雖然查看了一番,但總感覺當中有不少古怪之處。
如今見此更是明白了大半,怕是這三個孩子沒那麽簡單。
正在這時,宅中三個傭人打扮的婦人被人帶上來。
眼看見光著腳丫靠牆站在那裡的孩子,便頓時各個神色大變。
三個婦人先是猶豫了一下,見沒人攔阻,先後撲上去,趕忙脫下自己的衣服給孩子裹上,然後便抱著孩子大哭起來。
這三個婦人才是三個孩子的親娘,可那三個孩子在自己娘親懷裡,竟然仍是呆愣的樣子。
石逍突然想到了一種可能,“該死!他們的神智被動了手腳!”
這一幕徹底證實了三個孩子就是這狗大戶布置的陷阱之一,更是讓石逍恨得牙根癢癢。
“呸,你個該殺的狗大戶,我說這孩子記憶裡找不到多少有用的記憶,!
他還真是心思陰險,竟然拿仆人家孩子來冒名頂替!
難道還怕自己把他兒子怎麽樣是怎地?”他心裡很是不爽。
不過石逍有些想不明白,他為什麽這麽做?這當中怕是沒那麽簡單。
就在這時,一個衣著光鮮的中年男子在眾多仆人的簇擁下,帶著兩個女人走了過來。
然後伸手點指那三個孩子說道:“你們此前還說我是小題大做,看看吧,那惡賊果然是會對孩子下手的。
如果不是我堅持用這幾個孩子進行調換,怕是現在遭殃的就是你們生的那幾個不成器的東西了。”
石逍聽到這番話突然意識到,“我該不會是替那個偷鬼賊趟了雷吧!”
如此一想頓時心中大感委屈,本來自己還尋思栽偷鬼賊的贓,讓他替自己背鍋呢。
可自己的鍋還沒推到人家頭上,自己反倒先替對方擋了一劫,這算不算報應?
此時那兩個婦人已經在一旁嚇得哭泣起來。
“老爺,你可一定要將那惡賊擒拿住。
老話說有千日做賊哪有千日防賊,兒子要是有個三長兩短,我也不打算活了!”
一個婦人嚶嚶哭了起來。
她這一哭另外幾個仆婦也跟著哭,婦人哭孩子就哭,頓時這本就被打破寧靜的夜晚更加喧鬧起來。
那中年男子終於忍不住怒吼一聲,“都給我閉嘴,哭什麽哭,號喪一樣,還以為我石正懸家裡真出了喪事!
哎呀,夠了,都給我閉嘴!哭就能把那該死的賊哭死嗎?”
然後他又衝著那幾個仆婦大吼道:“你們幾個還不帶自家孩子下去,留在這裡等賞嗎!”
然後他對自家護院們厲聲吩咐道:“小五,你去族長家將這裡的情況一五一十進行報告。
剩下的將這院子裡裡外外全都給我仔細地搜一遍,就算是螞蟻窩也不許放過。
今天就算把石村給我翻過來,也要將那個賊給我抓出來!
敢對我石正懸的宅子和家人三番兩次地出手,我看他是活膩了!
今天就算是挖地三尺也一定要將那個該死的賊給我抓出來,我要親手劈了他!”
石正懸在石村可是響當當的人物,那可是石正安面前的紅人。
原本他起於石家一個已經沒落的分支,年少時候也有些才名。
只是沒有足夠的資源提升所以幾十歲的年級也不過二境巔峰修為。
原本以為這一生也就如此庸碌而過了,娶上幾房妻妾,為宗族傳宗接代。
沒想到三年前石逍那一場紛爭,讓石家實力大損,石正安為了穩住石村局勢,便提拔了一些族人,石正懸正是當中一個。
自此之後他竟是借著這個機會一飛衝天,一發不可收拾。
特別近兩年也不知道得了什麽秘法,實力突飛猛進。
如今更是憑借四境的修為,成了石家當之無愧的一位家老。
所以他發起脾氣來這派頭這氣勢也是十足,只可惜他連光顧他們家的是誰都沒搞清楚,也不過是亂吼一氣罷了。
只聽他依然余怒未消地吼道:“這惡賊實屬該殺!上次讓他偷幾個養鬼罐也就罷了,居然幾次三番屢屢動手,真當我石家是好欺負的不成!”
聽到這裡石逍已經明白了,“看來這家已經被那個偷鬼賊光顧過數次了,也難怪防備如此森嚴。”
石正懸繼續怒吼著發泄自己的憤恨:
“那知道這該死的惡賊竟是變本加厲,若今天不是我準備充分,怕是這三個孩子的魂又被他攝了去!
今天我就要為那些被他偷走魂魄的孩子報仇!為族人除掉這個大害!”
石逍聽到這裡心頭卻是一驚。
石正懸的話讓他想起了那晚遇到的孩子的殘魂,頓時臉色陰沉下來。
“那些孩子原來都是被偷鬼賊所害!虧我之前還覺得他是個好漢,現在看來當真是不可饒恕的惡賊!”
看著大宅當中家丁護院忙碌著,將角角落落都搜查個遍,石逍心裡突然沒那麽反感了。
甚至想著若真是偷鬼賊來了,被抓住那才最好,讓他這惡人惡有惡報!
一想到那些被害的孩子他就有些感同身受,覺得渾身發冷,怒火也壓製不住地上湧。
“世上為什麽會有這麽多惡毒之人,竟然喜歡對無辜的孩子下手,老天難道就不開眼嗎?怎麽就不打個雷劈死他們!
老天不管我來管, 這些債我都記下來,等我有能力的一天,定找他們一筆一筆都算清楚!”
而此時石正懸正在繼續呼喝著,但言辭上已經發生了不小的轉變。
無非是在鼓吹這些年他為了族人做了多少貢獻,那些個沒良心的還陰謀報復,一通的指桑罵槐,也不知道說給誰聽。
石逍聽了兩句便頓時嗤之以鼻,“說得自己跟一個大善人似的,你要真是善人,還會拿別人的孩子做餌?一看也不是個好東西!”
見到石正懸的偽善,他的心情更加複雜起來,先前他還想著自己不再去傷害那些窮人。
可轉眼間自己就控制了那幾個窮苦出身的孩子,給自己偷養鬼罐。
這是沒偷著,要是真偷出來了,不知道那三個孩子會遭受怎樣的懲罰。
就看石正懸那虛偽的嘴臉,怕是懲罰也不會輕了。
隨後他便想到了石正安,這個披著自己親人外衣的老鬼,不但將族人禍害成這樣。
而且將整個村子也都通過石正懸之流掌握在自己手中。
石正懸這樣的人品一旦掌權,族人的生活還能好過?
更可恨的是,他竟然始終惦記著自己的身體,想要奪舍自己。
每每想起,都讓他胸中怒火壓抑不住。
石逍不是惡人,即便是那幾個曾經深深傷害過自己的狗腿子,他明明有機會也沒有下殺手,足見他心地良善。
但現在他卻想殺人,殺盡世間惡人,殺盡一切阻擋他的人!
還有那個偷鬼賊,也被他歸入了石正安一流,都是十惡不赦之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