平順城內。
邢志國念完丁偉發來的電報之後,周維漢接連叫了三聲好,起初周維漢得知丁偉以不到一個半團的兵力伏擊人數不明的日軍增援部隊,還甚是擔心部隊伏擊不成反被日日軍拖住,現在的結果卻是出乎周維漢的預料。
“要我說,丁偉用兵還真是夠大膽的,咱們不在現場,不了解情況,還是要對同志們多一些信任!”一旁的趙剛卻是說道。
周維漢聽後白了趙剛一眼,直言道:“老趙,你真是個馬後炮啊,當時你就差飛過去給丁偉做工作去了,這會打贏了又當沒事人了,啊!”
趙剛被這一嗆,拿著桌子上的杯子,比劃著就要朝周維漢扔過來,不過見到周維漢沒有躲的意思,最後無奈又放下了。
邢志國對此場景早就見怪不怪,與他不同,周維漢、趙剛二人雖然身居高位,但是畢竟年輕,說話方式與他這個“上了年紀的”大不相同。
邢志國適時的出面打起了圓場:“老趙說的還是有道理的,丁偉他們畢竟身處一線,能更加清晰的了解敵人的情況,具體情況在電報上又無法說清楚!”
“不過,我估摸著丁偉是掐準了這批彈藥對日軍的重要性,算好了黎城方面的日軍不會等潞城或者長治部隊集結,反而會先一步出發,這同樣就是咱們的伏擊日軍偏師的機會啊!”
周維漢聽後點了點頭,趙剛與邢志國所說他是認同的,是以,當時雖然憂心戰局,但卻沒有對後秋嶺伏擊戰多加干涉的原因。
“攻城的日軍缺少彈藥補給,同時又被咱們殲滅一部,形勢越發對咱們有利啊!”
“只是目前今天幸男指揮的關東軍卻沒有向屯留、陵川兩地增援的將跡象,是給予兩地的壓力不夠,沒有發出求援電報,還是今田幸男不為所動?”
“現在急需決定的是,主力部隊是像黎城進發亦或依舊留在原地等待戰機!”
周維漢接連說道,似是在自言自語又好像是在詢問趙剛、邢志國二人得意見。
“說到底,還是咱們目前對日軍的實際情況了解的不夠透徹,日軍真正傷亡有多少,長治城外能戰之兵又有多少?”邢志國說道。
邢志國所說乃是實情,縱觀八路軍歷次伏擊戰,很少有真正清點日軍傷亡的,當初第一次伏擊關東軍之後,戰士們也是快速的打掃了戰場,後續的收尾工作例如填埋日軍屍體,運走繳獲的武器彈藥都是當地地方武裝及民兵乾的。
即使是邯單的寺內勇也不清楚交戰的日軍的真正情況。
“不過就目前來看啊,有一點可以確定,那就是關東軍一定會再次集結一部分兵力去圍剿黎城一帶圍剿!”
一旁的趙剛說道:“老邢,那你的意思是,主力部隊去黎城?”
類似與這種事關戰局的核心話題,趙剛這個政委卻略顯有些外行,往往也很自覺很少插話。
邢志國聽後尷尬的笑了一下,周維漢接話道:“不去黎城,丁偉手下有三個團,最差的結果依舊可以依據東陽關來一個狠得,怎麽也能拖住日軍一部分兵力!”
“這部分後備兵源走了,長治的城外日軍的機動兵力必然空虛,不管今天幸男是否給陵川、屯留兩地解圍,咱們都有了主動權!”周維漢最後說道。
話分兩頭。
此時天色已黑,日軍暫緩了對長治城的攻勢。
日軍指揮部的帳篷內,今天幸男以及一眾日軍佐官匯聚在一起。
白天的時候,為了不影響軍心,關於彈藥補給被八路軍截獲的消息被今田幸男壓了下去,不過此時無論如何也該透露消息了。
當在場的眾多小鬼子得知此事後,無不大驚失色。
“納尼,將軍閣下,我部彈藥在經過今天的輪流攻城之後,已經所剩無幾,已經不足以支撐下一步的攻城戰!”
此話一出,其他幾個大隊長紛紛點頭應道,自從開始攻城之後,日軍的炮彈以及子彈就開始了急劇消耗。
更有甚者驚道:“磯谷大隊可是第十師團的精銳,曾經在藤縣正面擊潰過支那政府軍得意一個師,怎會在短時間內被八路軍殲滅!”
“八路軍要是有如此強悍的戰鬥力,田原軍所率部的皇軍豈不是也凶多吉少?”
今田幸男雖然不想承認,但事實擺在眼前,只能無奈點頭。
“之前在武安石礦場伏擊皇軍的那夥八路軍恐怕就是崗村將軍所說的獨立支隊,黎城一帶作戰的應該也是他們,由此可見八路軍的主力已經轉移到了黎城或者涉縣一帶!”
“而根據之前的三十五師團的情報表明,平順一帶的八路軍應該正在陵川作戰, 如此說來,長治東部的平順並無八路軍主力存在!”今田幸男有模有樣的分析道。
此話一出,在場的小鬼子紛紛點頭讚同,幾個小鬼子也都是久經戰場之人,能在黎城殲滅八百余名關東軍,參戰的八路軍至少有一個師,再加上陵川的八路軍,太南一地的八路軍頂多也就是這點兵力了。
“將軍閣下,今天我部攻城,長治北側城牆已經多處坍塌,料想明日繼續轟炸,長治必然城破,不如今夜派遣一部夜奔陵川,以解陵川之圍,擊潰當地之支那武裝力量,獲得一部分彈藥給養,屆時亦可匯集三十五師團部隊於一處,圍剿長治地區潰散之支那武裝!”在場的一名日軍中佐建議。
“呦西,此言甚合我意!”今田幸男笑道。
幾天的攻城戰下來,今田幸男現有的八個大隊輪番參戰,皆有損傷,人員編制殘缺。
隨即今天幸男欽點了兩個實力保存最好的步兵大隊星夜趕往陵川,而後加派到黎城,時刻監視八路軍之動向,卻出奇的沒有調動部隊圍剿。
當天晚上,日軍兩個大隊在長治城外秘密集結,共計有1500余人,偷偷摸摸的從長治城東南下。
天色漆黑,二十七軍的兵力全部收縮到了城內,城牆之上的負責警戒的士兵並未發現日軍的一支部隊從眼皮子底下就這樣溜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