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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隋說書人》四百六十七.亂世白蓮
孟津的騷亂並沒有持續多久。

在僧人念了經文後,屍體就被抬走了。

而在那位管事的官威下,剛剛吃完飯,甚至都來不及喝口茶歇歇汗的船工們就被拉了過來,開始飛快裝船。

不到半個時辰的功夫,在一群人好奇的偷瞄下,一車一僧一道上了船。

這種寬船專門用來拉貨送車的一船配二十個舵手,松開了纜繩後,二十人喊著號子,開始朝著河岸對面擺渡。

穿上的商隊對於李臻和玄奘,都跟避瘟神一樣,包括那幾個明顯是護衛的出塵修煉者也都是如此躲的遠遠的,壓根不敢靠近半分。

李臻也不在意,只是站在船邊盯著那奔流的渾黃河水發呆。

這時,玄奘走到了他旁邊,同樣盯著黃河之水問道:

“道長在想什麽?”

“沒想什麽啊。”

李臻納悶的看了他一眼,搖頭:

“怎?”

他確實沒多想,一沒琢磨車裡那個女孩,二沒琢磨河東的事情。

黃河是母親河。

和長江一樣,相信每個路過的現代人,對這兩條河都有種很特殊的情愫與溫柔。

當著母親的面,不需要想太多。

只需要感受它那千百年如一日的溫柔便好。

不過顯然玄奘沒受過九年義務教育,聽到李臻的話後,以為李臻在敷衍他,索性直接問道:

“道長可是在惱貧僧?”

“惱你做什麽?”

李臻愈發納悶但馬上反應過來了對方的意思,問道:

“你是不是以為我不讚成那三個人的死?或者說覺得他們罪不至死?“

無需玄奘回答,他便看著河水自顧自的答道:

“其實並不是。出來混江湖嘛過的就是刀口舔血的勾當。要是沒點覺悟那倒不如離的遠遠的。而我剛才阻攔你的原因也很簡單你太單純了。”

“?”

聽到李臻的話僧人不可避免的出現了一絲疑惑。

我?

單純?

這話或許任天下誰人來聽,都是一個笑話。

一個不知打哪出來的道士竟然敢去妄言菩提禪院的高僧“單純”?

你在說什麽蠢話,胡話?

而感受到了僧人的情緒,李臻看著河水,聽著耳邊的號子聲,如同自說自話一般,說道:

“人家都說佛門慈悲,說你們的包容性更強。我倒不是貶低你們,只是覺得如果一味的什麽牛鬼蛇神都往自己家裡帶,那家裡總有一天要出亂子。其實和尚你心裡是有一股不滿足的欲望的,對吧?”

目光緩緩挪開,看著玄奘,道士問道:

“現在的佛法,製約了你看天地的角度。”

“!”

僧人臉上迅速閃過了一絲驚訝。

可李臻卻再次扭過了頭。

“說白了,這條路,你已經走到頭了。都說讀書百遍其義自見,現在的佛法,你讀的越多,心裡就越疑惑當然了,我是作為一個道士給出我自己的看法,真要你叛出佛門成為什麽大魔頭之類的我先說好,我不背鍋啊。”

“呃”

原本,玄奘還認認真真的在聽。

可冷不丁的被李臻話頭這麽一轉他還真有些反應不過來。

幹嘛啊?

我叛出佛門幹什麽?

而看著他那半是無語半是荒唐的模樣,李臻笑著要搖了搖頭,問道:

“和尚,求而不得,苦不苦?”

“”

玄奘沉默。

流水波濤之中,點頭言是:

“苦。”

“不得解脫吧?”

“嗯。”

“其實我覺得可能這就是你師父的意思。讓你出來,親自看看這天下。”

“”

“把自己從佛經教義中摘出來,

用盡可能冷靜而客觀的眼睛,清清楚楚的看看這世間。度己?度人?度眾生?其實這不是佛經或者說佛祖給你們定下的目標,而應該是一種怎麽說呢,一種要讓你們自己思考的路線。就比如你今天念的那個經我記得迦葉尊者好像是什麽苦行僧第一人,對吧?別的佛陀弟子都在普度眾生,唯獨他覺得自己能力不夠,又擔心自己的能力無法勸說那些人,所以,既然沒法像其他人那樣普度眾生,那麽,他最後選擇的是一條名為“管好自己”的路伱想想,是這麽個道理不?“

這下,玄奘眼中是真真正正的出現了一抹疑惑。

眼前這個道人簡直顛覆了他所學的一切。

佛經教導我們,要引導眾生向善,修得正果。

這本就是僧人理所應當的責任。

可是聽到了他的話,玄奘心底也順著這個問題,冒出了一個問題。

“如果,真的有僧人如迦葉尊者那般“能力”不夠,該怎麽辦呢?”

是繼續帶著有些誤人子弟味道的執念,履行一個根本不能勝任的職責?

還是說度人先度己?

一瞬間,他雖然談不上茫然,可卻有些迷惑了。

“”

船老大的號子聲在船尾響起,對船工們發號施令,沿著型的路線一點點的往對岸的碼頭處行駛。

僧人站在船舷邊,看著渾黃的河水一言不發。

這問題,他想不透。

或者說

“那要如何明悟自己到底是度己,還是度人?”

他問道。

聽到這話,李臻聳聳肩:

“你問我,我問誰去?”

“道長不知?”

“肯定啊,我要知道,那個號稱什麽五百年最有希望成佛的人就是我了。還有你什麽事?”

李臻嬉笑了一聲。

可玄奘卻沒笑,而是皺緊了眉頭。

想了想,他繼續問道:

“那道長剛才為何阻我”

“阻止你殺他?”

“嗯。”

“你不是出家人麽?不是不殺生麽?雖然我一直覺得你們挺虛偽的,不殺生也好,殺業為罪之類的也罷,好話賴話都被你們說了。你明知道一個人渣不可能回頭,卻偏偏搞出來那副慈悲為懷的模樣。不過嘛”

道人手中金光化作了一個葫蘆瓢的模樣,舀起了一瓢含著泥沙的黃河水。

飄到了玄奘面前。

那意思是讓他洗洗手,畢竟手上還沾著血呢。

“”

玄奘沒拒絕,指縫間還有血泥的手在水裡漂洗了一會,白皙的手掌重新出現。

把水潑了出去,李臻才說道:

“這才對嘛。再渾濁的黃河水,依舊可以用來洗手、飲用。就像這個世道一般,和尚,世道再爛,也不是我們擺爛的借口。你是個多乾淨的人兒啊,難得瞧見個這麽乾淨的人,那就乾乾淨淨的,手上沾染鮮血的活不適合你。

你要做一朵白蓮花,讓所有靠近你的人,都能從你身上看到自己心底的醜惡。有的人呢,面對這醜惡會自慚形穢,有的人則會妒忌你妒忌的面目全非,還有人會疏遠或者遠離你但我相信這世道上總有那麽一些人,在看到了你這朵乾乾淨淨的白蓮花後,會想起內心之中最深處的那份善良。

而只要做到這一點,這種人每多一個,對世道,不都是更好了一分麽?而這樣的你,是在度人,也是在度己。又或者度人又度己。等真到那個程度,度什麽反倒不重要了,不是麽?”

“”

面對道士真心實意之言。

玄奘一語不發。

不是說他不解,而是不知為何,他想到了自己下山之前。

師父曾言:“令你心湖起波者,是道非道,亦是你的緣法。你到了,便會看到他。看到他,便懂了。”

懂什麽?

他曾經並不懂。

可現在,隱隱約約的,他好像懂了。

之所以不懂師父讓自己懂什麽,不就是因為迷惘麽?而自己為何會迷惘?因為自己還不懂。

不懂為何佛經裡處處都是大智慧,卻讓他有種疏離感。

這份疏離感,就像是一個滿腹才學之人,在對一個大字不識一個,道理不懂半分的人在討論的真知灼見。

或許,滿腹才學之人懂很多。

可他卻忽略掉了,那才疏學淺之人心中的不懂。

前者不懂後者不懂什麽。

所以注定他說的是沒用的。

而現在恍惚之中,他忽然懂了。

面對不懂之人,就算你把你懂的講出來天花亂墜,陋室生香,也沒有任何作用。

你需要的,不是讓他懂。

而是教他懂,教他懂自己懂的東西。

那麽問題來了。

怎麽懂?

怎麽教?

想到這,忽然頓覺醍醐灌頂一般的僧人想到了一位先人的言論。

上行下效。

這句話,與道長之意

不謀而合!

渡人渡己?

無所謂。

做自己。

做的好了,自然會有心懷同理之人加入其中。

猶如人師,為人師表,言、行一致,教者,何謂也?教者,效也。上為之,下效之!

這便是道長的觀點麽?

“見到他,就懂了。”

師父

原來這就是您的苦心麽?

見弟子心存迷惘,卻坐井觀天。便讓弟子下山而來跟在其身邊麽?

觀其言,論其行。

上行而下效,一脈而相乘。

不看僧門道法,不論門戶之別。

三人行必有吾師?

他一陣恍惚,可恍惚中,卻發現

儒家孔聖之言,與師父之語,甚至以及道長口中那“別管修佛修道,不都是為了這世間變得更好”的言語不謀而合!

果然這世間道法萬千,可最終

是殊途同歸的麽?

而如此看來

這佛經,所缺的,不正是這一份包容麽?

那麽問題來了。

這份包容

在哪能找到呢?

在哪能找到讓越來越多之人明白這份包容的

經呢?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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