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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隋說書人》一百六十三.給閑白兒
“多謝各位捧場了。”

  聽著叫好聲,李臻一臉和氣的拱了拱手。

  “今天來的人可真是不少。各位起來的可夠早的~都等著我呢吧?”

  笑眯眯的問了一句,不待其他人回答,他直接說道:

  “沒事,我都知道。尤其是咱們福隆樓的掌櫃的,我估計想我想的可不輕。您各位瞧,這家夥事兒都給我準備好了。掌櫃的,下次去青樓我請啊。“

  “哈哈哈哈~”

  一群人沒繃住,都笑出了聲。

  而這笑聲也傳遞到了外面。

  這不,又進來了幾位。

  小夥計趕緊招呼,有熟客的去熟客那桌,生客就不好安排了。

  “客官您這邊坐。”

  ……

  “這是我們守初道長。在說書呢。”

  ……

  “不知道沒關系,您聽一段就知道了。”

  ……

  “我和您說,這滿飛馬城,就我們福隆樓獨一份。出了名的!”

  ……

  “對,沒座兒了。您只能這麽聽。”

  ……

  “那張?那張是給大小姐留的。”

  ……

  “飛馬城還有誰敢說自己是大小姐?當然是我們的孫大家---靜禪先生了。”

  ……

  “對,熟客,大小姐天天來。”

  ……

  “您聽聽看就知道了。不過可不白聽,至少得點一壺茶。”

  ……

  “誒,好嘞~”

  ……

  沒理會店小二在那招呼客人,李臻繼續說道:

  “您各位瞧見了吧?今天這扇子、醒木、手絹也都是掌櫃的給我準備的。”

  說著,見這會兒陸陸續續不停有人進來,屋子裡也還沒坐滿,他也不著急開。

  撿著閑白就開始聊。

  “您瞧見了吧?扇子,醒木,手絹。有了這三樣,我就能說。我知道,您諸位肯定好奇為什麽必須有這三樣……誒,這裡面就有說道了。咱就說這扇子吧。您諸位可記住了。”

  他抄起了扇子,正要說,卻見紅纓忽然走了進來。

  可身後卻沒看到孫靜禪。

  眼神一愣,但只是一刹那,微微點頭算是打過招呼後,便繼續說道:

  “列位,這扇子的用法也是有口訣的。怎麽說?叫做:文胸武肚僧道領,書口役袖媒扇肩。怎麽個說法?您瞧,文人執扇,求的是個風雅。這扇子盡量不全開,就開這麽點。”

  他把扇子展開了約有七八個扇骨的距離,放在胸口扇了扇風:

  “您瞧,這樣不管是誰瞅著都不失禮。而武肚呢,就是扇子全打開,得這麽扇。”

  隨著說詞,他的動作忽然變得灑脫了起來。

  仿佛一個敞胸露懷豪爽至極的俠客。

  “而僧道領,也是和我們的衣服有關。您瞧我這件納衣,衣服,就領口這有一條縫。要扇風,得從領口處扇……當然了,真要沒人,你就是光個脊梁也沒人管你,只要不怕被罵淫賊,想怎麽扇就怎麽扇。”

  “哈哈哈~”

  下面的人一聲哄笑。

  李臻也笑著點點頭:

  “所以,這話便是這麽個道理。當然了,也有其他說法。這扇子,扇風,它叫扇子。可是我若這麽拿。”

  忽然,他手持折扇橫在了胸前:

  “這便是刀。”

  手出劍指向前一刺:

  “這便是劍……總之,說書之時,為了讓您各位聽著不含糊,誰用刀誰用劍,我得跟您比劃比劃。比劃清楚了,您就能記住。所以說,這不是隨便擺弄的。”

  他一邊用閑白給眾人科普,一邊繼續等客滿。

  其實也不用太滿。

  現在就能說了。

  不過見大家聽的津津有味,他也不吝嗇多給一些。

  觀眾最大嘛。

  既然說了,那就索性說全了。

  於是放下了扇子,拿起了醒木:

  “這醒木呢,也有講究。有首詩怎麽說的?說的是:

  一塊醒木上下分,上至君王下至臣。

  君王一塊轄文武,文武一塊管黎民。

  聖人一塊傳儒教,天師一塊驚鬼神。

  僧家一塊說佛法,道家一塊勸玄門。

  一塊落在江湖手,流落八方勸世人。

  湖海朋友不供我,如要有藝論家門。”

  舉著醒木,李臻笑著說道:

  “您瞧。這醒木也不是隨隨便便就用的。它不僅只是用作壓言、鎮紙,還代表著一些身份的象征。當然了,道士我說的也不一定準,可總歸,這醒木和扇子手絹一樣,都是我等行走江湖安身立命的家夥。一般來講,這扇子、醒木、手絹三樣齊全後,誒,走哪都能說了。所以講究其實就在這裡。”

  給了一段開場閑白,眾人聽的津津有味。

  甚至連第一天進來的生客都懂了這三樣東西是幹嘛的後,見時間差不多了,客人也差不多了,李臻便點點頭:

  “好啦,閑話也說的不少了。今兒個啊,咱們繼續開書這《天龍八部》……”

  “那麽上回書咱們說到,這段譽受無量劍和神農幫欺凌、為南海鱷神逼迫、被延慶太子囚禁、給鳩摩智俘虜、在曼陀山慶當花匠種花, 所經歷的種種苦楚折辱著實不小,俗話說這泥菩薩還有三分火氣呢。更何況,在那曼陀山莊的湖心水榭之中,他啊,算是聽明白了。”

  說到這,李臻搖了搖頭,臉上全是唏噓:

  “正所謂多情卻被無情惱,在湖心水榭裡,包不同讓他自便也好,阿朱阿碧是禮貌相送也罷。甚至就連那心心念念的王語嫣也讓他多留一晚。可這段譽卻從話語裡聽出來了。

  從開始,到現在,王語嫣心中對他是半點情意無有,一顆心都拴在了表哥慕容複的身上。這,才是最讓他鬱悶至極的事情。想到這……嗨。“

  李臻一聲長歎:

  “什麽佛法啊、經文啊、都不過是浮雲而已。這心裡也是愛意與恨意糾纏,嫉妒與羨慕交織。這一劃船,便來到了無錫城外的馬跡山。因為是第一次來,雖早就聽過了這無錫城的大名,可此時心裡難過,也沒什麽遊覽的心思,便隻想大醉一場。”

  “要麽佛門那群禿驢說呢,這酒是穿腸毒藥,色是刮骨鋼刀。這倆沾上了哪一個都未見的是個好事……”

  歇了兩天,他要幫眾人重新回憶一下劇情。

  把之前說的劇情做了一下梳理後,就在那滿屋看官,以及獨坐一桌的紅纓注視下,李臻緩緩開說,把眾人再次帶到那個如夢似幻的武林世界之中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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