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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騎砍三國之禦寇》一百二十四、石貝之女,正文之君
最新網址: “好好,是我措辭有誤。”

 王政啞然失笑,這少女的自信讓他有些無奈,不過他畢竟沒自貶到要和個豆蔻年華的丫頭鬥嘴的地步。

 哪怕不說他如今的身份,便是單說年紀,此時的身體雖不過是個不及弱冠的少年,可身體裡藏著的那個靈魂,兩世為人加起來,都快四十而知天命了。

 “是形容,不是恭維。”

 見王政口頭服軟,春天再次綻放在少女的臉上,這時王政才發現這還是個有梨渦的寶藏女孩,一笑臉頰兒便氳出兩個淺淺的漩渦。

 “嗯,孺子可教。”少女直起身子,大大咧咧,老氣橫秋地問:“對了,你是新來的嗎,叫什麽啊。”

 “我?”

 此時的王政已看明白少女顯然是將他當成了仆童之類,本欲直接言明身份,話到了嘴邊,卻停了下來。

 話說起來,自起事以來,已然很少有人能這般灑脫的地與他交談了啊。

 便是霍姒吳勝,大多數時候,也總是帶著小心翼翼的拘謹。

 這等難得的輕松對話實在有些難得,闊別已久之下,王政突然想多持續一些時間。

 “我可不是仆童啊。”

 想到這裡,他聳了聳肩,對方顯然便是糜家人,說這等假話一則太易揭穿,二則他就算不想當一個人人敬畏的將軍,卻也不想被眼前的少女看輕,便隨口道:

 “今日天公將軍來造訪糜老爺,我是跟著來的親衛。”

 “名字嘛...”腦中一轉,王政胡謅道:“我姓鄭,名文。”

 “親衛?”少女歪著小腦袋,上下打量著王政好一會兒,神色有些狐疑:

 “身材倒是魁梧,只是既是親衛,為何不再一旁隨侍,卻跑到這裡來了?”

 “此時開陽固如金湯,將軍又神力過人,哪裡需要什麽親衛?”王政灑然一笑:

 “何況他如今正與糜老爺在商談要事,

要求我們先退避一旁的。”

 “我本是到處閑逛,無意間至此地的。”

 這理由雖然有些牽強,不過王政氣定神閑,神色坦然,倒是全不露怯,更是暗暗開動了說服的天賦,終於打消了少女滿腹的疑竇。

 不過疑竇雖去,又生好奇。

 “這樣啊。”少女輕“哦”了一聲,又問:“對了,你既然是那個王政的親衛,那不是很了解他?給我說說?”

 這世上應該沒有人比我更了解“他”了吧。

 “何出此言?”演戲演全套,聞言王政刻意露出警惕的表情,盯視著少女道:“話說你問了我半天,我還沒問你是何人呢,何故要打探我家將軍?”

 沒辦法,王政的確是個歷史小白。

 要知兩人會面之初,少女曾自稱過“本小姐”,在對禮節,名目極為重視的大漢,這本身就代表了兩種意義。

 一,少女不是平頭百姓,最起碼她自己覺得自己身份高貴。

 大漢女子的地位雖還沒低到明清那個份上,可封建的父系社會也絕對高不到哪裡去,女性的自稱大抵相當卑賤,甚至,有諷刺的意味。如“賤妾”、“奴婢”等。

 二,古人的自稱很多時候是因人而異,對下位者,對平位者,對上位者皆有不同。

 比如天下間最尊貴的女人,一國之母的皇后,對皇帝時才會自稱臣妾,對其他的臣子只會自稱本宮。

 少女之前當王政是新入府的仆童,便自稱“本小姐”,其身份已然是呼之欲出。

 這一切王政都不清楚,看多電視劇和網文的他,以為“本小姐”在古時亦是人人可以自稱的。

 而少女聞言亦是一怔,她自然便是跟隨糜芳一起來到開陽的糜貞了,似是沒想到王政竟然問出這樣的問題。不過轉念一想,倒也合乎情理。

 跟著那王政造反的,都是一群流民吧?

 缺些見識也是正常。

 “我姓石,單名一個貝。”糜貞眼珠子一轉,同樣胡謅地回應。

 “至於打探....你這幅作態作甚啊。”糜貞輕哼了聲,撇了撇嘴:“不是你自己方才說開陽穩如金湯,王政神力過人嗎?”

 “我一個小女子,還能對他有什麽威脅不成?”

 額...

 被她這麽以子之矛攻子之盾的一懟,王政倒有些啞口無言起來:“這話倒是不差,不過你一個女兒家的,怎麽會對將軍此等人感興趣?”

 “這種人?“糜貞眉頭一皺:“哪種人?”

 瞥了眼少女精致的巴掌臉,王政一雙烏黑的瞳仁帶著盎然興致:

 “外人眼裡,咱們將軍或是一個打打殺殺的武夫,或是目中毫無君父的反賊,反正不管如何,都不應該是你這等深閨少女會感興趣的啊。”

 說著,腦海中閃掠過如《玉嬌梨》、《西廂記》等故事,不由調侃道:

 “姑娘是如卓文君那般的佳人,自然更應對與司馬相如相似的才子感興趣才是。”

 “司馬相如?”糜貞嘴一撇,似乎十分不屑:“此等儒弱書生,手無複擊之力,怎堪一用?”

 哦,你很看不起讀書人啊?

 王政大感詫異,不由笑道:“此話未免有失偏頗吧,我記得糜家家主好像也是個儒商,亦非武人吧。”

 “若是太平年月,儒生自是有用,亦是良配。”糜貞搖搖頭:“如今嘛,除非是荀令君那等治國安邦之才,否則一般的儒生儒商,隻知吟風弄月,卻是無用之輩!”

 呦,還遇見了個狗貨的小迷妹啊。

 不過也正常,王政穿越以來已大致清楚了,在如今的大漢,荀彧這等家世好,能力強,兼又背負江北第一帥哥美譽的荀彧,在徐州乃至整個天下,名聲實在好的太誇張了。

 “那你的意思是...”看著眼前的少女雙手一展,蠻腰一直,挺著小胸脯,一臉指點江山的模樣,王政覺得這人小鬼大的一幕實在太有趣了,忍不住出言逗弄道:“打聽天公將軍,是覺得他是良配?”

 “怎麽,還想做他的妻妾不成?”

 “若是本小姐瞧的上眼,妻倒是可以,妾是不可能的!”

 谷袹好大的口氣啊。

 王政咧咧嘴,看來我自己的意見都不用問了,你這就替我做主了?

 “怎麽,看你這等表情....”糜貞轉頭過來,笑眯眯地看著王政,美目顧盼:“你家將軍莫非已經娶妻不成?”

 “那倒不是....”王政摸了摸鼻子。

 “他既然尚未娶妻,為什麽我不能是他良配?”糜貞歪著腦袋,依舊笑眯眯地,只是開始不自主地露出了頤指氣使的意味,那是含著金鑰匙出生的上位者養出的本能。

 “難道你這豎子,竟然覺得我不夠資格嗎?”

 這話一出,王政登時一怔。

 倒不是因為那句很久不曾入耳的蔑稱,若是他人也倒罷了,一個小丫頭片子,關鍵還是一個漂亮的丫頭片子,以軟糯的童音喊出這話,實在難以令人生氣。

 他只是覺得人生當真唏噓,世事實在難料。

 偶遇一個漂亮妹子,竟然是想要做他老婆?YY也不敢這麽寫吧?

 “夠格夠格...”王政不欲與一個小丫頭一般見識,何況一個漂亮妹子這麽仰慕他,他心裡自也有些暗爽。“我只是好奇,你應該連王政的面都沒見過吧?”

 “怎麽就有了做他妻子的盤算?”

 “所以我說了啊。”糜貞笑了笑,道:“前提是我瞧的上眼他啊,不過聽說這王政長的蠻英俊的,是嗎?”最後一句話時候,又側頭望向王政,帶著期待地問。

 “額...”

 也不知道這姑娘是從哪裡聽到的謠言啊,王政靜默片刻,有些無言以對,半晌冒出一句:“那你覺得我長的怎麽樣?”

 糜貞呵呵一聲,沒有直接回答。

 “那你看上王政哪一點呢?”

 被一個美女暗戀雖是件令人從頭頂舒爽到腳底板的好事,但王政還算有自知之明,自己帶來的是騎砍系統,可不是泡妞系統,說實話,他有自知之明,自問身上沒什麽吸引異性的優點。

 所以,他確實有些匪夷所思。

 “你方才不是已經說了嗎?”糜貞笑道:“怎還一味問我?”

 我說了?

 王政又是一怔,思索了會,試探地道:“是打打殺殺的武夫,還是目無君父的反賊?”

 “皆是。”

 見王政一臉的問號,糜貞道:“既是君父都放在眼裡,自然是不甘人下的大丈夫了。”

 “既能打打殺殺,那便是猛虎,而非羔羊了。”

 說到這裡,糜貞手指一擺,笑曰:“關鍵是,年紀不大...”

 “心有波瀾的少年英雄,且如今已操持萬人生死,權柄在握,自然是吾等女子最中意的良配了啊。“

 最關鍵的還是權柄在握吧?王政感覺明白了自己這個香餑餑的最大價值了。

 仿佛心有靈犀一般,說到這裡,糜貞笑嘻嘻地望向王政:“你是不是覺得本小姐愛慕虛榮?”

 “額...”王政乾笑幾聲,避而不答,只是道:“如姑娘你這般...嘿...清揚婉兮的蘿莉,似乎更應該看中人品,道德,學識...”

 “大謬也...”糜貞直接截斷了王政的續言,理直氣壯道:“愛慕如榮乃是所有女子的天性!”

 “本小姐再如何清揚婉兮,又何獨例外?”

 其實異性相處,尤其是單獨相處時,哪怕話題內容可能在隨著時代變化,但相處的本質是一樣的。

 只要不是互相討厭敵視,又或者互相互相戒備提防,一旦打開某一個話題時,就很容易說個沒完。

 這倒不能說就是彼此看對眼了,郎情妾意了,而是本性上的異性相吸,哪怕沒有什麽風懷戀慕,亦是如此。

 而且兩個人都是各自生活圈子的最頂層的存在,王政固然只有霍姒和吳勝兩個親近人,糜貞亦只有兩個兄長可以平等對話,說白了,這等偶遇之下,遇見一個能不卑不亢面對自己的異性,本身對兩人都是一個新奇有趣的經歷。

 而且要取得一個異性的好感,無論男女,一般只有兩種人。一種是那種天生有異性緣的,仿佛磁場就帶著取悅他人的屬性,另一種就是有自信底氣。

 便是一個書呆子宅男,若是真通過個人努力成了一個億萬富翁,你也很難看到他再如年少時那般對著美女失措了。

 時光會讓木訥變成沉穩,沉默寡言變成惜字如金,他的自信和底氣不需要任何華貴的房車,衣物來做備注,已足可讓人一眼窺見。

 成功者和失敗者之間的區別,有時候真的不僅僅是權勢和財富。

 而此時的王政,亦有了這種自信和底氣。

 卻見糜貞繼續侃侃而談,“你看食肉的野獸裡,強壯的獅子能獲得一群母獸的圍繞,食草的生靈中,鹿潮的頭鹿也永遠是最高大,鹿角最長的,可見尋求強者乃是這天地間所有雌性的本能!”

 “我等女子柔弱,無論身材氣力皆不如男子,便如藤蔓,若要生存,便需尋求大樹纏繞,攀依,既然是選擇大數,那自然是要選擇最高的那一棵了,否則...”

 糜貞攤手道:“雨露何來,陽光何來,如何生長,如何茁壯?”

 “你們男人嘴上常說娶妻娶賢淑,但是你們為何要納妾?比如我二...糜老爺之前在下邳買了個美妾,就用了三十萬,為何?還不是看重容貌?”

 “所以我等女子貪慕虛榮,便和你等男子愛慕容貌一般,都是天性本能,誰能免俗?”

 “只有在這一點上先滿足了期望, 再去考慮其外貌,品德,性格這些,至於哪一點更重要,就看個人眼光嘍。”

 看著少女嘰嘰喳喳的說了半天,王政的神色由茫然變成了若有所思,眼中更閃過讚賞之色。

 其實聊到這個份上,王政已隱隱猜出了眼前少女的身份,雖然他還不知道對方是不是那個歷史上的糜夫人,但很明顯必是糜竺糜芳的親屬一流。

 而這個女孩是真正的難得的讓他耳目一新的女子。

 不僅僅是容貌上的秀麗,還有在這般年紀,就具有如此難得的見識和率真。

 一個有趣的女子。

 日頭漸漸西落,目送對方嫋嫋馳去的倩影,王政抬頭看了看天,頭頂明澈如一潭靜水,晝色如少女笑容一般明輝燦爛,在心中補充修正了下。

 一個美貌、年輕、有趣、早慧的女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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