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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騎砍三國之禦寇》五、大小鬼各自肚腸
袁術帶著馮夫人等親把王政一行人送至宮外,方才止步。

 隨後卻未曾直接返回寢宮,讓馮夫人等妻妾先行返回,袁術卻帶著楊弘,顧雍等人來到一間內廳。

 待婢女奉上茶水,袁術揮退左右,方才側目楊弘問道:“方才席上,你為何對本侯使眼色,教吾不要開口同王政共舉大事?莫非認為其對袁紹與曹操將有內訌的分析不對?”

 楊弘搖頭道:“這倒不是,袁曹同處北地,鄰國便是敵國,早晚必有一戰,這點吾亦以為然。”

 聞言袁術不禁訝然:“那為何要勸住本侯?”

 “許都乃曹操首府重鎮,便是與袁紹開戰,亦不可能輕忽此地,王政欲要奇襲,此好高騖遠空談也。”

 “至於袁紹和曹操便是交戰,也不可能選擇此時秋收之際,更大可能會在明年開春,王政之言不可信!”

 “主公,吾料他不過借此拖延時日,不肯就走罷了。”

 一旁的顧雍亦附和道:“不錯,孫策已死,王政卻不肯言明何時返回徐州,吾觀他席上講話,言辭閃爍,更留下大半兵馬屯駐六安、安豐,這兩地雖離九江甚遠,主公依舊不可不防,此番入城的千余徐州兵馬需得日夜督促,更要及早請他往去徐州。”

 “賊亂剛平,便急逐客,豈不令天下人齒冷?認為本侯得魚忘筌,不識恩義麽?”

 袁術眉頭微微一皺,面露怫然之色,又問楊弘道:“軍師以為呢?”

 楊弘望向袁術正色道:“徐州虎狼之師,便是王政不懷異心,久留亦頗有不妥。”

 “如今境內兵馬不足,有此強軍,不正好為吾戍防麽?”

 袁術不以為然,擺手說道:“王政雖然出身草芥,卻心懷恩義,守重持德,單見他如今掩有六郡,軍民百萬,面對本侯依舊謙遜有禮,今日席上與他多有敘談,凡吾所問,他必有回答,著實難得,其心性忠厚,遠非孫策之流可比。”

 聽到這話,楊弘面露無奈,自家這位主公有時候想的太多,有時候未免想的又太少了。

 “昔日高帝居山東時,貪於財貨,好美姬,後入關,財物無所取,婦女無所幸,范增聞之,大驚失色,言與項羽,此其志不在小。”

 楊弘勸戒道:“主公也說了,王政本是草芥,論出身與其他黃巾賊寇一般無二,可觀其自起事以來,不貪金銀,不好女色,明明年方弱冠,卻無一般同齡人之恣意任性,反倒喜怒不形於色,此何故也?”

 他一字一頓地道:“必是心懷大志,欲成霸業,如此人物,豈會是什麽忠厚之人,主公更不能因其浮於表面的謙遜有禮而放松警惕!”

 袁術卻不肯聽從,不過面對楊弘他倒是收斂了些,沒有直接拒絕,只是搖頭說道:“這樣吧,先生盡可督促,催王政和徐州兵馬速速平定孫策余孽,待徹底解決此事,自可送客。”

 楊弘還待再勸,袁術又不耐煩起來了,只是顧盼左右,朗聲說道:“彼若有詐,豈會兩度輕騎入城見吾?”

 說著哈哈一笑,不再理會楊弘,顧雍,翻身上馬,由侍衛們前呼後擁著,縱馬遠去。

 ......

 與此同時,王政與喬綰也在談論袁術。

 喬綰問道:“你覺得袁公路其人如何?”

 這段時日相處下來,喬綰面對王政時的印象頗有改觀,加上實際上她也不算是王政的手下,故而私下相處時,態度頗為隨意,也不再稱呼什麽王州牧了。

 這問題自然難不倒王政,他與袁術雖然相交不深,但這位骷髏王在後世可是被人分析的足夠徹底,當即說道:

 “袁公路雖出身汝南袁氏,但卻與一般高門子弟頗有不同,你看他雖然總以出身問題諷刺曹操,袁紹,其實不過是罵人揭短罷了。此人為人粗略,好武輕文,其實對於出身未必多麽看重,也因為如此,方能引得江湖英豪四方來投。”所謂的江湖英豪,說的自然便是那些黃巾渠帥。

 喬綰大感意外,不由秀眉一挑:“想不到你對他竟然評價不低?”

 “便是庸夫俗人亦會有閃光輝耀之處,袁術當年能從洛陽出奔,起碼膽識決斷上已算過人,而且能創下了這麽大的基業,智謀心性豈會太差?”

 王政笑道:“不過此人的缺點倒也不少,一則心性急躁,城府太淺,二則禦下以寬,待人以誠,卻胸無定謀,雖能養士,不能用也。”

 “袁公路心性急躁我倒是看出來了。”喬綰好奇的問道:“你卻為何說他城府太淺,胸無定謀?”

 “袁術素有稱帝之心,為此恐怕早已籌謀數年,結果一個孫策起事便讓其打退堂鼓,豈非胸無定謀?”

 王政沉聲道:“大丈夫當立長志,而非常立志,若是心中所追求的東西,自當百折不撓,九死不悔,怎可動輒反覆?”

 喬綰若有所思地道:“亦余心之所善兮,雖九死其猶未悔?”

 “不錯。”王政道:“今日袁術聞聽我說欲奇襲許都,當即意動,竟至眉飛色舞,可見不僅胸無定謀,更是聞言輒喜,可見城府不深。”

 “那為何說他雖能養士,不能用也?”

 “孫堅、孫策父子皆乃桀驁孤高之輩,卻先後能仕於袁術,可見此人頗有識才之能,更有容人之量,所以我說他能得士,更能養士。”

 王政道:“然則孫策為何卻會先附後叛,既有此子本非甘於人下之故,也有袁術不能用人的原因,你看今日周泰今日與那個什麽校尉梁剛刀兵相見,逼得做羊醉之態的袁術親自開口阻攔,結果彼輩竟面露悻悻,頗有不服之色,嘿...若在本將麾下,焉能容他?袁術卻不以為然,亂世軍隊何等重要,他尚且不能做到令行禁止,其用人不當已可見也。”

 聽到這裡,喬綰深深地看了王政一眼,眼中流露的盡是油然生出的崇慕之色,她卻不曾自知,只是聲音愈發溫柔款款:“你觀人入微,眼光高明,而袁術庸碌無為,遠不能比,看來江東入君囊中之日,已不遠矣。”

 王政卻沒她這般輕松,聞言搖頭道:“袁術目前雖沒有起什麽疑心,但今日席上那個楊弘和顧雍卻是屢次挑起話題詢問本將來意,又一再追問徐州歸期,定然已是看出了些許虛實,尤其是楊弘,口若懸河,敏而有捷,善辯能謀,不可小覷,嘿,還好...”

 喬綰問道:“還好什麽?“

 王政搖了搖頭:“沒什麽。”卻是方才他突然想起了死在張飛矛下的閻象,在王政看來,此人智謀猶勝楊弘,若是其人尚在,恐怕此番圖謀更要費上周折,故而情不自禁脫口說出所謂的“還好”,自然是說起來此人死了最好。

 只不過閻象畢竟算是和他有些交情,閃過這念頭的瞬間王政便即反應過來,雖不說心生愧疚,到底有些不自然。

 他走到窗漏前,負手欣賞明月,喃喃說道:“不管如何,楊弘和那顧雍既有了防范,此事便宜緩而不宜急,否則不僅更加激發他的戒心,若是露出馬腳讓他們抓住了,倒是有些麻煩。”

 喬綰也起身來到窗漏,迎著夜色與王政並肩而立,輕輕問道:“你想要怎樣緩行?”

 “一方面,繼續依照原定的計劃,有條不紊的實行下一步行動,另一方面麽...“王政突然喝道:“王熊!”

 聽到王政傳喚,在棠外天井守衛的王熊連忙小跑過來,推門而入:“主公,末將在,有何吩咐。”

 眼見冒出了第三人打破了兩人融洽的氛圍,一旁的喬綰心中大覺不滿,輕輕橫了王政一眼,旋即不動聲色地拉開了兩人的距離。

 這些王政自然沒有注意到,只是望著王熊問道:“你可知道李仁府邸何在?”

 “知道。”王熊自然知道此人早被郭嘉說動,暗自投靠了自家,連忙點頭。

 “好。”王政道:“且辛苦你走一趟,明早去找李仁,吩咐他仔細打探,務必探明楊弘的動靜,以免他在背後向袁術搬弄口舌,壞了本將的大事。”

 “諾!”

 “還有...”

 王政眼前突然浮現出了今日延席上所見的馮夫人,心中一動,又道:“讓李仁多多走通袁術幾位內室的關系,不吝財物,務必讓這些枕邊人也多為本將說說好話,爭取對袁術的判斷施加影響。”

 “至於其他,則按照原定計劃進行,王熊你和李仁共同負責交好壽春武將,尤其是負責城門守衛者,另外清剿孫賊余孽一事,也讓吳勝和黃忠與扮做孫賊的劉曄續商量著來辦,三日一出城,做些動作,鬧些聲勢,好讓袁術這邊安心。”

 所謂牆倒眾人推,幾番激戰之下,孫策軍馬早已死傷殆盡,加上孫策這主帥都已身故,便是還有一個程普外逃,哪裡還能成什麽氣候,但廬江其他地方倒也罷了,六安和安豐兩條咽喉重鎮王政卻不可能還給揚州軍,固然才讓已認其為主的劉曄帶著一些山越人和新卒們辦成孫賊,時不時鬧出點動靜。

 王熊凜然應命,見王政沒有其他吩咐,旋即告退。

 王政看了眼一旁的喬綰,正要說時間不早了,她是不是也該回到自家房中,卻見喬綰盯著他看了一回兒,突然問到:“我的任務呢?”

 你?

 你又不是我的臣屬,我怎會給你安排什麽任務,這和當日誅殺孫策不同,那幾乎算是喬綰主動請命的,畢竟她和孫策結有大仇。

 王政剛想要這般說,見她一臉認真的模樣,又把這番話吞了回去,想了想,突然笑道:“你現在這番模樣,倒是頗為俊俏,可以充當門面,那接下來幾日便隨我去吃酒飲宴罷。”

 要以最小的代價奪取揚州,便要以最小的代價讓壽春易主,這其中除了盡可能地讓袁術放松警惕,結交諸臣武將之外,自然還要與壽春城中的另一股力量打好招呼,甚至引以為用。

 待及次日,王熊、李仁等人各盡其責地開始分頭行動時,王政反倒沒有什麽事兒,他這州牧的目標太大,太過引人注意,便是想要先和某些人見面也不可急於一時,故而無非就是應應一些主動的邀請,大部分都是袁術麾下的文武重臣,再隔三差五回請一番,很快便與不少城內權貴稱兄道友,一派賓主盡歡。

 到了今時今日,王政身上的優點早已遠遠大過他的缺點,黃巾出身了。

 加上他這人本就不愛端著擺架,又有系統加持的高魅力,若要蓄意與人交好其實極為容易,沒過多久,壽春城內無論朱門高院,乃至街道巷陌,很多人私下提起王政其人,皆是交口稱讚:“不僅少年有為,更是德才兼備,真乃當世英傑也!”

 同時間,廬江傳來捷報,屯駐六安的黃忠再獲大勝,破孫賊五千,單是斬首便有九百!

 消息傳入壽春,袁術歡喜的很。

 他對楊弘道:“黃漢升此人本侯聞名久矣,親自坐鎮六安,果然不同凡響,先生如今還擔憂王政心懷異志麽?明顯是想要除惡務盡,為我揚州徹底掃清後患啊!”

 “你之前還說孫賊不成氣候,王政其言不可信,這五千人馬還叫不成氣候,若說有詐,這麽多的孫賊首級總是真的吧?”

 “還是聽本侯的吧,待徐州軍徹底解決了孫策余孽,再請他們返還徐州也不遲。”

 楊弘面沉如水,默然不語。

 但凡才智出眾著,必然驕傲自信,也大多堅持己見,楊弘也不例外,眼見勸不動袁術,他也懶得廢話,乾脆自己行動,言簡意賅地與袁術稟告過近日公務,楊弘隨即拜辭出宮,返回府邸便招來親信問道:

 “王政來壽春已三四日了,可有異樣?”

 “稟姥爺,小人與幾個兄弟輪班看守,日夜在迎賓館外監視不休,並不見到什麽異樣,王政除了每日赴宴,哪兒也沒去過,額,除了一點...“

 “哪一點?”

 那親信道:“州牧送了幾個女子前去使館, 皆乃城中有名的美人,精於歌舞,結果這幾日下來,小人與館內奴仆攀談,那王政竟是碰都沒碰一個,著實奇怪。”

 這算什麽異樣...人家眼光高不行麽?

 楊弘不滿地盯了那親信一眼,想了想問道:“都去赴了哪些人的宴席,可都記錄下來了?其中可有重臣大將?”

 “都記下了,已錄成名冊。”那親信忙道:“之前幾日倒是沒什麽重要人物,不過明日...“

 “據說那王政要去赴世子袁耀的婚宴。”

 世子?

 聽到這話,楊弘立刻眼神一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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