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宣的文書送到之後,濟南郡和樂安國的府尊和官僚們都陷入了無奈的抉擇。
齊郡的告急不能不管,臨淄城更不能坐視不理。
這是所有人的共識。
三郡的官員目前同為一家,俱受兗州州牧曹操的管轄,所以大家都知輕重。
雖然同為郡屬,齊郡一郡的重要性甚至要高於兩郡之和。
畢竟它聚攏了整個青州大半的資源財富。
而臨淄,又是齊郡的精華集中。
實在是不容有失啊。
但是兩府的官吏確實又不知道怎麽救...
出兵少了,沒有意義。
出兵多了...自家的一畝三分地的安保又如何負責?
不同於齊郡,王政攻破的趙縣和廣饒縣,俱都有千人左右的軍隊鎮守,徐宣第一次抽調兩縣兵力,便能湊出兩千人馬。
濟南和樂安...
除了東平陵和臨濟這兩處郡治縣,其他的十幾個縣邑個都不過兩三百人的城防力量啊。
維持日常的治安緝盜都險些力有未逮,實在無法抽調一兵一卒了。
而這兩處郡守所在的城池,各自總共也不過三千不到的人馬啊。
正當這些官老爺們心急如焚,舉棋不定的時候,民間的力量及時的出現了。
臨濟成內的一位徐姓的豪紳,和東平陵的一位司馬善人,幾乎是同時向官府主動表態。
蕩平賊患,保境安民,人人有責。
府尊們放心抽調人馬去支援臨淄吧,趁賊人勢力不大的時候盡快剿滅吧。
至於城防,且交給他們吧。
他們願意出動家將和親兵,再招募一些民夫組成民團,來協助郡城的防守。
兩位府尊聞言大喜,簡直覺得這兩位是及時雨般的存在。
都是忠君愛國的義士豪傑啊!
感慨之下,更有遺憾。
若是城內的其他豪紳士族們也能這般識大體,知大義,何愁寰宇不靖?
連番溫言褒獎之下,放下心來的兩位郡守,也就不再猶豫,立刻全力調動所有的力量。
在有心人的推波助瀾下,這次連效率也出乎意料的快。
收到文書的第三日,他們便湊足四千左右的兵馬,便急忙向著臨淄出發。
城頭處,被官府讚不絕口的豪紳徐方,和其他送行的官員貴族們一起目送著大軍離去。
直到那群人影徹底消失在遠處後,他的臉上露出了得意的笑容。
大事成矣!
......
當天晚上。
負責城防的官軍們緩緩走下了城頭。
這是兩府僅存的安保力量,總數四五百,除了糧倉、武器坤這些地方之外,剩余的人皆在此處。
大約三百多人。
本來近千人負責的安保工作,突然減少了大半,讓這三百人今天叫苦不迭,疲憊不堪。
看到城牆不遠處的另一群人時,城防軍的所有人都松了口氣。
幸虧徐善人組織了這個民團啊。
這樣也就今天這麽辛苦,明天應該輕松多了。
抱著這樣的想法,城防軍們向著對面走去。
雖然這些人在他們看來,實在乏善可陳。
身材不算健壯,裝備也遠不如他們精良...
但是人多啊。
城防而已嘛,事情太雜,只要人多就行了啊。
這一年多來,樂安國本地雖然也出過幾次賊患,但基本都是小股人馬,勢力單薄自然影響不大。
谷說句不好聽的,城門一關,什麽都不做,那些賊人也進不來。
所以大家都覺得這種民團即便戰鬥力一般,來負責城防卻綽綽有余了。
不會出什麽問題的。
只是所有人都沒注意到,這群為他們分擔勞務的民團,每個人此時都有些不正常的興奮和緊張。
正如所有人都沒發現,兩位積極主動為官府分憂的徐老爺和司馬老爺,有很多的共同點。
有錢有勢,慷慨大方,且都不是本地人,而是近期冒出來的大戶人家。
更關鍵的一點是...
這兩位的家將和親兵,似乎超出了一般的豪紳士族該有的標準。
若是有閱歷豐富的老兵,或者參與過上一次征伐青州黃巾的曹軍本部士卒在此,或許會發現很多的異樣。
可惜這兩者,如今不是在徐州,便是剛踏上了去臨淄的路上。
留下來的,大部分人只是把當兵看成一分兼職的工作。
所有縱然少數心細眼明的人發現這些輪換友軍的異樣,也不甚在意。
或者說沒心思在意。
他們更為惦念著回家後的農務活計呢。
很快,兩股人馬越走越近。
此時民團的頭領正是徐和的心腹,也是一個久經沙場的老兵,他和對面城防的軍官隔的遠時,還笑呵呵打著招呼,直到此刻,看到這些官兵俱是精神懈怠,體力不支,頓時心中一動。
機會!
沒聊幾句,待那軍官和他擦肩而過的瞬間。
異變驟生!
頭領猛地抽出腰中長刀,直接對著那軍官就是凶狠的一刀。
被偷襲者的慘叫和偷襲者的高呼幾乎同時響起。
“黃天當立!”
首領這一聲大喝便像是一個導火線,頓時點燃了周圍所有人的狂熱。
幾百人的民團幾乎立刻就跟著同時喊了起來:
“蒼天已死!”
“殺!”
“殺了這幫冥頑不靈還為漢廷效力的惡人!”
震耳欲聾地呐喊,以及這一支所謂的友軍突然變臉,讓剛剛放松下來的臨濟兵們全都傻眼了。
倉促之間,他們第一時間完全沒弄明白到底發生了什麽,已經被數倍於己的人們蜂擁包圍。
轉眼間,又是幾十聲慘叫先後響起,此起彼伏。
四濺的鮮血和滿地的屍體才讓剩下的臨濟兵們徹底的清醒過來。
“黃天當立....”
那一聲口號更是讓他們霎時間就明白了這群所謂民團的真正身份。
“不好!”
“這群人也是黃巾賊寇!”
“必是那齊郡王政的同夥!”
樂安國與齊郡相鄰, 消息往返本就很是快速。
尤其是今天自家郡守才派出大半人馬前往支援臨淄。
這麽大的動靜,自然也是要昭告全城知曉的。
到如今。
城內無論是留守下來的官兵,還是其他的百姓大戶,都已經知道了王政其人。
這是一股新的黃巾賊寇的首領。
其起事以來的事跡,也半真實半誇張地在城內散播了幾日。
結合其年齡,倒是真有不少人相信對方是張角轉世的謠言。
否則,這麽一個黃口孺子,怎麽能掀起這麽大的風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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