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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騎砍三國之禦寇》七十一、欲加之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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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豎子為何突然提起此事?
 袁胤心中一個咯噔,驚慌之下酒意登時醒了大半,訥訥半晌無言。
 而一旁的李仁反應卻是更快,暗叫一聲不好,連忙開口道:“將軍...”
 他想提醒王政,袁胤怎麽說也是袁術的從弟啊,不可妄動。
 結果王政只是緩緩地掃視過來,兩相對上目光,李仁便莫名地感到毛骨悚然,頓時不敢再說下去了,連忙閉上了嘴。
 “本將不知袁州牧的法度如何...”再次開口的同時,王政從席上長身而起,一步步向著袁胤逼近。
 全場寂靜中,只有王政的腳踏在地面上發出的響音,一下一下,噠噠噠搭,形成一種奇異的節奏,仿佛催命符般。
 明明他走的不是很快,袁胤卻覺眼前一暗,那個高大的身影便穿過了所有的燈火和光明,晃眼間來到身前,油然站定。
 王政居高臨下地打量著袁胤,仿佛要將眼前人仔仔細細看個通透。
 “貽誤軍情...”他平靜地問道:“該當何罪?”
 看似簡單問詢,可袁胤又不傻,此時也明白過來了,豎子這是惱羞成怒,已對吾起了殺心,這是要尋個借口生事!
 想清楚這一點後,袁胤的心直沉下去,如今自家可是在對方的地盤上,若是王政當真欲置他於死地,那可實是萬難幸理了。
 不過對方既然還要尋個合理借口,尤其是問的是揚州的軍法,那便證明這豎子對袁術還有忌憚,不欲在此時徹底撕破臉,這便成了唯一的生機。
 想到這裡,袁胤心頭再次升出希望,此時他早已打消了之前那些關於下邳的無謂念頭,但求活命脫身,連忙排除雜念,收攝心神,更是再次勉強擠出了笑容。
 “刺史說笑了,胤之前自然收到了貴方傳來的書信。”他乾巴巴的解釋著:“此等軍情,事關重大,更是片刻不敢耽擱,當即便遣了快馬送去大營,還再三囑咐手下,務必親手面呈喬蕤將軍。”
 生死關頭,袁胤腦筋急速轉動,反應竟比平時快上許多,卻是立刻便想到了辦法,那就是死不認帳!
 反正無論是喬蕤還是當時的副官,早都戰死沙場了,當日的那點心思算盤如今查無實據,喬蕤是否有收到信件更是天知地知,他王政再有本身,還能招魂來對質不成?
 袁胤卻是忘記了,

有句話叫欲加之罪,何患無辭。
 莫說他袁胤的確做過這等蠢事,便是沒有做過,王政若要殺他,不僅尋個緣由不難,讓這個緣由合情合理更是容易。
 “哦?”
 王政聞言卻是面露疑惑,反而立刻將視線轉向李仁:“那為何之前本將在下邳城外遇見李兄時,他卻說喬將軍從無收到過信件?”
 這話一出,袁胤大驚,立刻扭頭死死看向李仁,卻見此時的李仁同樣一臉懵逼。
 俺何曾這般說過?
 李仁努力回憶,依稀記得當日王政問此事時,他明明說的是“從未聽喬蕤說過此事”啊。
 這幾字之差,區別卻是天壤之別了啊。
 “李仁,你好大的狗膽,竟敢這般胡言亂語!”
 這是袁胤氣急敗壞的怒吼。
 “李兄,本將可有記錯?”
 這是王政平淡中帶著疑惑的詢問。
 兩人的話語同時間飄入李仁的耳畔,直叫其暗自叫苦。
 這事情怎麽又扯到我身上來了?
 李仁大呼倒霉,兩難選擇之下,猶豫掙扎了好一會,先抬頭望了望袁胤。
 見這位平日裡素好整潔,重儀容的世家公子,此時卻是面容扭曲,臉色蒼白,眼神中除了憤怒之外,還有一絲絕望和恐懼。
 又看向王政,卻見這位天公將軍,此時壓低眉弓,眼神冷酷,稱呼上依舊客氣,但聲音之中那份冰冷的殺意卻直沁人心!
 李仁心中登時有了明悟,今日王政是必然要殺袁胤的!
 若是說其記錯了,不但保不住袁胤的性命,恐怕連自家也要遭到遷怒,去給袁胤陪葬了...
 哎...俺也沒辦法啊。
 李仁最後又看了眼袁胤,那個一個充滿抱歉的眼神,旋即鼓足勇氣,重新開口道:“刺史未曾記錯,確有此事。”
 “李仁...”聽到這話,袁胤不敢置信般地緩緩轉過頭,惡狠狠的看向李仁,此時他的一雙眼睛盡是血紅:“你竟敢...”
 話音未落,便覺頸處劇痛襲來,隨後便有一無可抗拒的沛然大力猛烈傳來,下一刻袁胤隻覺腳下一空,整個身體已是被人凌空提起。
 王政的目光停留在袁胤的脖子上,此刻它正被一隻手掌牢牢掐住,眼中閃過暴虐之色,旋即一分分地握緊虎口。
 窒息的感覺襲來,袁胤一張臉此時已是漲紅,更帶著痛苦之色。
 好難受...
 他開始做著猛烈卻徒勞的掙扎,更隨著王政緩緩用力之下,掙扎越來越綿軟無力,青色血管都被勒地高高鼓起。
 饒命....
 他終於服軟了,看向王政的眼神中全是乞饒。
 下邳給你了,天公將軍,吾和吾兄都不要了!
 袁胤想要說話,可是此時哪裡還說出來一字半句,再如何努力,嘴裡發出的不過是些含糊的呻吟,嗬嗬的怪聲。
 此時求饒已是無用,王政已是視若無睹,只是淡漠地看著袁胤:“因你一人之過,方有下邳一敗,連累江東兒郎無數埋骨他鄉不說,還連累本將麾下勇士亦多有折損....“
 “當真該殺!”
 饒命!
 袁胤亡魂大作,到此時終於服軟了,看向王政的眼神中全是乞饒。
 下邳給你了,天公將軍,吾和吾兄都不要了!
 可惜已經晚了。
 下一刻。
 王政猛一發力,便聽哢嚓一聲,便在眾人目瞪口呆中,竟硬生生地擰斷了袁胤的脖頸。
 隨後,王政命人拖走屍首後,臉上又再次浮現從容自然的笑容,回到主位後又連連舉杯邀李仁等人共飲,竟是渾若無事一般。
 李仁等揚州眾將表面唯唯諾諾,卻是人人頭疼,不知回去後如何向袁術交代。
 不過所有人都清楚的是,之前的盟約已成了一紙空談。
 而經過袁胤這一翻鬧騰下,別說下邳王政已毫無退讓的可能,恐怕連之前本是囊中物的廣陵,都別想了。
 若袁術真要奪,也只能是動上刀劍,用上槍戈了。
 ......
 袁胤一死,李仁等人再也不敢逗留下去,散席時便趕緊向王政主動請辭,言及明日便返回揚州,還請刺史提前通傳各城,放開通路。
 王政自無不允。
 鬧到這個地步,本非他心中所願,卻也理解李仁等揚州將的此時心態,無非是覺得接下來揚州和徐州必有一戰,那麽下邳自然便成了極為凶險的地方。
 王政卻不這麽覺得,不僅次日親自送行,還準備了一行車隊十數輛,半數金銀珠寶,半數精甲利兵,竟是讓李仁等帶回去送給袁術,隨之還有一封書信。
 下邳城外。
 李仁神情複雜地看著王政,心中五味紛陳,更有感慨萬千。
 當日王政應允為廣陵路主將時,他私下還感慨小子無知,徒為他人作嫁,可如今一看,卻是反過來了。
 揚州軍勞師遠征,出人出力,結果到最後元氣大傷,損兵折將,卻是什麽都沒嘮叨,反讓王政的地盤再次擴大了近一倍,勢頭更是愈發蒸蒸日上。
 “刺史放心。”好一會兒,李仁開口道:“禮物書信俺必然親呈州牧,只是...州牧如何反應,俺卻不敢保證。”
 徐州郡縣一個沒撈到不說,還賠上一個從弟,於公於私,李仁都覺得袁術必是勃然大怒。
 王政只是拱手道:“李兄一路順風,他日相見,咱們再把酒言歡。”
 只要不是沙場相見就行了,李仁苦笑了聲,亦是拱手回禮,旋即長鞭一揚,便聞戰馬長嘶,塵土滾滾中,已是揚長而去。
 望著揚州幾千人馬漸漸行遠,王政立在道畔長亭,眸光爍爍。
 “主公,咱們是否要早做準備?”侍立一側的禰衡問道:“李仁等人一旦將消息傳回,袁術極有可能再度興兵,犯我徐州啊。”
 “先生多慮了。”回過神來的王政淡淡笑了笑,道:“一個從弟罷了,袁術怎會在此時下此錯著?”
 “一個從弟自不至於。”禰衡搖頭:“可徐州卻是袁術心心念念之物啊,如今一城未得,袁公路豈肯罷休?”
 “可以談的嘛。”王政沉默片刻道:“無論是袁術還是咱們,短期內都不宜再興刀兵!”
 “若是能換來喘息之刻,本將還是之前的態度。”說著,王政一擺手:“廣陵暫且給他,又有何不可?”
 晨風吹來,帶起眾人身上的鎧甲響動。旗幟颯颯,眼見著李仁一行人去的遠了,變成無數的小黑點漸漸消失在地平線,王政將視線略低放在了官道之上。
 有句話叫“一部三國史,半部在下邳”。
 作為東漢末年乃至後來的三國鼎立,這座古城發生過無數精彩故事,亦表明它受到的風雨襲擊之多,無論官道城池,都是滿目瘡痍,傷痕累累。
 “接下來咱們要做的事情還有很多。”看著遠望直如砥矢的官道,王政環顧左右:“當先定名器。”
 戰國時期,諸子百家中有一個名家,講究“正名實”,儒家也說“名不正則言不順,言不順則事難成”。
 從本心而言,王政目前的確不想和袁術為敵,其中一個重要原因,便是袁術給了他一樣可以說是不值一提,卻又可以說價值萬金的東西。
 正是那個徐州刺史的虛銜。
 有了這個,結合王政如今所據的地盤,便是貨真價實的“名實兼具”,也算是洗白上岸了。
 他既然有了名實,跟著他出生入死的將士們,順理成章也該有名實了。其實,私下裡無論禰衡還是張昭早就勸過,言及天軍的體制既不完整,更顯得不倫不類,而以如今天下的形勢,自立實際尚未成熟,還不如先繼續遵循漢朝的體制,平穩發展。
 王政思忖良久後,最終頷首認可。
 有名無實,會引起有識之士的嗤笑,徒然淪落為天下、後世的笑柄。那麽,有實無名呢?
 他和其他諸侯不同,從一開始就是打著造反的旗號冒頭的,若按實際來算,從一開始便是走著自立自強的道路,可到如今,既然得了虛名的機會,王政也覺得應該緩緩了。
 要造大漢朝的反,實在不是件簡單的事情呐。
 因為論深入人心、政權的神聖性,圖騰印象之強、金刀之讖的老劉家實在是前無古人,亦後無來者!
 王政前世曾看過一個說法,如果劉備有生之年統一三國,那麽天朝便極大可能和東瀛一樣“萬世一系”。
 雖然誇張了點,但是也說明老劉家的神聖性,實在太硬了。
 畢竟一個半截身子埋入土的派出所所長劉邦都能打敗前朝貴族兼史上第一猛人的項羽,破落戶劉秀都能車翻一個穿越者王莽已經足夠誇張了。
 要是劉備一個織席賣鞋的繼續再剛贏曹操孫權,除了說明天命所歸,天朝至尊就該姓劉外,實在沒什麽解釋了。
 開國屢見不鮮,中興亦非空前,三興....
 這就著實太稀罕了。
 而即便如此,最終即便司馬代漢,可幾百年後從其手中將天下奪回來的,又是劉家的子弟,劉邦弟弟的後代劉裕,到這個時候,金刀之讖的預言已經深入人心,一直到唐初仍有卯金刀安天下的讖言流傳。
 後世尚且如此, 何況此時乎?
 之前自立是沒辦法的事情,黃巾賊寇的身份擺在那裡,王政想招安都沒路子,只能硬著頭皮衝出一條生路,如今要是還主動用流賊的身份,那就實在是頭鐵了。
 當然,這個事情也要和部署們先通通氣,哪怕有系統鎖定忠誠,天軍的黃巾色彩之重,也讓王政覺得必須要和吳勝等手下說清楚。
 做漢朝的官和造漢朝的反其實沒有本質上的衝突。
 咱們初心絕對不變,只是先悶聲發育會哈。
 眾人回轉城中,王政立刻傳令眾人,匯集郡府。
 不久之後,除了坐鎮彭城的張昭外,吳勝、徐方、於禁、潘璋、禰衡、古劍等重要人物,無論文武,俱都齊聚一堂。
 這次要商議的大事,共有三件。
 第一定中樞。
 第二立官製。
 第三則是設軍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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