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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騎砍三國之禦寇》六十、1焰天來
吳勝大軍埋伏司鎮山第三日。
 晚飯過後,下邳西城門有數騎偷偷潛出。
 天軍巡弋發現了他們,飛騎報與王政,王政環顧左右,笑道:“如今下邳周遭只剩下相一路,既是數騎潛行,大抵為前往此處的信使。”
 “將軍, 既如此,咱們可要替吳勝先捉拿住這些人?”一旁的徐方和於禁對視一眼,主動問道。
 “唔,暫時不急。”王政思忖了番,對巡弋道:“你們遠遠跟著,這些人若是去東面下相,就不急著擒拿,待到吳勝部曲附近時,若他發覺就且來回稟, 若沒發現就幫其捉拿。“
 “這幾騎若是不去下相而去他處...”王政擺手喝到:“就地斬殺!”
 巡弋接命而去,待其背影離去後,王政又吩咐眾將:“從今日..不,今夜起,留意下邳城內,看有無兵馬調動!”
 “喏!”
 .....
 下邳信使一路星夜疾馳,卻在遠在司鎮山三十裡時,就被吳勝安排在外圍的哨騎發現,
 此前他早有交代,下相出城的睜一隻眼閉一隻眼,入城的卻一個都不容許放過。
 兩邊箭矢互射,不過兩三個回合,幾個信使一一落馬,被盡數射殺。七八個探馬一擁而上, 擒了最後一人直向山谷帶去。
 早已搜過身, 沒有發現函件錦囊之內,那若要知道內情,便只能從這信使的口中了。
 看著帳下滿身血汙的俘虜, 吳勝眼中閃過狠厲,剛待說話,李仁已先自告奮勇,原來他雖是兵卒,卻是個刑獄世家出身,逼供的手藝可是祖傳的,吳勝一聽之下,便姑且讓他一試,揮手命人將這信使交給李仁。
 李仁直接將其帶出帳外,沒過一會功夫,便帶來了好消息。
 “吳少校!“李仁一臉熱切地道:“下邳果然出兵了!”
 “哦?”吳勝側目:“有多少人馬?”
 “三千人!”李仁興奮地叫道,這個數字讓其心中一松,之前的壓力登時沒了。
 吳勝卻是剛剛相反,聽到這個數字先是一怔,旋即有些不滿地嘟囔了句:“才這麽點啊?”
 “不少了。”李仁有些佩服地看了眼吳勝,看這廝外表還以為和自家一樣粗莽呢,卻不料還有幾分智謀:“吳少校果然厲害。”
 “不是俺厲害。”吳勝擺了擺手,環視眾人, 對著西面虛拱手道:“俺出來時, 阿政..天公將軍就交代過, 如今的下相便是下邳最後的外援,若遇敵襲,下邳便絕對不會坐視不理,這就叫...”
 說到這裡,吳勝皺眉思索起來,那個詞叫什麽來著,竟一時間想不起來了。
 “攻其必救,殲其救者,”李仁笑道:“這個俺倒是聽閻主簿說過。”
 “閻主簿?”吳勝沒去揚州,自不認識這位,只是點了點頭,問道:“一聽這姓就知道是個有學問的,可在如今軍中?”
 聞言,李仁神色一黯,微微搖頭。
 不在啊,那就算了。
 吳勝可沒工夫關心李仁的神態一樣,直接就將這個名字拋諸腦後,目光炯炯地望著眾將:“各位兄弟!”
 “劉備援軍將至,咱們需立刻做好準備!”
 “請少校吩咐。”諸將七嘴八舌地叫了起來,截至目前,起碼吳勝的判斷沒有錯。
 “下邳既然出兵了,”吳勝道:“咱們接下來就要考慮第二點了。”
 “哪一點?”李仁帶頭問道。
 吳勝指著地圖,森然道:“自然是想法子讓劉備軍主動走進咱們的設伏點了!”
 此時帥帳外,夜風卷旗,盡是凜冽殺氣。
 ......
 吳勝的這個計策,有一個最大的問題,便是劉備軍其實可以選擇不走路過司鎮山的這一路。
 作為霸王的故裡,在未來的天朝後世,下相有一個外號,叫做“江北水鄉,洪流走廊”。
 這是因為它地處淮河、沂沭泗流域的中下遊,屬於淮河水系和沂沭泗水系,更是南臨洪澤湖,北靠駱馬湖。
 而在這座城池的附近,更有著幾條大河的支流,其中一條名叫支河的河流,正好處在下相和下邳之間。
 便在當夜,一支總人數約在百人的騎隊從司鎮山奔騰湧出,趁著月色迅速地接近前方的支河。
 第二日中午時,便抵達了支河河畔。
 正是吳勝派出的混合軍,而他們的任務便是破壞支河上的三座石橋。
 這三座平均長約百米的石橋,最古老的和大漢同齡,最新的距今也有六七十年的歷史了,自亂世拉開序幕之後,無論是之前的陶謙還是如今的州牧,大部分的精力更多是放在如何保住這塊地盤上,便有不多的心思考慮民生內政,這種設施也肯定是排在最後,早已年久失修。
 而它們的存在,恰恰便能讓劉備的援軍有第二條路走!
 而只有把這三座橋全部破壞掉,劉備軍要想過河,要麽辦法收集足夠的渡船,要麽就必須沿著上遊多走至少一天半的路程,才能繞路通過。
 如果是不著急的話,官軍大可以在原地休整,順便收集船隻一點點渡河,但很明顯,如今的情況,急於馳援的劉備軍不敢有任何耽擱,既然最近的一條路失敗了,便只能選擇走次一條的近路了。
 也正是吳勝想好的這一條路。
 這一條過司鎮山的路。
 而在司鎮山,則有一處絕地...
 一處狹長的峽谷,高約百米,而且兩側頗為陡峭,難以攀登。
 而吳勝等人,便在這裡埋伏了多日了,更做好了充足的準備,一旦劉備軍踏入這處絕地,便能從山谷兩側推下巨石封住出口和退路,嚷劉備軍不僅進退失據,更是上天無路,入地無門。
 ......
 夜深人靜之時。
 劉備等人探頭遠望良久,見城外一片漆黑,幾十裡外更是不見火光,似是那群黃巾賊的軍營亦已全營熄登。
 此時此刻,整個天地唯二的光亮,除了頭頂的明月,似乎便只有轅門處的氣死風燈光芒映照,甚是顯眼。
 差不多了。
 隨著劉備一聲令下,三更時分,數千人悄無聲息地湧出城門,人不騎馬,步行走出好遠,才縱馬疾馳,直奔東面而去。
 大軍急行之下,待中午時已到達了支河的五裡內,選了一處高地臨時扎營。
 已是六月底了,酷暑之下,便再是十萬火急,行軍也要盡量避開正午的一個時辰,這無疑耽擱了不少時間。可這路人馬的主將蔣蹈也知道,這是沒辦法的事。
 若是強烈要求手下士卒急行軍,就算能更快地抵達下相城下,可還能剩下多少戰鬥力呢?
 哪怕對面是一個以戰鬥力出名差的黃巾賊寇,可到今時今日,天下其他州郡,諸侯或許還會小覷王政和他的天軍,但是徐州這裡,已是無人再會輕敵大意了。
 看了眼頭頂愈發猖狂的日頭,蔣蹈苦惱地撫額,正心煩意亂間,親兵帶來了一個更給他添堵的壞消息。
 “前面支河上的石橋都損毀了?”
 “而且看痕跡還是近期人為?”
 這讓蔣蹈心裡猛地一個咯噔!
 賊人這是早已經知道下邳來援了?且在想法設法延誤他們這路人馬的行軍速度?
 這個可不妙了。
 蔣蹈可是心裡清楚,單說攻城,王政如今早已算是聲名遠揚了,畢竟漢之五都臨淄和天下雄關的彭城,都先後被他帶著一群流賊攻陷,佔領。
 其主帥如此,手下耳濡目染,又能差到哪裡去呢?
 所以哪怕知道如今的王政人在下邳城外,蔣蹈亦不敢有絲毫大意,更記得出發前州牧劉備一臉鄭重地對他叮囑:下相不容有失!
 孤城不可守的道理,蔣蹈同樣也清楚。
 在確認面前這處石橋被毀、且短時間內難以修複後,蔣蹈立即派出新的偵騎,趕往了不遠處剩下的兩座橋。現在他唯一希望的就是,賊軍的準備沒那麽充分,沒把三座橋全部摧毀。
 然而,壞消息接踵而至。
 派出去的騎兵連夜把消息傳了回來,整個支河上的三座石,已經全部被賊人拆毀,河的沿岸更依稀可以看到些木船殘骸,都是賊人提前去附近村莊搜集損毀的,放眼周遭,如今二十裡內是既無橋,亦無船。
 思索到半夜才睡下的蔣蹈接到這個消息後,再也沒有了絲毫睡意,對著幾案上的地圖看到了天明,終於下了決定。
 立刻改道,走這條。
 蔣蹈戟指的位置,正是司鎮山!
 ......
 一望無際的原野上,司鎮山拔於眼前,不算巍峨,卻也聳如青蓮出水。
 正午時分,地平線的盡頭,隱隱出現了一隊隊的黑點,帶起大片煙塵,向著司鎮山迅速靠近。
 人馬的躁動驚動了沉靜的深山,隱約有猿啼熊嗷,驚飛起無數的宿鳥。
 鳥飛如雲,呼啦啦從劉備軍頭頂過去。
 見狀,蔣蹈突然心頭一跳,不由自主地放緩了速度。
 而當探路的哨騎回稟後,心中的不安在迅速擴大。
 前方有一處地勢險峻、道路曲折的峽谷?
 哨騎每說一個詞語,都讓他本能地聯想到了另一個令人悚然的事情。
 這等險地,賊人若是在這裡設下埋伏,將他們這一支兵馬前後退路堵住,那絕對是一場災難!
 不過,僅僅是轉念一想,他就啞然失笑。
 臨來前下相的情況大家都已心知,不過兩千不到的兵卒而已,而這,州牧亦早和眾人分析過了,王政能調動的兵馬已到極限,此時在攻下相的那不到便應是他最後的兵力了。
 而這股人馬如今應該還在下相拚死攻城吧,又怎會再多出一支部曲對他們設伏?
 雖是這樣想著,猶豫了一下,為策萬全,蔣蹈還是對親衛吩咐道:“讓哨騎仔細觀察下峽谷有無異樣。”
 “另外等會讓輔兵打頭陣先行,剩下的騎兵步卒吊在後面,視情況而動。”
 順便傳令全軍原地休息半個時辰,飯食後再迅速通過峽谷!
 ......
 劉備軍在谷口外突然停下了。
 這個突然的變動,著實把守候已久的吳勝等人嚇個一跳,李仁更是沉不住氣,直接在吳勝旁不斷嘟囔。
 壞了壞了,是不是哪裡出了錯,讓劉軍發現了痕跡?
 他這般模樣,其他的袁軍也不由得惴惴起來。
 萬一埋伏被發現的話,那就沒法火攻,只能打正面的戰鬥了啊。
 可這...面對剛剛大勝過自己的對手,袁軍既沒有自信,更毫無底氣。
 慌什麽!
 見狀,吳勝死死地看了眼李仁,喝罵了一聲。
 即便嗓音壓的很低,也讓人清楚感受到其中蘊藏的怒氣和殺意。
 好在就在這個時候,當官軍再次行動起來時,還是徑自朝谷內進發,然而,還沒等眾人松口氣,他們馬上又發現進入山谷的只有前軍的一部分。
 大部分的劉備軍,包括最強的騎兵,都還停在方才的陰涼地中,原地沒動。
 這讓李仁等人又再次患得患失起來,不由竊竊私語,議論紛紛,更有人說到,要是敵人就這麽一部分一部分的走,可如何是好?
 要不,立即動手?
 能殺一部分是一部分,順便還可以把剩余的敵人兵馬堵在谷外,這樣就算不能消滅這一路下邳的援軍,無力援助之時,咱們回轉下相,和袁胤那路匯合,全力猛攻打下城池,也是個法子啊。
 耳畔的話語像極了蒼蠅嗡嗡,吵的本亦有些猶豫的吳勝愈發心煩意亂,卻是對袁術的這群手下愈發看不上眼了。
 而當大部分人都趨向現在開始攻擊的時候,吳勝反而堅定了下來,你們這群蠢貨認為對的事情,那肯定是錯的!
 “先放這批人過去。”壓下其他意見,吳勝狠狠地揮手吩咐:“再等等看!”
 .....
 一切正常,什麽都沒有發生。
 峽谷外翹首等待的蔣蹈,豎著耳朵傾聽裡面的動靜,可惜一直到近半的輔兵都快走出峽谷了,派人回來報信時,谷內依舊安安靜靜,沒有一些人預想的喊殺聲,賊人的伏擊更是無從談起。
 沒有意外就是好事!
 哪怕因此再次耽擱了一些時間,蔣蹈亦毫無後悔,徹底放下心來的他下令道:“全軍前進!”
 可當蔣蹈親身踏入峽谷時,早先的不安莫名重回了心頭。
 “為何會如此?”馬背上的蔣蹈一邊眼觀六路,一邊喃喃自語:“明明看似平靜,我卻總覺忐忑呢?”
 直到後軍也全數進入峽谷時,蔣蹈腦中靈光一閃,猛地喊道:“不對!”
 “太安靜了!”
 下一刻。
 “殺!”
 一聲悶雷滾過的喊聲中,便見矢石雨下,鼓聲雷動。
 旌旗揮舞之間,更有一焰天來,將兩側的山壁都瞬間點燃,滾滾而來的熱浪中, 蔣蹈甚至來不及看清楚有許多人,摸清伏軍的虛實時,在此起彼伏的驚叫聲中,他驀然發現,第一時間最先受創的正是騎兵!
 那是無數戰馬被驚地跳將起來,轉眼間騎兵們摔倒大片不說,更有不少人落地後竟被自己的愛駒撞擊、踐踏地血肉模糊。
 這一刻,青天白日裡,煙火蓋過了晨光,將山林盡數彌漫。
 下一刻,無數的士卒提刀從煙霧中衝殺出來,更有一少年武將橫刀大呼,疾步奔跑,驟入敵陣,便已所向披靡。
 山谷鏖戰,不須長兵。
 此時此地,正是刀類最能發揮的戰場。
 “快撤!”
 蔣蹈“啊喲”大叫一聲,撥轉馬匹,向後逃走。後邊擠著前邊的,前邊擠著後邊的,劉備軍自相踐踏,死傷無數。
 由親衛在前開道,蔣蹈好容易殺出條血路,剛來到進處時,卻見一人威風凜凜擋住前路,滿臉獰笑地看著他。
 正是吳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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