彭大海猛地打了個寒顫,又接連打了幾個噴嚏。
聽完手下打聽的消息,他的臉色變得更加蒼白,眼裡充滿了絕望。
“那三人都沒死,殺手反而被抓起來了,我花了那麽多銀子,什麽都沒做成。”
他驚恐萬分,全身不停地顫抖。
“萬一耽誤了上頭的安排,我……不行,一定要殺死那三人,決不能誤了上頭的事,”
彭大海一咬牙,轉身離去。
縣衙。
武植大剌剌的坐在那裡,端起茶,品了一口。
“武植,本官還要麻煩你一件事。”
“大人,言重了,有什麽事盡管說,只要我武植幫得上忙,肯定不會推辭。”
“給我們下毒的人,實力非同小可,程縣尉怕不是對手,所以,想請你過來幫忙,製住那人。”
武植眨了眨眼,想了想道:“大人,你不是說知府會派人來嗎?你打聽一下,如能找到此人,把這件事都稟報上去,一切都解決了,就是知縣的位置也穩了。”
程縣尉苦笑道:“武兄弟是不知道啊,知府手下那幾人,個個高來高去,飛簷走壁,神龍見首不見尾,我們就是知道是誰,也找不到啊。”
武植想了想,看熱鬧不嫌事大道:“大人,我出個主意,你們聽聽,看是否可行?”
三人聽完武植的話,連忙搖頭,感覺太胡鬧了。
“三位大人,人家都要殺你們了,你們還考慮這麽多?直接把此事原原本本的寫出來,印上百十份,到處張貼,只要知府派的人在清河縣,定能知道。
當然,李大人被蟒蛇嚇死的事,一筆帶過就行了,主要寫有人藐視朝廷,膽大包天,妄想毒殺朝廷命官。
這些人肯定在謀劃一個驚天的大陰謀,一旦陰謀得逞,恐會引起巨大的波瀾,不但清河縣,就是州府也要平地起波瀾,那時,你們就是沒被人殺死,知府大人也饒不了你們。
我想,不管是朝廷要員還是大人,都不想治下出現亂子,所以,一旦得知此事,肯定主動現身,幫忙查清此事。
即使沒什麽大陰謀,大人也不過落個辦事不利的罪名,一旦真查出點什麽,嘿嘿嘿,知縣的位置,肯定穩了,如果真是大瓜……咳咳,驚天陰謀,破解了此案,即使不能升上一級,你在知府大人那裡的印象分也上去了,以後有了什麽機會,肯定先考慮你。
這叫打草驚蛇,不但把知府大人派來的親信驚動,還能驚動要謀害三位大人的幕後之人。
只有他們采取新的動作,才能找到線索,三位大人,以為如何?
富貴險中求,更何況是風險很小,回報很大,要不要賭一把,全看大人們的意思。”
楊縣丞與另外兩人對望一眼,他們身在局中,總覺著事情亂成了一鍋粥。
聽到武植的分析,感覺有些道理。
三人最後點點頭,下了決心。
“好,就按照武兄弟說的辦。”
武植道:“現在就辦,動靜越大越好,讓師爺好好潤色。”
沒多久,稿子就出來了。
武植看了一遍,暗道:“不愧是混官場的,我隻提了個大概,這家夥,寫的比唱的都好,快寫出花來了。”
“陳師爺好文采,好文筆,好文字,厲害厲害。”
武植看了眼身旁,一位四十來歲,身材瘦弱,留著一縷山羊胡,穿著師爺服的男子,誇讚了一番。
“大郎謬讚了。
” 見武植沒說什麽,楊縣丞立即讓人加急印刷了百余份,然後讓衙役在清河縣城到處張貼。
還讓衙役尋一些認字的讀書人宣講,鬧得滿城風雨,無人不知。
武植剛回到家,就見潘金蓮一臉不悅的走過來。
“老爺,這招打草驚蛇怎麽練?感覺不對。”
“打草驚蛇?這招你一個人當然練不成了,等到了晚上,老爺親自教你,讓你知道什麽是打草驚蛇,這招只能老爺配合,才能練成。”
武植一聽,嘿嘿一笑,捏了把潘金蓮的大腿。
“為什麽?”
“到晚上你就知道了。”
彭大海剛從城外進來,就聽很多人議論,有人要毒殺縣丞,主薄和縣尉。
他身子一晃,差點癱坐到地上。
“難道他們抓住殺手並逼問出了實情?否者,怎敢如此大張旗鼓的宣揚?”
彭大海搖搖晃晃的向商鋪走去,他都不知道如何到的商鋪。
“吳……吳主事?您……您什麽時候來的?”
“噗通……”
進了商鋪,他便去了密室,剛進密室,便看到一個讓他心驚膽戰的人,撲通一聲跪倒在地。
被稱作吳主事的人,全身籠罩在黑袍內,頭上戴著一頂鬥笠,鬥笠掛了一圈黑紗,看不清面容。
他身旁站著一人,身材微胖,臉上帶著一絲萬年不變的笑容。
“彭掌櫃,吳主事帶我來這裡,你明白什麽意思吧?還用我給你解釋一下嗎?”
微胖男子笑眯眯的看著彭大海,沒有一絲狠厲,卻讓彭大海心頭一跳。
“厲若邪?你……”
彭大海瞪了微胖男子一眼,眼中滿是驚駭,仿佛是去了最後支撐,癱坐到地上。
“把這裡的所有事情和厲掌櫃交代清楚,便回玉京城吧, 你的家人不會受到任何傷害和牽連的。”
吳主事的聲音非男非女,如金屬摩擦,聽起來,極為刺耳。
聽到彭大海耳中,卻如滾滾天雷,全身不停地顫抖。
“屬下明白。”
一座不起眼的酒樓裡,坐滿了食客,所有人正談論著剛貼出來的告示。
酒樓角落的一張桌子,坐著位頭戴鬥笠的中年男子,桌上放著一個包袱和一把長劍。
此人大口吃著饅頭,不時抬頭看向其他人,耳朵不停的抖動一下。
當聽說有人對縣衙之人投毒時,此人眼中閃過一縷精光。
幾口把手中的饅頭吃完,扔下一粒碎銀子,拿起包袱和長劍,出了酒樓。
“一個小小清河縣,竟有這麽多齷齪,還有人敢對朝廷命官投毒,果真如此,此事非同小可,看來不能慢慢調查了,需要雷霆手段。”
他背著包袱和長劍,來到清河縣衙。
“閑雜人等,不得靠近。”
兩名值守的衙役,看到來人,大喝一聲。
那人從懷中拿出一塊令牌,“睜開你們的狗眼看清楚,這是什麽。”
“這是……知府腰牌,難道是……大人稍等,我們進去通知楊大人。”
其中一人,飛快朝裡面跑去,另外一人小心的陪著笑臉。
“不知大人到來,有失遠迎,還請贖罪,大人請進。”
楊縣丞,李主薄和程縣尉三人,急匆匆的從裡面跑出來,陪著笑道。
那人冷哼一聲,由楊縣丞等人領著,進了縣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