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思,若思你怎麽又開著電視就睡著了?”這聲音我簡直熟的不能再熟。
“連張毯子都不蓋,快去洗澡吧,明天不是還要去補習班嗎?”
“媽媽我好困我不洗了吧,媽媽……媽媽?”
我張開眼看見花紋繁複的天花板,久違了的感覺,已經有很久沒有做過在那個世界家裡的夢了。
我翻了幾次身,還是難以再次入眠,離起床還有一段時間,我想了想在地上寫了迷失森林的坐標。
知道我最多關於那個世界事情的人就是裡恩了,他不光教我很多很難的法術,同時看待問題也很透徹,更像是給我解惑的大師。
剛進入森林我就聞到了不一樣的味道,一種集市上的味道,準確的說是耶羅人坐騎的味道。
保險起見我隱匿了自己的氣味,從安他那裡偷學了一招隱身術,只要在有水的地方就可以隱匿無形。
我表演給黛拉看的時候,她一直在笑,說她還沒見過變完水裡還有一雙眼睛的法術。
我還沒靠近裡恩住處的時候,就不敢動了,水邊有一隻魔獅在假寐,這應該是艾德的坐騎。
德裡厄斯終究還是放不下裡恩在這裡自甘墮落,不然按照艾德的脾性是不會來的。
我是理解師傅的,但是這個艾德也不是個省油的燈,在科林口中他是一個極端強大而又狠厲的人,幾乎完美繼承了耶羅族獸人的全部優點。
我小心翼翼的靠近,看到一個灰袍赤刀的人正站在裡恩面前,卷發看上去濕噠噠的,不羈的束在腦後。
我盡量豎起耳朵想要聽清他們在說些什麽,但是就是聽不到。有了,我默默念咒,領邊的金葉子化成了一隻金蜻蜓飛了過去。
我心中暗爽,學以致用我本人,天才就是我。
“我不會回去的,你知道我對王位沒有興趣。”
“雖然我也比你大不了多少,但這就是你和我說話的態度?對王位沒興趣還暗地裡教授白曜女高階禁術,還不是為了利用人家,你這說一套做一套的本事倒是和賽普人一模一樣啊。”
“我是不是利用她,不是王兄說了算的。沒什麽事的話就請回吧,這森林裡葬著十二傑遺骸,常年陰寒,不宜久待。”
“你以為你在這當個守靈人,那些人的孩子就不恨你了?做什麽夢呢。所有的耶羅人手上都沾滿了鮮血,你也是一樣的惡臭,逃脫不了的。”
“不,我從來沒想要逃脫,我在這裡看守,也是希望能夠彌補父親所造下的惡業。”
“沒出息的東西,就算你把那一身本事都教給她也沒用,父親很快就會和她見面,親手了解她。”
“你要為自己說的話負責,艾德。”
“騙你做什麽,請柬明天就會送到佩頓公館,你猜她會不會去呢?”
“來看我還隨身帶刀,父親知道你這副嘴臉嗎?”
“見你不帶刀怎麽能算見過了呢?我的好弟弟。”
“找死。”
裡恩雙手合十,擊掌的刹那掌間擦出火花,雙手再次分開的時候,指尖燃起火刃,是我沒見過的招數,但看上去似乎削鐵如泥。
“用我的神性打我,真是傷感情啊。”艾德邪笑著說。
“你我之間還存在什麽兄弟之情嗎?我有時候真的痛恨自己有竊識這個本領,不然我也不會看見你虐待科林。”
“這就心疼了?沒有我的毒打,他能這麽快幻成人型?長兄如父,父親的心思都在你身上,
我自然要好好教育他。” “瘋子,這麽多年過去,你還是如此不能容人,現在科林已經提前成年,我勸你不要再動他,不然……”
“不然怎麽樣,你還能殺了我不成?”艾德的赤刀燃起焰芒,這是我見過最像地獄裡面惡魔用的兵器,刀刃上就好像寫著四個字:不近人情。
裡恩赤手空拳,我以前隻覺得他溫文爾雅,高瘦頎長,是個用法術致勝的人物。
沒想到,在實戰中,他的速度也快的驚人,像是一道黑影在來回穿梭。
我聽不見他念咒的聲音,依稀記得有個教授說過裡恩是習慣性的默念咒語,卻不知他還是一個習慣性施組合咒和拆分咒的奇葩,因此他的法術複雜到幾乎無人能解。
舉個簡單易懂的例子,別人施複雜一點的咒語,就像是雜糅在一起的線團,而裡恩的咒語卻像是緊密織在一起的布料,無懈可擊。
攻速強且傷害又高,艾德依靠幾個縱擊勉強擋了回去,他的那把刀很利,但是也很重,不利於持久戰。
我似乎明白德裡厄斯為什麽這麽重視裡恩了,這差距就在這明擺著,雖然是一奶同胞,但智商和能力根本不是一個水平線的,簡直就是別人家的孩子和我的區別。
艾德不願認輸,招來了魔獅一同作戰。魔獅尖牙利爪,雙目冒著紫光,看來艾德也在用一些低階法力的獸人喂養它。
裡恩目光沉了沉,閉上眼睛開始念獸語,那是我第一次聽師傅講獸語,他說獸語好聽極了,和集市上那些人完全不一樣,我在心中暗暗想難道他們有什麽皇家的語法?
說著說著,魔獅不知道怎麽眼裡的紫光就消失了,本來站在裡恩對立面卻突然開始衝著艾德狂吠。
這都能策反?我真太佩服師傅了。
“看來父親送你了魔獅卻沒教你如何操縱他,那些低階獸人是魔獅自己要吃的吧,一味地順從是不會讓它把你認作主人的。”裡恩看著艾德說。
“用不著你告訴我該如何做,知道我為什麽討厭你嗎?因為明明你是弟弟卻總愛教我做事。”
裡恩低下眼簾沒有說話,不知道在想什麽,艾德緊接著說:“也好,你最好把自己困在這破林子裡永遠都不要出來,只要你不出來,我就是父親最得意的兒子,阿丘坦唯一的儲君。”
說罷抬刀化作灰色的煙霧消失了,魔獅已然被馴服,溫順的臥在裡恩腳邊。
艾德一走,我立馬爬上岸來到裡恩身邊,“師傅,你沒事吧?”
“你可真能忍,看了這麽久好戲,這會舍得出來了?”
我笑著看了看魔獅,“奇怪,它怎麽不攻擊我?”
“魔獅是母的,不會攻擊女性,除非受人指使或是在發狂的情況下。”
“那她是不是個大美女,幻成人型讓我看看唄。”我立馬來了精神。
“魔獅是神獸,幻不成人型的,它能聽懂人話,但是不會說。”
“這樣啊。”我再次看向魔獅的時候它果然給了我一個白眼。
“今天來找我什麽事?上次教的馭金術看樣子用的不錯。”裡恩展開手,金蜻蜓停在他手裡,變回了金葉子。
裡恩遞給我,我照例別在了衣服領子裡。
“也不是什麽大事,我只是覺得,有什麽東西在召喚我回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