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是準備月考期間我們第一次聚集在702室,有一陣子沒來這個地方了,還是如此的靜謐、安寧。
諾克坐在沙發上擦拭著自己的配劍,桌子上有很多不容易過期的小零食和罐裝飲料,是黛拉準備的。因為美拉和我經常容易肚子餓。
有一次安他心情很不好的時候來這裡練習,被魯瓦教授撞了個正著,沒錯就是給我監考過的半獸人魯瓦教授。
他比想象的要開明許多,告誡我們不要在702做出什麽出格的事,研究只有潛下心來,才能有所成就。
我們都很尊敬他。
不一會兒,有敲門的聲音,一長三短。諾克在空氣中打了個響指,說道:“Lanty”
門自己開了,一個清瘦的少年走了進來,他額前的碎發蓋住了眉眼,這個髮型其實在我看來更像是一個現實生活中的人。
因為阿丘坦的男子以利落和優雅為美,大部分人的頭髮都是往後梳的,這可能也是安他不喜歡特藝的原因之一。但我始終認為,男子氣概並不代表隻停留在表象。
特藝選了一個最近的位置坐下,開門見山的說:“你們要我加入,總得有個理由說服我,我不記得我和你們有過什麽交集,為什麽要跟一群小鬼玩過家家。”他的語氣還是輕飄飄的,聽起來不算悅耳。
“其實我也是才說服大家同意招募你。”
我如實說道,“我想你大概了解我的情況,這次考試的難度早已經超越了普通的月考,耶羅一族的首領授意公學以這次考試的機會除掉我,盡管公學內部有不少舊王的支持者,也不得不照做。”
聽我說道這,我的其他四個夥伴都驚訝的看著我,他們以為瞞我瞞的很好,但其實我的父母在月考筆試開始之前都給我寄了密信。
“白曜女也怕這些?在我從小聽到大的預言故事裡,你成年後幾乎是一個無敵的存在,讓德裡厄斯都不得不重視的小屁孩。”特藝淡淡的說道。
“正因為我現在還沒成年,所以他們才急於下手。我沒有什麽雄心壯志,也對複辟什麽的不感興趣,人總歸是要往前看的,我只是想要順其自然的走每一步路。但是要是有人置我於死地,那肯定不行。”
說到這我看見安他恨鐵不成鋼的對我翻了一個白眼。
“你也沒有什麽更好的選擇,你現在在禁課期間,雖然有機會參加月考,但我不認為還有人願意和你一組。”安他不帶任何感情的說。
“沒錯,而且我們確實需要你的特質,若思在這次考試中很可能不能使用法術,有你在會少很多麻煩。你要是想出頭,就以招募身份和我們一組,賺的積分有你一份,怎麽樣?”
黛拉緊接著說,不得不說塔拉奇家的兄妹遊說人這一方面無人能及。特藝摸了摸下巴:
“也不是不可以,不過我也要試試你們有沒有那個賺積分的能力。”
說著起身站起來,又是那個動作,右手從身體左側憑空抽出了細劍,劍指著諾克,“來吧,比一比,聽說你很厲害。”
諾克並不意外,反而就像早有準備一樣緩緩吐出一個字:“好。”
話音剛落,不知是誰默念了咒語,召出了空曠的練習場,鬥場下陷,觀眾席在上面,我趴在圍欄上像一個沒見過世面的傻子。
我的天,702室居然這麽大的嗎?我才知道魯瓦教授真的對我們太放心了,這真是一個寶地。
不知道是不是因為有兩大學霸卓美拉和諾克的加持,
還有名門之後塔拉奇兄妹的威望,他居然沒有把我們幾個低年級生趕出去,真是謝天謝地。 和特藝純鋼的細劍不同,諾克用的是他父親的劍——一把看不出材質的名不見經傳的短劍,因為那個時候法術並不盛行,人們通常都是近身搏鬥,短劍實用且輕便。
歲月的磨礪使那把劍看上去閃著複古的寒光。
“這劍,有魂。”安他沉沉地說了這麽一句。
我努力把腦袋往外伸,想看的更仔細。確實,諾克的劍周圍有一圈金色的光暈,很淡,應該就是安他所說的劍魂。
相反,特藝的劍是自己的,看上去有一種少年的清峻之味,也磨合了很久的樣子,到底誰會贏呢?
特藝轉著手腕,一個疾步就湊近了諾克,銀光閃現,特藝的劍從諾克頭頂劈下來,金屬碰金屬的清脆聲響,濺出了火花。
諾克擋了這一下,比想象中的要重。
卓美拉倒吸了一口氣,特藝是玩真的。
閃開了對方的劍氣,短暫分開之後又拚盡全力的膠著在一起。動作快的只能看見兩種不同顏色的劍花。
不得不說最近諾克的劍技真的精進了不少,和比自己高兩個年級的劍士也能打個平分秋色,就是不知道特藝使出了多少能力,可我覺得他也沒有什麽藏著掖著的理由。
特藝可能看出來再這樣肉搏下去會打個沒完沒了,突然臉色一變,諾克找準機會湊近想要結束戰鬥,一個平刺過去,特藝竟然沒有要閃開的意思。
諾克以為對方要認輸了,手裡不自覺收了一些力量,平刺的劍氣劃開了特藝額前的碎發,白色的眼仁和勝利者的笑容。
“不好”安他叫著,“他要使術了。”
“來不及了。”黛拉緊接著說。特藝狂笑著用獸語念道:“後退後退後退。”
諾克竟然著了魔一樣跟著他的話做了一樣的動作退了三步。
“從現在開始,你用左手執劍。”特藝依舊帶著笑意,溫潤嗓音說的出的獸語仿佛在蠱惑人心。
諾克臉上充滿了克制,但是他的右手還是不聽使喚的把短劍交到了左手。
“還有最後一個預言, ”黛拉說。
“這種術每次使用能操縱對手三次。”
好強的術,我在心裡默默想著,他會說什麽呢?
“你會正面攻擊我,然後,輸給我。”特藝不疾不徐的說。
話音剛落,諾克就如驚弓之鳥一樣彈了出去。
“卓美拉你為什麽不說話?”安他不解的問,“你平時不是和諾克走得很近嗎?”
美拉推了推眼鏡想了想說:“因為我沒有看懂他浪費一個預言,讓諾克把劍從右手換到左手是什麽意思。”
我幾個轉過頭來,她繼續說:“諾克他爸那個短劍以前本來是一對,配合使用的,另一把給他弟弟了,父母和弟弟在黑暗之爭中犧牲之後另一把劍也遺失了。可是……”
“可是什麽?”安他著急的問。
“可是諾克本來就左右手都會運劍啊,畢竟家傳的絕學也不能丟了。他那天還在猶豫要不要在月考前買一對新的短劍。”
“諾克呀,你能不能不要這麽節省,還左右手換著練。”安他和黛拉簡直無語到極點。
我哈哈尷尬的笑了笑,畢竟他的養母是我媽諾曼大人,一個靠臉來提升衣服品質的人,能不節儉就怪了。
最後諾克還是贏了,我們成功招募了特藝。
不知是特藝故意讓著我們,還是他確實沒有更好的選擇,總之我們的目的達到了。
我心裡的石頭也落了地,雖然爸媽都說他們安排了人會暗中保護我,但是我知道自己有多菜,如果真的死了,就再也回不到現實世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