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思傷還沒有好完全,看這兩個人打得這麽起勁,心中不禁有些羨慕。
目光再次落在師傅裡恩身上,這次重逢,若思感覺裡恩的高深莫測又增加了不止一重。
表面上看不出太多歲月的痕跡,只是周圍的氣場更加濃重了。
此刻裡恩正調笑的看著尼圖。
“怎麽在她跟前你連人型都不變了?以前不是很喜歡走來走去的嗎?”
說著一邊順著尼圖身上的毛,完全無視不遠處刀光劍影,打得樹搖影顫的諾克和安他。
“習慣了,這樣更像一個寵物。”
尼圖傲嬌的說。
我忍不住插話:
“對了,尼圖你的人型是什麽樣子啊,我還沒有見過,什麽時候變出來讓我看看?”
尼圖無所謂的轉了轉腦袋說:
“就那樣唄,一般般,有需要的時候當然會變。”
我都懷疑他是不是在現實世界貓當多了,都快忘記自己木系獸原本的性格。
我看著低眉不語的裡恩,還是忍不住問出了心裡的疑問:
“為什麽收諾克做徒弟?你不像是那種死纏爛打就能妥協的人。”
裡恩看了我一眼,眼神裡讀不出情緒,過了一會兒他才緩緩的說:
“可能是因為太孤單了吧,正是因為被陪伴過,一個人的時候才會越發的感覺到孤單。你回溯之後,這片林子真的太靜了。”
雖然我當初去耶羅王宮赴宴的時候和裡恩模擬過很多種情況,卻都沒有一種是諾曼把我送回去,這是我們都預料不到的情況。
我忽然有些對不起裡恩的表情,在我看來的瀟灑而去,在他眼裡卻是不辭而別。
末了安他和諾克都打到累的力竭,躺在草地上看星星。
“老實說,你是不是記恨我?”
安他看著無垠的星河問諾克。
“沒有。”
“那你為什麽宴會之後被我揍完就躲在這裡誰也不告訴?”
“我承認我有點嫉妒你,可我知道你沒有錯,需要時間審視自己的人是我,把嫉妒放在你身上對你太不公平了。”
“跟若思回公館吧,她需要你的力量,我們都需要你。”
“你終於肯承認你需要我哈哈哈。”
“其實可能也沒那麽需要,你愛來不來。”
“來,我來……”
……
烤魚的香氣飄了過來,這不是若思第一次這樣乾,幾個人圍在篝火旁,尼圖倒是對魚不感興趣,趴的遠遠的磨爪子去了。
“你們也吃太快了,我再去捉幾條。”
“我跟你一起。”
諾克對這裡的環境非常熟悉了,聞言就立馬隨著若思一同起來,這義兄妹師從同一個人,長相行為倒是偶爾也有些莫名的相似。
剩下安他看著眼前這個一身黑袍的王子裡恩,即使像他這種熱衷於追求能力的人,可能都做不到像裡恩這樣超然物外。
“我在想我該怎麽稱呼你,從禮數上你值得一句殿下。”
“我只是你朋友的師傅而已,你可以叫我的名字。”
“裡恩,我一直有一個問題想問你,如果有一天若思遇險你會不會出去,我的意思是說……走出這裡。”
“其實我出不出去很多結果都不會改變,你應該知道我有教若思一點預言。其實很多結果我都知道了,只不過我的行為代表著我的立場,有太多人在意我的立場。”
“你放心,若思和我安頓過,
我不會告訴別人你在這裡,你可以繼續你的修行。” 裡恩低頭笑了笑。
“我有時候在想,或許從若思和諾克踏入迷失森林的那一天開始,我就已經無法保持中立了。
而他們來這裡的原因與你有關,如今你也出現在我的面前。
這就是人生,你無法逃脫和你有關的一切,縱使你自己不去找尋,也會有人主動找上門來。”
吃完之後告別了裡恩,我們一行人就離開迷失森林幻影移形回公館了。
我之前反噬的傷還沒有好,很多事情還需要從長計議。
臨走的時候我看到裡恩一直在遠遠的望著我們,心中不免有些情緒,我走了,帶走了尼圖,帶走了諾克,這麽大的森林,他已經不喜歡孤獨了。
諾克也沉默著沒說話,男孩的情感總是不易察覺。
尼圖似乎是看出了什麽,對我說:
“不必擔心裡恩,他還培養了很多像我這樣的小動物,只不過平日裡都不幻成人型罷了,有幾個特別能說,他不會孤單的。”
“我倒是好奇有那麽多的小動物,為什麽他偏偏選中你跟著我?原來你是他們中的佼佼者?”
“不是,我是一個最全能的,什麽都不是最好的,但什麽都會一點,裡恩說我和你差不多,什麽主人配什麽靈獸。”
諾克和安他聽到這,同時噗嗤笑了出來,我撇了撇嘴沒再說話。
到了公館門口,我聽見他倆都深深地吸了一口氣,確實都很久沒有回來過了,那種故地重遊,歷歷在目的感覺,懂的人自懂。
我輕笑了一聲從正門走了進去,走了很遠才發現我身後怎麽沒有聲音?
回頭一看諾克和安他被什麽東西禁錮在門外,連忙跑過去發現地面上都是樹障,緊緊地纏著諾克和安他的腳。
兩人在森林裡切磋了太久,現在幾乎都沒有什麽力氣,也沒有防備,一時之間難以動彈。
“靠!”
安他扭動著身子想要掙脫,還想用水刃去劈,可水一碰到樹障,那些枝條反而更茂盛了,順著他的袖子往裡鑽,安他反而比諾克被纏的更死。
“這什麽玩意啊!這麽久沒回來公館被樹妖佔領了?若思快救救我!”
隱士身上儲的水都凝結了法力,安他眼看自己金貴的不行的水快被樹障給吸光了,立馬大叫起來。
這可能就是傳說中的一物降一物吧。
“別動,順著呼吸,倒著念你剛才使的術,水會退回去。”
一個清冷的男聲從屋頂傳來,我抬頭一看,一個蓄長發的白袍少年坐在房梁上晃蕩著腿,好酷啊,看上去應該和塞西爾差不多大。
安他聽了少年的話立馬照做,枝葉立馬從他袖子裡退了出來。
諾克剛才被枝條封住了嘴,此刻也大口的呼吸起來。
“差點憋死我。”
他的雙手被禁錮根本拔不了劍,剛要念咒嘴巴被封住,想要默念的時候發現自己無法呼吸大腦快缺氧了。
這人什麽來頭,真是要命。
“天!”
一個紅色的腦袋飛撲過來抱住了諾克,塞西爾幾乎熱淚盈眶。
“我感覺自己快半輩子沒見著你了,諾克。”
“你長這麽大了,變帥了。”
諾克發自內心的誇讚著塞西爾。
“你父母怎麽樣?”
“他們都很好,放心吧。”
塞西爾說著轉過頭對安他說:
“每次見你都是在街上匆匆一面,現在是終於準備回來了?”
安他點點頭說:
“若思成功回溯了,我也該回來公館住了,耶羅族那邊遲早會知道她回來的消息,我在這裡大家都安全。”
“塞西爾,你是不是忘了介紹誰?”
我忍不住插話道。
塞西爾突然恍然大悟,招手示意梁上的男孩下來。
男孩大剌剌的向下一躍,樹枝自然地接住他,順著他滑動的方向運動著,在我的視線裡,他就像是踩著用枝乾形成的路一路滑下來的一樣。
這種控制,大概和安他那種對水的控制差不多?
塞西爾雙手扶住男孩的肩膀往前一推,介紹到:
“若思,這位就是那天你昏迷時替你治傷的治愈師,木系的,有些操控的能耐,和我同年。他很厲害的,別人都怕住在公館會落下把柄被耶羅族抓住,只有他不怕,住了很久了,就在以前諾克對面那間房。”
“你好,蒂拉塔亞·若思,這是我義兄諾克,還有摯友安他,塞西爾以前是跳級生他比我們小幾歲。謝謝你,我現在感覺好多了。”
男孩隻比我高一拳,他打量著我的傷勢,用外科大夫一樣的口氣說:
“恢復的不錯,算你命大。記住了,我叫伊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