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走快點。”
阿卡斯對我說。
“怎麽了?”
“後面有人在跟著。”
我仔細往後聽,但什麽都聽不到。
“離公學的主城還有多遠?”
“抄近道的話也還有三條街。”
“不能回那邊,接著繞著耶羅人的區域走。”
“好,可以去半獸人不常聚集的後街,也有近路可以抄,但是那邊有點亂,抄嗎?”
“抄。”
“前面巷子右轉。”
我吐了兩口口水在地上,雙腳在地上蹭了蹭,鞋子粘了口水之後走得飛快。
“哇,你這招有點東西啊,就是把我惡心到了。”
阿卡斯發出了一個乾嘔的聲音。
“我學的時候也覺得挺惡心的。”
我左繞右繞的徘徊了幾條街之後,自認為已經把身後的人甩掉了。
“怎麽樣?”
“有句話不知當講不當講。”
“快講。”
“你走進死胡同了,而且你身後跟進來了一個非常厲害的人,好消息是他的目標不是你,是他追逐的目標很蠢,跟著你進來了。”
“他們離我還有多遠?”
“正在飛速靠近。”
“完了,我看見死路了,你能穿牆嗎?”
阿卡斯不說話了,一到這種時候就神隱,我已經習慣了。
這個地方根本就沒有地方可以藏,我的老天爺呢。
當初裡恩求我學隱身術,我學了兩天沒學會,就耍脾氣不學了。
天知道我現在有多後悔,我真不是個東西。
兩個人影一前一後向我衝過來了,我已經沒有辦法了,所以我直接大喇喇的站在那,大不了跪地求饒。
說實話在這之前我都不相信這個世界上有解決不了的問題,結果我今天終於承認這個世界是存在絕境的,它就是一個普通的死胡同。
被追逐的人已經趴在地上求饒了,嘴裡說著顫抖的獸語,對眼前身材高大魁梧的殺手極盡讚美之詞,這一刻他就是能夠決定他生死的神。
殺手單手提起了他的領子,卻直接把他整個人都提起來了,只有兩隻腳的腳尖絕望的抵在地面上。
這個人害怕極了,滿頭大汗,似乎已經跑了很久,眼淚和鼻涕混合在一起流進嘴裡,五官皺在一起。
我咽了口唾沫,我才意識到自己有多緊張,因為按道理剛才的飛步我用掉了很多口水,現在應該不會有唾沫能咽才對。
我感覺這個人的下場就是幾分鍾後我的下場。
殺手沒有看我一眼,他所有的視線都在這個人身上,但是不代表他沒有發現我,我好害怕。
“跪好了。”
殺手的話就好像是不可違抗的命令,那個人仿佛提線木偶一眼四肢被控制的很死,不得不保持著跪坐的姿勢。
殺手抬起右手,空氣中形成了一把透明的刀。
“你不是很能跑嗎?跑啊!”
直接一刀刀刺在了那人的身上,那個人就像個水氣球一樣往外冒血。
這場面太可怕,我忍不住抖了一下,殺手往我這邊看了一眼,緊接著又把視線放在那個人身上,用什麽類似術之類東西鎖住了他的喉嚨,這裡只有月亮照明,看的不太真切。
原來之前的刀傷都不在要害,他是打算慢慢把那人給折磨死。
完了,完了呀,我費若思今天要倒閉了呀。
那人滿臉漲的通紅,很快失去了知覺,
面條一樣,但是術還沒有松開,因此這個力還使他保持著跪著的姿勢,應該已經窒息了。 殺手戀戀不舍的又扎了兩刀,扎完了提起刀朝我走過來。
走近了我才發現,這個人手裡的刀顏色變深了,原來這不是一把刀,而是法力操控的水刃,因為混雜了那個人的血,整把刀顏色都變了。
我說呢,怪不得我覺得那個人的傷口怎麽跟噴泉一樣往外冒血。
他身後的那個人突然倒下了,同時還有水灑在地上的聲音,剛才扭斷那個人脖子的應該也是水縛而不是什麽術。
阿卡斯說的沒錯,這個人相當厲害,他已經和他的能力融為一體了,能做到這樣的,整個阿丘坦估計也沒有幾個人。
現在似乎不是想些的時候,殺手逐漸把我逼到了牆角,這個人靠近了我才發現比我想象的還要高大,肩寬的嚇人。
他背著月亮,我幾乎被整個被蓋在了他的影子裡。
“那什麽……你的手藝真不錯,要不先把刀洗洗,這個已經沾了他的血,再砍我的話也不太衛生啊。”
我本來想說點廢話分散他的注意力,然後找個空子逃跑。
逃命我還是很在行的。
那會在迷失森林我學的最認真的就是逃命了,可這個人的注意力自始至終就沒有從我的身上離開過,像要把我盯出個洞來。
“帥哥,我跟你攤牌吧,今天才是我來阿丘坦的第二天,給個機會行不行。你現在要是把給我刀了,你一定會後悔的,真的……我給你跪下行不行。”
“我想過成千上萬遍和你見面的場景,可我怎麽想也想不到,你能混成今天這個樣子。”
還沒等我反應過來,他就收了水刃,水流很聽話的鑽進了他的袖子裡,就像剛才出現的時候一樣順暢。
然後他抱著雙臂側著身子和我一樣靠在牆上,從這個角度借著月光正好可以看見他的半張臉,我長大了嘴巴,恨不得戳瞎自己的雙眼。
看上去二十七八歲左右,臉頰光滑,滿臉傲氣。
我敢說,這是我目前見到的人裡變化最小的一個人了,幾乎是等比例放大。
可是他的氣質變了很多,以前的那種和煦不存在了,隻留下了桀驁,多了冰冷狠辣。
這也是我一開始沒有認出來的原因。
“哈哈哈安他,好久不見,想我不?”
我尷尬極了,根本不知道要說什麽,其實我以前和他玩的挺好的,我倆都是非常喜歡一個人獨處,一旦人多的時候,湊在一起話又特別多。
我敢說他除了他妹,還有諾克過來就和我關系最好了。
“現……現在業務挺熟練的哈。”
他看了看我。
“你不要害怕,那個人死有應得。”
“聽說你被黛拉趕出來了?”
“我自己要走的,他們的生活我插不進去。”
“可以,這很像你。”
再一次陷入了無盡的尷尬,我回來之後,這一波全員年上搞得我心態崩潰啊。
最終安他還是開口了。
“為什麽才回來?我們都很想你。”
我萬萬沒想到,回來之後第一次聽到想你這個詞,是從安他嘴裡說出來,突然有點想哭的衝動。
可能有些人就是這樣,情感其實很充沛,只是不會表達罷了。
看我嘴唇哆嗦著沒有說話,安他再一次開口了。
“喝冰梅汁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