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哎,吳聞那不是你女朋友嗎?”
驕陽似火的六月,吳聞在二樓打印室和幾個朋友一起複印下午答辯要用的資料。
吳聞聽到之後探頭往窗邊望了一眼,夏風吹開了他額前的頭髮,還有淡色襯衣的衣領。
樓下有一個戴著眼鏡,頭髮很長的女孩正不疾不徐的走著,她穿了一身舒適的白色,胳膊下面夾著一個很厚的藍色文件夾。
遠遠的可以看見文件夾裡面有露出的白色頁腳,女孩另一隻手舉著水果色的冰棍兒,若有所思的吃著。
吳聞笑了笑沒說什麽,轉身過來把注意力重新放在打印機上。
集中答辯的時候若思幾乎要被熱死了,教室裡人很多,牆角的空調根本就吹不到她。
漸漸想要昏昏欲睡。
此時的吳聞正在另一個教室的講台針對自己的選題侃侃而談。
講台下面的女生時不時的竊竊私語。
“這就是1班的吳聞,很有名的。”
“不是我說,真的帥啊,還是帥而不自知的那種。”
“人家專業成績也好啊,聽說都保研了。”
“應該的吧,可惜好像有女朋友了。”
“貌似就是青梅竹馬,同一個高中上來的。”
“誰呀誰呀?”
“商學院的費若思,也是學霸,不過我室友和她一個班的,她應該念完本科就不念了。”
“為什麽呀?”
“好像是因為家庭原因吧。”
“哎,剛才吳聞好像往咱們這看了一眼。”
“不是吧,這都能聽見。”
“不說了,下一個輪我答辯了,我可不想二辯。”
“加油。”
“加油。”
C大的晚霞很好看,飄逸漸次,像被打翻的調色板,溫潤的暖色映照著整個天空,溢彩萬千。
若思坐在雙杠上看著操場上在散步的學生們,太陽西垂之後,這一天仿佛才剛剛開始。
這不知道是從何時才開始的後遺症,讓若思覺得有時不燦爛的也很美麗。
“嘛呢?”
“思考一哈人生啊。”
“那我和你一起思考,這晚飯不用吃了。”吳聞邊說邊靠在雙杠旁邊。
“別呀,說好的烤肉呢,趕緊走吧。”
“我已經叫車了,馬上就到。”
“先去旁邊買個紙杯蛋糕帶去吃,今天消耗著實有點大。”
“走吧,你要草莓的還是巧克力的?”
“我要榴蓮的。”
“那就來兩個榴蓮的……”
跟吳聞在外邊吃了個撐,若思回到自己的根據地的時候天已經黑透了。
剛到家吳聞就叫她一起上線打遊戲,若思以更文為理由推掉了。其實是關於費蔓筆記的事情,有太多困擾了。好不容易有時間,需要仔細的捋一下。
吳聞自覺的去找隊友們開黑了,真是難得的清淨,若思心裡暗暗的想。
起身給自己泡了一杯茶,放了點輕音樂,在心裡開始盤:
首先,關於我父母的身份,都是時間旅行者,他們與阿丘坦有著血緣之外的聯系,但費蔓到達阿丘坦的時間比莫瑟久的多。
嚴格意義上來說,費蔓隸屬於賽普一族,而莫瑟在我看來,更多程度上是因為志同道合被費蔓帶到阿丘坦的,這些在莫瑟自傳的那本書上應該有記載,但是我沒讀完那本書,怪我當初對我爸沒有那麽深的探究欲,現在我也更沒可能知道這些內容。
其次,關於22歲這個門檻,無疑又給我增加了難度,本來就找不到方法,現在出現了時間限制,一旦過了22歲就必須要達到某種必要條件才行。
我現在離22歲也沒幾天了,真是苦惱啊。
“尼圖,最近的一次周期是在什麽時候?”我扭頭問身後熟睡的貓咪,它不耐煩的動了動尾巴:
“三天后。”
我看了看日歷,三天后是畢業典禮當天,我22歲生日的前一天,看樣子別無選擇,只能一試了。
“看樣子畢業典禮是參加不上了,只能讓吳聞幫我代領學位證了。”
“你們人類的那一張紙又有什麽用,在半獸人世界擁有獨特的技能比學歷重要多了。”尼圖無情的吐槽道。
我沒有理會尼圖喊了一聲:
“小愛同學。”
“您好,有什麽可以幫您?”
“幫我查一下最近的航班……”
然往鎮,不管能不能進去阿丘坦,都必須得試一下了,先睡吧,太累了。
是夢。
是夢。
是夢。
我確信此刻我在夢中,因為我明明在過夏天,這裡的場景卻是秋天。
我穿的不涼不熱正正好好的站在公交車站不知道在等幾路車。
打開手機看了眼股票,看不清是哪一支,只能看見跌了四塊。正在出神,一個老太婆湊近我問:
“姑娘,幾點了?”手機上寫著16:03,我頭也沒抬就說:
“四點了。”
那個聲音接著說:
“祝你平安吉祥擁有美好的未來。”
一連說了好幾遍,神神叨叨的,我沒有說話,再抬起頭來的時候,老太婆已經走遠了。
做這種夢是因為我面善?
“面善?你在說什麽啊若思,我們才開始佔卜。”
我一看周圍,我正坐在擁擠的教室,穿著高中校服,單人桌上亂七八糟的躺著文具。
面前摞得很高的書被前面黑發齊劉海的女孩挪到了一旁的窗台上,騰出來一片桌面。
“選吧,你可以選三張。”她對我甜甜的說。
我忘了這個女孩的全名,隻記得好像姓孔,我呆過的每個班級裡幾乎都有這麽一個迷戀塔羅的姑娘。
我隨手點了三張,她小心翼翼的抽出來擺正。這絕對是夢,我一點觸感都沒有。
“我開牌了哦,你可以直接看,這是我的新作品,你可是第一個體驗者。”
我拿起第一張,空白卡牌上全是不同字體的手寫,寫滿了內容。正中央是紅色筆寫的花體英文:Conmander。
“指揮官?”
孔小姐示意我接著念。周圍用黑色筆錯雜的寫著類似關鍵詞和解牌內容的話:
“引領、被指揮、深信不疑、信仰出現。近期身邊將出現引領者角色或充當團隊引領者。”
有點意思,我第一次看到這種牌面覺得很新奇,而且直接把解牌內容寫上去,孔小姐一句話不說,代入感還是挺強的。
我在她的授意下開翻第二張。第二張是:
“口誤。潛意識的真實流露,呼之欲出的答潛意識的真實流露,呼之欲出的答案,很快無法隱瞞的那件事將被昭告天下,開誠布公。一些關系或事情就要浮出水面。”
然後呢?我連忙去翻第三張牌,上面寫著:
“Riptide激流。被盯上,被迫參與競爭,身邊出現要強者,對手或者朋友,被迫卷入競爭之中,難以獨善其身。”
“若思你明白了嗎?”孔小姐問我。
“明白什麽?這看上去沒一個好的指向。”我心情有些沉重。
“凡事也不能只看表面,這確實是我自己製作的卡片,但是我自己測的時候這幾張很少同時出現。”
“你知道你為什麽出現嗎?”我忍不住問了她一句。
“因為,我需要在此刻出現,所以我就出現了啊若思。”孔小姐眯起眼睛笑得像一隻小動物。
“再來三張。”我咬了咬嘴唇說。
“好的。”孔小姐柔柔的說,然後開始靜默的洗牌,她的手很好看,手指尖尖靈巧翻動。
“要不要我幫你抽?”鑒於我上一把的手氣, 我同意了她的提議。
“現在開始抽取若思下一步的三張牌,開始了。”這次她果斷了很多,抽一張念一張。
“第一張Weekend周末。遷就,奉行,你身邊有人正在委曲求全,犧牲個人利益,因為你正在承擔著某種痛苦,但你難以發覺。”
“第二張,斷繩。身心俱疲的狀態會帶來不好的影響,很快要結束一個進程,並且是你自己主動去結束的。當斷不斷,反受其亂。”
“第三張,兩把匕首。不存在唯一性,左右搖擺,出現對人事物難以抉擇的局面,會困擾一段時間。抽到此牌可再抽取一張警示牌。”
孔小姐從另外一個花色的牌裡抽了一張警示牌。
“警示:貼臉的傷口。心驚肉跳,意料之外的人身安全問題,周圍的人將為你擔心,提防出現明顯且無法掩飾的傷口。注意臉、手等日常裸露出來的地方。”
這牌面,是不是太滿了啊。
“你懂了嗎,若思?”孔小姐抬起手表看了眼,催促道。
“我懂了,我很難唄。你有著急的事情嗎?幾點了?”
“不是我,是你有很急的事情。世上就沒有簡單的人生啊。”
“幾點了,大課間怎麽還沒結束?”
孔小姐看著我舔了一下嘴唇:
“好吧,四點了。”
四點了……四點?四……我的頭暈的厲害,床頭好像顛倒在床尾,尼圖在我腳邊窩成一團睡的很香。
天還沒亮,看了眼手機,離畢業典禮還有兩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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