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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穿越後我在古代做美膚顧問》第186章:我錯了
人群中擠出一個瘦小的跑堂:“回大人,是小人第一個發現的,小的是春芳院打雜的。”

 “你去後院做什麽了?當時看到他時他已經死了嗎?”

 “小的去後院上茅廁,我當時看到他的時候他就躺在那裡,一動不動,是趴著的,臉著地,地上一攤血。”

 裴琢點了點頭,令人守著門口,照舊不許人出入。

 然後他帶著人去了後院,史進又抬頭看了看祝耽,祝耽依舊朝他點點頭,他便跟在裴琢旁邊去了後院。

 到了現場,仵作正好驗完屍,裴琢問道:“怎樣?是摔死的嗎?”

 仵作搖搖頭:“大人,依屬下看,不是摔死的?”

 “說,什麽情況?”

 “如果說是摔死的,那麽他身上不可能有打鬥過的痕跡。”

 “你的意思是,此人根本不是摔死的,而是被人打死的?”

 “不,屬下的意思是此人是先被人打死又被人推下來的,或者是打鬥中將他推下來的。”

 裴琢朝屋頂看了一眼:“你隨人去屋頂看看。”

 於是衙役搬來了梯子,跟仵作一起爬到了屋頂。

 一行人在屋頂勘察片刻後,仵作下來回說:“大人,屋頂上果然有打鬥的痕跡,屬下發現了兩個人的腳印,還有打鬥中死者腳下不穩踩破的瓦片。”

 裴琢在現場來回走動兩圈,又蹲下來看了看死者:“那是不是代表他跟人打鬥時不慎跌落的?”

 仵作回說:“現在屬下也不敢斷定,但是這春芳院的房頂並不是太高,如果是想殺人滅口的話,應該不會半截裡將他推下,因為凶手不敢斷定將他從房頂推下就一定會斃命。當然還有一個可能,那就是凶手並未想將他推下,他摔下是意外造成的,但是凶手見他摔進了春芳院後院,也不敢冒然進來將他殺死。春芳院人多眼雜,很有可能被人看到的。”

 “那麽能排除是先殺了人,再推下的了?”

 仵作搖搖頭:“大人,這幾個燈籠還是有點暗,不如我們將死者抬到光亮的地方,屬下再好好查看一番。”

 裴琢招了人將屍體抬到春芳院大廳,史進在旁說道:“舅舅,把個死人抬到大廳裡,恐怕不妥吧?”

 “抬到衙門太麻煩了,這裡的人都有嫌疑,等查清楚屍體再來抓人,黃花菜都涼了,就在這兒吧。”

 衙役提前在大廳裡將人群隔開,眾人不敢不從。

 見到抬出一個滿臉是血的黑衣人,又是一陣嘩然。

 春芳院不愧是妓院,燈火通明比衙門裡可亮多了。仵作又蹲在地上重新認認真真開始驗屍。他吩咐人拿來熱水和毛巾,小心翼翼地將死者臉上的血跡擦乾淨,史進仔細一看,心裡大吃一驚:這不是……這不就是張無顯派來的那個黑衣人嗎?

 之前跟他送信要他去殺孫守禮,上陣子又看到他出現在春芳院,估計跟白麗麗接頭的那人,也是他了。

 這人他見識過,武功相當了得。只是他為何穿著夜行衣,又蟄伏在春芳院的屋頂上呢?他明明可以正大光明的進來啊,就算是找白麗麗交接,也不會被人懷疑的。

 還有,他武功這麽高強,怎麽會因為大人一嚇就失足摔下來呢?

 此時仵作起身,裴琢忙問:“如何?”

 “回大人,此人確實是死後倒地時自己摔落下來的。”

 裴琢問道:“那致命傷是哪裡?”

 “屬下按了按他的內髒,全部下行,懷疑是受到以為武功高強的人一掌所致。”

 史進忍不住問道:“沒有可能是摔的?”

 “哦,史大人,他頭臉部的外傷肯定是摔的,但是這個高度,不至於摔到五髒破裂,最多就是摔折幾根肋骨,所以我猜是內力所致的內傷。”

 史進一邊點頭,一邊又抬頭看了看樓上的祝耽,祝耽臉上沒有任何異樣的表情。

 不可能啊,他家大人就算是有本事上房頂,也沒本事殺一個武功高強的人,而且仵作說的是內力高強的人行凶,那就更不可能了。

 裴琢手裡拿著那半塊碎瓦,命道:“所有人都找個座位坐好,不許亂動。”

 史進在裴琢耳邊小聲說:“舅舅,殿下在二樓包廂呢,也要查他麽?”

 裴琢捋著胡子想了想:“查,既然是查案,就要在座的所有人都須查。不過也勞煩殿下下樓下,我派人去樓上看一眼也罷。”

 “行,就是我家大人他……他一個手無縛雞之力的文官……沒有必要了吧?”

 裴琢也堅持:“你事後跟殿下解釋一下就行,我不是懷疑誰,但若是對哪個人搞了特殊,恐怕辦不到,再說了,殿下自己肯定也願意配合,查驗過也就洗脫了自己的嫌疑不是嗎?”

 “史進,你上來一趟。”

 史進聽見祝耽在二樓召喚他,趕緊跑了過去。

 “讓他們上來查吧,查完我們才好有時間看裴大人查案。”

 史進點點頭,叫了個人上去二樓的包間。兩個衙役說聲:“大人,得罪了。”就將祝耽的兩隻鞋子仔仔細細看了個遍。

 “大人,沒事了。”兩個衙役跟祝耽打完招呼,就去向裴琢回話。

 裴琢遠遠衝樓上的祝耽拱了拱手繼續查他的案子。

 史進在祝耽對面坐了,神秘兮兮地問道:“殿下,你猜死的那個人是誰?”

 祝耽飲一口茶,不緊不慢地說:“是張無顯派來盯著我們的黑衣人,就是你說的那個腳上有傷的瘸子。”

 史進驚得連茶都不往嘴邊送了:“不是,殿下,你怎麽知道的?”

 祝耽一副理所當然地表情,拽著他站到包廂的窗前:“你自己往下看。”

 史進納悶:“殿下讓屬下看什麽?”

 “看死人啊!”

 史進這才仔細看了眼樓下躺的那人:“哦,原來殿下是自己看見的。”

 祝耽用扇子敲了下史進的頭,嘴裡說了聲:“傻子。”

 史進嘿嘿笑一聲:“殿下,仵作說這人是先被人打得五內俱裂後又跌下房頂的,可是這春芳院的房頂上怎麽會有絕世高手呢?”

 “那就看看裴大人怎麽斷這個案子吧。”

 史進歎口氣:“我舅舅這次恐怕遇到難題了,明明在房頂上看到兩個人的鞋印,可是就是找不出人來。”

 祝耽衝他一笑:“走吧,我們下去看看有什麽要幫忙的。”

 裴琢的手下已經差不多將春芳院所有人都排查完了,目前沒有一點有用的線索,裴琢眉頭緊皺,顯然是非常著急。

 “裴大人,既然現場查不到線索,不如查查死者的身份,從他的身份開始查起。”

 裴琢回道:“大人所言極是,只是此事確實太蹊蹺了。”

 “是啊,如果在這裡查不到可疑人員,那麽就要考慮此人是不是被人一路追殺到春芳院的,然後他不敵對手,被人殺了。”

 裴琢點點頭:“嗯,這點本官也考慮過,只是死者身上並沒有什麽可以證明身份東西。”

 “什麽都沒搜到麽?”

 裴琢搖搖頭。

 祝耽在死者身上略略摸過一遍,果然一無所獲,低頭看到了他的鞋子,於是將手伸到鞋子裡,然後對裴琢說:“裴大人,命人脫掉他的靴子,本官覺得裡邊有件硬物。”

 仵作趕緊上手將靴子脫掉,在裡邊摸出一塊鋁製小牌,湊近了一看,上邊寫著“張府”二字。

 仵作將牌子遞給裴琢,裴琢打量了一下,做工還挺細致的,主家非富即貴。只是張姓實在太普遍,一時還不確定是哪個府上的。

 祝耽輕輕踱到裴琢身側,又湊近他小聲說道:“裴大人,這個腰牌我認識,是太子洗馬府上的。”

 裴琢嚇得不行:“殿下確定嗎?是張大人的人?”

 祝耽也一副憂心忡忡的樣子,他點點頭:“我見過,不會有錯的。”

 “好。”

 裴琢使人抬了屍體去衙門,隨後又命令解除封鎖,讓所有客人都先回家,春芳院裡一個外人都不許有。

 這麽一鬧那些客人們也確實沒有心情喝酒聽曲兒,一下子就散光了。

 裴琢見廳內沒了人,這才跟祝耽說道:“照大人來看,此人會是太子洗馬府上的人麽?”

 “十有八九,至於來這裡的目的一時半會應該不好查,所以我建議裴大人,暫時不要告知太子洗馬,不然的話,恐怕多生是非。”

 裴琢琢磨了一會兒,點頭應下。

 “那,下官告辭了,殿下萬望保重。”

 史進跟祝耽說道:“殿下,我出去送送舅舅。”

 裴琢臨上轎前,又問了史進一句:“殿下跟太子洗馬有什麽恩怨不成?”

 史進不知裴琢何意,也不敢多言,隻說道:“沒聽說過啊,舅舅為何有此一問?”

 裴琢愁容不展:“若是沒有恩怨,殿下何必將那個腰牌塞到死者的靴子裡呢?”

 史進腦海裡將之前那一幕又回放了一遍,沒有看到大人往死者靴子裡塞東西啊,況且那東西還是仵作自己拿出來的不是麽?

 “舅舅,你別是懷疑錯了,別說殿下如何搞到張府的腰牌,就算搞到,又何必塞給一個死了的人。”

 “可是一般人沒有將腰牌放進靴子裡的道理啊,況且他還是在屋頂跟人打鬥,無論是自己爬上的屋頂還是被人追殺被迫去的屋頂,靴子裡放個腰牌,怎麽可能行路方便呢?”

 這話說得史進也覺得頗有道理:“可舅舅你再想想,若這人是做了壞事有可能被人栽贓給張府,但他是受害者,一個死了的人,沒有利用價值。要是殿下刻意為之,肯定是想讓舅舅懷疑太子洗馬,也就不可能還囑咐舅舅不要讓太子洗馬知道了。”

 裴琢思來想去,覺得也有道理,一時半刻分析不出局勢,隻揮揮手對史進說:“行,你趕緊帶著殿下離開這個是非之地,回府去吧。”

 史進轉回春芳院去找祝耽,再一次發現他不見了。

 好在這次沒有讓他著急,他才上二樓就看到祝耽從遠處走來。

 “殿下,你去哪兒了?”

 祝耽一邊下樓一邊回說:“去找了白麗麗。”

 “白麗麗怎麽說?”

 “沒說什麽,不過她有些害怕,認為是我們的人將他殺的。畢竟她經常跟這個黑衣人交接,今天看見他死狀悲慘,哪有不害怕的?”

 “那倒也是,主要是這人死得還挺突然的。”

 “對了,你這麽久才回來,是不是裴琢跟你說什麽了?”

 史進心虛地搖搖頭:“沒有啊殿下,舅舅就是告訴我春芳院是非之地,讓咱倆趕快離開。”

 祝耽瞧著他的神色笑笑:“恐怕不止這些吧?讓我猜猜……”

 史進借著給他打簾上車的檔口趕緊轉移話題:“殿下請上車。”

 祝耽給她一下神秘莫測的眼神,給史進看的有點發毛。

 “我猜,裴琢一定是問你,為什麽我要將腰牌塞在那個死人靴子裡?”

 史進張大嘴:“殿下?大人的意思是,果真是你放進去的?”

 “是啊,看來裴琢還有些聰明,至少能推斷出將腰牌揣在靴子裡是不合常理的。”

 “可是,殿下你從哪兒來的腰牌呢?還有大人真不知他是怎麽死的嗎?”

 “腰牌是在他身上的,不過他掉下來時被我撿到了,當時我聽到有人趕來,怕被誤會,所以拿了腰牌就趕緊回來了。至於他是怎麽死的,不是跟你說了,反正我一嚇他就掉下來摔死了,至於他之前經歷過什麽,我就不知道了。”

 史進難得聽到祝耽跟他解釋半天,就一直點頭一直應承。

 回到府上祝耽就命他早點睡覺,然後自己去更衣沐浴,等他沐浴完出來,見史進的房內已經熄了燈,於是輕悄悄地出了府。

 叫開了東宮的門,祝澧見他來到也有點驚訝。

 “皇上, 今天張無顯的一個線人,死在春芳院了。”

 祝澧問道:“是哪個?”

 “愛穿黑衣,武功高強,就是腿腳有點毛病的那個。”

 祝澧想了想說:“朕知道了,叫朱魂乾。他怎麽死的?”

 “從房頂上掉下來摔死的。”

 祝澧意味深長地看了他一眼:“春芳院的房頂掉下來能摔死一個身上有功夫的人?這倒是奇了。”

 祝耽抿嘴不語。

 “那下一步,兄打算怎麽辦?人已經死了,張無顯更難浮出水面了。”

 祝耽知道祝澧主張徐徐圖之,只等著張無顯或者是張無顯的人自己露出馬腳,本質是他沒有信心主動出擊,生怕一個失誤就失去了張無顯的信任,以後再難行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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